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苦禪下

　　張遠打量對面的苦禪，同樣是少年面孔，同樣是身披袈裟，目光中也同樣帶著一絲絲滄桑和慈悲，說話的語氣也是一摸一樣，不過只覺告訴他，眼前這個苦禪，與他前幾天看到的的苦禪，并非同一個人！

　　“苦禪，近來可好？”張遠試探性的問道。

　　“小僧一直安好，多謝傳送使大人關心，不過……”苦禪露出疑惑的表情，詢問道：“傳送使大人，莫非您認識小僧？”

　　“……你忘了嗎？”張遠遲疑的詢問道。

　　“忘了？哦，還請傳送使大人見諒，小僧因犯下殺孽，天降雷罰，肉身被天雷擊破，三魂六魄也受到一些損傷，失去了很大一部分記憶，卻是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難道小僧與傳送使大人有舊？”

　　“哦。”張遠臉上露出恍然之色，心里暗道：“看來苦禪并不是原來的苦禪了，或許是復制品！不過，這樣正好，他不知道我誤殺他的事情，也不記得跟我說過的話，這樣對我更加有利！”

　　張遠心里這么想著，不過心里還是有些不放心，于是繼續試探的問道：“那你還記得些什么？咱們前不久還見過，難道你連前幾天的事情都忘了？”

　　“前不久？具體何時？”苦禪面露疑惑之色，然后搖了搖頭，說道：“小僧沒有印象，小僧肉身破碎之后，天見可憐，天道對小僧委以重任，坐鎮臥虎秘境，度化猛虎戾氣，小僧完成任務之后，就一直待在伏虎寶塔之內……咦��？”

　　苦禪臉上突然露出震驚之色，目光四處掃視，緊接著望向地面上的伏虎雕像和舍利，身體一顫，顫聲說道：“這是何處？小僧為何不在伏虎寶塔之內？”

　　張遠一見苦禪的膽顫心驚的神情，心思電轉，腦中迅速閃過一個念頭，立刻裝作驚呼道：“苦禪，難道你連這些都忘了嗎？”

　　張遠說完之后，不等苦禪說話，立刻接著說道：“天道賦予你的責任，你早就完成了，而整個世界都變了，天道已經準許你離開臥虎秘境了，我這次是專門來找你幫忙的，而且你已經答應了！”

　　“這個……”苦禪臉上露出震驚、疑惑、不解、詫異、遲疑……臉上種種表情，瞬息變幻，十幾秒后，苦禪帶著顫音，遲疑的問道：“傳送使大人，小僧當真可以離開臥虎秘境了？”

　　“當真！你已經可以臥虎秘境了。”張遠以肯定的語氣說道。

　　“可是，小僧為何沒有記憶呢？而且，這好像與天道軌跡不符，小僧應該待在臥虎寶塔之內，等待天賜者出現，只有天賜者才能將小僧帶出伏虎寶塔……”苦禪疑惑的說道。

　　“停！”張遠打斷苦禪的話，然后說道：“你且聽我慢慢道來，你聽完了之后，就明白了！”

　　“首先，我要告訴你，現如今仙道世界出現了大變革，天道已經開放了自由模式……”

　　“什么��？怎么可能��？自由模式不要是三千年之后……”苦禪驚呼道。

　　張遠雙手下壓，說道：“苦禪，你先不要說話，聽我說完�！�

　　“是，傳送使大人，小僧魯莽了，大人，您請講。”苦禪有些忐忑的說道。

　　“咳咳�！睆堖h干咳兩聲，措了措辭，說道：“首先，現如今仙道世界進行了大變革，很多情況與以前不同了，已經不能用以前的目光看待現如今的世界了，就比如說，天道已經斷開了與修士的聯系，除非出現驚天動地的大事情，否則天道是不會聯系修士的。”

　　“這，這……”苦禪再露出震驚失色，隨后恍然大悟，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怪不得幾個月前，臥虎秘境內天地靈氣動蕩，之后小僧就失去了與天道的聯系�！�

　　苦禪說完之后，忽然想起什么，立刻開口詢問道：“大人，小僧是下一任沙門護法，不知這……”

　　“苦禪，你要明白，現如今是自由模式，天道原來的任命已經不算數了，所有的職位，都要自己去爭取，不過，這未必不是好事，沒有了天道的束縛，你可以隨心所欲，再也不用有什么顧慮�！睆堖h微笑著說道。

　　“這……”苦禪臉上有喜有憂，隨后苦笑著說道：“大人，您已經成就天仙道果，與天同壽，壽與天齊，只要仙道世界不滅亡，您是不死不滅，但是，你哪里能夠體會我們底層修士的苦處……”

