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上)我是師尊的不乖小狐貍
在江栗來之前, 其實他們就已經討論的差不多了。
幾十位小神仙搬著小山高的秘訣來到陸郁刑面前, 一行人徹夜翻找著能救江栗的辦法。只是斷魂散的毒性實在太狠了, 這毒藥本就是江湖上有名的毒藥之首, 后又經陸郁刑改良配方, 算是徹底無藥可救的毒藥。5112:
這藥的目的也很簡單, 就是想心狠手辣的斬草除根, 讓仇人的魂魄都不得超生。
“恐怕是無藥可醫, 但是有個密卷上寫了個能續命的法子。”
一個老者拿出一本密卷捧在手里, 底下的人都提前看過一遍, 當老者要送上密卷時,皆是欲言又止, 想攔又不敢攔。
“只是恐有不妥。”老者搖著頭, 退到了人群后。
陸郁刑望著密卷上的字,目光久久不得移開, 沒人能從陸郁刑凝著冷霜的陰郁面容里察覺出其他的感情。陸郁刑深呼吸一口氣,注視著老者, 壓低了聲音道:“只有這個辦法了” 老者惋惜道:“目前是只找到這個辦法。”
密卷上寫著一些稀罕之物, 像鳳麟龍角一類的, 但這都不是這里面最難得到的, 因為在密卷的最后一行用力地篆刻了一句話:最后取神仙心頭血,此秘方才可起死回生。” 前面所有的寶貝都敵不過最后一句, 能起死回生的也不是那些鳳麟龍角, 僅僅是神仙的心頭血罷了。
但陸郁刑自己就是神仙,他不用登天弒神, 他弒他自己足矣。
“那就照做,只要能救他,我什么都愿意做。“陸郁刑命人撤了滿地的書卷, 底下的小神仙們卻坐不住了, 妖怪的地位比人類還要低賤, 往往都是作為修煉的道具或是寵物而存在。
神仙怎么可以自降身份用 心頭血去救一個妖怪
于是就發生了江栗進來前的那段話。陸郁刑偏頭掃了一圈還不甘心的小仙們, 抿唇惡道:“倘若你們再勸, 本尊就把你們的舌頭全剪了。”
“可是找到救我的方法了” 江栗陪著陸郁刑坐回他的王座上, 高高地位置能把底下的人盡收眼底, 看他們就像渺小的像一只螞蟻。
“嗯,取我心頭血,能為你續上一段時日的命。” 陸郁刑從袖口里掏出一柄短刀, 刀身冒著寒氣凝著寒霜。
”只是續命嗎” 江栗用手只是輕輕碰了一下, 結果刺得骨頭生生發疼。
陸郁刑放下短刀捧著江栗的手心疼地吹了口氣,“我會找到辦法的,你只要活著就好。”
然后陸郁刑把短刀的寒霜抹去, 在掌心捂得溫度稍高后才放進江栗的手中,
江栗聽到陸郁刑說這句話的時候, 差點就沒忍住竊喜笑出聲, 但強大的演員素養讓他強行壓下嘴角, 委屈著臉一頭扎進了陸郁刑的懷里,等到笑意散去后才抬起頭看向陸郁刑。
“我不要,我不敢。” 江栗淚眼朦朧地望著陸郁刑, 仿佛還沒取陸郁刑心頭血, 他就在感同身受的心疼陸郁刑了。
江栗哭著把短刀推開,戰戰兢兢地搖頭說: “我只是個妖怪,受不起師尊如此厚愛。” 陸郁刑強行把短刀塞進了江栗的手中, 強迫他的手指合攏握緊短刀, 接著他屏退了主殿的所有人, 只留了幾個貼身侍衛候在一旁1292621
“心頭血而已,對我沒什么影響的。”
陸郁刑的話說得輕松, 但誰都知道強取心頭血是會折壽和護所損道行的,甚至如果動刀的人有心, 是會要命的。
可陸郁刑就是這樣毫無防備地讓江栗握著刀, 坐在他的身旁,為他去心頭血。
此刻,他想的是,如果江栗起了殺心殺了他, 他就當是把欠江栗的一條命還給他,他認命。
如果江栗沒有起殺心,而是取了心頭血飲下, 他就會以最大的排場,十里紅妝不夠, 得萬里紅妝,把全天下送給江栗作聘禮。
江栗握著刀的手緊攥,身體在克制不住的顫抖 ,在他下刀之前, 誰也不清楚他到底是興奮地顫抖還是害怕地顫抖。
“不要怕,把刀插進我的心口。”陸郁刑閉上了眼睛, 江栗握著刀的手越攥越緊,要殺了他嗎 殺了他自己就解脫了,江栗將刀猛地刺進了陸郁刑的心口, 在這一剎那,陸郁刑渾身繃得死死的, 身上的經脈突了出來,盤踞在身體各處, 還流淌著血液的經脈微微顫動,仿佛隨時會跳出肌膚。
而陸郁刑因為放開了對自己身體保護的屏障, 被這股痛意折磨的臉色鐵青,雙唇沒有一絲血色。
見狀,江栗紅了眼,忽然就不忍心了。陸郁刑察覺到了江栗的不對勁, 出聲溫柔地哄道:“別猶豫,用力, 下刀再深些。”江栗只得照做,用力把刀往下深了三分, 陸郁刑身上的經脈漲大得更厲害了, 膚色又白變為了暗紅色,看上去很是嚇人。
