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趙克勇，其他人繼續座談。

　　方博一翹著二郎腿得意洋洋的問道：“怎么樣？那五千萬精神賠償金是不是該給我了！”

　　“放Ｐ！”張志敏說道：“七天期限已到，你還沒拿出實物來呢？不，等你拿出實物來，也是個輸！”

　　方博一將圖紙一卷；“你果然是如此無恥，那我告辭了！”

　　張志敏說道：“我馬上給望京派出所打電話，讓陶強逮你去！”

　　也不過是口頭上斗斗狠，犯罪追究還有個期限呢，更何況小小的違法，過了那天晚上，誰還會追究誰？

　　更可況，韓雪兒和陳曦還有隱藏很深的關系，張志敏也必須小心謹慎。方博一順順當當的走了，屋子里陷入安靜狀態。

　　韓雪兒掏出手機給江東的姐姐韓馨兒打了一個電話，然后又給楊浩天等人打了電話，最后問道了孟天驕。所有人都不清楚陳曦在京都的所作所為。

　　特別是孟天驕，言語里充滿了怨氣，因為江東這一大攤子事實在太麻煩了，天驕減肥藥以及其他幾種保健品藥物都要上市了，她忙得簡直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但陳曦竟然在京都游玩，實在太不像話了。

　　“誰在京都陪著陳曦啊？”

　　“還不是那個死胖子，江濤！”孟天驕回答。

　　掛斷了電話，韓雪兒感到迷惘了，陳曦的家底自己很清楚啊！他怎么能玩兒這么高級的東西，量子糾纏，就是自己都沒學會呢！

　　況且江濤她也略知一二，就是一個燒烤大廚啊！

　　張志敏也是滿腹不解，但他尋找答案的方式是在網上搜尋消息，卻發現西北聯合科技的股票有了小幅上升，在股票貼吧里有股民留言說西北聯合有新技術要發布，所以有人在偷偷的收購西北聯合的股票，以待股票升值。

　　雖然這個消息很快就沉底了，但卻給了張志敏一個新的思路。

　　“雪兒長官！”張志敏說道：“我認為這是一個精心的騙局！”

　　“嗯？”韓雪兒疑惑的看著張志敏。

　　“量子糾纏技術的實際應用，在國際上都沒有先例。陳曦怎么能憑空設計出以量子糾纏原理為基礎的額投影儀？”張志敏說道：“那說明，這只是一個噱頭。為了拉升西北聯合的股票價值！……因為之前，他已經把西北聯合的股票都收購走了！”

　　“嗯？”韓雪兒光潔的眉頭皺了起來。

　　“你不是說陳曦在江東的事業受到了狙擊，快要破產了？還有，陳曦狗急跳墻，同吳兆煒簽訂了高風險的對賭協定……”張志敏說道：“所以，陳曦現在是不擇手段的在騙錢！”

　　“不會吧，陳曦這個人還是很本分的！”

　　“我的大小姐啊，一個人到了絕境，為了生存下去，坑蒙拐騙都是輕的，殺人搶劫什么都能干出來！”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的！”張志敏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很快，陳曦就會在網絡上發表消息，西北聯合的股票會在急速上漲，因為之前陳曦已經低價囤積了西北聯合大量股票，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慢慢拋售……這一招，他或許能夠賺上個幾千萬！”

　　韓雪兒依然不相信：“他現在有什么渠道發布消息，他現在發布消息，會有人相信嗎？”

　　張志敏繼續在網絡上搜索著，打開了華清大學的貼吧，剛剛發出的帖子有三個，第一個是網名1213湖南省發布的找人信息：“昨天在球場看到一個長發飄飄的美女，白衣白鞋，好漂亮，有人看見嗎，能告知點信息嗎？必有重謝！”

　　第二則是hch發表的圖文貼：終結就是開始，2016年暑假的點點滴滴。

　　第三則卻是一個名叫金耳朵的網友發布的，標題是，內容是：“趙教授很激動，告訴我們大神在民間，有人竟然用光量子糾纏理論制造3d投影儀，比新博公司推出的投影儀先進十幾年！”

　　“看，雪兒長官，你看看！”張志敏把筆記本電腦轉向韓雪兒：“已經開始造勢了，華清大學已經出現了新型3d投影的信息。”

