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胖子
看這里的擺設(shè)應(yīng)該是一個農(nóng)家住宅，而我就躺在這個房間里的木床上。屋里的燈光很暗，透過窗戶看天色此時正是黑夜。我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感到渾身酸痛，掀開身上的毛毯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身上還纏著厚厚的繃帶。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走進(jìn)來一個人。燈光昏暗，他又站在背光處，我一時看不清他的樣貌。此人塊頭很大，我警惕地捏緊了拳頭，質(zhì)問道：“什么人？”
那人似乎很怕我，被我這一聲質(zhì)問，竟然嚇得后退了一步。
“你……你醒了？你……你是陳大膽么？”那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
我一聽這人說話的聲音，立時放下了戒備，罵道：“你個賣屁（西北罵人土話），才十幾天沒見，你就不認(rèn)得老子了？快滾到亮堂處，讓我看看你那張肥臉小點沒有。”
那人一聽我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一邊說“我就知道你死不了”，一邊鉆到了燈泡下。
我仔細(xì)一看，見這人肥呆傻圓、憨態(tài)可掬，立時笑罵道：“好你個死胖子，真他媽是你啊，你這小子鬼鬼祟祟的，把你大哥弄到這個破地方來，是不是想謀財害命，好獨吞飯館啊？”
原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的死黨，名叫“任仁”。你沒聽錯，我叫陳程、他叫任仁。怎么樣，名字如此個性的兩個人竟然也能碰到一起，這是不是天大的緣分？要說起我這個死黨，其實我們之間有很多故事，最諷刺的是，我和他成為死黨之前，竟然是不整死對方誓不罷休的死對頭……
記得那時，我剛來桁城1年多，打了幾份零工，只賺了能吃飽肚子的錢。我是個不滿足的人，整天尋摸著賺錢的門路。有一天我路過藍(lán)湖文化廣場時，看到一個賣碟片的胖子，身前的攤鋪上擺滿了各種電影碟片。別看他的攤鋪小，但顧客不少，都是附近大學(xué)的男學(xué)生。不用說，他賣得碟片里肯定都有帶色的片子。那些學(xué)生都缺性啟蒙老師，這些片子自然而然就成了最搶手的貨源。
我粗略地估算了一下他1個月能賺多少錢。這一算不得了，他每個月至少能賺萬八千的。唉，你們可別笑，這萬八千的在你們眼里可能算少，但對當(dāng)時窮得響叮當(dāng)?shù)奈襾碚f，可是不菲的收入。于是，眼里只有錢的我也打起了賣碟片的主意。
我?guī)缀跖鼙榱怂械挠暗l(fā)市場，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靠譜的“黃牛”，進(jìn)了一些島國碟片，沒過多久，我就成了胖子的“競爭對手”，每天也在藍(lán)湖文化廣場上占地為營，擺攤賣起了碟片。胖子本來壟斷了這片區(qū)域的生意，偏偏被我橫插一刀，分走了他的肉羹，他當(dāng)然會惱羞成怒，好幾次都要和我拼命，想把我趕走。胖子雖說滿身肥膘，身材魁梧高大，但和搬了大半年磚頭、練得一身肌肉的我相比，還不是我的對手。每次他來找茬，都被我打得滿地找牙。雖然胖子不是我的對手，但他有一點讓我非常佩服，那就是他明知打不過我，卻還要和我拼命，這骨子狠勁讓我十分敬佩。
后來，由于我兩的舉動鬧得太過火，招惹來了當(dāng)?shù)氐牧髅ァ＿@幫蠻不講理的家伙說我兩都沒有交保護(hù)費，竟敢在他們的地盤擺攤？二話不說就要搶我們的碟片。
這些碟片可是我們?nèi)康募业祝绻粵]收，我兩可就要喝西北風(fēng)了。于是乎，我兩只能奮起反抗，和一幫流氓對毆起來。我兩雖然都能打，但抗不住流氓人多勢眾，我們逐漸不敵。我心眼轉(zhuǎn)得快，眼見不敵、立馬開溜。好不容易殺出了包圍圈，轉(zhuǎn)頭一看，卻見胖子已經(jīng)躺倒在地，正被那些流氓瘋狂踢打。
看到胖子如此被人欺負(fù)，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犯渾了，竟然又殺了回去，撿起一塊磚頭，照著流氓頭頭的后腦狠狠拍了下去，那流氓頭頭立馬被撂翻了，頭部一片血泊地倒在地上。這場面把其他流氓全都嚇傻了，就連胖子也是目瞪口呆地看著我。最后趁著其他流氓還在犯傻，我拉起胖子就跑，總管躲過了這次危機(jī)。
當(dāng)然，我用磚頭拍了人，后者雖然沒死，卻也受了重傷，聽說在醫(yī)院里躺了好幾個月，我已經(jīng)觸犯了法律。我知道自己犯了法，如果一味地逃，那肯定會一輩子抬不起頭，于是我主動到公安局自首。沒想到剛到警察局，就見到了胖子，他也是來自首的（其實他是來替我頂罪的）。由于那流氓頭頭沒有死，只是頭部受了傷，而我們畢竟被打在先，多少有點自衛(wèi)的意思，再加上我們又是自首，所以最終我們蹲了一個月的看守所就出來了。
俗話說，男人之間的友誼，在三種情況下最牢靠，那就是一起打過架、一起做過牢和一起扛過槍、打過炮。我和胖子三個全占，那關(guān)系自然鐵得不行。一個月一晃而過，等我們走出看守所時就拜了把子，成為了好兄弟。其后憑借我兩的精誠合作，都賺到了一些錢，最后還合開了飯館。
閑話扯多了，現(xiàn)在言歸正傳。確認(rèn)進(jìn)屋的人是胖子后，我其實十分驚訝，問胖子我怎么會在農(nóng)房里，而且我這一身的繃帶又是怎么回事。
胖子說：“你是不是得了失憶癥，難道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我皺著眉頭仔細(xì)回憶了一下，只記得我開寶來狠狠撞到了那輛加長悍馬，之后的事全都記不起來了。不……不對，不是所有的事都忘記了，因為我還記得那個詭異的夢，那個夢境如此真實，以至于我感到它真實地發(fā)生過。
我將自己為何開車撞悍馬的原因，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胖子，當(dāng)然，那個詭異的夢我沒有告訴他。
胖子一副茅塞頓開的樣子：“怪不得呢，我說你小子平時挺摳的一個人，就連請我吃個火鍋都不愿意，竟然會花好幾萬買個破寶來，原來是為了女人啊。可別說，那個叫李蕓的女人確實漂亮，連我見了都快口水一地了，你小子真有眼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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