第五十四章 軍紀
第五十四章軍紀
沖天而起的火光里,羅叛軍的大營在熊熊烈焰連同那些叛軍的無頭尸體一起化作了灰燼
郭虎禪端坐在馬上,嗅著風里傳來的焦灼味道,臉上沒有多少喜色,金理洪,這個叛軍主將還是被他帶著四百騎兵逃走了,這個謹慎的羅人是個不好對付的敵人
“這事情不怪你們,非戰之罪”郭虎禪看了眼身旁趕到叛軍大營和自己匯合的幾個百夫長臉上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卻是先開口道
“那個金理洪還真是個無膽匹夫”蘇煥亦在一旁道,這一次軍堡連同他們一起出兵,斬獲級數也不過四百余級,叫那個金理洪帶回了最精銳的騎兵逃回去,算不上什么大有斬獲
薛猛亦是在一邊附和了起來,如今軍心士氣正旺,豈可因為這點事情而冷了眾將士的心,“這次我軍以五百對一千,一共斬叛軍四百七十二級,也算是大獲全勝,幾位不必自責”
“各位細柳營的兄弟,這次我們能成功突襲叛軍大營,邊軍的兄弟為我們吸引叛軍騎兵主力也是功不可沒,我想拿出一百級功讓給邊軍的兄弟,不知各位兄弟意下如何?”郭虎禪聽到薛猛提到斬數,卻是忽地看向身后的細柳營騎兵,高聲說道
能和郭虎禪同行的細柳營的那些斥候,多少都知道郭虎禪來頭不,何況他們能收獲三百多級功,也全靠遼東邊軍的士兵幫他們吸引叛軍騎兵主力和撕開叛軍大營的防線,自然是不會反對郭虎禪的意思
“好,既然各位兄弟都沒有意見,那我就擅自做主一回了”郭虎禪朝身后一眾細柳營的同袍抱拳道,接著喊過了軍掌公行書的軍官,將自己的十一級級功拿出了十級,而蘇煥和薛猛自是相從,三個人就出了三十二級級功,這也讓在場的一眾人個個心服口服
尤其是遼東邊軍的士兵是感激不已,那一百級功郭虎禪本不必讓給他們,但是卻毫不猶豫地讓了出來,而且說的話也叫人心里舒服
遼東邊軍的幾個百夫長都是遼東本地出身的漢子,個個都是實誠漢子,他們也不推辭,只是朝郭虎禪抱拳一拜道,“大人義薄云天,以后若有差遣,我等必誓死相報”
“各位邊軍兄弟,天下漢軍是一家,既然是自家兄弟,哪來那么多客氣”看著一眾朝自己拜謝的遼東邊軍士兵,郭虎禪下了馬,大聲道
蘇煥和薛猛也都下了馬,佩服郭虎禪的處事為人,起碼這些遼東邊軍的士兵已經算是自己人了
“走,回去慶功”郭虎禪大聲吆喝著,原本因為放跑了叛軍騎兵而顯得有些沮喪的遼東邊軍的士兵們都是興高采烈地高聲應和著,踏上了回返軍堡的路途
趕回軍堡時,已經是兩日后,得知大勝的消息,原本在軍堡里還有些擔心的留守士兵們亦是歡呼雀躍了起來,自從熊津都督府陷落以來,羅叛軍和渤海叛軍席卷整個朝鮮行省,而北庭都護府又下令堅守不得出戰,誰不憋著一股氣
如今郭虎禪帶人突襲叛軍大營,斬近五百,怎么不叫軍堡內留守的士兵軍心大振
郭虎禪是樞密院直屬所命,不必聽從北庭都護府的指揮,因此他也是很大方地慷他人之慨,讓軍堡內的士兵殺豬宰羊,好生操辦慶功宴,務必是人人都能喝酒吃肉
遼東的氣候嚴寒無比,雖然喝酒可以御寒,但是若不同時吃些肉食補充體力,喝太多的酒只會加血液流動,讓體內的熱量流失快,所以喝酒若要痛快,肉食必不可少
郭虎禪帶人去偵察叛軍大營的時候,那個晚上可是喝了不少的酒,吃了不少凍得硬邦邦的肉干,咬得牙幫子酸疼不已,這一次回到軍堡,他自然不想再咬肉干,哪怕是用水煮開后成了肉糜也一樣
…
“這公還是你來寫,我先去喝酒”軍堡內的一處書室內,蘇煥把上報樞密院的公這事情全都丟給了薛猛,自己卻是一個人跑去外面跟慶功的士兵們一起喝酒吃肉鬧騰了起來
“這個混蛋”薛猛一個人拿著筆,看著先行開溜的蘇煥,只是咬牙切齒地憤憤自語道,他可沒蘇煥那般厚臉皮,說自己是個目不識丁的大老粗,就把事情推給別人
“去外面喝酒,這公也不急這一時半刻”奮筆疾書的薛猛耳邊忽地響起了郭虎禪的聲音,他驚訝地抬起頭,看著一身軍服的郭虎禪不知何時到了自己面前,不由連忙起身,他知道自己不比蘇煥,因此在禮數上不敢怠慢