　　韓雪兒看了看，愣了半天，卻還是按下了江濤的電話號碼。

　　這個卻是通了。

　　“江濤，你在哪里？”韓雪兒開門見山。

　　“你是誰呀？”

　　“我是韓雪兒！”

　　“雪兒啊！”江濤又驚又喜：“您竟然給我打電話，我真是太榮幸了！”

　　韓雪兒說道：“少廢話，我問你，陳曦在哪里？”

　　“陳曦和王小美在西北聯合的總公司里！”江濤說道：“好像正在清點公司財務和實際財產。”

　　“聽說你們要推出新的投影儀，是不是真的？”

　　“好像是真的吧，我一直在忙蝶舞內衣的推廣，不是太清楚！”江濤說道：“要不我送給你一件內衣穿穿，順便幫我們打一下廣告！”

　　這個死胖子，把老娘當什么了？韓雪兒心里一陣怒火，但還是忍耐著問道：“陳曦的科研團隊挺厲害啊，組成人員都是科技界的牛人吧？”

　　“還團隊？還科技界的牛人？”江濤納悶的說道：“不就是劉慧慧自己在搞？科研團隊哪里是我們現在能養得起的？就孟天驕天驕科研部的那群剛畢業的大學生，每個月就要消耗十幾萬……”

　　“劉慧慧？她不是才上大一嗎？”

　　“對啊！”江濤說道：“所以說啊，這就是個概念問題。什么是新的投影儀？怎么算是新？我們說它新就是新，至于比不比新博公司的投影儀好，那需要專家鑒定。”

　　“嗯？”

　　“很奇怪嗎？商業就是用來賺錢的。反正這樣搞來搞去，和新博公司捆綁到一起，大家都關注了，西北聯合的股票肯定能上去了。”

　　江濤說的是真話嗎？韓雪兒心里畫了一個大大的疑問：作為陳曦的最親密的屬下，這樣的秘密他不是應該爛到肚子里的嗎？

　　“我們和新博公司的事情你不用Ｃ心了！”江濤說道：“商業競爭而已，簽訂個什么賭約也是扯淡，難道誰還準備真的遵守啊！”

　　韓雪兒深深吸口氣說道：“江濤，看在我曾經救你一命的份兒上，你敢發誓你講得都是真話嗎？”

　　“當然都是真話了！”江濤說道：“陳曦來京都就是為了推銷蝶舞內衣的，但這件事我一個人就干了。他干什么？總不能閑著吧，所以就想坑一筆錢。畢竟我們集團從上到下太缺錢了。不瞞你說，我都兩個月沒開過工資了。哥好歹也曾經是千萬富翁，抽煙從來都是軟中華，現在特么的，都是哈德門……”

　　“好了……”韓雪兒連忙打斷江濤的話，不打斷，他能滔滔不絕說兩個小時：“沒事了，改天我去看看你！工作中還有什么困難嗎？”

　　“蝶舞內衣認可度不高，你能不能幫助推銷……”

　　“你工作上的難題不要向我說……”

　　“那就沒有了！”

　　韓雪兒掛了電話，仔細想想，按照陳曦現在的窘境，的確不可能有科研團隊。更何況，如果真的能涉及出超越現在科技水平三十年的投影儀，他賣專利就行了，何至于投資什么西北聯合？

　　張志敏卻已經為自己的英明睿智驕傲起來，拍著沙發扶手哈哈大笑：“陳曦這個黃口小兒敢在老子跟前耍花招，他玩兒的這些，我十幾年前就玩過了！”

　　藍韶茵也笑道：“還是張總英明，剛剛看到那張維修圖，我的感覺也是很震撼，因為畫得很詳細了。但現在想想，正因為詳細，所以才能騙人！……如果我們上當，認為西北聯合就是要出跨越時代的投影儀了，那西北聯合的股票馬上就會強勢反彈。”

　　韓雪兒依然慎重，問藍韶茵：“你現在認為那張圖是假的！”

　　“反正我認為我們的團隊按照圖紙上揭示的道路研究，二十年之內很難見到成效！”藍韶茵回答。

　　韓雪兒點點頭，內心卻開始否定自己的認真，藍韶茵也算是光學領域里頂尖的人才，絕對不會看錯的，自己實在是有些迷信陳曦了。

　　歸根到底，陳曦也就是一介武夫，不是全能，否則不會在江東被圍剿的無立足之地了。

　　這個討論算是告一段落，韓雪兒起身要告辭，張志敏說道：“兩天之后我們要在奧林匹克館舉行業務洽談會，誠摯的邀請您光臨指導！”

