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菊香回到課堂向趙克勇報告劉慧慧不會回來上課了。

　　作為華清大學理論物理系的帶頭人，非常清楚在該領域在學術積淀、研究氛圍同國外的差距，但實際上，真正的差距體現在人才上。

　　因為學習理論物理未來的出路非常狹窄，如果這輩子不能有所建樹，似乎只能當教授了。

　　有多少人一定認為自己會在理論上出成果呢？畢竟探索的是未知世界。數百年來，有名的物理大家屈指可數，而在華夏，一個都沒有。

　　當教授，對于普通人來說，也是一份光鮮的職業，但對于心比天高的華清大學學生來說，根本看不上那一點可憐兮兮的工資。

　　職業外表光鮮有什么用呢？活在世上，最重要的是物質啊！

　　所以在趙克勇發現了學生中有物理和數學天才時，就很激動，一定要想法設法培養成自己的弟子。有學生的確很配合，但大部分到研究生的時候還是會選擇轉系到實用物理。

　　對于劉慧慧，趙克勇發現她單純沒有心機，卻爭強好勝，對未知世界的好奇心強，是非常好的理論物理的苗子，所以對劉慧慧的期望值非常高，認為其他的學生或許會退出，但劉慧慧一定能堅持到底。

　　但卻沒想到的是，她現在竟然就談戀愛了，甚至還曠課和校外的人同居。

　　當然，并不一定談戀愛和同居，就不適合學習理論物理。只是接觸了花花世界，那么選擇這個進修方向的可能性就小了。

　　畢竟理論物理是特別枯燥的學習過程，大學只是個基礎，更進一步需要讀研讀博，之后是博士后，再接著是工作站實習生，至少十幾年的研修，知識積累和理論修養才能達到國內國際一線大師的水平。

　　如果在大一就開始戀愛，怎么可能打牢基礎，怎么可能有精神去應付接下來的學習？

　　趙克勇深深的嘆息著，為學生的墮落傷心不已，甚至課都沒上好。

　　課程結束，王菊香很知趣的跑上講臺為趙克勇端酒杯拿課本。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趙克勇凝視著王菊香說道：“菊香，你愿意不愿意參加我的研究工作？”

　　王菊香簡直喜出望外，所謂的研究工作，不過是承擔實驗室的一些繁雜的理論計算，但這個機會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因為計算的過程就是學習的過程，而且能夠得到國內知名物理大家的指導，學習成績必定突飛猛進。

　　其次，參加趙克勇的研究工作，可以和學校內的頂尖人才共事，對將來的發展很有好處。

　　最后就是現實的利益，參加了趙克勇的研究組，最大的好處是有獎學金，各種榮譽也會紛至沓來。

　　“我愿意，我當然愿意，謝謝趙老師，謝謝！”王菊香激動的簡直語無倫次。

　　“明天你就到實驗室報道吧，暫時還不用承擔工作，先和高年級學生熟悉熟悉吧。”趙克勇說道。

　　“好的！”

　　“我希望你不要學習劉慧慧！”趙克勇嚴肅的說道：“至少在大三之前不要談戀愛……記住，路邊再好的鮮花也是雜花，不值得你浪費時間流連忘返。”

　　“嗯！”王菊香答應得很痛快。

　　誰不向往戀愛，誰又不談戀愛？最多瞞著你這個古板的老頭罷了。

　　“好了，出去吧！”趙克勇意態怠倦，揮了揮手。

　　王菊香向門外走去，卻又停留在門口說道：“趙老師，如果劉慧慧再回實驗室怎么辦？”

　　趙克勇看了一眼王菊香。

　　王菊香的臉立刻紅了：“趙老師，是這樣的，今天我讓劉慧慧回來上課，劉慧慧不但不愿意，還對你破口大罵，說被您欺騙到實驗室，還說您對她不理解……我的意思是，是不是由我告訴她，她被實驗室開除了？”

　　既然是死敵，怎么可能不添油加醋呢？

　　趙克勇皺起眉頭，緩緩的點點頭道：“也好。”

　　王菊香的一顆心簡直歡欣的跳出來：“好的，趙老師好好休息！”

　　小心翼翼的把門關上，王菊香在院子里蹦了兩下，因為過于興奮，中午簡單吃了點飯之后，實在等不到明天，就向實驗室跑去。

　　趙克勇沒在，趙克勇的研究生們在各自工作。

　　王菊香在實驗室里轉了一圈，誰也不認識，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鏡的漂亮女生正在向一群大學生布置任務，走上前瞅機會問道：“學姐，我叫王菊香，趙老師批準我到實驗室工作，請問我到哪里報道？”

