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蛤蟆山重聚義
因著他的緣故，
天地間浩然正氣在這里再次聚合。/Ｗｗw。Qb⑤。C0m
……
大漠軍走出了幽香谷，又日夜兼程穿越了與它相鄰、同樣也綠意盎然、同樣彌漫著恐怖傳說的一片片山林野壑，接著又一鼓作氣，連續(xù)征服了幾座將魔域深深掩藏起來的外圍山峰，這些山峰由一些小角色守衛(wèi)著，但在大漠勇士摧枯拉朽的攻勢之下，它們都無一例外地遁逃回魔天大草原。
幾天后的又一個明月夜，他們終于抵達(dá)了蛤蟆山。站在這座不高但卻煙霧凄迷的崔嵬上，河圖指著眼前起伏不平的山坡說，這蛤蟆山口就是魔天大草原的入口，翻過眼前這綿延數(shù)十里的山坡，便進(jìn)入了漫無邊際的魔天大草原了。
放眼望去，大家發(fā)現(xiàn)山坡的盡頭像無盡的黑夜一樣幽深莫測，不難想象，那上面覆蓋著怎樣的濃霧。阿都&#8226；旺揣摩著，既然已逼近屠龍氏的老巢，那么，狡詐的敵人必然會在此處設(shè)防——到如今誰也不敢小視誰了，因此不可冒進(jìn)。而且隊伍奔勞數(shù)天，也該歇息了——他們需要積聚力量，很難預(yù)料，大戰(zhàn)會在什么時候忽然爆發(fā)。他們還將在這里等待李將軍的軍隊和黑山城的影子兵，他們一定正在路上。于是，他下令隊伍在山間避風(fēng)處安營扎寨，并同時加強防衛(wèi)，以防范不期而遇的屠龍兵。那一夜，阿都&#8226；旺抬頭看了看頭頂上的五子星，發(fā)現(xiàn)水德之星正在斗口處徘徊，看來離決戰(zhàn)之日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
別看這蛤蟆山毗鄰魔巢，卻也別有一番風(fēng)景。一片綠野，幾處山岡，一條清澈的小溪在碎石間潺潺流過。銀白色的月光輕盈地灑下，籠罩在靜謐的山野上，使周圍的一切看起來都顯得似真似幻。布滿山野形態(tài)各異的巖石成了那些個喜歡大驚小怪的動物們編造故事的靈感來源，他們說，那是成群的牛羊被屠龍氏施了魔法給定住的，后又說那是天上的星星被屠龍氏施了魔法掉下來的。于是，那想象中有著無窮魔力的屠龍氏越發(fā)得讓人琢磨不透，也越發(fā)得可怕了。
與大漠相比，這山野除了多出幾份凄美外，卻有著一樣的冷漠和蒼涼，再加上又是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因此，在這荒山野地里落腳，并未給遠(yuǎn)離家鄉(xiāng)、志存高遠(yuǎn)的大漠勇士們些許鄉(xiāng)愁。他們將疲憊和憂慮一并卸下，就地露營，飲馬的飲馬，造飯的造飯，各自填飽肚子之后，除了被安排站崗的幾個夜貓子外，剩下的就歇息去了。
泉水流過巖石間的縫隙，發(fā)出“丁冬！丁冬！”的響，就象是一首古老而又悲壯的故事的序曲。
半夜里，阿都&#8226；旺從迷迷糊糊中醒過來，發(fā)現(xiàn)樹梢上一只烏鴉在叫。這種據(jù)說和魔鬼稱兄道弟的鳥不知是什么時候飛來的。它幽靈般的身影和怪叫聲使阿都&#8226；旺覺得很不舒服，甚至感覺到不祥的預(yù)兆。他撿起一顆小石頭，朝烏鴉砸去。烏鴉拍拍翅膀，飛走了。
烏鴉飛走后，阿都&#8226；旺再也不能入眠。他躺在草地上，數(shù)星星，看月亮。今晚，它們離地上是這樣的近，仿佛一伸手，就能把它們摘下。他確實也這樣做了，但他什么也沒摘到。于是，他有些失落。有些失落的他開始擔(dān)心他的理想會不會也像這星星和月亮一樣可望卻不可及，但繼而他又想，畢竟機會就在眼前，只要自己咬緊牙關(guān)加把勁，就能將它牢牢抓住。他展轉(zhuǎn)身軀，顧盼左右，發(fā)現(xiàn)朋友們還都在，摸摸身上的幾件寶貝也沒丟，這讓他更顯寬慰。他想，至少目前看來，他的未來比這滿天星辰要真實貼近多了。
“快起來喲！敵人來了！”忽然，哨兵跑過來，大喊大叫。
阿都&#8226；旺一骨碌坐起來，喊住那哨兵，“在哪里？他們在哪里？”
