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碗 宋遼從此易位
遼宮，延慶殿。\\ｗｗw、Ｑb5、Com
耶律大石身著朝服，快步上殿。金殿之上，坐著遼帝耶律延禧，三呼萬歲后，耶律延禧懶懶的揮了揮手，不耐煩的說道：“平身吧，談得怎么樣了，宋國那小子同意咱們的要求沒有？”
耶律大石站起身來，低頭答道：“回皇上，談判仍舊毫無進(jìn)展，可今日宋使提出了一個新的方案，請陛下圣裁。”
“哦？他們又玩什么花樣？朕最討厭這些南人，一肚子壞水，想方設(shè)法算計這個，算計那個，說吧，什么方案？”耶律延禧問道。
耶律大石停了停，方才奏道：“宋使提議，向我朝租借幽云十六州。”
耶律延禧似乎沒有聽明白，身子往前一探：“什么？”
“宋使提議，向我朝租借幽云十六州。”耶律大石再次大聲說道。耶律延禧半天沒有反應(yīng)，坐著龍榻之上神情陰晴不定，耶律大石素知這位皇上喜怒無常，殘酷少恩，是以不敢輕言，靜觀其變。
“租借，這倒是聞所未聞，他們的意思是，暫時借去？日后還要?dú)w還？”過了許久，耶律延禧突然問道。
“臣以為，是這個意思，不過這只是宋使王鈺的意思，雖然上奏了宋朝天子，可還不見批復(fù)。”耶律大石說道。
耶律延禧心里也明白幽云十六州對遼國的重要性，當(dāng)年宋朝的開國皇帝趙匡胤就曾經(jīng)想用一筆巨款買回幽云各州，被遼國拒絕。后來他的弟弟趙光義對遼用兵，被擊敗以后宋朝再也不敢對幽云十六州抱有想法。如今又提出來……
“來人，賜座。”耶律延禧突然揮手道，宦官替耶律大石搬去一張椅子，他謝過之后，方才坐下。
“愛卿近來不辭勞苦，與宋使談判，朕甚感欣慰。國難當(dāng)頭，望卿盡心盡力才是。”耶律延禧對自己這位親戚的態(tài)度，突然來了個大轉(zhuǎn)變。耶律大石似乎并不意外，欠身道：“這是臣應(yīng)該做的。”
耶律延禧走下殿來，在耶律大石身前問道：“宋使這個提議，卿以為如何？”
“此事，臣，臣不敢妄議。”耶律大石宦海沉浮，幾起幾落，早已經(jīng)學(xué)會韜光養(yǎng)晦，深藏不露。
“這是為何？”耶律延禧奇怪的問道。
耶律大石苦笑一聲，拱手道：“皇上，臣若是同意，則朝中必有人彈劾臣通敵賣國。臣若是不同意，則又會有人彈劾臣頑固不化，阻撓陛下遷都大業(yè)。是以，臣，還是不說為好。”
耶律延禧聞言哈哈大笑，拍著耶律大石的肩膀說道：“咱們是自家人，身上都流著阿保機(jī)的血，豈是外人能夠左右的？愛卿但講無妨！”
耶律大石站起身來，又對遼帝一拜，方才說道：“臣以為，此事可行。如今女真人勢大，我朝正應(yīng)該避其鋒芒，陛下遷都一議，英明無比。只是遷都耗費(fèi)巨大，宋朝素來富饒，而且南人好面子，幽云各州一直是宋朝歷代皇帝心中的一根尖針。咱們只是租借出去，到時若宋朝天子歸還便好，若是不還，咱們大何舉兵去奪。”
耶律延禧聞言連連點(diǎn)頭，但似乎還沒有完全放下心來，吸了一口氣，又問道：“若是宋朝得了幽云各州，加以經(jīng)營，待到羽翼豐滿時，如之奈何？”
耶律大石笑道：“臣有一計，可使陛下高枕無憂。”
“哦？愛卿有何妙計，快快講來。”耶律延禧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們可以在條約之上加以限制，宋朝租借幽云十六州，期限不得超過十年，按年給予租金，可以設(shè)置州府官衙加以管理，但不得駐軍，或駐軍人數(shù)不得超過一定數(shù)量。如此一來，既不會對我朝構(gòu)成威脅，宋朝想要借幽云各州發(fā)展也是困難重重。再則，臣料想，那王鈺提出這方案，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前程。而宋廷如果批準(zhǔn)，也不過是為了掙回百余年來的臉面。宋朝天子趙佶，向來不問朝政，只喜好韻律，丹青，而且信奉道教，自稱道君皇帝。這樣一個昏庸之君，豈能與我大遼天子相比？”
耶律大石一席話，聽得耶律延禧茅塞頓開，心下十分舒坦。他大步走上金殿，背對耶律大石站了半晌，突然回過頭來，大聲說道：“好！朕意已決！就幽云十六州事，即日與宋使展開談判。租借期限不得超過十至十五年，駐軍人數(shù)不得超過五萬至八萬，最重要的是，租借費(fèi)用必須一次付清。”
耶律大石心頭大喜，跪地拜道：“臣遵旨！”
“耶律大石，朕封你為中書門下平章事，進(jìn)爵國公，加食邑兩千五百戶！并授你臨機(jī)專斷權(quán)，敢有阻撓談判事宜者，先斬后奏！”
耶律大石出得宮來，只見滿天烏云壓在頭頂，如大海狂潮一般，風(fēng)起云涌，讓人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從此，宋遼攻守之勢易主了……”
接到耶律大石的消息，王鈺與韓毅連夜商議談判之事。耶律大石已經(jīng)發(fā)來一個照會，上面將遼國的條件列得清清楚楚。租借期為十年，每年一千萬貫租金，歲幣則按“檀淵之盟”定下的規(guī)矩照交不誤，大宋不得在幽云各州駐軍，不得興辦團(tuán)練等一切帶軍事性質(zhì)的組織。十年租金，需一次性付清。
“王大人，這，這條件未免太苛刻了吧？不得駐軍，每年一千萬，還得一次性付清，實(shí)在是強(qiáng)人所難。”韓毅看到這個照會，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王鈺倒是不慌不忙，手揍著茶杯，喝著熱氣騰騰的香茶，聽韓毅抱怨，他笑道：“這只是他們列出來的條件，還得你我點(diǎn)頭才算數(shù)啊。再說了，不是還有談判么？就跟做生意一樣，討價還價唄。”
“租借期倒是可以答應(yīng)，租金卻太貴了，而且不能駐軍，一次性付清這兩條絕對不行，欺人太甚了。”韓毅忿忿不平道。
王鈺聞言搖了搖頭，拿起那本照會又看了一遍：“不對，租期咱們得使勁往上加，租金得使勁往下壓。既然耶律大石都看得透這里面的貓膩，那遼國朝內(nèi)必然還有其他人也看得出來，咱們?nèi)绻桶词赀@個期限去談，那他們一定會知道咱們租幽云十六州別有所圖。一切都按照常理來辦，這樣才不會引人疑心。也盡量給耶律大石減輕壓力。”
給耶律大石減輕壓力？韓毅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正要開口詢問，王鈺卻已經(jīng)吩咐道：“韓大人，我有一件事情要請你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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