　　“自由模式，這可是天仙道果以下所有修士的大劫，為了搶奪掌權職位，為了搶占一線生機，所有修士都將展開一場你死我活的戰斗，而且天賜者也會不斷前來挑戰，據說天賜者的數量有數千萬之眾，小僧這般底層修士，哪能抵得住數千萬天賜修士，打得過一個，卻也打不過十個，打得過十個，卻也打不過一百個數量眾多的天賜者，當真是天下所有普通修士的災難啊！”

　　苦禪說到這里，臉上的苦色漸濃，長嘆一聲，說道：“若是歷史按照天道軌跡前進，三千年后再開放自由模式，小僧還可能評價自己努力，修煉到菩薩佛果，或許還能渡過自由模式這一大劫，可是現如今小僧只是一個0級魂魄，這個時候趕上自由模式……苦也，苦也�！�

　　張遠聽了苦禪的訴苦之言，覺得時機成熟，隨即說道：“苦禪啊，自由模式的確是各種各樣的弊端，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所以，一切都要往前看，現如今整個仙道世界與以前變得可謂大不一樣，很多情況都讓人感到陌生，另外……”

　　“天道為了公平起見，把所有道友的道果都消掉了，我現在與你也差不多，都是低階修士，早就不是什么天仙了�！睆堖h裝作一臉疾苦的說道。

　　“什么！？大人！你被削掉了天仙道果��？這怎么可能！？”苦禪一臉不敢置信的說道。

　　“沒什么不可能的，現如今的世界，與以前大不一樣了，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重頭再來！”

　　張遠表情急轉，一臉堅定說道：“我以前能夠成為天仙，那是天道恩賜！現在我不是天仙了，不過，就算我現在不是天仙，我將來還是會重登天仙之位！自由模式，一起都是自由的，沒有了天道束縛！我們修士想要獲得多大的成就，就需要多大的努力！只要肯努力，任何夢想，任何野心，都是可以達成的！不要說小小的天仙，就算是成為大羅金仙，甚至是圣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張遠以堅定的語氣，豪氣沖天的說完這些話，其中有一部分是裝的，另外一部分他是自己被自己感染，一時間豪氣頓生。

　　苦禪驚愕的看著張遠，雙眼有些呆滯，腦中有些混亂，有些激動，有些渴望，有些期待……

　　“苦禪！”張遠突然輕喝一聲，苦禪一個激靈，隨后疑惑的望著張遠，疑問道：“大人，何事？”

　　張遠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說道：“苦禪，我雖然被削去了道果，但是以前畢竟是天仙，有著諸多能力，特別是能夠自由來往于天地秘境，而且能夠把別人帶進秘境，這可是其他人做不到的，這些你明白嗎？”

　　苦禪疑惑的望著張遠，遲疑的說道：“小僧并不是很明白，還請大人名言……咦�。坎粚Γ�大人，您的意思是說，外界的修士已經無法進入秘境了嗎？”

　　“呵呵……”張遠笑了笑，他知道苦禪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不過他沒再多言，而是心思電轉，盤算著該怎么繼續圓謊，該怎么繼續忽悠，該怎么說，才能讓苦禪心甘情愿的追隨他。

　　苦禪見張遠笑而不言，覺得張遠是默認了，沉默片刻，直言詢問道：“大人，你來這里尋找小僧，可是有所吩咐？”

　　“呵呵……”張遠再次笑了笑，不過他還覺得火候不夠好，若是此刻提出收服苦禪為屬下，可能苦禪心里會留個疙瘩，于是他準備再加一把火。

　　“你還沒去外界看過，所以不了解外面的情況，外界的變化可是翻天覆地，而且外界已經施行自由模式很多年了，很多道友大多都已經隕落了，或者是隱藏起來，修士已經在塵世間絕跡了。”張遠微笑著說道。

　　“怎么可能��？”苦禪再次驚呼道，短短的十幾分鐘，他已經連續驚呼數幾次了。

　　“唉，天道是公正、公平的，自由模式開啟之時，天道把所有修士的道果都削掉了，其中一部分修士被抹去了記憶，而自由模式開啟之后，天地發生劇變，靈氣動蕩，事后，外界的靈氣就變得稀薄了，這樣情況，修士如何恢復一身修為？可謂千年萬難，而且……”

　　“自由模式開啟，戰亂不斷，很多修士還沒來記得重新修煉，就一批接著一批的死掉了，種種情況組合在一起，所以外界仙道凋零，現如今的外界，是凡人的世界，修士已然絕跡�！睆堖h胡謅八扯的說道。

　　“這、這……大人，難道你也被抹除了記憶？”苦禪試探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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