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武者的執著
凌晨3點半,清邁夜市。
清涼的街道很是寂靜,店鋪早已關閉,人們都進入了睡夢中。突然,一粟強光照亮了前方,四輛黑色摩托車飛速駛來,猶如庚古時期的洪荒巨獸般,一瞬間呼嘯而過,青煙升騰。
托尼雙手死死抓著林子閑的腰,呼喊著說:‘草!你到底會不會開車?’
林子閑沒工夫搭理他,眼睛緊緊盯著前方,手背青筋暴凸著,他感覺自己的心臟似是要從喉嚨里蹦出來,自打出山以來,還從未這樣玩過···
真是太刺激了,林子閑腦袋里突然蹦出這種想法來,感受著胯下強有力的車身,和嗖嗖掠過兩邊的風。猛地用力扭動手柄,機車發出一個撕心裂肺的聲音,輪胎上騰起絲絲火花,速度猛然間提升,遠遠滴甩開了身后三輛車。
‘我···哇!···哦!···’托尼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速度飛快,嘴臉急變,口水順著腮幫子向后飄去。
后面三輛車毫不意外地同時加速,轉瞬又咬了上來,托尼的口水滴在中間一人的頭盔上,害的那人還以為下雨了呢,迅速用手抹了一把。
不過,林子閑雖然面無懼色,但是他車技有限,可以說毫無開車經驗,很勉強地左右搖晃著,看上去隨時會栽倒翻車的樣子,嚇得身后的托尼面無人色。
果然,不出意料,前面突然出現很多木箱子,林子閑一個不甚,碰到了一個箱子,車身瞬間失衡,像正在奔馳的駿馬突然發飆,將兩人遠遠地甩了出去。
嗡嗡嗡···三輛摩托車停在木箱前方,遠遠滴凝視著它們的獵物。
林子閑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摔得鼻青臉腫,抬頭看去,他從三四米高的石壁上掉下來,幸虧不是頭著地。捂著脫臼的右臂,向階梯上走去。
托尼運氣好些,并沒有被甩飛出去,掙扎著從地上想爬起來,卻感覺腦后有什么東西頂著自己。
‘別亂動!’冷酷的聲音響起。
托尼背對著問道;‘你們是誰?為什么要追殺我們?’
冷酷的聲音再次響起:‘嘿嘿,只能說你倆的運氣差,殺一個毛頭小子這事兒的確不光彩,可惜,我卻不得不這么做。’
‘啊!你···’
就在他話音剛落,托尼突然發難,上身下降的同時,后腿倒鉤而起,整個人原地360向前空翻,腳踢在那人拿槍的手上,將槍踢出老遠。
雙腳落地,又接上一記旋轉側踢。
砰···
那人似乎很有應對側踢的經驗,抬腿格擋,但是他卻小瞧了那只腿的力道,被恨恨地抽飛撞在墻上。
站起身,抹掉嘴角的鮮紅,身旁兩個同伴見此,同時用槍指向托尼。托尼不敢亂動,周圍都是緊閉的店鋪,除了幾個木箱外,根本沒有其他掩體,他也不信簡陋的木箱子,能抵擋住對方子彈的穿透力。
那人似乎是被激怒了,一把奪過同伴的短槍,他現在唯一想的就是殺掉眼前這個可惡的小鬼!可惜,他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完成。
噠噠噠···
一陣連發子彈穿透了三人的身軀,伴隨著林子閑的吶喊,火光停止,三人已是千瘡百孔,被子彈打成了篩子,暴死街頭···
林子閑放下槍,走到托尼身邊說:‘你怎么樣?’
盡管托尼心里震驚無比,但還是回答道:‘還好,死不了!’
林子閑握拳錘了他肩膀一下,笑道:‘你小子!還真是命大···’
托尼沒好氣地說:‘那我是不是還要慶幸人家剛才沒有在背后下黑手?’他確實感到一陣后怕,如果對方在開車的時候,突然用槍射擊,第一個死的就是他了。
林子閑淡淡掃了三個死尸一眼,心里很是訝異,也有些不理解,如果換了是他,早在追逐的時候就開槍了,哪會落得如此下場。
其實兩人都想錯了,追殺他們的人并不是殺手,只是幾個車技很棒的賽車手而已,在這些人的心目中。一切都是速度至上,我先跟你比賽,贏了就殺你,這就是他們的觀念。
林子閑淡淡地說:‘我們回去吧。’
托尼點點頭,兩人沒走幾步的時候,旁邊的林子閑突然失衡栽倒下去。‘怎么了?’