江栗不敢看他,只能埋頭做事, 想盡快結束這對于二人來說都是折磨的苦事。 按照陸郁刑的教導, 心頭血成功順著短刀的刀柄滑了下來, 他趕緊叫人那碗接住,但也不過三兩滴, 江栗就立馬給陸郁刑止了血
江栗輕輕地小心翼翼地推了推陸郁刑的手臂,
你死了,我的計劃不就全付之東流了嗎不能死,陸郁刑絕對不能死。
江栗等了許久都沒等到陸郁刑的答復, 低頭看到手里短刀, 心一橫把刀放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準備再取自己的血去救陸郁刑。只是還沒江栗來得及下刀,短刀就被震飛了, 陸郁刑虛弱地扼住江栗的手腕,呢喃道: “怎么一睜眼就又看見你在傷害自己了
江栗壓抑不住心中的感情, 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進了陸郁刑的懷里, 緊緊的抱著他痛哭流涕,連話都說不清楚。
“心頭血喝了嗎” 陸郁刑的手無力地劃過江栗的臉頰, 為他擦去臉龐的淚水, 但雙眼卻在止不住的往下垂,氣息微弱地命令:“你當著我的面喝下去。”陸郁刑何時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候, 意氣風發數百年,殺伐決斷彈指一揮間的事, 此時卻只能倚在小妖怪的懷里, 氣息奄奄地仿佛隨時都會昏過去。
他早就已經神智渙散,是擔憂江栗的這顆心強行支撐他在此回應江栗。
“馬上喝!”江栗手忙腳亂地拿過碗, 當著陸郁刑的面仰頭飲盡。
當他把碗放下來的時候,陸郁刑卻已 還閉上雙眼昏了過去,還有氣息但很微弱, 需要靜養。
但同時,江栗手中碗里的心頭血卻一點沒少, 只是在江栗的唇邊蹭了一遍, 一滴都沒進江栗的唇中。
遲來的深情比灰還無用,倒使人徒生煩惱。陸郁刑被江栗帶回了房間里, 在陸郁刑昏迷的這段時間里, 江栗趁自己還有能力走得動, 還有力氣能拿東西,趕緊掏出陸郁刑還給他的姻緣簽, 埋頭吭哧吭哧忙活了一天一夜, 才把姻緣簽改成他想要的模樣。在皎白的月光下, 江栗望著自己親手改造的姻緣簽, 光是想象一下陸郁刑看見姻緣簽時候的模樣, 他就興奮的不得了,期待著那一天趕快到來。
江栗小心翼翼地把姻緣簽包緊香囊里, 放進自己的貼身口袋,接著轉身走回房間里, 坐在床邊守著昏迷中的陸郁刑。陸郁刑又閉著眼睛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 江栗那時正在床邊喂他喝水, 下一秒就被陸郁刑抓著手臂按到了懷中, 捧著臉不由分說地來了個熱烈且纏綿的吻。碗中的水灑了一大半,被吻到情深處時 他的手指松了力,瓷碗失去了阻攔終于奔向 了大地,卻在即將摔得粉碎的時候被陸郁刑及時抓住了,不過這個吻也被打破了。
“我們現在也算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陸郁刑笑得眼睛瞇了起來, 他很高興江栗對他沒有動殺心, 那就代表江栗還是愛他的。
“師尊沒事就好。”江栗松了口氣, 陸郁刑要是就這樣死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陸郁刑必須好好活著,活到他們的大喜之日, 然后好好睜大他的眼睛, 親眼看見江栗在他面前死得魂飛魄散, 再無來世。陸郁刑把碗放在一邊,握住了江栗的雙手, 忽然收了笑,忐忑不安地問: “你拿著刀刺進去的時候, 有沒有想真的殺了我”
江栗盯著陸郁刑的鼻尖,好笑地反問: “殺了你,我不就死定了嗎” 陸郁刑注視著江栗的雙眼, 竟覺得有些看不透這雙眼里的純粹是真還是假。
他沒再繼續上一個話題, 陸郁刑的感覺很敏銳, 他總覺得江栗就和泡沫一樣,雖然近在眼前, 可是隨時都會破碎,只能給他留下揮散不去的遺憾。
天邊的太陽升了起來,當陽光落在江栗身 上的那一剎那, 江栗瞬間感覺自己的靈識被攪了粉碎, 連呼吸都是一件困難至極的事情
江栗明白他和陸郁刑的大喜之日馬上就要到了。
該有多喜是如血一般紅艷的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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