“頭，你看！”哨兵沼貍將手指向北方的天空，那里黑壓壓翻滾過來一陣烏云，仔細(xì)一看，更像是一群奇怪的飛鳥。大家都聚集到阿都&#8226；旺身邊，爭論著他們所看到的。善于夜間遠(yuǎn)眺的山貓給出了比較令人信服的結(jié)論：
“我想是一種鳥，哦，說實話，我從沒有看見過這么多飛鳥。”
“確切的說，是一群蝙蝠。”河圖說。
“準(zhǔn)又是吸血蝙蝠，你們說它們是沖我們來的嗎？”游離子問。
“一定是的，我早該想到它們會去投靠屠龍氏的。”阿都&#8226；旺的語氣里充滿了自責(zé)。
“屠龍氏一定對它們施了魔法，你們看，它們看起來就像是老鷹。”洛奇說。
鬣狗從前面一邊跑過來，一邊驚慌地喊道：
“噢！是吸血蝙蝠，它們吃得又大又胖，這下咱們可慘了。”
“請大家保持冷靜！不管發(fā)生什么事，咱們都不能亂，只有這樣，咱們才有可能打敗它們。”阿都&#8226；旺大聲喊道。他命令大家能敲的盡管敲，能喊的放聲喊，把他們喧鬧的本事都使出來，以干擾這些只靠耳朵識別方向的怪鳥們的飛行。然后，又令眼睛好、臂力強的隱蔽起來，等蝙蝠飛近時，伺機用石子射殺它們。他則親率守墓傭兵沖到前面，用他們手中的武器，在巖石和樹木的掩護(hù)下，給這些方向感已大打折扣的兇禽狠狠地打擊。
然而，這個夜晚注定要為黑色所統(tǒng)治，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早以被蝙蝠們黑黢黢的翅膀所淹沒。大漠軍的慘叫聲伴隨著他們倒下的身軀和流淌的鮮血充斥到山川的每個角落。吸血蝙蝠們雖不能正常飛行，但它們的空中優(yōu)勢依然明顯。
一整夜的被動反擊，使大漠軍死傷慘重，正當(dāng)他們準(zhǔn)備潰逃之際，地面上忽然響起了急促的笛聲。一陣風(fēng)吹來，卷起地上的落葉衰草飛到空中，一轉(zhuǎn)眼，它們都變成了貓頭鷹，呼嘯著朝吸血蝙蝠們撲去。蝙蝠們不知道這是游離子的鬼把戲，還真以為是大漠軍的援兵到了，再加上天快亮了，它們早無心戀戰(zhàn)，便爭著飛逃了。
大漠軍總算有了喘息的機會，阿都&#8226；旺叫人清點了人數(shù)，發(fā)現(xiàn)死傷者難以計數(shù)。那一刻，鮮血染紅的蛤蟆山被一種悲涼的氣氛所籠罩著。阿都&#8226；旺垂頭喪氣地坐在石頭上，他身上的衣服多處已被蝙蝠抓破，但他的心顯然更是千瘡百孔，他平靜地說：
“它們一定還會來的，尤其是等它們知道這些貓頭鷹根本就不會傷害到它們后。在它們來之前，咱們必須得想個萬全之策，否則，這蛤蟆山將是我們的葬身之地！”
“白天它們是不會來的，叫弟兄們睡一會吧，咱們也趁機想想辦法。”洛奇說。
“你說的對，這一戰(zhàn)可真把他們累壞了，就讓他們歇會吧。”阿都&#8226；旺說。
安撫好大家后。阿都&#8226；旺將伙伴們聚集起來，他希望依靠集體的力量，想出個好主意來。
“要是貓頭鷹兄弟在就好了。”山貓說。
“貓頭鷹已經(jīng)吃過吸血蝙蝠不少苦頭了，再說它未必知道它們會變得這樣厲害！”阿都&#8226；旺說，“在它帶影子兵到來之前，我是不會招它回來的。”
“阿都&#8226；旺，事到如今，我想也只有一個人能夠幫我們了。”洛奇說。
“你不說我也能猜出是白鳳凰，它在鳥類世界中一呼百應(yīng)，而現(xiàn)在我們需要的正是鳥類的幫忙。可你也知道鳳凰非梧桐不棲，你看這里哪有什么梧桐樹呀？”阿都&#8226；旺說。
“阿都&#8226；旺，你應(yīng)該相信，白鳳凰可不是一般的鳳凰，它不是對我們說過，當(dāng)我們遇到麻煩時，它還會來的嗎？”洛奇說。
“嗯，我記得它這么說過，好吧，阿奇，我就試一試。”阿都&#8226；旺看著烏龜光禿禿的腦袋瓜，仿佛那就是他在這茫茫黑夜里的指路明燈，“但我得找個安靜的地方，說不定白鳳凰就喜歡安靜。而你們?nèi)绻e著無聊，可以到那邊去幫著照料受傷的兄弟們。”