林子閑手捂著大腿內側,來不及回答,一把將托尼拉過來,兩人躲在墻角外側。
這時托尼才注意到,林子閑用手捂著的地方鮮血不注地往外流著。剛要說話,卻被阻止了。
林子閑向他搖了搖頭,抬手指向階梯下,那里是清邁的貧民窟,里面過道縱橫交錯,跟迷宮也差不多。托尼會意地點點頭,架起林子閑的胳膊,攙扶著向貧民窟走去。
吧嗒···腳步聲。
這種腳步聲令林子閑心頭一哆嗦,回頭深深地看了眼那個拐角,轉過身來與托尼消失在貧民窟的巷子里···
幾乎在他們消失的下一秒,一位穿著警服的青年走出來,他的身后站著一隊武裝警察。如果林子閑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非常驚訝,因為這個領頭的警察他在清邁警局里見過一面。
青年警官點燃一根香煙,有些陶醉地吮吸著。身后一名警察說:‘頭兒,嫌犯往那邊逃了!’手指的方向正是貧民窟。
青年厭煩地揮手說:‘笨蛋,那你們還不趕快去追?’他今天的心情其實很不錯,平日里在局子里備受冷落,沒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任務交給他,他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于是乎,得到‘罪犯’的樣貌后,立即展開行動,實施抓捕。
‘哼,小孩又如何?怎么能跟老子事業高升相提并論呢!’
托尼攙扶著受傷的林子閑穿梭在巷子里,林子閑腳下一軟倒在地上。‘林,你再堅持一會兒啊!’
就這么一會兒的時間,林子閑臉色已變得一片慘白,看了眼身后地上的長長血痕,搖了搖頭說:‘你先走吧。’
托尼說:‘不我不走!要走我倆一起走。’
林子閑勉強抬起頭勸道:‘你聽我說,他們來的很不簡單···’
托尼倔道:‘你聽我說!我要帶你走出這里,我帶你去醫院···’
林子閑抬手笑道:‘來不及了。’只見他大腿內側的鮮血不注地往外流失著,大腦傳來陣陣眩暈感,意識逐漸衰弱,看東西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托尼大驚,用力搖晃著說:‘林!振作點林!’見林子閑雙眼閉合,怎么叫喊都不行。急切間,他就想將林子閑扛在肩上繼續走。
‘你想他死嗎?’就在托尼剛要伸手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猛然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扇小木窗,一張蒼老的臉露出來,剛才說話的就是他。
托尼嘴唇直哆嗦地說:‘老人家,你說什么?’任誰在荒無人煙的夜里,突然看到一張蒼老的面孔都會慎得慌。
‘哼,不長進的小子!快把他弄進來,你想看著他流血過多而死嗎?’老人說完便關閉了木窗。
托尼皺眉盯著那扇木門,略微猶豫,轉頭又看向來時的路。一咬牙抱起昏厥的林子閑走了進去···
‘老人家···’托尼懵然地看著正拿著鐵鉗在火上烤的孤寡老人。
‘把他放在床上,撕開傷口處的布料···’老人渾不在意地說道。
托尼眼神一亮,驚道:‘老人家你可會治槍傷?’見老人不答話,便依言將林子閑緩緩放在床上,小心地撕開傷口處的褲子。
老人只是淡淡地看了眼,隨后又在忙自己的事了。林子閑的傷口鮮血流的很少了,他的皮膚泛白,額頭直冒冷汗。就在托尼急得抓耳撓腮的時候,老人端著臉盤走了過來。
將抹布遞給托尼說:‘去把他的嘴堵上。’托尼不敢多說什么,依言走到床頭,用手扭開林子閑的嘴,將抹布塞了進去。
見此,老人拿起鐵鉗說:‘我要將里面的子彈取出來,可能會有點疼,你要幫我按住嘍。’
托尼點點頭,將手按在林子閑的肩膀上,示意沒問題···
半小時后。
呼···老人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用含林子閑嘴里的抹布擦了把額頭,淡淡地說:‘傷口已經包扎好了,休養些時日便可恢復如初了。’
托尼合十一禮說道:‘多謝老人家的救命之恩。’得知林子閑沒有生命危險后,心情放松許多,同時也對老人的醫術十分佩服。
老人沒有過多理會,緩緩站起身,佝僂著端起臉盆。托尼連忙將臉盆接過來,幫老人放了回去。
砰砰砰!···
一個很不和諧的砸門聲響起。
老人微微皺眉,轉頭看向托尼,那意思很明白了,自己惹出的事,你自己解決吧,老頭子我是無能為力了!
托尼也不矯情,咧嘴一笑,看了眼床邊疼暈過去的林子閑,眼中逐漸并發出一團璀璨的神采,心里升起一道赤紅火焰。
戰吧!既然躲不了的話···
托尼·賈,龍榮坤寺第三代親傳弟子!同時他還有一個世人所不知的身份,泰國武術象拳超一流高手!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執著的眼神,緩緩將木門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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