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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月夜琴音


  鈴木家族的住宅,自然是極大的,西式住宅與東式住宅混雜,軒敞闊氣,很有風(fēng)味,乳白色與棕紅色交相輝映,很是美麗。

  花園中的花草樹木也是鈴木家的一大盛景,夜空下,宅中燈火輝煌,五彩繽紛,煞是漂亮,而月韻下的花園中則有另外一番美感。有人說鈴木家的花園是一處植物博物館,據(jù)說上一輩的女主人極為喜歡植物,在家中搜羅了眾多奇花異草,在月色下,婆娑動人。

  這是一場極為盛大的宴會,自然有人在花園中,所幸樹木極多,眾人也不明顯。不二卻沒有心情觀賞這幅美麗的夜色圖,他見到鈴木月海出來了,此時卻尋不到人影。

  穿過花園與小池,幾乎已經(jīng)沒有人了,越向后,人越少,以常理推斷宴會的主人是不會來這么偏遠的地方,不二卻感覺,應(yīng)該是這個方向,這個直覺,他自己也沒有把握,但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穿過一條小道,此時的不二已經(jīng)忘記的回去的路,但卻依舊向前走著,一陣樂音從一列大樹后飄出。

  這音色很是奇怪,卻異常動聽,似乎在哪里聽到過,但肯定是自己平常所接觸不到了,一股淡淡的憂郁含在樂音,像是海中的鮫女在泣珠絞紗,又有著幾分孤寂。

  轉(zhuǎn)過小道,一座小亭子映入眼簾,月色下,亭中,白衣少女雙手撥動著放在石桌上的樂器,仿佛沒有察覺到不二的到來,少女繼續(xù)彈奏,直至一曲終了。少女起身,素手撫過欄桿,面向大宅方向,緩聲道:“這里,是我太姑姑,也就是那個種了滿山花草的長輩的女兒自殺的地方。”

  呆呆地怔住,不二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然無言,未料到她突然說出這句。不過,這里,是有人自殺的地方,她在這里是為了?

  “鈴木家族,”少女突然又一次開口“是一個被詛咒的家族。”

  面前的是鈴木家族唯一合法繼承人,從未出現(xiàn)在人少的鈴木家族大小姐,突然說自己的家族被詛咒,如果是別人,或許會認為這個人有精神病,才一直不得見人,而不二,卻感到了少女身上淡淡的憂傷,使他不得不相信少女,她這么說,是因為什么?

  可惜,縱不二有很多心思,少女卻不再開口,不二也只得止住心思,這時候,他似乎不宜開口。靜站了一會兒,少女突然轉(zhuǎn)身,看了不二身后一眼,伸手拿起桌上的樂器,轉(zhuǎn)身消失在了樹林中。

  驚愕的不二轉(zhuǎn)身,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人影從不二剛才的來路上走過來,是不二所認識的,東京大學(xué)網(wǎng)球俱樂部立海大隊的柳蓮二。

  柳似乎也被驚嚇住,停了下來,道:“原來是不二君。”

  不二點頭,“柳君怎么來這里了?”

  “宴會上太悶,出來看一下,這里的風(fēng)景不錯,就多走了幾步,沒想到遇到了不二君。”柳神情很是淡然地回答,不見一絲慌亂。聞言,不二暗自笑了笑,心中浮起一絲疑慮。

  抬頭望了望天空,不二道:“我們回去吧。”柳點了點頭,在前方帶路,兩人沿著小道走回了大宅,也解決了不二迷路的困擾。

  見到不二回來,菊丸蹭了過來,舉著手中的糕點,嘴里還含著一塊,嘟囔著:“不二不二,好好吃哦,你也吃點。”

  不二笑著嘗了一塊,味道確實不錯。而另一邊,幸村看了柳一眼,沒說什么,柳直接坐下,似乎是在閉目養(yǎng)神。

  不久,一名女仆請網(wǎng)球俱樂部的眾人到旁邊的一處庭院中,眾人中有幾個人氣定神閑,似乎早有預(yù)料,大多數(shù)人也是一臉茫然。

  這是一座東方式建筑物,古色古香的院子,庭院中,一群老頭子正在品茗,見到眾人過來,都笑著望了過來。

  鈴木老爺子的身邊,白衣長裙的鈴木月海正在插花,仿佛未見到眾人,鈴木老爺子開口:“大家都來了,哈哈哈,看到這群小子,都感覺我們已經(jīng)老了。”

  跡部老爺子打趣:“你老了是真的,我們可都比你年輕了,是吧?”最后一句是對其他人說的,果然,澀澤老爺子附和:“小子們是年輕,不過我們也是很有精力的,哪能輕易服輸呀。”

