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結(jié)局1)
“藥給你了,你是死是活和我沒關系, 別想再用這招騙我。” 江栗的手放在了陸崢的手背上, 一點點掰開他的指節(jié), 冷著聲音讓他不要碰自己。
“但請你不要死在我面前, 我不想臟了我的眼,也不想為你收尸。” 掙脫不開,陸崢的手像是鐵鑄的鎖鏈, 把江栗從身到心牢牢困住, 讓他半步都邁不開。
“那我的死,能換來你的原諒嗎”陸崢卑微地懇求著江栗,他手上沒有刀, 不然他是真的會以死來證明自己對江栗的愛。 可是陸崢的卑微, 換來的卻是江栗狠辣的一巴掌, 打得他捂著臉半天緩不過神來。
“你是在道德綁架我嗎 你以為你的命對我而言很重要嗎 你要死就去死,不想死就活著, 和我有什么關系憑什么你死了我就要原諒你”江栗搖著頭,暴雨讓他的頭發(fā)散了下來, 好幾年都沒理發(fā), 竟長成了及肩膀的美人長發(fā), 在眉心上方一點墜著一線美人尖,讓兩側(cè)的頭發(fā)不至于遮著眼睛。
“你自私得心眼都是糜爛的!你是愛我嗎 你分得清楚什么叫愛嗎你分不清楚的, 你這輩子都沒能分清楚,就算是死了,你也只是為了你那點愚昧的私心而死的。”江栗垂下眸子, 剛好能與跪倒在地上的陸崢對視, 他鴉羽的卷翹睫毛上墜著水珠,似是淚水。
“我稍不滿足你的私心,你就會很委屈, 你委屈的想用你的命,換我一生對你的內(nèi)疚。 ”江栗的眼眶泛了紅,他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可是雨水已經(jīng)幫他把淚都流干了, 豆大的雨珠拍打著他的面頰,化作淚水流下。
“你那點齷齪的想法,我清楚至極。” 江栗對陸崢投以了失望的目光。 江栗在雨中站夠了,風狂躁極了, 還帶著來自北方寒氣, 寒風入股刺得江栗的關節(jié)都在打顫。再站下去,江栗那所剩不多的五點生命 值恐怕就要全扣光了。 所以江栗轉(zhuǎn)身朝著居民樓的方向走去, 可是這條路突然變得好長, 風和雨都在阻攔著他, 不想讓他從陸崢身邊離開。江栗走累了,腦袋有些昏沉沉的, 索性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至于是死是活,他不在乎了, 讓陸崢在乎去吧。 地板該是冰冷堅硬, 能把他的腦袋磕暈的那種石頭, 而是他卻落進了一個冰冷陰濕的柔軟懷抱中, 有水珠打在他的臉上,他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直到那水珠滴答在他唇上時,他發(fā)現(xiàn)這是淚水, 因為嘗起來太苦澀了。 再后來的事情,江栗就不清楚了, 他那脆弱的像是空心桿一般的身子骨, 和他那生在金絲籠中如金絲雀般虛弱的生命, 被風一吹雨一打,就站不住腳了。
“系統(tǒng),這次我會死嗎
系統(tǒng)沉默了片刻,遲遲地說:
“為什么我該死了。”系統(tǒng)回答道:江栗聽到這句話,一口氣么吸上來, 卡在喉嚨里,哽咽了片刻, 直到窒息感沖上頭頂,把他的混沌沖開了。 開眼眼睛,望著蒼白的醫(yī)院天花板。
他能聽見心電儀在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也能聽見醫(yī)生在他周圍議論的聲音, 可是他的四肢都被牢牢束縛,他不得動彈, 口鼻被強行插入了呼吸器,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檢查結(jié)果出來了, 你和他的心臟的確是適配的,可是 你是活人, 這項手術(shù)的心臟只會從腦死亡的人體里進行摘除。”醫(yī)生 委婉的拒絕了陸崢移植心臟的請求, “而且我們已經(jīng)找到了最適配江先生的心臟源, 不需要您這樣做的。’
“江先生的心臟移植手術(shù)肯定是會順利進行, 所以請陸先生不要再提用你的心臟做手術(shù)了。”
"不這場手術(shù)只能用我的心臟, 我要我的心臟在江栗的身體里跳動, 我要他的每一次心動都是因為我。”陸崢固執(zhí)地不肯放手,如果醫(yī)生還是拒絕他, 他就會想辦法把自己弄成腦死亡的植物人。 他殘忍的對待自己的生命, 只為了自私地讓江栗活下去。 陸崢緊握著江栗的手, 拇指溫柔地撫摸著他的指尖,語氣堅定非常, 1" 生繼續(xù)勸道:“您會死的啊, 你死了就不能和您愛人在一起了。”
“我活著,他也不會和我在一起,不如死了。”若是說,以前的江栗是為了陸崢而活, 那么現(xiàn)在的陸崢就是為了江栗而活。 在迷茫的感情里,逐漸失去了自我, 也是去了生的意愿。 也許是因為知道得不到原諒, 所以想要永遠的離開。 也許是因為想用自己的死亡, 捆綁著江栗一生一世的愧疚。 又或許只是想讓自己能和江栗在一起, 用最簡單的方式共存著。 陸崢的動機很復雜,但又很簡單純粹, 所有的動機盡頭都指向一個人一一
“我已經(jīng)決定了,如果你不同意, 那我就讓自己變成那個心臟源。 陸崢這句話已經(jīng)是對醫(yī)生下得最后通牒, 如果醫(yī)生還是不同意,他會有辦法讓他同意的。 江栗忍著喉嚨和腹部的劇痛,發(fā)出了朦朧地聲音: “醫(yī)生,依他吧。” 江栗的病是心臟衰竭, 快要無法支撐血液在皮膚下流動, 這也就導致血液里的氧氣無法流通, 變得無法自主呼吸。陸崢驚住了,江栗居然同意了他的犧牲!