阿都&#8226；旺帶著洛奇，當(dāng)然還有忠誠的燭光武士一同朝山頂更高處走去。在那里，他們有了一個驚人的發(fā)現(xiàn)，只見那開闊的山脊上有一座石頭鋪就的廢棄的神壇，雖然已經(jīng)殘破不堪，但仍不失是一個莊重的所在。這種場地和氛圍也許適合白鳳凰。阿都&#8226；旺讓烏龜和武士在邊上等著，他自己走到神壇中央，鄭重地舉著神杖，念道：“神杖，神杖，胡楊之子，天上的鳥中鳳凰最尊貴，請將烏云撥開，讓白鳳凰看到我們今天的窘境，并帶去我以大漠蒼生的名義對它發(fā)出的再次降臨人間的祈求吧！”
他屏住氣，緊張地等待著那只神奇而又顯赫的鳥的降臨。天空中風(fēng)卷殘云，霞光浮照，他以為它要來，可是沒有；大地上萬物蘇醒，樹搖花開，他以為它要來了，可還是沒有。他的心漸漸涼了。他知道，白鳳凰沒有來，是因為沒有梧桐樹，在神的世界里，這類事情是不能敷衍將就的。他不怪它。
然而，就在他心灰意懶準(zhǔn)備下山之時，一朵彩色的“云”向他飛過來，就像一團(tuán)燃燒的火球滾落天際，它一定是沾了太陽的光芒，卻逃不出它的熱焰，當(dāng)它接近地面時，阿都&#8226；旺認(rèn)出這火云就是白鳳凰。一心追尋光明事業(yè)的神使全身傷痕累累，白色的羽毛沾滿了血，全然沒有了往日的華彩。它幾乎是栽到地面上的，就像一只剛剛從砧板上逃下來的懵頭懵腦的公雞。阿都&#8226；旺和洛奇趕緊跑過去將它扶起。
“哦，鳳凰神鳥，你這是怎么了？”阿都&#8226；旺心疼地問。
“我快要死了，木藏子，我快要死了。”白鳳凰有氣無力地說。
“你只是受了點傷，不會死的。來，讓我看一下。”阿都&#8226；旺說。
“沒用的，沒有人比鳳凰更能預(yù)知自己的命運。”白鳳凰說，“孩子們啦，像你們這樣的人應(yīng)該得到幫助，作為伏羲氏的老朋友如果知道你們身處困境而不能相助，羞愧就會比死亡更加痛苦，即使是永生的喜悅也無法彌補他們心靈上的遺憾。”
“神使，你為我們受盡磨難，我真不該再勞你大架！”阿都&#8226；旺感覺就像是自己殺了它。
“木藏子，我說過我是在為天下蒼生，噢——”白鳳凰痛苦地呻吟道，“我的時間不多了，木藏子，你來，我告訴你，你要按我說的做，才能打敗吸血蝙蝠。”
阿都&#8226；旺悲痛地將耳朵貼近白鳳凰的嘴邊。
“你們忡忡忙忙從鳳凰坡離開，卻落下了大漠中另一股同樣不可忽視的力量，這才導(dǎo)致今天的潰敗。不過事情并沒有到無可挽回的地步，你記住，在我死后，你們把我身上毛拔掉，將我的身體燒掉，大漠里的鳥見到我身體化做的白煙，就會來這里吊唁我，到那時，你再把我的羽毛分給它們，對它們說這是我留給它們的遺物，是鳳凰鳥勇氣、力量和智慧的化身，也是我對它們寄于厚望的見證。如果它們不想讓我失望，就應(yīng)該即刻屏棄私心，團(tuán)結(jié)在你的周圍，與你一起去攻打屠龍氏，事成之日，它們的后代將從它們的身上繼承我的羽毛，以光耀它們族群的名字，你記下了嗎？”白鳳凰吃力地說。
“我記下了，等它們來時，我會對它們說的。”阿都&#8226；旺傷心地說。
“木藏子，答應(yīng)我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你們都不要放棄前進(jìn)。你們一定要有信心。李將軍他們就要來了，哦，如果你耳朵貼在地上，就能聽見他們的馬蹄聲，在此之前，飛鳥們會先到，以幫助你們度過目前的困境。”白鳳凰聲音越來越弱了。
“我知道了。”阿都&#8226；旺說。
“喔！這是我最后一次駕臨人間，我想我再也回不到天上了，作為神的使者，能有這樣的歸宿，我應(yīng)該高興了，你們說是嗎？”白鳳凰說。
“嗯，神使，你會在大漠中獲得永生的。”阿都&#8226；旺哽咽地說。
“對，而且你不會有遺憾的，因為大漠也將因你而獲得新生。”洛奇說。
“新生！我們都會新生的！都會的……”白鳳凰說著說著，就閉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這時，山下的孩子聽到了山上的動靜，都跑上來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他們?nèi)圆荒芤姷交钪陌坐P凰。阿都&#8226；旺悲痛欲絕地將白鳳凰身上的每一根寫滿滄桑的羽毛拔下。每一次用力，都像在他的心上剜下一塊肉，感受到的不僅僅是揪心的痛楚，更有來自祖先和神靈不堪承受之無言犧牲。