“薛大哥,你我如今在這邊陲戰場,何必跟我那么見外,若不嫌棄的話,叫我一聲二郎就行了”郭虎禪朝面前站起行禮的薛猛說道,接著又笑了笑,朝臉上有些拘謹的薛猛繼續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如今你我都是戰場上并肩作戰的兄弟”
“承蒙殿下不棄,那薛猛以后就斗膽了”薛猛朝郭虎禪一拜道,他知道自己終于得到了這位殿下基本的信任,自家祖父干的蠢事太多,他不會再犯錯,這位殿下是值得他一生追隨的人,不管眼前這示好是出于真情也好,假意也好,他堅信這位殿下終會回到未央宮,奪回本該屬于他的一切
“那就一起出去喝個不醉無歸”郭虎禪扶住了朝自己一拜的薛猛大笑了起來,薛家雖然如今站到了他這一邊,可他不信薛訥,他要在薛家有自己的心腹,而薛猛就是最好的人選
燒著炭火的軍堡大廳里,數百名士兵擠了個滿滿當當,只是留出了央一塊地方,以供角斗
郭虎禪出來的時候,這些帝國的士兵們都是轟然叫好,不過短短的時間里,郭虎禪已經成了大部分遼東邊軍士兵心里的頭領,尤其是秦風那一隊跟著郭虎禪突襲了叛軍大營的士兵,是心服口服
在叛軍大營里,郭虎禪的強悍是被他們繪聲繪色地說給了堡內的其他同袍們聽,雖然蘇煥和薛猛也是勇猛無雙,可是他們都不如郭虎禪能鼓動人心,讓人死心塌地去追隨他做任何事情
“何謂漢軍,人頭纏腰,虜血洗身,唯殺無赦”那些光著膀子,一邊喝酒,一邊大塊吃肉的遼東漢子們大聲念著這句話,一邊大聲贊道,“大人就是大人,說得好”
郭虎禪和薛猛一起坐在了上,幾個百夫長就在邊上,此時大伙兒已經吃喝正酣,大廳里暖意融融,幾乎個個都面紅耳赤,袒胸露腹,光著膀子的也不在少數
蘇煥酒蟲上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正醉醺醺的跟幾個光膀子的士兵一起劃拳,看得薛猛不住地皺眉頭,這個耍酒瘋抵賴的混蛋,還真是叫他覺得丟臉
“今晚本就是盡興之夜,何必掃蘇大哥的興致”郭虎禪看到薛猛有起身之意,又看到蘇煥喝得醉醺醺的跟人耍賴,卻是捉住了薛猛的手腕,朝他笑道
“薛大哥,遼東士兵雖然直爽悍勇,可也有個壞毛病,只認拳頭不認理”郭虎禪見薛猛不甘地坐下后,卻是壓低了聲音湊到他耳邊道
薛猛聽完郭虎禪的話,先是一愣,隨即就明白過來,如今這些遼東邊軍的士兵對他們客氣,多半是今天郭虎禪送了他們一百級功的豪邁所致,幾個百夫長可能會因為他們有樞密院的密令而敬畏,但是那些底下的士兵可不會
薛猛先祖薛仁貴也是在遼東起的家,當年可也是用拳頭打服了手下那些桀驁不馴的遼東士兵,才做到用兵如臂指使,他可是還記得那本傳下來的手札上可是記錄了不少有關遼東的秩聞趣事,其就有關于遼東漢子的記載
遼東不少地方都是各族雜居,不少歸化的游牧民族性子相當野,一言不合就動刀子那是家常便飯,帝國當初管理遼東的時候,所設的官府哪來那么多人手和精力管這些斗毆的事情,反正只要不是鬧出幾十條人命的大事情,通常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那時候,遼東的漢人便養成了比歸化的漢兒兇悍的性情,那些歸化的游牧民族要是敢撒野動刀子,保準沒什么好下場,自從那之后,遼東歸化的游牧民族就老實了許多,不敢跟遼東的漢人鬧事情,時間長了也就漸漸融入漢人,主動漢化,放棄了原本的那些破陋習俗
所以遼東的漢人,從骨子里崇拜強權,太祖皇帝,太宗皇帝,景武太子在遼東的漢人心里,原本過去二十年里的皇帝強得多,至于現在未央宮里的那個皇帝,那是不怎么得人心
薛猛這時知道郭虎禪是想用這個機會,讓蘇煥徹底打服氣那些遼東士兵里的幾個刺頭,遼東漢子脾性就是這樣,你要是軟蛋,他能欺負死你,你要是比他強,他就跟你干,最是直接簡單
這時候,蘇煥已和一個高大的遼東士兵進了大廳央圍出來的場地里,他剛才和那幾個遼東士兵喝酒劃拳,卻是故意耍賴,就是想要尋釁滋事,揍這幾個剛才話語里對郭虎禪有所不敬的家伙一頓,好好教訓他們
