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回 告別:希望的電波
萬籟俱寂,天際泛起一絲光亮,新的一天醒了過來,在這危機四伏的末世,沒有人能保證自己一直活下去,為了充足的食物,該外出狩獵了
晨練后,梁源背起他的長刀前往了車庫,大黃習慣性沖進吉普車后座,吉普車發(fā)動向市區(qū)駛去。
別墅在郊區(qū),每次外出都要開上半個小時車程,一路行駛,道路兩側極盡荒涼,沒有半絲生命氣象,病毒已經蔓延一年多,不要說活著的人類,就算是喪尸也大多餓死,這是一個絕對荒涼的世界。
吉普車一路開到市區(qū)深處,梁源拍了拍嗜睡的老狗,一人一狗便下了車,梁源帶著大黃向城市兩側建筑物搜尋。
一腳踹開一個破舊大門,緊握長刀的梁源一個閃身沖進了店鋪之中,這是一個三十多平米的服裝店,只是里面的衣物大多已經破損,望了望四周,見沒有什么危險,梁源才放松下來,實際上,這具軀體已經三個月沒有遇到什么危險了。
在店鋪中搜尋了半天總算找到了幾件還算完整的男裝,梁源望了望街道,殘垣斷壁間暖陽傾灑,目前已是深秋,寒冬將至。
將衣服裝進背包,梁源再次向其他店鋪走去,連續(xù)搜尋了幾個店鋪都一無所獲,梁源顯得有一些厭倦,這時正好走到了一家寵物店。
“大黃,我們是進還是不進呢……”梁源微笑地凝視著自己的老伙計。
大黃疑惑地望著主人,叫囂了幾聲,對于梁源的提問,一只老獵狗能有什么建議。
走進寵物店,接待大廳四周是干涸的血跡,可以看出這里曾經歷過怎樣的血腥。
沿著走廊走過了幾個轉角,一對紅色的亮光出現在回廊角落,梁源提高警惕,隨手將身邊一塊脫落的墻體石灰扔了過去。
“吱吱——”
隨著石灰塊砸落,一只貍貓大小的變異大老鼠極速竄出來,嗜血地向梁源沖過來。
梁源熟練地揮舞長刀,一刀將變異鼠砍成了兩段,污血噴濺了一地,梁源用一塊布條將長刀上的污血擦拭干凈,重新插回刀鞘。
小小插曲過后,梁源再次向深處走去,寵物存放大廳一排排籠子已經破損不堪,偶或還可以看到幾縷枯槁的動物皮毛。
“咕咕——”
梁源順著聲音望去,聲音來自一個緊閉房門的屋子,梁源帶著希望走近房門,一腳將房門踹開,見沒有怪物沖出來,梁源這才放心地走進屋子,這是一個大約四十平米的孕育室,屋子中央是一具靠在椅子上風干了的女尸,女尸雙手緊握插向自己胸膛的匕首。
屋子一側是一個十多平米的水泥池子,一只老山雞徘徊,水泥池子食槽中依然有不少谷物存放,使這只山雞不至餓死,梁源用布條將山雞綁住掛在了肩頭。
“……滋……‘薇安救援基地’……”
就在梁源準備離開時,桌上一臺手持收音機發(fā)出廣播,梁源捧起收音機,認真聽起斷斷續(xù)續(xù)的信號。
支離破碎語句中,梁源大約理順了訊號,在一個遠方城市中,幸存者建立起避難所,而那個避難所,正向所有活著的人類發(fā)送邀請信號。
薇安?聽到這熟悉的名字,一個模糊的身影浮現,這具軀體曾經失憶,忘卻了很多事。
這時,梁源記起黑石上的文字,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任務不正是尋找薇安嗎?梁源將收音機收進背包,匆匆離開寵物店。
呼喚大黃上了吉普車,梁源向居住的別墅駛去,大約下午兩點多,梁源回到了住所,回到別墅梁源打開收音機,坐在躺椅上靜靜等待起來。
“旺旺旺——”
不明所以的大黃望著主人叫了幾聲,它永遠不明白主人為什么會對著一個收音機發(fā)呆一下午,只是喜歡主人放松下來的樣子。
望著平時因為年老懶洋洋的大黃今天比較精神,梁源微笑地揉了揉大黃皮毛,并沒有看到老伙伴眼角的濕潤。
傍晚暖陽照得人百無聊賴,只是梁源始終沒有等來基地的訊號,夕陽西下,梁源機械地將別墅門窗全部封閉。
……
第二日清晨,陽光正暖,晨練后,梁源一邊用毛巾擦著汗水,一邊去叫醒大黃。
見大黃沒有反應,梁源壞壞地將自己的臭襪子堵住大黃鼻子,缺少樂趣的末世,偶爾捉弄一下大黃是梁源為數不多的樂事。
“大黃?……你怎么了……”
