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針鋒相對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一種勇氣
武三思的想法不錯,對于魚保家倒也罷了,此人原本就是一個趨炎附勢的小人罷了。而對于尚書右仆射裴炎,武則天的感情卻很復雜。當初自己因李顯繼位之后昏聵庸碌毫無高宗遺風,便以雷霆手段罷黜之。卻不料引起了揚州之亂。滿朝文武之中大都噤若寒蟬。而裴炎力主自己立睿宗李旦,這才將朝局穩定下來。而今局勢大定,裴炎一直主張自己早已還政于皇帝。但是她深知,如今乃是君弱臣強的格局,自己一旦放權,只怕皇帝難以掌控。想不到裴炎居然因此有了陰謀扳倒自己的野心。此番的事件,便是最好的證明。
記得當日,內衛向她稟告裴炎即是朝內將絕密驛站位置以及塘報傳遞線路泄露出去的內鬼之時,武則天的心中是五味雜陳的。現在,內外兩股勢力再欲勾結,她不能再次坐視不理。
“來人!”武則天下定決心,呼喚道。這時,婉兒走近殿內。
“去傳內衛府閣領前來。”武則天平靜的說道。婉兒知道,天后定然是已經下定了決心,于是,便匆匆過而去。而此時的裴炎,似乎也有了一絲預感。在聽到府外傳來了魚保家求見的回報后,心中猶豫著是不是要見一見這個魚保家。顯然,他還不知道徐敬真此時正在這個魚保家的府中。
思慮良久,裴炎還是決定見一見這個不速之客。
“裴大人,下官有禮了!”跟隨者引路人,有些忐忑的魚保家很快就見到了裴炎。雖說魚保家曾經得寵于武則天駕前,但是裴炎身為尚書右仆射,自然不好去巴結這位一步登天的將作功曹。再說也并沒有必要,是以二人雖然相識,卻并沒有什么私教。這一會,若不是魚保家被徐敬真挾制,同樣斷然不會來見這位宰相大人的。
“魚大人來找老夫,不知所謂何事呢?”相互客套了幾句,裴炎便直接問道。魚保家彎腰拱手,然后掃視了一下四周,便不再言語。裴炎會意,將一干仆役丫鬟遣散之后。魚保家這才開口道:“揚州的一位朋友托下官給大人帶來一封書信。”說完,便從身上將徐敬真給他的信交到了臉色微變的裴炎手中。后者打開一看,半晌不語。
魚保家見裴炎如此反應,心內焦慮,卻也不好走開。自己好不容易才與多年前地的揚州之事撇清了關系,眼下只怕還會因為當年的事情兇多吉少。現在由不得不與徐敬真這些亡命之徒合作。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朝堂之上反對武則天的勢力之中,裴炎居然也在其中。
就在二人僵持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囂之聲。
“出了什么事?”裴炎下意識的將書信收好,對著緊閉的門外喊道。這時,一個狼狽的身影突然闖入了房間之中。裴炎與魚保家二人定睛一看,此人居然就是那個領著魚保家進來面見裴炎的守門之人。此時的他,滿臉滿身都是血跡,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裴炎與魚保家二人見到如此的場景,愕然不已。這時,只見一隊人便緊接著闖進了房內,分別立于兩旁,隱隱的將他們二人擋在房中。裴炎有些目瞪口呆,但還是一臉鎮定的問道:“你們是何人,為何闖入本官的家中,好大的膽子!”而一旁的魚保家確實知道,這些人的打扮,正是天后武則天最為倚重的秘密組織——內衛!而這些人的出現,定然是得到了武則天本人的請允許。
而身體筆直的站立在房中的內衛門似乎并沒有聽到裴炎那嚴厲的喝斥之聲。只見他們面無表情,兩隊人相互對視著。不一會,一個身影出現在了門前,兩隊人馬立刻向門前的身影彎腰拱手,齊聲道:“將軍!”逆著光線,裴炎與魚保家二人并沒有看清來人的模樣。只見他隨手輕輕一揮,便有兩個人迅速靠了過來,各自拿著一個黑布袋。還未等他二人反應過來,直覺眼前一黑,黑布袋便已經套在了二人的頭上。
“你們要干什么?老夫是當朝宰相,你們竟敢如此!”裴炎雖然已經年過花甲,但還是用力的掙扎著喊道。不過,卻是于事無補,只見他被兩個壯漢像提著小孩一般的抓了起來,扔進了院中的一駕馬車之中。后者還想大聲呼喊,卻被車內的人一指點中穴道,便再也無法出聲了。而對于魚保家來說,他卻早已放棄了抵抗和掙扎,老老實實的他們塞進了另一輛馬車。隨后,兩輛馬車便被拉出了裴府,向著皇宮的方向而去。
另一邊,武三思也早已經率領人馬將魚保家的府邸團團包圍起來。而洛陽城的四門也已經暫時封閉,確保這次的行動萬無一失。這么大的的動靜,自然是驚動了歐然等人。只見他們扮成一般百姓的模樣,來到混亂的街道便,同其他人一起,看起了熱鬧。洛陽城寬闊的街道之上,早已站滿了圍觀的百姓。而道路的中央,一對對兵丁正在忙碌的跑來跑起,如臨大敵一般的緊張。緊接著,歐然他們便看到兩輛馬車從裴炎的宰相府邸的方向急速駛來,向著皇宮的方向而去。
“衙門是不是抓人了?聽說這次抓的可是當朝宰相啊!”