軍禁止私斗,不過當兵的要是不好斗,那當個鳥門子的兵,尤其是遼東邊軍,本地出身的士兵是從好斗,遇到要用拳頭解決的事情,大家自會心照不宣地借切磋之名分個高下,軍官們也大都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別鬧得太兇就是
這時候大廳里遼東邊軍的士兵們已經鼓噪了起來,甚至還有幾個膽大的當場開起了盤口,下注買輸贏,讓郭虎禪邊上幾個百夫長都是臉色難看了起來,好斗打架那沒什么,軍向來是如此,可是這賭博卻是軍紀嚴厲禁止的事情
幾個百夫長都是看向了郭虎禪,只希望這位大人不會因此而動怒,只不過他們失望了,在看到有士兵跟那幾個開盤的下注后,郭虎禪的臉色變陰沉了
郭虎禪雖然要收買軍心,但是有違他原則的事情他絕不會當作沒看到,不會縱容
幾個百夫長里當場就有人想起身去阻止那幾個喝高的大膽混蛋,可是卻被郭虎禪喝阻了,“誰都不準動,全給我待著”
冰冷的聲音讓幾個遼東邊軍的百夫長都是心頭一凜,雖然有人不服氣,但是隨即就被薛猛身上散出來的殺氣給嚇住了,薛猛的背景來頭他們都清楚得很,當下一個個不敢妄動了
最后跟風下注的遼東士兵足有四五十人,幾乎一個個都買了那個和蘇煥動手的自家同袍贏
“你們不下注么?”看到沒有士兵再去下注,郭虎禪卻是忽地看向了身邊那幾個百夫長,嘴角笑了起來,自語道,“你們不下注,我怎么下注”
聽到郭虎禪的話,幾個百夫長都是臉上一喜,要是郭虎禪也下注的話,那這事情他也有份,就可以大事化,事化了
幾個百夫長都是一起下了注,而那幾個被叫過來的開盤口的士兵這時候酒也給嚇醒了大半,不過雖然心里害怕,不過一個個都仍舊硬挺著,看著幾個面色不善的百夫長在自己這里下注
要是可以的話,幾個百夫長真恨不得立刻把這幾個混蛋給打死,因為他們現自己下注后,郭虎禪原本臉上露出的笑意忽地消失,而是露出了近乎陰沉的冷意,一個個都是心里打鼓,同時也有些不忿,覺得自己上了當
“我說話,從來算數”郭虎禪看著幾個眼有些不服的百夫長,冷聲說道,接著拿出了自己的錢袋,扔在了那幾個開盤口的遼東士兵面前,“全部壓我大哥贏,你們點下數”
這時候,大廳里的士兵們都已經注意到了氣氛的不對勁,看向了郭虎禪和幾個百夫長,還有那幾個開盤口的家伙
很快士兵們就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不過饒是平時膽子再大的,也不敢在這時候去下注什么的
“黃金五十兩”幾個開盤的遼東士兵點清楚了郭虎禪錢袋里的數目后,喉頭干的報出了這個數字,要是他們輸了的話,傾家蕩產也陪不起
“等等,我還沒下注呢?”薛猛忽地開口道,同時扔出了自己的錢袋,里面不多不少也是五枚金餅,合黃金五十兩,這時候那幾個開盤的遼東士兵直接給嚇得腿軟了
蘇煥看上去好像已經喝得醉醺醺的,可他清醒得很,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在郭虎禪下注后,他朝那個要和自己切磋的遼東士兵道,“老子一拳就揍趴下你”
蘇煥沒有壓低聲音,卻是清楚地讓邊上的每一個人都聽了個清楚,遼東邊軍的士兵們抱團得很,原本還給郭虎禪和薛猛的下注壓得心頭沉重的他們這時候紛紛叫喊了起來
“胡大頭,揍死他”遼東士兵們都是朝那名要跟蘇煥開打的同袍鼓噪起來,“叫他知道咱們遼東漢子的厲害”
“開始”郭虎禪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朝身邊那幾個百夫長點了點頭
大廳里圍出的場子,那名給叫做胡大頭的遼東士兵活動著筋骨打量著對面的蘇煥,沒有像以前那樣直接出手,因為他輸不起
蘇煥笑了起來,朝面前的胡大頭勾了勾手道,“軟蛋,來啊,爺爺等你呢”
“胡大頭,上啊,宰了他”這時候邊上的遼東士兵們都是大怒著喊了起來
胡大頭也被蘇煥的輕蔑給激怒了,他大吼一聲,如同剽悍的豹子一樣撲向蘇煥,一記兇猛的直拳打向蘇煥的面門,要是打實了,絕對能讓蘇煥躺下