孩子們將沾滿鮮血的鳳凰羽收集起來，將白鳳凰被剝得光溜溜的尸體抬上他們悉心搭架起來的干柴堆上。當(dāng)純凈的遠(yuǎn)古火焰滋滋地將白鳳凰焚燒時，誰也不忍心多看一眼，可誰也不會殘酷到閉上眼睛。一切都沉浸在莊嚴(yán)和肅穆之中，沒有華麗的場面和隆重的儀式，甚至連送葬的人也是這樣的寥寥無幾。但孩子們真情的淚水在沖天的火光中卻顯得是那樣的珍貴，因著它們的閃耀，一切凄涼終將化為神圣和不朽。
大火在辟里啪啦地燃燒，火焰中一縷白煙直直的飄向空中，就像一條潔白的絲帶，盤繞著白鳳凰高貴的靈魂隨風(fēng)而逝。蛇鷲來了，游準(zhǔn)來了，山雕也來了，接著，鴻鵠、咬鵑、蒼鷹都來了。它們都是大漠里的無可爭議的猛禽，平日里卻難得一見。這些大鳥一定是憑借著視力和翅膀的優(yōu)勢先到這里來的。緊隨其后到來的是相對嬌小的如燕雀、大雁等等，它們一如既往地讓人憐惜。
這些形形色色的鳥是大漠中隱蔽起來的一股力量，它們不止外表漂亮，更是大漠不屈精神的象征。孩子們從它們身上看到了大漠騰飛的希望。鳥兒們聚在火焰四周，默默地注視著在柴堆中正慢慢化做灰燼的白鳳凰。它們在以鳥類獨特的方式憑吊著它們的這位偉大的先驅(qū)，等待著它從塵世的硝煙中涅磐，在輪回中飛向永生。
大家一直等待著的大鵬終于來了，就像許多帶孩子的母親一樣，它在任何鳥類聚會的場合總是姍姍來遲。它領(lǐng)著它的四個孩子來到已經(jīng)燒成灰的白鳳凰的尸骸前，顯得比誰都悲傷。鳥兒們受它的感染，也都流露出此前一直壓抑著的悲情。阿都&#8226；旺知道，如果要對這些鳥說些什么，那么現(xiàn)在是時候了。他先是走過去安慰了曾兩次幫了他的大鵬鳥：
“鳥大嬸，請你們大家節(jié)哀吧，白鳳凰雖化做塵土，但我們相信，它的靈魂會不朽的。”
“它一直都是我們鳥類的導(dǎo)師和楷模，今天，它又用它高貴的生命為我們做出了榜樣，我想我們不會辜負(fù)它的期望的。”大鵬這話是對阿都&#8226；旺說，也是對所有到場的鳥類同胞說。
鳥群中啁啾聲四起，這是鳥兒們在響應(yīng)大鵬的誓言。
“鳥大嬸，誠如你所說，白鳳凰對你們確實有過殷切的期望，尤其是在它臨終前，這些羽毛就是見證。這些羽毛，”阿都&#8226；旺掃視眾鳥，繼續(xù)說，“是它讓我們從它的身上拔下來的，它們是鳳凰鳥勇氣、力量和智慧的象征，白鳳凰說要將它們留給你們和你們的后代，它希望你們即刻捐棄和獸類之間的恩冤，加入我們的隊伍，和我們一起去征討屠龍氏，重建我們的大漠家園，為你們的后代做出表率，同時也為它們營造美好的未來。鳥類兄弟們！請允許我這樣稱呼你們，因為我們受苦受難的大漠母親需要我們團(tuán)結(jié)起來，成為兄弟，而我也相信你們對大漠的現(xiàn)狀是不會不聞不問的，對于白鳳凰的臨終遺言更不會無動于衷的。不滿你們說，今天日出之前，我們遭到了屠龍氏的吸血蝙蝠們前所未有的毀滅性的攻擊，我們幾乎全軍覆沒。這些蝙蝠是你們鳥類中的敗類，只有你們才能對付它們。鳥類兄弟們，大漠需要你們，我們需要你們，請加入我們，和一起戰(zhàn)斗吧！”
“也許我也該說兩句。”大鵬接過阿都&#8226；旺的話說，“兄弟們，你們一定都聽說了，我曾經(jīng)從白鳳凰那里得到一根羽毛，沒錯，我是得到過，而且那根羽毛至今還留在我的身上，這就是我為什么會飛得那么高看得那么遠(yuǎn)的原因。但你們也許還不知道，白鳳凰之所以給我羽毛，是要我保護(hù)木藏子的安全。可是很慚愧，我?guī)缀跬俗约旱氖姑＝裉欤乙獜浹a這一切，我和我的孩子將加入他們，和屠龍氏絕一死戰(zhàn)。你們盡可以不理會我們的決定，那樣，你們就可以坐享我們拼下的幸福果實，但是那樣的話，白鳳凰的英靈做證，你們的后代是得不到神的祝福的，它們將成為凡鳥，在低空飛行，甚至只用雙腳走路，在地上與低等動物爭奪食物，在食肉者的牙縫間逃生。我想，這該不會是你們愿意看到的未來吧！白鳳凰今天把羽毛留下，除了想讓你們看起來光彩奪目外，更是想讓我們用實際行動證明我們配的上鳳凰的羽毛，說白了，它就是希望它的精神和力量能夠永遠(yuǎn)的活在我們身上。”