　　女生扶了扶眼鏡，看著面前這個躍躍欲試的女孩，仿佛看到了幾年前的自己，第一次來到實驗室也是雄心萬丈，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早已經對枯燥的觀察、統計、計算深惡痛絕了。

　　如果知道接下來的生活是多么痛苦，你就一定不會這么高興就跑來了。女生微微笑著，問道：“你是大幾的？”

　　“大一！”

　　“哦？”女生倒是很驚奇了，看來今年的大一新生妖孽很多啊，前面有劉慧慧，現在又來了一個王菊香。只是不知道這個王菊香是不是跟劉慧慧一樣張狂自大：“那你看到我就算是報道了，我叫方曉敏，負責統計物理方面的計算部分。你好，愿意到我這里工作嗎？”

　　“愿意！”王菊香點頭道：“以后，就麻煩方學姐照顧我了！”

　　“應該我謝謝你來幫助我！”王菊香高興的說道：“我這里還有一個大一生，叫做劉慧慧，你認識嗎？”

　　“認識啊！”王菊香說道：“不但認識，我們還是一個班，一個宿舍的。但你不知道嗎？劉慧慧因為早戀，已經被趙老師開除了！”

　　“啊！”這個信息量就有點大了，劉慧慧那個樣子竟然還早戀了，而且還被趙老師開除了，怎么可能呢，劉慧慧一直被趙老師稱作天才，縱然上次計算過程中出現失誤，可她以一年級的知識儲備，以一人之力參加實驗室的工作，已經是奇跡了，趙克勇怎么可能舍得開除她：“真的？”

　　“千真萬確！”

　　方曉敏沉默了很久，雖然劉慧慧一向狂妄自大，但也談不上多討厭，方曉敏屢次在語言上打擊她，不過是為了好玩，現在猝然聽說她不再參與實驗，心里還是有些不舍。

　　只是還能說什么呢？

　　雖然參加實驗計算，對學生掌握基礎知識，對學生未來發展可能都有好處，但從趙克勇和實驗室的立場來看，也不過是免費勞工，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劉慧慧選擇退出，方曉敏也只能祝福了。

　　“學姐，劉慧慧能做的，我都能做，而且我能比劉慧慧做得更好！”王菊香察言觀色，覺得方曉敏很不高興，立刻說道：“請學姐給我下任務！”

　　“好的！”方曉敏搖搖頭，將不良情緒甩到腦后，拿出自己的筆記本說道：“我現在的研究課題是電子系統的場能和勢能的轉換，已經構建了一個凝膠模型，你要不要試一試計算下在理想狀態下，電子之間的相互作用？涉及到總波函數和自旋軌道耦合……”

　　一連串的專業詞匯還夾雜著英文、法文等數種語言，一下子讓王菊香昏頭脹腦了。

　　這尼瑪，比說計算了，根本聽不懂啊！

　　方曉敏看到王菊香眼里的迷惘，心里稍微有些失望，盡管劉慧慧的學術水平也很有限，但起碼知道凝膠模型，因為她已經超前學習了，而這個王菊香，似乎真的只有大一的物理水準。

　　“這樣吧！”方曉敏停止了介紹，刷刷的寫了一個書單說道：“給你一個星期的準備時間，把這些書研習透徹，再學會計算機編程，我再給你分配任務吧……期間，有什么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王菊香有些失落的拿起書單，看了看，一本固體物理，一本專業函數，還有兩本計算機編程，這尼瑪一個星期學完，難度太大了！

　　“所以要加油啊！”方曉敏笑著拍拍王菊香的肩膀說道：“等你通讀了這些書，大概就能獨立承擔一段實驗計算了！”

　　王菊香漸漸鼓起了勇氣建立了信心，拿著書單欲向實驗室外走去，但卻又問道：“我和劉慧慧差距很大？”

　　方曉敏愣了下，卻說道：“不大，她只是比你早來實驗室兩天呢，況且迄今為止，她僅僅擔任過一次實驗計算，對了，比今天的這些計算要簡單數倍，而且還算錯了！”

　　“哦！”王菊香臉上頓時浮現出笑容，蹦蹦跳跳的向門外走去：“我一定能做得比劉慧慧好很多！”

　　看著王菊香離開，方曉敏有些感慨，眼前浮現出劉慧慧不服輸的樣子來，她倔強的如同石頭，但不得不承認學習能力很強，又刻苦，知識儲備比王菊香要廣博得多……但人各有志，如果有能力花前月下，誰愿意把時間浪費在枯燥的機器上？