“砰”隨著沉悶如破革的拳掌相擊聲,蘇煥左手抓住了胡大頭打出的拳頭,這時候邊上的遼東士兵們都是沒了聲響,誰都看得出握著胡大頭拳頭擰到一邊去的蘇煥的力氣有多么恐怖
“老子說過,一拳就揍趴下你”蘇煥右手一格,擋開了漲紅了臉,揮出拳頭的胡大頭左臂,接著便是一記快如奔馬的重拳直接砸在胡大頭面孔上,把他打趴下在了地上
隨著轟然倒地的聲音,胡大頭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耳朵邊上也一陣嗡鳴聲,他想要爬起來,可身體根本不聽使喚,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一樣
“還有你們幾個,一起上”蘇煥這時看向了先前幾個和胡大頭一起的人,這時候他哪還有喝醉酒的樣子
“上啊,怕他干嘛”這時候邊上回過神的遼東士兵們已經朝那幾個被蘇煥點著的同袍大聲喝罵起來
趴地上的胡大頭那幾個同伴,雖然知道幾個人一起上也恐怕不是蘇煥的對手,可是這時候他們要是不應戰,恐怕已經也沒臉再在軍待下去了,幾個人都是吼叫著撲向了蘇煥
蘇煥看著跳下場的幾個家伙,臉上露出了冷笑,不過那幾個家伙倒還算有些種,沒有一起上,而是一個個上來跟他挑戰
連續四下重拳,不過片刻間,跳下場的四個人全倒在了地上,爬不起來
這時候,大廳里的遼東士兵們一片鴉雀無聲,這時候沒人再叫罵了,蘇煥的拳頭比他們的硬,就是最狠的那幾個也服氣了
“你們幾個,公然聚賭違反軍紀,自己收拾東西滾蛋”郭虎禪這時站了起來,看向那幾個臉色慘白的開盤口的士兵道,按照帝**法,戰時聚賭,殺無赦,平時聚賭,可開除軍籍
“賭資全部充公,參賭者按軍法處置”郭虎禪冷厲的目光掃過了所有的人,接著道,“包括我自己”
郭虎禪不反對軍士兵們消遣,就是私下幾個人賭錢,他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即使要處置也不會這般嚴厲,但是那幾個人卻是當眾開盤口聚賭,卻是他所不能容忍的,帝**隊過去之所以能戰無不勝,靠得就是軍法嚴明,賞罰公允
“大人開恩,他們被開除軍籍的話…”幾個百夫長里,秦風站了出來,他知道那幾個開盤口的家伙是混蛋,可是把他們趕出軍隊,還不如殺了他們以正軍法
秦風見識過郭虎禪的強悍,可他還是站了出來,因為如果郭虎禪要是真地就這樣做了,恐怕不會得人心,他不希望看到那一幕出現
這時那幾個開盤口的也跪在了地上,朝郭虎禪哀求,他們寧愿死也不愿意這樣被驅逐出軍營,到時候就是他們的妻兒父母都會看不起他們
“你要為他們求情,打贏我再說”郭虎禪知道,要真正收服這些剽悍如火,桀驁難馴的遼東邊軍,就要恩威并施,他朝著站出來的秦風道
給蘇煥揍趴下的幾個人被抬了下去,郭虎禪這時候已經下了場,原本批在身上的黑色軍服也脫了下來,露出了一身鋼鐵般的肌肉和胸前布滿的猙獰刀疤,每一個看到的遼東士兵都肅然起敬,
秦風也同樣下了場,朝郭虎禪抱拳行禮后,他主動進攻了,他知道這個還不到弱冠的年輕大人的身手有多么可怕,絕不會比蘇煥和薛猛差上多少
盡管明知自己不是對手,但是秦風從來不知道什么叫退縮,所以他從一個兵在修治世里拼成了現在的百夫長,他可以輸,但不能逃
郭虎禪的拳腳,犀利剛猛,這幾年隨著他打熬身體,力量變得越強橫,就是蘇煥和薛猛也不敢說能在切磋勝他了
秦風一上來就被郭虎禪死死地壓制住了,換了其他幾個同僚,或許在十招內就已經倒下了,可他卻硬是撐到了二十招才被放倒在了地上
看著倒下的秦風,那些遼東士兵們低下了頭,他們看得出秦風這個軍堡里最厲害的百夫長已經拼盡了全力,可他仍然輸了,他們雖然服膺于郭虎禪的強悍,可也覺得郭虎禪太過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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