鳥群在沉默中再次沸騰了，一向高高在上、處世不驚的它們很少會這樣激昂得難以自控。大鵬鳥贊許地點點頭，又說道：
“現(xiàn)在，為了使我們和我們的后代不用再在屠龍氏的淫威下面茍且偷生，讓我們來接受白鳳凰的最珍貴的遺物吧！”
鳥兒們都撲騰著翅膀，飛了起來。阿都&#8226；旺看出來，它們已經(jīng)做好了接受白鳳凰羽毛的準(zhǔn)備，便捧起地上的白鳳凰羽，朝空中揮灑。片片羽毛如翩翩彩碟漫天飛舞，自在飄灑。最終不知是鳥兒融合它們，還是它們裝扮的鳥兒，在它們落進(jìn)鳥兒身體的一剎那，鳥兒們就像是剛剛換了一身妝，那一身被大漠的風(fēng)沙和艱苦的生活折騰得就像是破帚一樣沒有營養(yǎng)和光澤的羽毛被換下了，代之以彩霞般夢幻絢麗的新羽毛。鳥兒們再次撲騰翅膀，感覺到一股超乎尋常的力量正注入它們的身體，直至激揚了它們冷漠的心。白鳳凰的精神和力量在它們身上不同程度的復(fù)活了！
遙望日落天山頂，估計蝙蝠們或者其他的什么怪物又要來了。阿都&#8226；旺讓鳥兒們在山上等著，等敵人來時，聽聲為號，從天而降，給敵人一次出其不意的打擊。他和伙伴們則先下山了，有了飛鳥助陣，他似乎勝卷在握，但首先得重新部署迎戰(zhàn)方案。
天色漸漸轉(zhuǎn)暗，吸血蝙蝠挾著昨天得勝歸去的余威，果然又卷土重來了，這次，它們下定決心要將大漠軍的殘余力量徹底摧毀。等它們飛近時，看見蛤蟆山上一片狼藉，更是自信狂妄得不得了。
阿都&#8226；旺率領(lǐng)殘兵與這群已今非昔比的吸血狂飆打斗一陣后，假裝不敵，敗逃向山頂。蝙蝠們當(dāng)然不會放過他們，迎頭就追。忽然，山谷間各種聲響如驚雷般驟然響起，攪得它們一下子分不清東西南北。這時，山上的大鳥狂風(fēng)似地席卷而下。借著居高臨下的氣勢，它們在蝙蝠陣中所向披靡，無堅不摧。
在那個月高風(fēng)清的夜晚，蛤蟆山上不管天上地下，只要是大漠兄弟手腳和利爪能夠得著的地方，都成了已注入新鮮血液的大漠正義力量迎擊第二撥大規(guī)模屠龍氏妖軍的戰(zhàn)場。他們團(tuán)結(jié)一心，堅不可摧。吸血蝙蝠們終究敵不過他們的上下交擊，這些吸血鬼從別人那里吸來的鮮血在這里終究流給了大地。經(jīng)過一個夜晚的鏖戰(zhàn)，它們已所剩無幾。大鳥們沒有放走一只蝙蝠，連趁亂想逃回去通風(fēng)報信的那一只也被它們半路攔下啄死。隨著最后一只吸血蝙蝠受傷落地被踩成爛泥，這場血腥的戰(zhàn)斗總算結(jié)束了。
在前一天損失慘重的不利境況下，今天，因為鳥類的加入，大漠軍扭轉(zhuǎn)了局勢，并最終贏得了勝利。這一用無數(shù)生命換取來的勝利再次使大家認(rèn)識到大漠兄弟在更大程度上團(tuán)結(jié)起來的重要性，這一勝利不僅冰釋了大漠鳥獸之間的前嫌，至少在目前看來，也為阿都&#8226；旺贏得了時間。他現(xiàn)在可以安心的等待李將軍他們和影子兵的到來了。
戰(zhàn)爭使蛤蟆山尸橫遍野，如果不予以清理，不但對死去的弟兄不敬，而且還會傳播疾病，這樣勢必影響大漠軍的士氣和戰(zhàn)斗力。于是，阿都&#8226；旺命令一些天性不怕臟的食腐動物清理尸堆，將殉難的弟兄們的尸體和邪惡的蝙蝠們的尸體分坑埋掉。