“可不是嗎,你看看動靜這么大,連四門都封閉了,即使怕人跑掉!”
“這算什么,當初各地押解回洛陽的王爺,比這動靜還大呢!”
“······”
百姓們議論紛紛,但很快,滿街的兵丁便都消失不見,洛陽四門也已經恢復了正常,百姓們見已經沒有什么熱鬧可看,于是就漸漸散去。歐然幾人自是不好再待在外面,便也開始向落腳的客棧而去。
“大師兄,這么大的動靜,究竟是為何,難道真的是將裴炎給抓了?”歐然小聲的問道。
“敢于挑戰武則天的人,無論是誰,都會被她除掉,何況是一個小小的宰相。”還未等范昭答話,獨孤邪便漫不經心回答道。
“這么說,這個裴炎就是朝廷內部與此次行遼東之事之人勾結的內鬼了?”柳嫣兒插話道。
“以現在的情形來看,應該不會錯了。”范昭微微點頭道:“不過,我在想另外一輛馬車之上究竟是誰呢?”此時的他們,自然是不知道魚保家今日一早便去到了裴炎的府中。
就在內衛們很容易便將裴炎與魚保家二人抓到然后送往皇宮之后,在魚保家的府邸之中,武三思帶著人也很快將徐敬真逮個正著。
“徐將軍,別來無恙啊!”武三思望著被手下捆的如同一個粽子一般的徐敬真,得意的問道。后者一臉的平靜,滿身的衣物也并不凌亂,顯然并沒有掙扎過年,而是束手就擒。
“哪里不得上武大人,想必大人很快就能裂土封王了吧。”徐敬真笑了笑一臉平靜的說道。這下子卻是讓武三思覺得有些尷尬起來。大唐自開國以來,是不會冊封異姓王的,徐敬真這樣說,無疑是在嘲諷他武三思甚至武則天也不過是大唐的叛逆而已。
武三思陰沉著臉,喝斥道:“休得啰嗦!徐敬真,你們陰謀破壞洛河祭祀的事情已經敗露,朝堂之上向你泄露機密的人也已經被我們抓住了。你們這群當年揚州之亂的余孽,終于被我們一網打盡了!”說完,臉上又恢復了一絲得意的神情。
而徐敬真默默地聽著武三思那有些癲狂的喝斥,似乎并不在意。見武三思說完,這才淡淡的說道:“一網打盡,不見得吧。”武三思一聽之下,瞬間眼睛一亮。
“你說什么?”武三思收斂起方才有些狂傲的樣子,問道。
“送我去天牢吧,時候到了我會說出來的。”徐敬真冷哼一聲,便不再言語。武三思略一思忖,右手一揮,他手下的人便立刻將徐敬真帶了出去。
“難道他猜到了我的計劃?”武三思暗道。而此時,押送裴炎和魚保家的兩輛馬車,已經進入到了皇宮之中。對于天后武則天來說,雖然她最后還是下定了決心處置裴炎。但是在此之前,她還是有些話想對這個在朝堂之上同自己合作了多年的老臣說上一說。
內衛門按照之前武則天的指示,將裴炎帶到了當年高宗皇帝駕崩的貞觀殿中。在那里,武則天早已經換上了后服,正襟危坐。一旁的上官婉兒也是盛裝侍立。內衛門去掉了罩在裴炎頭上的黑布袋,便悄然退出殿外。此時,偌大的貞觀殿之中,便只剩下了他們三人。
“裴炎,你為何要背反朝廷?”武則天厲聲問道。
“啟奏天后,微臣不敢背反朝廷,只是背反天后一人而已。”裴炎雖然頭發閃亂,衣冠不整。卻還是恭恭敬敬的回話道。
“而今本宮臨朝,你背反本宮,自然便是背反朝廷。”武則天的眼光稍稍柔和了一些。
“啟稟天后,您自臨朝以來,以前漢呂后為樣,立武氏七廟,誅殺宗室皇親,難道不是要廢唐自立嗎?”說道此處,宛如一聲驚雷,讓一旁的婉兒有些心跳加速。想不到裴炎竟然敢直接說出此事,看來,他是抱著必死之心來的。
“婉兒,你先下去吧。”武則天仿佛有些疲憊,對一旁的婉兒說道。后者欠身而出。偌大的殿內,便在沒有第三人知道武則天與裴炎二人究竟談了些什么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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