  眾人又打趣了一番眾位年輕人,其中跡部手冢等人早已見怪不怪,卻讓桃城等人瞠目結(jié)舌,他們怎么一點都不像報道里面的嚴肅果斷。這時,鈴木老爺子道:“月海,這些都是諸位世兄,你們都是同齡人,多親近親近。”

  仿佛此時才見到眾人的鈴木月海抬頭看了眾人一眼,低聲道:“眾位世兄,我叫鈴木月海,多多指教。”見她如此不給面子,跡部卻高興地笑了:“不客氣,我是跡部。”

  見到這番場景,跡部老爺子開心地大笑,似乎在為孫子的主動而高興,他拿起茶杯:“月海呀,我這孫兒的網(wǎng)球還不錯,你既然喜歡,那有空可以多交流交流。”幸村老爺子有些不樂意了,打斷了跡部老爺子的話:“鈴木丫頭,我們家精市的網(wǎng)球也很好,干脆過兩天你來我們家,你們切磋一下。”

  為了防止月海冷場,鈴木老爺子即時笑著道:“這里的都是網(wǎng)球高手,月海回日本上學(xué)想必也是在東京大學(xué),這里的都是東大網(wǎng)球俱樂部的,月海,你加入一個隊,也好有世兄幫忙照顧一下。”

  老爺子們開始紛紛給自家孫子使眼色,一些孫子沒在的老爺子則開口笑話,忍足更是主動上前邀約,可惜被月海無視了。月海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有哪些隊,但聽說網(wǎng)壇新星越前龍馬曾經(jīng)在東京打過球,有他的隊伍嗎?”

  菊丸招了招手:“有啊,我們就是小不點的隊伍。”手冢老爺子開心地笑了,不二老爺子看了孫子一眼,若有所思。

  冷酷的手冢站了出來:“我是青學(xué)隊的隊長,手冢。”

  月海點頭:“手冢隊長,你好。”

  對了月海的選擇,老爺子們還以為會出現(xiàn)什么有趣的理由或者眾位小子都表現(xiàn)一下,結(jié)果,沒想到竟然以這個理由選擇了青學(xué)隊,這似乎,只能說越前龍馬的魅力有些大,而自己的孫子們影響范圍有限,鈴木丫頭是不可能聽說過的。

  鈴木老爺子有些欣慰,還好,至少選擇了一處,于是揮手讓月海帶著眾位青年離開,可是月海又怎么會是個好客的,一離開庭院,便自顧自走了,被剩下的眾人只得自己回到了大廳,不是又放下了剛才的事件,重新嗨了起來。

  不二拿著杯葡萄酒,腦海中滿是月海的畫面,既然選擇了青學(xué)隊,那么還好,以后可以再問她今天那些話的原因。不過,也想起來,石桌上的樂器,似乎是來自中國的古樂器古琴,鈴木喜歡音樂?

  廳中,幸村夫人陪著一個婦女走過來,幸村起身:“母親,鈴木伯母。”

  眾人紛紛起身稱呼兩位伯母,鈴木夫人笑了笑:“大家都不要客氣,有什么盡管說,把這當自己家,今天晚上好好玩。小女剛回來,有些也不太懂,難免有些拘謹,大家多多體諒。”一番話說得極為體面,大家伙都出聲稱她客氣了,另外再夸贊一下月海。

  夜深了,宴會也慢慢散了,賓客紛紛離開,一些有爺爺在里面的是要留下一起走的,跡部吩咐來時的司機務(wù)必將其余人送回。這時,菊丸才發(fā)現(xiàn)不二沒動,問:“不二,你不走嗎?”

  跡部回頭看了一眼,嘴角不由得笑了笑,問得好。不二笑著開口:“姐姐作為公司代表還在和別人討論公司的事務(wù),我待會和姐姐一起離開。”

  這下菊丸不再多問,告辭后坐車離開了不多時,一群老爺子出來,不二老爺子走向自家孫子,不二招呼:“爺爺。”

  旁邊的忍足老爺子看了過來:“這是周助吧,這么多年沒見,長這么大了。”不二笑著稱呼忍足爺爺。忍足侑士有禮貌地招呼不二爺爺后看向不二,他竟從來不知道原來不二周助是不二家族的少爺。

  陽臺上,目送眾人離開,月海靠在欄桿上,仰望天空,日本的夜晚和中國的似乎也沒有什么不同,不同的,是人。打量了一番周圍的景物,鈴木家族,十九年了,她回來了,可是,卻一點都不開心,這個家族,與她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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