梁源輕聲地呼喚著大黃,平時每當梁源將自己的臭襪子堵住大黃鼻子時,大黃總會條件反射般彈跳起來,吠叫著以示抗議,而今天卻這樣毫無反應,忙用手去推拉大黃身體,大黃身體僵硬地晃動著。
“老伙計……累了嗎?累了便好好休息……安心去吧……”
唯一的伙伴大黃最終還是逝去,只是梁源的心卻不可理喻的平靜,或許……離開才是解脫……該是讓大黃得到安息的時刻了。
梁源將大黃的尸體抱到庭院中,取出鐵鍬為自己的老伙計制作墳墓,天依舊很好,好得令人生厭,艷陽高照。
梁源一鏟一鏟地用鐵鍬刨著土坑,神態(tài)淡然,看不出是喜是悲,或許只是麻木了,不多會兒,一個半米多深、直徑一米半的大坑便出現在別墅庭院中,梁源將大黃的尸體抱進了土坑,最后再一次微笑地看了大黃一眼,便開始一鏟一鏟地填起土來。
愿大黃安息,愿老伙計…安息……
……
接下來一個星期,梁源沒有踏出別墅半步,甚至連門窗都懶得封閉,這種沒有防護的危機感,讓梁源感到自己依舊活著。
“我就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天空開闊,要做最堅強的泡沫……”
這是一個清冷的夜,梁源在客廳中神情陶醉的獨舞,嫻熟舞步可以證明梁源曾是交際高手,只是現在他的手中,沒有舞伴的手,有的只是寂寞。
優(yōu)美華爾茲,稍顯瘦弱的身影在空曠客廳中翩翩起舞,那背影,形單影只。
月光如水,撒進孤零零的別墅客廳,清冷藍光照亮地面,梁源沒有開燈,只是在音樂與舞蹈中享用這月的皎潔。
一曲結束,梁源來到窗邊享受起這久違的月光,自從末日后,夜便成為所有人的惡夢,那嬌媚月光更是如同死神的普照。
梁源走出別墅,偌大別墅庭院被藍光鋪滿,在庭院一角,是梁源與大黃一起搭建的雞舍,山雞在雞舍中悠然自得。
“咕咕——”
山雞咕咕叫著,梁源漫無目的蹲在雞舍外,透過鋼絲網觀察起山雞,這是梁源唯一可以見到的活物了。
觀察片刻,梁源自嘲地笑了起來,自己已經無聊到這種程度了嗎,仰頭望天,一片清冷浮云遮住半邊明月。
總算是抑制住了心中惆悵,梁源回到別墅客廳,盡量讓自己陷入到柔軟沙發(fā)中,百無聊賴地再次看起那些他已經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碟片。
自己與大黃在院落中種植的西紅柿早已熟透,梁源將西紅柿洗的干干凈凈,準備今晚再享受一次那甘美的味道。
“噗——”
一口咬下,酸甜的味道在整個味蕾回蕩,而隨著牙齒擠壓,一股血紅色的汁液噴灑而出,噴濺到手背。
望著手背上殷紅的汁液,一股異樣的情緒在梁源心頭凝聚,紅色,這是生命的色彩……
“哈哈哈——”
梁源大笑,自己是面對過死亡的人,這活著的孤獨又算什么?
一壺熱氣騰騰的香茶泡制,醇香四溢,梁源倒了一杯清茶,輕輕端起冒著熱氣的茶杯,在鼻間陶醉的嗅了嗅,送至嘴邊慢慢抿了一口,濃郁的香氣在喉嚨里久久不會消散。
“這里是薇安人類救濟基地,在……”
這時,一直沒有訊號的收音機再次傳來基地訊息。
梁源自嘲:“人生如夢,還是太入戲了……”
突然傳來的訊息讓梁源清醒過來,怎么能在這夢境般的所謂“未亡幻境”中沉淪,此行的目的地已經出現,該是去完成使命的時刻。
雖然有些晚了,但今夜梁源還是再次將門窗封閉起來,雖然他并不覺得開著門窗真的會有什么危險,這樣做代表著一種態(tài)度。
第二日清晨,梁源面貌煥然一新,將路上可能會用到的物資盡量多的搬到了吉普車上,準備遠行,剛要離開卻又停住腳步,微笑地走向雞舍,一刀將雞舍的護網切碎,山雞應聲從雞舍缺口一飛沖天,再也沒有回頭。
“飛吧,該離開的終究會離開……”
像是為山雞送行,又像是自我勉勵,梁源自言自語,晨曦溫暖臉龐,大步走回車上,開始新的旅程,道路兩側是不變的廢墟與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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