那一夜，阿都&#8226；旺仰望星空，發(fā)現(xiàn)水德之星已進(jìn)入斗口，這似乎預(yù)示著接下來的這幾天蛤蟆山上又將不平靜。他知道，大漠軍必須做好一切準(zhǔn)備，以迎接任何出其不意的敵人。他不懂兵法，只能憑直覺排兵布陣。他和伙伴們商量后，決定讓大軍主力駐扎在高處的險峻位置，這樣進(jìn)可攻，退可守，還可以隨時觀察敵軍的動向。為了在敵兵進(jìn)犯時能掌握主動，而不至于被一窩子打死，他又將一部份兵力分散到主營兩側(cè)的另外兩座山勢同樣險峻的山頭上，囑咐他們不管那一部分遭到攻擊，都要互相支援。他還叫大家在蛤蟆山四周構(gòu)筑起了堅固的防御系統(tǒng)，與屠龍氏幾次交鋒后，早對它們的進(jìn)攻套路不再陌生，因此，他們構(gòu)筑的這些防御系統(tǒng)都極具針對性。
重重迷霧將魔天大草原深處籠罩起來，致使大漠軍雖居高臨下，卻不能一覽無余。為了在水德之星昏暗之前，掌握屠龍氏主力部隊的情況，以及他們的都城烏龍巢的方位和通往那里的路線和地形，阿都&#8226；旺決計派人深入迷霧，探明一切。首先，他派出了眼睛最好的山雕。山雕飛入霧中，卻再沒有飛出來。他又派出了飛得最快而且不易被發(fā)現(xiàn)的雨燕，沒想到這小不點也是一去不復(fù)返。自詡最聰明能干的土撥鼠毛遂自薦，打著地洞去了，最后也不見回來。
屠龍氏仿佛知道他們在搞偵察，為了在本部暴露之前徹底消滅這支在他們看來已成大麻煩的大漠新崛起的力量，他們似乎想用更大規(guī)模的打擊企圖攪亂對手的一切圖謀。果不其然，一個深夜，烏云遮月，陰風(fēng)四起，草原上空下點小雨，這雨水在大漠里難得一見，在這里卻顯得有點多余。這時，一場殘酷的大屠殺計劃正在黑霧深處醞釀著。
三更時分，蛤蟆山四周狂風(fēng)怒號。驚風(fēng)驟雨中，山下不斷傳來的似千軍萬馬越來越近的沖殺聲將酣睡中的大漠勇士們吵醒。接著，聽見哨兵到處奔走呼叫道：“敵兵來啦！敵兵來啦！”大伙趕緊起來，跑出營地，準(zhǔn)備迎戰(zhàn)，結(jié)果卻是一場虛驚。摩拳霍霍的他們只看見朦朧的月光下，勁草在疾風(fēng)中狂舞，而敵軍連半個鬼影也不曾見著。他們以為是錯覺，又相繼回去繼續(xù)睡覺。四更時，呼喊聲又起，這次，哨兵奔走呼叫得更加賣力了，就像敵兵已殺到他們面前似的。可等大伙再出去時，卻還是不見敵兵，只見風(fēng)在怒號，仿佛在嘲笑他們被耍弄時的猴急樣。如此反復(fù)數(shù)次，大伙都被折騰得神經(jīng)兮兮，心神不寧。有人抱怨說，這可能是屠龍氏在虛張聲勢，沒必要興師動眾。但洛奇卻說，這是屠龍氏的疲兵之計，他們是想把大漠軍整得疲憊不堪了，再展開進(jìn)攻，因此千萬不可麻痹。阿都&#8226；旺同意他的推斷，他叫鴿子傳令各山頭整裝待發(fā)，隨時準(zhǔn)備迎擊敵人。
果然不出洛奇所料。天快亮?xí)r，山下的草叢間有不同于狂風(fēng)肆虐的動靜。山貓勇敢地深入其間，想看個究竟，然而半路就折了回來，一邊咒罵道：“狗娘養(yǎng)的！他們還真來了。”阿都&#8226；旺欠身望去，只見無數(shù)身著金甲戰(zhàn)袍、手拿槍矛刀錘的獸面人，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排山倒海般壓過來，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像是一片移動的松林。大地在它們沉重的腳步下面微微顫抖，傳出微弱的呻吟聲。
乍一看，這支半獸兵似乎勢不可擋。然而，阿都&#8226；旺卻一點也不畏懼，他甚至預(yù)見到它們潰敗的前程，借著神靈給他的一雙慧眼，他一眼就看穿半獸兵的致命弱點，那便是它們手中拿著的等著被詛咒的可笑兵器，他知道，它們手中若沒了這些兵器，充其量也就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銀樣蠟燭頭。于是，他命鴿子再次傳令各山頭，等主營沖鋒時，他們也要沖鋒。然后，他將軒轅神劍舉向已走到山腳下的半獸兵，喊道：“讓我們公平?jīng)Q戰(zhàn)吧！”結(jié)果，正如他所說的，上天給了他一次遲到了幾千年的公平?jīng)Q戰(zhàn)機會。
半獸兵舉著的長槍鐵的部分已悄然熔化，就剩一根木棍。山下頓時一片嘩然，隨即亂做一團(tuán)。趁此時機，阿都&#8226；旺一聲令下，蓄勢待發(fā)的大漠軍傾巢而出，直沖向下，從天上到地上對進(jìn)犯者展開猛烈的攻擊。