他的犧牲絕對能在江栗的心臟留 下一筆濃墨重彩的身影, 也許這輩子江栗都放不下他了, 在每個夜晚都會想起曾經(jīng)有個癡情愛著他的alpha,為了他獻出了自己的心臟。陸崢拿自己的命做籌碼, 去賭江栗這一輩子對他的思念。 陸崢把自己所有的財產(chǎn)都捐給了醫(yī)院, 也終于說動了醫(yī)院為他和江栗做心臟移植手術(shù)。備手術(shù)的那半個月, 陸崢和江栗住在同一間病房里, 兩個人朝夕相處,一起做檢查、一起吃飯、 一起睡覺、一起戀愛。他們把前半生的糾葛放了下來, 放下了所有的偏見,像是一對新婚夫夫, 恩愛登對的依在一起,珍惜地渡過每一天。手術(shù)前一天是陸崢的生日,正好是入冬, 窗外還下了雪, 這個世界像是籠罩在了會下雪的水晶球里, 晶瑩透亮,雪也愈下愈大。陸崢從病房外進來的時候, 肩膀上的積雪已經(jīng)化了, 他害怕自己身上的寒氣會沾染到江栗身上去,特意在門外站了半小時才進來
他手里還提著小盒子裝著的六寸生日蛋糕, 畫著他們兩人的自畫像。 可是手術(shù)前一天不允許吃東西, 即便蛋糕又香又甜, 奶油像是云彩般柔軟甜膩,也吃不得。陸崢拿出了兩個生日帽,一個放在江栗頭上, 一個放在自己頭上,點燃了蠟燭后, 立馬關上了房間里的燈。橘黃色的暖光落在兩人相對的臉頰上, 像是年少心動惹紅了臉頰, 羞赧地互相對視一笑, 雙手合一抵著鼻尖默默許愿。間抬眸,視線再次對上了, 兩人的距離在無言中越靠越近, 近到最后靠在一起, 微微偏過頭一個比蛋糕還要甜膩的吻在醫(yī)院消毒水的清冷氣氛里誕生了。
“我愛你。”陸崢說完這句話,牽著江栗的手去吹滅蠟燭, 生日蛋糕最后還是沒有人吃, 它就靜靜地放在那里, 最后以他們新婚蛋糕的名義,分給了醫(yī)生和護士們。這一刻祝賀他們新婚的人, 比那日婚宴來的人還要多,還要誠懇, 還要熱烈。江栗從始至終, 沒有吃過一口陸崢給他的蛋糕, 他唯一一次吃的蛋糕,還是那日丟在陸崢身上 ,喊他滾出去的那個四分五裂的蛋糕,他還是沒能放下。
“你要一直想我好不好 每年都要記得去墓地看我, 等你死了也要跟我埋在一起好不好”江栗注視著陸崢的眼睛,身子微微前傾, 輕聲一個字落在他的唇上,他說:“好。” 只是,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晚,江栗找到了他的主刀醫(yī)生, 他和醫(yī)生聊了很久很久,直到天漸亮, 他才回到床榻上。他望著身旁熟睡的陸崢, 伸出手輕撫過他的臉頰, 細細端詳著他的面容。陸崢睜開眼,不懂江栗這樣做有何意義。他握住江栗的手,輕吻指尖。天亮后, 兩個人分別被推入了各自的手術(shù)間。 陸崢閉著眼睛,被注入了一針麻醉劑, 他體會到了死亡時無助的浮沉感, 在意識世界里逐漸失去自我。時間被按下了暫停, 他仔仔細細端詳著他的人生走馬燈, 卻發(fā)現(xiàn)一點一滴全都是江栗。是年少時跟在身后的影子, 是青年時不離不棄的情人, 是無法放下的執(zhí)念。為他死了,可是他卻醒了。他神志恍惚地坐在了江栗的病床前, 眼前人被白布蓋住,一只冰冷的手垂了下來, 掌心捏住的便簽掉了下來。 陸崢撿起了那張被揉成球的便簽, 在眼前展開。 柔軟的筆觸被淚水暈開了,字跡逐漸模糊, 而背面的字跡已然看不清了。 便簽的兩面性,他只能得到一面答案, 他選擇了正面于是故事走向了一個方向。 便簽上寫著帶著對江栗的無限愧疚,好好的一直活下去, 在后半生里永遠放不下這一日。 把他對江栗的愧疚、悔恨,可在墳墓上, 烙在心底。 江栗讓他沒了死的理由,卻又失去了 活著的價值。 終其一生,渾渾噩噩。迷茫地游蕩在世俗之外,做著他不清醒的夢, 望著愈發(fā)朦朧的走馬燈, 試圖從光與影的間隙里, 窺見他們支離破碎的曾經(j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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