　　只是，想到若干年后，劉慧慧變得平庸，和普通人一樣牽著孩子走在街上，方曉敏還是感到很可惜……有些人生下來就是要做出一些成績的，如果浪費掉自己的天賦，那就真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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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慧慧沉寂在廣博的物理知識里，根本不知道，恐怕也不在乎校園里發生了什么事，他人對自己的看法有了什么轉變。

　　如果初中高中的物理僅僅限于現實中常見的力、電、光、熱等，高等物理的研究涉及空間、時間和微粒子，早就*近了人的想象力極限，它無比廣博，細分成幾百個專業，但又在極高處詭異的向一起凝合，時間和空間不再截然不同，宏光和微觀合二為一，能量和物質可以相互轉化，強力和弱力彼此影響。學到最深處，眼前雖然愈加混沌，而身后卻是一片疏朗。未知可以引導興趣，已知卻帶來對巨大的成就感。

　　這一切，讓劉慧慧的學習欲罷不能，比學習數學更加沉迷和上心。

　　原本打算學習一天的物理，學習了兩天。

　　第四天，劉慧慧開始學習材料制造類的專業書籍，第五天，學習微電子學，第六天繼續研讀論文。

　　第七天對于3d理論了然于心，開始親自動手制造。

　　新型的3d制造儀器包括微電子控制系統，及計算機，原論文中的計算機效能要好于藍水星，但劉慧慧卻不可能自己設計制造新的計算機，只能采購最先進的配件，需要使用最少六塊牙膏廠的新型cpu，十多塊的主流顯卡，主板也用最先進的，散熱系統世面上也有，只是需要重新設計Ｃ作系統。

　　最核心的當然是光源以及光源控制，好在西北聯合有現成的技術，不過其中涉及到光量子的發生器，就需要劉慧慧親自動手制作了。

　　不管怎么說，陳曦還是太自大了，即便服用兩顆增智丸，劉慧慧也不能在一個星期內完成新型的3d投影器的制作，最短的時間也需要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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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府路新博公司總部，張志敏正恭敬的為一個年輕的女子倒茶，這個女子穿著一身軍綠色的運動裝，凹凸有致的身姿散發著致命的誘惑，但容貌卻很純真，臉蛋還帶著淡淡的嬰兒肥，所謂****童顏，是最為恰如其分的形容。

　　“雪兒長官，這個陳曦純粹就是無賴混蛋！”張志敏說道：“今天正好一個星期過去了，我跟陳曦打電話，他竟然不接了！”

　　韓雪兒喝了一口茶水，卻是不置可否的問道：“3d投影技術我一向沒有過多關注，但這的確是一項市值超萬億的項目，國外很多科研機構都在搶著研發。你能確保你的技術就是世界領先？”

　　“當然！”張志敏認真的說道：“常春藤名校之內有三個研究室都主攻3d投影，截止目前都推出了各自的投影儀，但沒有一個能和我們相媲美。其中羅斯研究室的投影儀功耗最小，卻也達到了兩萬多瓦，圖形失真也很厲害。而我們新博公司的投影儀，能耗只有一萬兩千瓦，投影失真率在百分之十。”

　　“也就是能夠商用了？”韓雪兒問道。

　　“可以了！”張志敏說道：“后天我們就將召開業務洽談會，簽訂一批合作代理商和代工廠。以后，投影這塊兒肯定是我們公司的最大贏利點。”

　　“市場上什么人會購買？”韓雪兒問道。

　　“比如演藝公司，電影公司，還有個別熱愛電影和游戲的富豪等！”張志敏笑著說道：“最開始肯定是比較小眾的，因為兩臺儀器重量達到3噸，功耗龐大，不是普通人能夠玩得起的，但這個時候的利潤是最大的。”

　　韓雪兒點點頭：“搶占市場當然是必需的，但我認為后續改進也很重要。如果能夠再進一步小型化，功耗再降低一些，新博單憑這一項就能成為國際最頂尖的公司！”

　　雖然因為新奇，肯定能夠賣出去一批，但受眾如此之小，對新博公司的利潤增長也是有限的。畢竟單臺的利潤，不等于行業利潤。

　　“是！”張志敏笑著說道：“我們也正在努力，但目前技術正在瓶頸期，短期內小型化的可能性不大。”

　　韓雪兒若有所思：“陳曦難道真的只是想耍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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