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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未發光的金子


  2008年2月14日,農歷正月初七,夜晚,暴雨滂沱,仿佛整個世界的視野驟然的變小,只能看見在街燈下被拉長的雨滴。

  風一陣緊似一陣,雨也一陣緊似一陣,傾盆大雨從天而降,像一道銀簾掛在空中。耳邊只有“嘩嘩”的響聲,雨滴像密密的鐵絲網一樣,從天上漫無邊際地吹到地上,好像是天河決了口子,落下了滔滔大雨。

  此時首爾仁川機場出口的路道上停著一輛深藍色的“瑪莎拉蒂gt”吸引著無數人的眼球,這輛車子雖然價格不高,但去年才剛推出,性感魅惑的拉轟外形,在整個首爾亦屬罕見,人們不免紛紛側目。只是邊上一直站著一個衣著普通長相也普通的男人,不免令人惋惜人車不配。

  就在大家伙圍觀著車子的時候,機場的自動門打開,一個衣著時尚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看著圍聚的人群,男子皺了皺眉毛,穿過人群走到車子邊上。

  放下手中的行李,年輕男子拿著煙抽出一根叼在嘴上,而一直站在邊上的普通男人馬上上前張嘴喊了一聲“會長”便接過行李放置到車內,隨后對著年輕男子鞠躬彎腰恭敬的奉上了一把車鑰匙。

  男子沒有急著接過鑰匙,而是拿出火機點上了煙,深深的吸上了一口,等到那飽含尼古丁的煙草味彌漫到胸腔內的肺部里,他才抬頭吐出了那已經剩下不多的煙云。

  在他抬頭的時候,機場的燈光照在了他的臉上,這時候人們才看清楚這個年輕男子的模樣。黑色的中短發,柔軟的劉海服帖的垂在前額,一張俊美無鑄的臉龐搭配修長挺拔的高挑身材,氣質超然,卓爾不凡。

  深深的吸了兩口后,韓慕軒扔掉煙頭,接過邊上男子手中的鑰匙開門上車。看到路邊一個被雨淋濕外衣的少女,好像有在哪里見過,于是他降下車窗,“hey”了一聲,把離家時被母親硬逼帶上的雨傘遞了過去,隨后轟鳴的引擎聲響起,車子絕塵而去,留下呆愣的少女和無數的議論與猜測。

  城里擁堵的路,擠著忙于生計的人,他們著各色雨衣的身影,在涼涼的雨夜里,像一粒粒找不到位置的棋子。灰色建筑屋頂上,呆立著幾只流浪的鴿,滿腹的心事,在雨里顯得更加沉重。

  韓慕軒有點不爽,他不喜歡被人注視圍觀,不喜歡成為焦點,在太多人的目光下他感覺自己像一只被脫光了衣服的猴子,那樣讓他很不習慣。

  出頭的椽子先爛,木秀于林風摧之,他不想成為那種出頭鳥,喜歡靜靜的躲在背后悶聲發大財,你可以說他低調,也可以說他陰險。

  太多的事情把原本自由懶散的韓慕軒弄成像一個上緊的發條,難得回家過了個年,打算在家好好的休息到開學,可惜明天韓駿貿易就要開門營業,作為掌舵人的韓慕軒還是無奈的匆匆回到首爾。

  有些事情,不可描述,卻獨一無二,有些感覺,朦朦朧朧,卻似乎都有。有些角色,就像雨水一樣,落了下來,消失在泥土里面,最后留下了泥濘的道路,只會黏腳。而有些人,就如閃電一樣,來的耀眼,來的震撼,來的霸道,來的轟轟烈烈,卻也是只一瞬間。

  暴雨閃電,再氣盛、再光耀,亦都是曇花一現,韓慕軒不屑也不做,他不敢自詡太陽,但依舊奢望著永恒。

  車子路過步行街,看到無數成雙成對的男男女女,或手捧著玫瑰花,或甜蜜的相擁而行,在暴雨傾盆的首爾街頭用繩命秀著恩愛。

  看著眼前令人咂舌的一幕,韓慕軒這才意識到今天是情人節,低聲罵了句狗男女后灰溜溜的驅車回家,像是一只心里不平衡的單身狗般,發出最后的一聲悲鳴。

  到家時,發現李光洙不在,韓慕軒愣了一下,難道這只千年單身狗也遇到春天了,不行,不可能。

  想到這里韓慕軒不淡定了,立馬撥了個電話出去,當得知李光洙還宅在南楊州的家里,韓慕軒就放心了,掛完電話扔掉手機去洗澡,從浴室里不斷傳出的歌聲表明韓慕軒確實很放心很開心。

  開心的韓慕軒沒注意,想到什么說什么,所以電話另一端的李光洙直接斯巴達了。

  第二天早上,一身西裝革履的韓慕軒在主持完韓駿貿易新年第一次公司全體大會后驅車去往沈山編劇學院。見到沈山行禮問好,韓慕軒直接提出了這次過來的目的,拿出超速緋聞的劇本說是要找一個名叫姜炯哲的導演拍攝。

  “姜炯哲?”這是誰?沈山記得自己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他有什么作品嗎?”

  “沒有,我不知道。”韓慕軒搖搖頭。

  “劇本很不錯,故事大綱和場景設定也很吸引人,可是姜炯哲這個人我沒印象,能換一個嗎?郭在容怎么樣?他執導過我的野蠻女友,你這本超速緋聞他應該合適,我可以試著幫你把劇本交給他。”

  “我也只是聽說姜炯哲這個人,覺的這個人很合適,老師您浸淫熒幕圈幾十年,人脈寬廣,所以拜托老師您。郭在容導演成名已久,會不會看上這本劇本還不一定,學生薄有家資,也想參與一點投資,姜炯哲是個新人,學生認為相對合適。”

  韓慕軒也很無奈,劇本就簡單的十幾頁紙,除了故事大綱、場景位置和人物設定以外就沒有了。一部電影作品的成型,好的劇本只是提供基礎,真正靠的是導演的布景、拍攝、以及整體的駕馭。

  郭在容是很合適,但韓慕軒要的是謹慎,不想做什么改變引起未知的后續發展,如果再來一次蝴蝶效應,那就真的完蛋了,所以只能麻煩一點去找姜炯哲。

  韓慕軒很堅定,所以沈山也只好摘下眼鏡擦一擦,揉揉眼睛收起未說出的勸語,掏出手機打聽起姜炯哲這個“導演”。

  神通廣大的沈山雖然迄今為止也沒有什么出名的作品,只在1999年編寫的日出城市和2006年編寫的絲綢鞋這兩部電影順利的出品,和撲街沒什么兩樣,接著還另類的辦起了編劇學校。

  但是,但是沈山還真不負他編劇界奇葩的稱號,還真讓他打聽到了姜炯哲的聯系方式,只是他看向韓慕軒的目光有點怪怪的。

  韓慕軒若有所覺的摸摸鼻子,靜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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