　　“呵呵，我對投影這一行業也不擅長，沒必要去了吧！”

　　“我們會舉行一場盛大的演唱會，邀請國內頂尖的歌手加盟，演唱會結束之后，還會有大型的自助餐和拍賣會。很熱鬧的，雪兒長官科研那么忙，就當是放松了。”

　　“再說吧！”韓雪兒擺擺手走出了辦公室。

　　走到成府路上的停車場，韓雪兒站在自己的紅色寶馬里，抬頭看著巍峨的新博公司。

　　在普通民眾的心里，提到壟斷，想到的就是資本的壟斷，或者能源資源的壟斷，卻不清楚，世界發展到現在，除了這兩方面的壟斷之外，還有一個科技的壟斷。

　　新博公司就是京都大佬們伸向科技界的一只大手，目的是為了掌控最尖端、最新型的經濟增長力量。

　　近三十年來，新博公司已經掌控了全國百分之四十的專利產權，在電子、航空、通訊、高鐵、航海等諸多產業里都有股份。匯聚了國內國際數十個行業里最尖端的人才。

　　可以說，新博公司的龐大遠遠超過它總部的這座大樓，雖然它可能名不見經傳，雖然每年的利潤遠遠比不上其他壟斷行業。

　　不過，新博公司都是過去式了，將來自己的研究所一定能夠超過它，并把它碾壓到腳下。

　　啟動，倒車，然后上了成府路。轉過街角，遠遠看到了華清大學的大門。

　　韓雪兒莫名的轉向，直接向華清大學駛去。

　　進入華清大學透著古色古香的校園里，諸多學子三三兩兩在樹蔭下散步，很多都成雙成對，幸福甜蜜。

　　韓雪兒微微有些羨慕，這里也曾經留下過自己的青春，但卻一去不復返了。

　　車徑直駛到了學校深處的高能物理實驗室，畫風卻有不同，實驗室外的長廊上，坐著很多男孩女孩，都捧著書研讀，即便有人在小聲討論，卻也是緊張嚴肅的。

　　韓雪兒微笑著，這也是一種生活狀態，雖然看起來不那么青春，但實際上卻更加充滿著生機。

　　“這位同學，請問趙克勇教授在實驗室里嗎？”韓雪兒從車上下來，微笑著問一名男同學。

　　大概是被韓雪兒的美貌震驚了，男孩有些吃吃艾艾的說道：“就在里面，剛剛進去不久！”

　　韓雪兒給了男孩一個甜甜的笑，抬腿向實驗室走去。

　　闖過數十臺電腦方陣，終于到了核心處，正是天河二號超算的旁邊。正看到趙克勇和一個戴著眼鏡的漂亮女孩說話：“曉敏，我剛剛從新博公司回來，給你們找了一份工作，實習期月薪八千，實習期過后升至一萬五，工資只能算是一般，但新博是大公司，福利待遇是非常好的！”

　　“老師！”方曉敏擰著衣角說道：“我還想陪著做幾年實驗！況且我還有一年才畢業呢！”

　　“你的學術水平已經差不多了，再待一年浪費時間！”趙克勇嘆息著說道：“既然無心在理論物理上深入，就早早參加工作，掙些錢能補貼補貼家里，同時能盡早適應工作崗位。”

　　方曉敏臉色通紅，又激動又惶恐：“老師，對不住了！”

　　“我們之間說這些就太見外了，你從大一就開始跟著我，到現在已經六年了，我的確傳授給不少知識，但你也給我打了六年工。總體算來，是你給老師的多！”趙克勇拍拍方曉敏的肩膀說道：“其實當一個工程師可能比當理論物理學家更有前途！”

　　“老師，可我走了，我這部分工作讓誰擔起來？”方曉敏說道：“而且您介紹的那個新學生，基礎知識太差，讓誰接著輔導？”

　　“我自有安排。”

　　“還有，您真的準備放棄劉慧慧了嗎？她雖然張狂一些，但還是很聰慧的！”

　　竟然提及劉慧慧，韓雪兒立刻加強了注意力。

　　但趙克勇卻只是長嘆一聲，遲遲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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