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心事難覓
原來,柳玄這段日子以來,一直在劍冢之內鍛造一柄新的劍。此時已經漸漸將四散的劍靈凝聚成型。而那道若隱若現的劍氣,正是劍靈所發。可為何已經多年不曾親自動手鑄劍的柳玄會選擇在這段日子里重新開始鑄劍呢?難道他早就已經知道了小愉的“一劍封喉”之毒會提前發作嗎?
“小子,我女兒未來的路,要靠你幫助她走下去了。”沉默半晌的柳玄,臉上略微凝重的表情漸漸舒展開來,對著爐中那道劍氣說道。第二天一早,柳嫣兒和歐然二人便帶著小愉來到了劍冢之內。對于頭一回進入到劍冢之中的小愉來說,方道門前的時候,便感覺到了陣陣不尋常的氣勢正在四溢而出。只不過她現在還遠遠不知道這些氣勢究竟是何物。同樣的感覺也出現在歐然身上,身為鑄劍奇才,他自然是知道這種氣勢意味著什么。
“師伯難道正在里面鑄劍么?”歐然隨口說道。柳嫣兒搖了搖頭,道:“爹爹沒和我說過呀,再說他已經有很多年不曾踏足這劍冢了。”柳嫣兒的感覺稍弱一些,在門前并未感到任何異樣。
“歐然哥哥,嫣兒姐姐,這里面好像有一道讓人感覺平靜祥和的氣勢,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說的劍靈呢?”小愉這樣說,倒是讓歐然和柳嫣兒十分詫異,原來她對劍靈有著這么敏銳的感覺。細想之下,當初在秦皇陵之中似乎她的感覺就十分敏銳,現在能夠在門前便察覺道劍冢之內的狀況,倒也不足為奇了。
于是,三人便沿著狹窄的甬道,進入到劍冢的深處。此時,柳玄早已在里面恭候多時了。而他面前的那個鑄劍爐中,也已經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將原本有些陰暗的劍冢照的通紅。而清新的山風,正從穹頂之上的空洞里不住的吹進來,將掛在石壁之上的眾多劍坯吹得相互碰撞,叮當聲此起彼伏,如同那鏗鏘有力的金玉之聲般悅耳動聽。
“師伯,我和嫣兒將小愉帶來了!”歐然拱手道。
“嗯······”柳玄應了一聲,抬起清澈深邃的眼睛看了一眼歐然。后者只覺得今日師伯的眼神似乎有些異樣。期待之中流露出一絲轉瞬即逝的擔憂。難道是今日為小愉壓制體內毒素的事情會有什么意外嗎?但是隨后,柳玄的眼神便從自己的身上移開,匯聚到了小愉的身上。
“待會開始之后,嫣兒負責在劍冢外把住出口,不許任何人打攪。小然在旁協助我將劍靈注入到小愉姑娘的體內。雖然這劍靈目前尚未完全成型,比不上眾多名劍之靈,但是至少能夠將小愉姑娘體內的劇毒壓制數年之久。”柳玄正色道。歐然點了點頭,心中暗道:“原來師伯是將自己鑄煉的劍靈當做名劍劍靈注入小愉體內壓制劇毒。可是這樣一來,他這些日子里的忙碌與辛勞不就付諸東流了嗎?不過他轉念一想,又有什么比一條性命更加珍貴的呢。
見歐然已經準備好,柳玄點了點頭,轉向小愉道:“小愉姑娘你要記住,待會劍靈入體之后,無論你全身如何疼痛難忍,都要牢牢守住心神,萬萬不可心煩意亂。否則劍靈失控,后果······”柳玄說到此處,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小愉微微一笑道:“前輩放心,歐然哥哥和嫣兒姐姐還有您為我如此費盡心血,我一定會堅持下去的。”這時,歐然說道:“師伯放心,我已將七星刀交到了小愉的手中,相信能夠減輕一些痛苦。”柳玄這才點頭不語。
于是,柳玄開始將那在鑄劍爐火之中若隱若現的劍靈緩緩引出爐火。只見這劍冢之內的劍坯隨著劍靈的慢慢升起,叮當作響之聲愈發急促起來。仿佛都在期盼著柳玄將這劍靈注入到自己的體內,從而成為一柄真正的名劍。只不過,這一次卻是為了救人,這劍冢之內注定不會在短時間內再誕生一柄名劍了。
見此情形,歐然早已讓小愉手握七星刀,盤膝坐進一汪被劍池水注滿的淺水池中。冰涼徹骨的池水,讓原本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的小愉一下平靜下來。激蕩的內心瞬間變得如這池水一般,波瀾不驚。
“小愉,你要堅持住了!”歐然見小愉半身沒在水中,眼睛微微閉著,有些擔心的小聲提醒道。后者微微點頭,并沒有發出聲音。這時,柳玄見一切準備就緒,便一聲輕喝,用自己磅礴無匹的內力將方才升出鑄劍爐熊熊那火焰的劍靈,快速牽引到了小愉那已經被池水浸濕了的背部。
“嗯······”背后雖然早已被冰涼的池水打濕了,但是劍靈之上散發而出的陣陣熱浪還是讓她感到脊背之上灼痛無比。此時的她,不禁使勁的握了握手中的七星刀,咬著牙苦苦的支撐著。
而見小愉在這種情況之下依然能夠支持得住,歐然心中原本那一絲的擔憂此時才稍稍緩解一些。同樣見到小愉如此表現的柳玄也是微微點頭。原本劍靈入體的第一個大的障礙便是這持續半個時辰的皮肉之苦。若是小愉無法靠著自己熬下來,那么后面的步驟便沒有了繼續下去的意義了。
于是,在這份灼熱之中堅持了半個時辰的小愉,在冰涼的池水默默承受冰火兩重天的感覺。早已麻木的脊背已然適應了這劍靈散發出的熱度。見火候已到,柳玄操控著這劍靈的手緩緩推動懸浮在半空中的劍靈,向著小愉的背部輕輕沒入。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劍靈如同滑入一池靜謐的秋水般,毫無阻礙的進入到了小愉的身體之內!
