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當局者迷
自以為旁觀者清,卻始終逃不了當局者迷的命運
“是什么事?”柳嫣兒見獨孤邪說的如此神秘,頓時便有了好奇之心。將倒好的一盅熱水遞給了他。雖然獨孤邪以辟谷之法在尚書府內隱藏了多日,但連日的消耗還是讓他有些難以承受。他接過柳嫣兒遞來的水,一飲而盡,這才不緊不慢的開始說起他在一天夜里聽到的事情······
多日之前。
“你說我們這一天天都在做些什么,對著那坨石頭又不是石頭,生鐵又不像生鐵的疙瘩上下打磨?”一個略顯稚嫩的男人聲音說道,一股不耐煩的情緒彌漫著。
“悄聲!”緊接著就是一個聲音壓得很低的中年男子口音的人小心地提醒道。顯得十分的忌憚和恐懼。
“怕啥!現在又不在那怪東西旁邊。”那個年輕的男人又說道,一股子滿不在乎的樣子,可是中年人依然噤若寒蟬。在房間中昏暗的燈光下,微微蜷縮著身子,像是害怕這無邊的黑夜里那莫名而來的恐懼一般。年輕人無奈,也只得昏昏睡去。漸漸地,這間房中的兩個人全部消失在這無邊的黑暗之中。第二天早晨,當東方的第一縷陽光照進這間狹小的房間時,蜷縮了一夜的中年男子緩緩睜開眼睛,卻看到昨夜還在怨天尤人的年輕人依然雙目緊閉,臉色慘白,咽喉之上一道若隱若現的傷口滲出點點血跡。又一個年輕的生命,在這漫漫長夜里悄悄地消散。仿佛從來就沒有出現在這無邊的黑夜之中一般。而中年男子卻還是默然的站起身來,等待房門被從外面打開。
······
“什么不像石頭又不是生鐵的疙瘩?這是什么意思。”聽完了獨孤邪所描述的那一夜這個小房間之內所發生的奇怪對話,以及后來年輕人的暴斃和中年人的冷漠麻木的表情,柳嫣兒臉色凝重,低頭不語。不覺之間也感到此事的確是蹊蹺不已。至于那塊疙瘩,柳嫣兒也有了一個答案。于是這天夜里,柳嫣兒將自己與三師兄獨孤邪安好的消息用飛鴿傳了回去。山中的范李等幾人也在第一時間接到了這來之不易的珍貴信息,幾人心中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你們怎么看小師妹他們傳回來的消息?”劍廬之內,幾人在分別細細閱讀完那張書寫著密密麻麻字跡的小紙條,范昭突然開口問道。兩眼望著眼前這無邊的黑夜,偶爾發出陣陣悉索聲的山林此刻卻顯得靜謐無比。在昏暗橙黃色燈光下,只見李臣觀與風武二人安靜的坐在那里,沉默不語。歐然則半個身子隱藏在黑暗之中,默默地站立在李臣觀的身后,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突然,黑暗之中的山林傳來一陣微風,輕輕拂起范昭額前的那一縷略顯花白之色的頭發。也吹得房中唯一的燈火搖曳不止。李臣觀這才微微起身,將略微有些破損的昏黃色燈罩上那一條早已裂開的口子緩緩補好,這才緩緩開口道:“從嫣兒傳回的消息來看,武承嗣似乎在將那塊失去隕鐵之火的天降神物改造成什么東西一般。至于他的具體目的尚不得而知。”說完,看了一眼一旁的風武,示意他說些什么。
風武見到二師兄李臣觀說完,心下也已明了了他的意思。便一臉凝重地說出自己的發現。“這些日子以來我夜觀天象,發覺紫薇帝星愈發的朦朧黯淡。太白星于晝夜交替時分現于諏訾,徘徊于室宿、東壁之間。怕是天下即將大亂。”說完,這才望著此刻一臉嚴肅的范昭。而后者卻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此刻的李臣觀,只見他在聽完了風武的話后,神色有異,心中頓覺不安。不過此刻,他還不能說破罷了。
不過眼下的情況對于歐然來說,卻似乎并沒有什么影響。當他聽到師姐柳嫣兒與三師兄獨孤邪安然無恙的消息之后,心中頓時沒有了什么壓力。然而在看到幾位師兄臉上那愈發濃密的愁云之后,想法天真的他才意識到何謂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感了。看起來上次從尚書府中拿回那塊隕鐵和那一簇進入自己身體內的隕火,似乎并沒有阻止到什么一般。
“既然大亂之象已現,那我們也應當盡早部署行動了。”范昭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一般,用堅定地語氣說道。“不過具體的行動計劃,卻要等到嫣兒與三師弟打探到確切的消息之后才可行動。”范昭想了一想,接著說道。于是四人當中除去有些一頭霧水的歐然之外,李臣觀與風武二人便起身回去,開始了準備。歐然這才蹭到了大師兄范昭的面前,問道:“大師兄,你們都有任務在身,那我該做些什么呢?”范昭見問,似乎早有準備的回答道:“此事非比尋常,你目前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還是先將本門的鑄劍之術多加研究和練習,盡快鍛造出屬于自己的劍才行。”說完,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歐然心下無奈,只能先極不情愿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是另有計較。
