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請你當臥底
“你爸爸醒了嗎？”我大概是因為今天心情很好的緣故吧，所以第一次覺得看見這個人沒那么討厭的感覺。/Ｗｗw。Qb⑤。C0m
“嗯�！彼谋砬槟�，好像我提到的這個人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一樣。
“那么，你不用在醫院陪他嗎？”我很小心的説這句話，一邊説還一邊偷看他的反應。
“不用，陪他的人多的是。”
“哦，那么，那么，……”我覺得氣氛好尷尬呀，每次見面都吵慣了，第一次不跟他吵架，居然都沒話講，我憋了半天實在想不出什么話題，他也不説話，只是埋著頭，陪我走。兩人就這么一路無語，很快就走到了公車站臺。
“車來了，那個，再見�！蔽疫h遠的就看見213路公共汽車開了過來，他又不説今天找我有什么事，那我就回家去啰。他還是一言不發，低著頭，只是當我一只腳跨上公共汽車時，他突然拉住了我的一只手，用力把我拉了回頭，我一個沒站穩，又一次跌進了他的懷里。
“走不走？不走別在這里玩！”我被他摟在懷里，又被司機臭罵了一通，又急又氣，臉憋的通紅。
“唉，雷允汐，你干什么！來找我又不説話，我要回家你又拉我，到底搞什么，真是討厭！”我一把推開他，也顧不得旁邊那么多人看著我們，就大聲對他叫起來。
這個怪胎，被我這么一吼，他竟然還能笑出來，只是我似乎覺得他的笑容跟平時不太一樣，有那么一點點苦澀的影子在里面，不過我不是很肯定啦，因為大家都知道，我的反應跟感覺都不靈敏。反正不管怎么樣，他笑了，還拍拍我的腦袋，“這個樣子還比較象你，太溫柔就不象你了。”
什么玩意兒！難道我就是兇惡的代名詞嗎？！還有，剛才我對他的態度溫柔嗎？我自己怎么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可是我很討厭的人耶，我怎么可能對他溫柔？！一定是我今天心情好，所以不兇，這家伙是個賤人，對他態度稍微和善一點，居然還不習慣，就是一個賤人！我心里不停的嘀嘀咕咕。
“走吧，陪我去喝點東西，我一天都沒喝到水了，很渴�！边@家伙又揉我的腦袋，難道個子矮就注定要被高的人蹂躪嗎？老喜歡摸我的腦袋，討厭！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他今天都干了些什么呀，一天都沒喝到水，看他整天無所事事的樣子，有沒有這么忙呀！
“那個，你成天都在忙什么呀？又不工作，又不上學，難道總是閑逛嗎？”我是真的很想知道寄生蟲成天都忙些什么，還好我有明確的生活目標，否則難保我不是跟他一樣的寄生蟲。
“沒干什么，就是到處轉轉，有時候冒充冒充畫家�！�
切！果然是這樣無聊的人生，可是整天這么過，又有什么意思！
“那算了，換個問題，你爸爸身體不好嗎？為什么會暈倒呀？”我問完這句話，就后悔了，因為我看到他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只是我一向説話不經過大腦的，明知道他跟他爸爸關系好像很不好，還要問這樣的問題，不是自找苦吃嘛！
“我不知道。不過他是自找的！”雷允汐講話的時候咬牙切齒，好像有深仇大恨似的。我雖然跟唐大年關系也不好，但是絕對不可能象他這樣，所以他們之間一定有很深很深的誤會。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呢？我那蠢蠢欲動的好奇心真是無處不在呀！
我們喝了一杯冰水，雷允汐始終不太開心的樣子，我也沒什么話好説，就回家了，這一次他沒攔著我，可能我真的不該提他爸爸的，看他轉身離去的有些落寞又有些孤單的背影，我第一次覺得他也許并不象表面看起來的那樣，也許內心也深埋著心酸。
“唐薇薇是吧？”我下了213路車，正準備轉個彎走上回家的那條路，突然橫里跳出了一個人，把我嚇了一大跳。