“呃······”突然增大了數倍的疼痛感讓已然麻木的了小愉再度發出了一絲痛苦的呻吟。柳玄見狀,連忙向歐然使了個顏色。后者會意,立刻伸手以食指注入內力,徑直點在了小愉那眉間緊鎖的中央。頓時,早已被痛處折磨的精疲力盡的小愉感到一股暖洋洋的熱流,從自己的眉間緩緩流入到此時已然被疼痛占據的腦海中。僅僅數息后,那份不適的感覺便迅速消退。自己急促的呼吸也漸漸平緩下來。
見小愉漸漸恢復如初,歐然這才松了口氣。劍靈入體時的那一分劇痛,他曾經真切的體驗過。對于他自己來說尚且痛苦不堪,更何況是身體功力遠不如自己的小愉。好在柳玄注入她體內的這道劍靈尚未完全成型,尚且沒有形成自己的意識,反抗的念頭并不強烈。
柳玄見眼下一切順利,這才緩緩收回功力,再次示意歐然,后者微微點頭,再次以指為劍,一道柔和而又勁力十足的劍氣便射小愉的身前。“嗤”、“嗤”兩聲,原本被封閉了的梁門與太乙**被解開,二穴間的封印消失。被強行禁錮在此的‘一劍封喉’之毒,想哪脫韁的野馬一般,沿著任脈狂飆起來。卻不料瞬間就被此時已經進入小愉體內的劍靈壓制住,再次被迫聚集起來。隨著劍靈的流動,緩緩沉入小愉地丹田深處。
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微妙變化,盤膝坐在清涼池水中的小愉緩緩睜開了疲憊的雙眼。
“小愉,你感覺如何?”歐然問道。
“歐然哥哥,柳玄前輩,謝謝你們。我覺得現在體內的毒已經消失不見了。”小愉微笑著說道,疲憊至極的模樣在池水的點綴之下愈發楚楚可憐。于是,柳玄吩咐柳嫣兒將小愉先帶回去好好休息,七日之后便可恢復如初。而放下心來的歐然也正欲離開,卻被柳玄給叫住了。
“小然,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要對你說。”柳玄見嫣兒攙扶著小愉離開了劍冢,這才出聲叫住歐然。后者會意,跟著他再次返回到劍冢之中。
“小然,你近來都和嫣兒在一起,不知道她最近有沒有運使魚腸劍法呢?”柳玄淡淡的問道,卻似乎頗有深意一般。歐然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回到道:“近來倒是沒有同越王八劍那些人碰面,嫣兒她也沒有怎么用過魚腸劍法。不知師伯為何會有如此一問呢?”
“哦,沒什么,魚腸劍法凌厲狠辣,嫣兒她一個姑娘家,實在不適合用這般劍法破敵傷人。”柳玄打著圓場道。同時,向著歐然投來一絲異樣的眼神。接著,緩緩說道:“小愉姑娘體內的毒被這劍冢之內的劍靈壓制,雖然三年之內沒有大礙,但是那劍靈畢竟只是凡品,而且尚未成型。你和嫣兒還是得盡快找到其他的名劍劍靈才是。”
“原來如此,多謝師伯提點!”歐然拱手說道,便作辭離去。而看著他離開的樣子,柳玄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小子,但愿你不會讓我失望才是······”
回到劍廬之中,歐然正好碰到了將小愉扶進房間休息,剛剛出門的柳嫣兒。
“爹爹和你說了什么?”柳嫣兒問道。
“沒什么,就是讓我們抓緊時間尋找劍靈,徹底治好小愉的毒罷了。”歐然回答道。既然柳玄有事情現在卻不想對自己說,那么還是耐著性子等著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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