仿佛血液里注滿了殺戮和被殺戮的激情，聞到血腥味的半獸兵即刻從迷惘中認(rèn)清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目的。它們撕裂著大嘴，淌著口水，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和大漠軍展開了激烈的對攻。盡管沒占到多少便宜，但它們的臉上仍寫滿了貪婪的神情和血性得到滿足后的快感，當(dāng)這種變態(tài)的野性和大漠軍視死如歸的戰(zhàn)斗精神在這場不可回避的戰(zhàn)爭中相對撞時，其慘烈程度遠(yuǎn)非人們所能想象的。拼殺中不斷有人倒下，后面的人就踩著他們的尸體繼續(xù)戰(zhàn)斗，誰都沒空去想自己在這場戰(zhàn)斗中會落了個怎樣的下場。
對陣雙方直殺到下午仍未分勝負(fù)，但這之后形勢卻急轉(zhuǎn)直下，大漠軍終因疲勞而逐漸轉(zhuǎn)入防守，到了傍晚，便不由自主地處在了被動的境地。一撥接一撥的半獸軍攻克了他們一層又一層的防御工事，最后將他們截成幾部分，分別包圍在幾處小山坳間。這回，連大鳥們也無法挽回這如山崩地塌般的潰敗頹勢了，它們的體力早已透支，而且敵軍皮厚肉硬，它們的尖嘴和利爪再厲害，也派不上用場。
半獸軍似乎志在必得，它們的圍攻顯得不緊不慢。正當(dāng)大漠軍想要拼死突圍的時候，身后傳來了馬蹄聲。阿都&#8226；旺爬上高處，欣喜地看到被他派去黑山城請援的貓頭鷹回來了，那馬蹄聲一定是黑山城的影子兵弄出的。“弟兄們，堅持住，黑山城的兄弟來了！”他大聲喊著，是給絕境中的大漠軍打氣，也是向影子兵們求救。
馬蹄聲近了，就在耳邊。這時，只見陣前有亮光一閃一閃，半獸兵像中了邪似地一個接一個倒下。面對如閃電驟雨般呼嘯飛馳、無孔不入的刀光劍影卻無從下手，迷惑的半獸兵不約而同選擇了撤退，沒一會兒，就全消失在迷霧之中。阿都&#8226；旺并沒有下令大漠軍去追，他揣摩著迷霧深處詭異難測，貿(mào)然深入，必然兇多吉少。
影子兵用一場決定大漠軍前途命運的勝利宣告它們的到來，但他們還是只能像鬼魅一樣用地上的影子證明自己的存在。阿都&#8226；旺對貓頭鷹實際上也是對看不見的影子兵們說：
“你們來的正是時候啊，再遲一步，我們可就完了！”
“如果那老巫師能該掉愛嘮叨的毛病，我們說不定會來的更快。”貓頭鷹說。
“那是咒語，誰也受不了，可他必須得念。”可可奇說，“我知道的。”
這時，一個影子兵下了馬，走到阿都&#8226；旺跟前，伏首作揖道：
“木藏子閣下，屠龍氏將我們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使黑山城成了一座大漠里人人畏避的鬼城，我們弟兄們都把他們視做不共戴天的敵人，今天為報這國恨家仇，再現(xiàn)父母之邦的榮耀，我們弟兄幸運地得到黑山王的差遣，遵照他的旨意，我們將加入大漠義軍，為你效犬馬之勞，請不吝驅(qū)使！”
“將軍怎么稱呼？”阿都&#8226；旺問。
“在下覓劍，他們的頭，愿聽你的吩咐！”那個影子兵說。
“覓劍將軍，因咱們有過共同的遭遇，現(xiàn)在又承當(dāng)共同的使命，請讓咱們以兄弟相稱吧。”阿都&#8226；旺誠懇地說。
那一晚，阿都&#8226；旺帶著覓劍來到高處，指著眼前被黑霧籠罩著的大草原說，
“將軍請看，那就是魔天大草原——屠龍氏的老巢，屠龍氏在那里面建立了它們的都城烏龍巢，可是你也看見了，那上面被黑煙籠罩著，如果沒有人指引，咱們要打到那里面去，談何容易啊！前幾日，山雕、燕子和土撥鼠為探明此地，都消失在霧中，再沒有回來，可見此地之險惡難測。可是在攻城之前，咱們?nèi)舨荒芴降猛ㄍ鶠觚埑驳穆窂剑澳抢锏牡匦魏屯例埵洗筌姷姆植记闆r，恐怕將貽誤了上天指明的最佳功城時機啊！”
“閣下，在下斗敢請命，明天白天愿率幾個弟兄憑借影子身深入黑霧之中，探明此地山川之險，路之所向，城之所在，及屠龍氏大軍的一切情況！”覓劍說。