而在洛陽,柳嫣兒和獨孤邪在略一商量之后決定再次進入尚書府之內打探關于那天降隕鐵究竟用做何用的消息。于是第二天夜里,他二人再度神不知鬼不覺的混進了尚書府內,甚至順利的讓他二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柳嫣兒在獨孤邪的帶領之很快就來到了上次他孤身一人躲藏數日之久的廢棄的冶鐵爐旁,打算先從這里找尋一些蛛絲馬跡。不過略感失望的是,在這間獨立的小房間之內,除了當日獨孤邪藏匿在此而遺留的一些人為的痕跡之外,似乎完全沒有破綻。
“三師兄,這里似乎沒有什么不妥。”柳嫣兒一臉遺憾的說道。這時的獨孤邪像是沒有聽到柳嫣兒的話一般,只是在盯著自己當日藏匿此地留下的痕跡暗自凝神,似乎在腦中盤算著什么。
“三師兄?”柳嫣兒用手碰了一下獨孤邪的后背,小聲的提醒道。這時獨孤邪才算是發現了一旁的小師妹,微微點頭。柳嫣兒也不以為意,自己的這位三師兄常年在外獨自行動,身邊很少會有人和他一同行動。而現在的狀況來看,方才他一定是忽視了自己的存在,但卻不是有意為之,柳嫣兒也就有些無奈了。
“我感覺有些古怪。”獨孤邪嘴唇微動,冷峻的臉龐在尚書府內昏暗的燈光下顯得越發神秘。柳嫣兒秀眉微蹙,微微點頭,便和他一同躲在了房梁之上的那一片黑暗之中。二人隱藏了行蹤之后,大約半柱香的功夫,就看到房梁之下隱約間火光閃動,幾個人鬼鬼祟祟的摸進了這間空著的房間之內,悄悄地卸下了有些東西,碰的地面上的地磚一陣陣清脆的響動,讓領頭的人忍不住壓低嗓子喝到:“都給我小心著點,要是搞砸了,小心大小姐要你們的小命!”這時,柳嫣兒與獨孤邪二人又看到房中走進了另一個人,蜂腰削肩,身形嬌小,竟然是個姑娘。
“大小姐你來了!”方才那個訓話的人恭敬的說道。
“是她!”柳嫣兒用傳音入密之法對獨孤邪說道,后者一動不動的盯著下面的動靜,微微點頭,來人正是徐衣!
“尚書大人有令!這些那是天降神物之上剝落而下的隕鐵,將要用來打造一批上好的兵器進獻太后用作祭祀之用,而此處的冶鐵爐乃是尚書大人費盡心力得來的,妙用無窮,正好用于此次的大事,你們要小心看守,萬萬不可大意!”徐衣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這里。剩下的一干人面面相覷,小心翼翼的將一塊塊黑色的隕鐵卸下小車,輕輕關上房間的門,留下兩人守在門口。
“原來這就是武承嗣不計代價要得到隕鐵的目的,難怪要暗中行事。”柳嫣兒繼續用傳音入密之法對獨孤邪說道。但是這次,獨孤邪卻像是往常一般,對柳嫣兒作出的這樣一個看起來再合理不過的判斷保持了沉默。因為在他看來,方才房梁之下徐衣的那一番話,讓他原本只有一絲的不好感覺更加擴大,終于變成一朵濃厚的黑云籠罩在他的頭頂。多次的生死邊緣徘徊的經歷告訴他,眼前的這一切,遠沒有看上去的那么簡單。他略一思索,小聲說道:“我們得先出去,或許答案在徐衣的身上。”卻并沒有使用傳音入密。
柳嫣兒一怔,隨即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這一刻,她選擇相信獨孤邪那突如其來的決定。二人無聲無息的翻下房梁,柳嫣兒緩緩拔出魚腸斷劍,只聽到“噗呲”兩聲輕響,門外負責看守的兩個人便身體一怔,用雙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喉嚨,癱軟著倒在地上,發出兩聲微微的悶響。周圍卻并無人經過,自然不會有人發現問題。而柳嫣兒和歐然打開房門,將二人的尸體拖進房間內藏好,然后安然離開,在這尚書府內開始四下尋找徐衣的行蹤。終于,二人在一個無人的回廊之中發現了徐衣那匆匆而去的背影。不過,徐衣似乎也發現了柳嫣兒與獨孤邪二人在跟蹤她,故意放慢了腳步,到了那昏暗的回廊深處這才停下了腳步,頭也不回的笑著說道:“二位既然來了,又何必藏頭露尾呢?”說完,這才轉過身來,美眸望著回廊那頭的一片黑暗。
突然,這黑暗中一道劍光閃過,一把透著寒光的短劍便已經架到了她白皙修長的脖頸之上了。徐衣卻似乎早有意料一般,并沒有感到慌亂,更加沒有反抗。稍稍偏過頭去對此時拿著魚腸劍指著自己喉嚨的柳嫣兒微笑道:“故人相見,嫣兒姑娘何必如此沖動。”這時,獨孤邪也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似乎渾身上下散發著戾氣,讓第一次見到他的徐衣心中不覺一陣發毛,不過這氣勢也讓她知道了眼前這人的身份。
“你們究竟有什么陰謀?”獨孤邪并未多說什么,多年養成的性格讓他喜歡用這樣簡單直接的方法來達到目的。眼下二人深入虎穴,自然也不會浪費時間。
“隕鐵的事情你們已經知道了,難道還不知道我們要用它來做什么嗎?”徐衣秀眉一揚,有些挑釁的口氣說道,似乎對獨孤邪那直截了當的“訊問”顯得有些不滿。于是,三人在這句話后便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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