“是我，你，你是誰？”那人賊頭賊腦的四下左右打量了一遍，神秘兮兮的朝馬路對面招了招手，不一會兒，一輛白色的面包車停在了我們面前，車門大開。不會吧，不會又是這一招吧，可是這家伙又是誰，為什么老跟我來這一套！
“唐薇薇，我們是公安局的，有事想請你去一趟�！�
啊？公安局？有沒有搞錯，我老爸是公安局局長耶！他要是想找我的話，打個電話讓我過去就是了，為什么要這樣子帶我去？而且為什么公安局做事的手法跟黑社會那么象呢？我真是很不能理解！
“那個，叔叔，是我爸爸讓你帶我過去嗎？出了什么事嗎？”看他左顧右盼、坐立不安的樣子，我絲豪不懷疑是我那親愛的爸爸出了什么事。從我記事的那天起，媽媽就給我灌輸過了一個必須牢記的思想，就是我爸爸從事的職業是個崇高而危險的職業，所以如果哪一天有不好的消息傳來，我都必須保持足夠的鎮定。萬幸的是十幾年來，還好沒有太壞的消息，頂多也就是斷了幾根肋骨，被子彈射穿了大腿動脈等等，那時我還小，不知道動脈是什么，也不知道肋骨刺穿肺部有多危險，只知道他還活著，而且照樣活蹦亂跳的學成龍大哥那樣英勇無敵。
但是今天情況有些不對，我對面坐著的這個人始終心神不寧，坐立不安，難道情況很嚴重嗎？“叔叔，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爸爸出事了嗎？”
“��？哦，不是，我們是有別的事找你�！蹦莻�人一直眼睛盯著車窗外四處不停的觀望，聽到我這樣問，愣了一下。
不是？那就奇怪了，不是我爸爸有事，那他們帶我去干什么呢？還有，這家伙到底在看什么？跟做賊似的。
“到了，下來吧。”面包車在一家療養院門口停下來，那人跳下車，讓我下來。我認識這家療養院，外人可能不知道，但是這是公安局定點的療養院，我小時候跟媽媽還有唐大年一起來過的。所以現在我不懷疑他們的身份了，否則以他們做事的手法，真的跟雷世豪手下的人沒什么兩樣。
“進去吧�！蔽覀冊�108號房間門口停住，那人摁了三下門鈴，里面才有人出來開門，真是搞笑，搞的跟特務接頭似的。我雖然不做警察，上警校的時候學的也不好，可是看他們拙劣的手法真是有點好笑，不知道唐大年他們平時做事是不是也這個樣子，要是這樣的話，也太次了吧！
“唐薇薇是吧，我叫池峰，是刑警二隊的隊長，負責反黑組。你先坐吧�！蔽堇锏倪@個男人我看著怎么這么眼熟呢？肯定在哪兒見過！他是什么？反黑組？反黑組的隊長找我有什么事？！我隱約在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
“唐薇薇，別緊張�！蔽夷懿痪o張嗎，這間房間里有三雙共六只眼睛死死的盯住我，搞的我跟犯人被審一樣，我能不緊張嘛！
“你恐怕不記得我了，我以前跟你爸爸在一個組工作過的，不過那是十年前的事了，你還小呢！”對了，對了，他一講我就想起來了，是啦，那個時候我爸爸還是刑警中隊的隊長，他的組里是有個池叔叔，不過我和媽媽都不喜歡他，他看上去尖嘴猴腮不像個好人，而且特別喜歡占便宜，比如吃酒席，就蒙著頭只顧吃，生怕少吃了一口，爸爸有時候會帶組里的人回家吃飯，這家伙每次都要順手牽羊帶點東西回去，特別沒素質的樣子！想不到現在長得蠻胖的，臉肥的都快趕上豬了，一點沒有當年尖瘦的樣子，不過嘛，不知道為什么，我看著他，還是覺得討厭，人的第一印象真是不得了呢！
“池叔叔，您好！我記得呢！您那個時候跟我爸爸是一組的�！蔽也恢雷约貉b模作樣的像不像，因為我實在不擅長表演。
“是嗎？！那好，那我就長話短説了，既然你是唐局的女兒，我們也不必拐彎抹角，也不用遮遮掩掩的，大家把話敞開了説，好不好？”
什么意思？我一點也不懂，但是我還是禮貌的點點頭，姑且聽他怎么説吧。
“薇薇，你昨天晚上在哪里？”
我一聽這話，心呼的一下拎到了喉嚨口，天哪，他為什么這么問？！難道唐大年知道我昨天沒在學校過夜，而是在一個男人家過夜的嗎？這下我可死定了，唐大年非剝了我的皮不可！