“將軍若能如此，那咱們大漠軍就沒有什么可顧慮了啊。”阿都&#8226；旺說。
“閣下請放心，我們一定不辱使命！”覓劍說。
第二天一大早，覓劍叫上兩個影子兵，開始了他們奇異的冒險之旅。出發(fā)之前，阿都&#8226；旺叮囑他們說：“不管怎樣，天黑之前，一定要回來。”
然而，覓劍將軍他們卻在三天后才回來。在此期間，阿都&#8226；旺望著頭頂上的木德之星越來越昏暗，心里也越來越著急，他既擔(dān)心覓劍他們幾個遇到什么不測，又擔(dān)心李將軍他們失約。但是，仿佛是上天有意安排，在第三天快要過去時，他相繼迎來了李將軍他們和覓劍一伙的歸來。
李將軍他們顯得很頹廢，路途遙遠(yuǎn)、鞍馬勞頓可能是一個原因，但更主要的是，據(jù)李將軍自己說，他們在來這里的路上，回到過他原先所效力的部族領(lǐng)地，發(fā)現(xiàn)自己曾經(jīng)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功業(yè)如今都成了廢墟。李將軍沮喪地說：“我再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什么東西可以永恒了，即便是金子鑄就的皇冠又怎么樣，誰能保證有一天他不會隨腦袋一起搬家；那些冰冷的石頭更不用說，用它們建造起來的華麗的宮殿只一轉(zhuǎn)眼就成了埋葬它主人的墳?zāi)梗薮赖娜藗兿雽⒆约旱拿挚淘谏厦妫墒牵l又能一直看護(hù)著它們，使得后人不在上面吐唾沫呢。嗨！我們這些可憐的人再也無處安家了，還有我這想不朽的靈魂，我該怎樣為它找到歸宿呢？”
“將軍不必如此悲觀，只要你珍愛生命勝于自己的名聲，那么即使你把名字寫在沙土上，它也會流傳于后世，并使你不朽的靈魂歸于永恒。至于你們在塵世的家，請問諸位，難道偌大的天下還容不下你們嗎？”阿都&#8226；旺說。
“可悲啊，我們這些帶兵打戰(zhàn)，一直都是珍愛自己的名聲勝于別人的生命，這也許就是我們永遠(yuǎn)不能滿足的原因，現(xiàn)在該是我們反躬自醒的時候了。弟兄們，讓我們把名字寫在善良人的記憶里吧，讓我們的靈魂和**在無限永遠(yuǎn)的時空找到歸宿吧！”李將軍對他的士兵說，他像是看開了，現(xiàn)在對他來說，沒有什么比為眼前的這些可愛的生命爭取生存的權(quán)利更加重要了。
覓劍他們是在月亮出來后才回來的，當(dāng)被問及為何去了這么久時，他說，這草原既廣闊又詭異，他們好幾次都迷了路，也幸好那上面的迷霧，它們不但阻擋了日光，而且也阻擋了月光，這才使得他們一直處于隱身狀態(tài)，而且連地上的影子都不曾出現(xiàn)過，當(dāng)然也就沒人發(fā)現(xiàn)他們了。最重要的是，他們已經(jīng)找到了通往烏龍巢的路，并做了記號，若不是有條河橫著，他們還想進(jìn)到城中看看呢。
“你們見到屠龍氏的軍隊了嗎？”阿都&#8226；旺問。
“哦，除了遠(yuǎn)遠(yuǎn)看見幾只守城的老鼠外，我們還未發(fā)現(xiàn)他們的大軍。”覓劍說。
“老鼠！呵呵，他們是用老鼠守城。”大家笑了。
“不過那城墻可高了，我想要攻下它，得費好些力氣。”覓劍說。
“哼！再高的城墻，老夫和弟兄們也要將它踩平。”李將軍說。
“好呀！那今晚咱們好好休息，明日天明開拔烏龍巢，與屠龍氏決一死戰(zhàn)。”阿都&#8226；旺之所以會定下這個時間，是因為他看到天上的水德之星已昏暗到幾乎看不見。如果曲直星沒有騙他，那么屠龍氏此時氣數(shù)最弱，正是可伐之機。他看到，在那草原上空，曲直星正閃著親切的光芒，仿佛在朝他神秘地眨著眼睛，又仿佛在向他指著烏龍巢的方位，要大漠軍去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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