“那個，那個，池叔叔，我，我昨天在一個朋友家的�！蔽也桓胰鲋e，對著經驗老到的警察説謊，我還想不想活了，更何況，我現在很怕唐大年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突然冒出來，所以全身肌肉緊張，不停的四下張望。
“什么朋友？男朋友？”
“不是，不是男朋友！”雖然這件事情很難解釋的清楚，但是我非得把話説清楚了，否則唐大年一定會跟我沒完沒了的！
“那么，你為什么會在他的家里過夜？！”是啦，他們果然是知道我在雷允汐家過夜的事了，我就搞不懂了，難道唐大年真的有這樣的神通，我才第一回説謊，就被他戳穿了，還調查的清清楚楚，難怪是罪惡克星，真不是蓋的！
“是這樣的……”我就原原本本把自己生病，雷允汐來學校找我，后來我發燒燒得昏睡過去，一覺醒來，時間太晚，既不能回家，又不能回學校，只好在他家過夜的事説了個一清二楚。當然，我反復強調了，我們肯定只是朋友，沒有干任何茍且之事！
“那么，你和雷允汐是怎么認識的呢？”池峰一臉嚴肅的樣子，但是顯然他是相信我説的話的。我暗暗出了一口氣，還好他們相信，否則我真的沒辦法解釋了。
“哦，我是有一次坐飛機的時候遇到他的，后來隨便聊聊，就成了朋友�！蔽也幌敫嬖V他們我和雷允汐之間復雜的關系，畢竟這些事太亂七八糟了，一時半會也説不清。
“薇薇，那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池峰突然威嚴起來，銳利的眼神盯著我的眼睛看，看得我心里直發毛。
“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説他剛從法國回來，是學美術的�！蔽译[瞞了雷世豪的事，不管雷世豪家是不是黑社會，反正他的背景太復雜，我不想跟他們有牽連。
池峰盯著我看了半天，我很努力的做出無辜和誠懇的樣子，我不知道我的表演到不到位，反正后來他終于收回了目光，嘆了口氣説，“薇薇，你還小，交朋友可要慎重呀！”
什么意思？我好不容易收回胸腔的心又提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雷允汐是什么人？他的父親又是什么人？”我裝做無知的搖搖頭，心卻越來越涼，不好了，唐大年居然連這個都調查到了！
“雷允汐的爸爸雷世豪是上海甚至整個華東地區最大的黑社會組織頭目，雷允汐是他唯一的兒子，也就是將來這個組織的接班人！”天哪，真的假的？他們家真的是黑社會，而且還是最大的！我覺得自己的眼睛直冒星星！
看我還在搖頭，池峰又説：“雷家掌握著全上海至少60％的夜總會、地下錢莊、賭場和妓院，還控制著華東地區的軍火生意，一直是我們監控的重點！雷允汐一個多月前從法國回來，我們有理由相信，是因為雷世豪的身體情況急劇下降，召他回來做接班人的！所以，昨天，當我們的監控隊員發現你竟然在雷允汐家出現時，就做了調查�！�
“薇薇，我沒想到會是你，竟然會是唐局的女兒！”我的腦袋里轟轟作響，池峰的話已經聽得不甚清楚，我只一個勁兒的在想，他們一直在監視雷允汐，那么我睡著了之后摟著雷允汐的樣子也一定被他們監控到了，這下就慘了！
“那個，池叔叔，是我爸爸讓你來教育我的吧�！笔抢玻拼竽暌欢獐偟袅�，他肯定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兒居然跟黑社會老大的兒子在一起，而且還在他的單身公寓里過了一夜，他肯定是不想再見到自己才讓別人出面的！可是他總得聽我解釋吧。
“不是，薇薇，你爸爸暫時還不知道這件事，我今天找你來，一方面是確認一下你跟雷允汐到底是什么關系，另一方面——”池峰故弄玄虛拉長了聲音，“我們認為，你作為唐局的女兒，雖然不想上警校，當警察，但是，起碼的社會覺悟還是有的，所以，想請你，做警方的——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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