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絕不會被你馴化成家寵12
“看完了沒放開我。”江栗磨著后槽牙, 盯著陸慎司看,好似要咬人了。
“怎么這么兇了呀” 陸慎司揉著江栗的腦袋搓了搓他的臉頰, 接著就是一個扎實的擁抱, 在灼熱的柴堆里讓汗津津的肉體緊貼在一起,一個吻輕飄飄的落在了江栗的眉心。
氣成河豚似的江栗被突如其來的緊實擁抱嚇得有些手足無措,他感受到 了陸慎司灼熱身軀下熱烈跳動的心臟, 感受到了腳下如墜地獄般的滾燙, 同樣也能感受到陸慎司落在他臉頰上的吻。129 愛意 ,濕潤黏膩成了 他們之間唯一能緩解燥熱的東西。
“幸好我醒了,幸好你還在。” 陸慎司埋頭在江栗的肩窩里, 輕輕吻著他的脖頸。陸慎司只要來晚哪怕一步, 恐怕江栗都被沖天的火光淹沒了。
“皇上!您快下來!小心燙傷!”底下的侍衛、 公公、宮女們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圍著柴堆轉圈圈。
“那皇后呢”陸慎司轉頭看向他們, 抱著江栗,語氣幼稚地像個小孩。 宮里做事的人都是懂事的,陸慎司這么問, 無非就是想讓旁人承認他懷中這個男皇后, 連忙喊道:“皇后也請下來!皇后也請下來!江栗是在陸慎司的攙扶下走下柴堆的,而陸 真司又是在眾人的簇擁中離開的, 他們之間總是會有人試圖隔開他們, 像是潮水涌來,試圖沖斷一切的連接。那些人的眼里仿佛只有尊貴無比的天子陸慎司, 而沒有那個皇后。
又或者根本沒人把江栗當成皇后,他是男人, 卻長著一副讓人害怕的驚艷容貌, 都只當他是勾引天子的狐貍精, 他決不能是皇后陸慎司走兩步,就要轉身去扒 開人群抓住重新抓穩他和江栗岌岌可危的連接。 陸慎司沒走多遠就煩了,他的手掌心里都是汗, 江栗的手腕也被他攥紅了。
“都讓開! 誰再靠近朕,朕就砍誰的頭!陸慎司皺著眉頭, 把那些蠢蠢欲動的蠢人們挨個看了過去, 直到那些人老老實實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下帝皇的威嚴嚇得沒人敢動,也沒人敢吱聲。江栗成了人群里唯一站著的,他就在人群, 直直地站著,雙手垂下藏到了身后, 一雙渾濁不清澈的眼眸迷茫地看著陸慎司。陸慎司走上前去, 沒選擇牽起江栗藏起來的手, 而是直接把他抱了起來。912439826
“把這里燒了,朕不允許這里再出現這樣的地方。 “陸慎司向一旁候著的侍衛低聲命令。
騰空的失重感讓江栗像極了受驚的狐貍, 身體肌肉繃在一起, 整個人都下意識的想要蜷成球, 抱著陸慎司的手就像抱著尾巴似的埋頭進了臂彎間。片刻后,江栗才遲鈍地意識到他和陸慎司離開了充斥著惡臭味的祭祀場, 可是陸慎司的身體被火灼燒的滾燙的感覺還在, 江栗也感覺兩只腳已經被燙的麻木,身上的衣服還 沾著動物鮮血的腥臭。 陸慎司停下腳步, 轉頭看了眼身后重新被點燃的火光, 熊熊燃燒的火光照亮了皇城的半邊天, 燥熱的暖意洗滌著空氣里的陰冷惡臭。
可江栗還是下意識的捂住了鼻子, 害怕地不敢去看火光,他就像陰溝里老鼠, 不敢去面對光明,所謂的光明正義, 對江栗而言,全都是剜心刺骨的迫害。
“你不怕我了嗎” 江栗用力掐著陸慎司的手臂, 在他的手臂上掐出了一個有一個圓潤的半月牙, 掐得深的地方在向外滲血。 陸慎司應下,“怕,我很害怕你會像小時候那樣拿起石頭砸爛我的頭。” 這是縈繞在陸慎司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兩個人都沒有出聲, 可嘆息聲有隱隱約約地出現在他們之間, 惋惜著彼此。
“你為什么不騙我了糊了視線,呢喃出一句:“我恨你。”
江栗覺得自己就該和他的家人一起下地獄, 或是死在天牢里, 或是早在十四歲的火刑架上, 他就不應該和陸慎司走,早早的解脫對他、對陸慎司都是好事。也省得兩個人因為一個皇位, 心思和情感一起在奪權里扭曲的不成樣子, 即便想要變回原樣, 也早就忘了最初是為了什么在一起的了。江栗不懂, 為什么他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皇后, 為何活得還不如以前了
也許是陸慎司不能做他一個人的太子殿下了吧陸慎司現在是全天下的天子陛下, 不能只心系他一人了。 那倘若我非要他心系一人呢
系統幫他回答了這個問題: "那你和妲己就真沒什么區別了。” 既然旁人都說我是,那我為什么不能就是呢
系統沒吭聲,現在是江栗所主導的世界, 江栗做的任何選擇,系統都無權干涉。 可我能承擔一個王朝覆滅帶來的生靈涂炭嗎 江栗的問題無人能解答, 他不像其他的快穿任務者, 循著任務做下去便是, 他的權限比那些人大得多, 他可以有無數種選擇。 江栗可以是安分守己的皇后, 也是禍國殃民的妲己, 他甚至都可以去做烽火戲諸侯的褒姒。
可誰也不知道哪種選擇是對的, 哪種選擇是錯的,也沒人會告訴他孰對孰錯, 又或者這世界上的很多東西都不分對錯, 只有想與不想。
入了夜,江栗枕在了陸慎司的手臂上, 陸慎司的身上涂了藥, 散著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味, 寢宮的角落里也點上了安撫情緒用的安神香。
“醒了還難受嗎” 陸慎司抬手撩了撩江栗的碎發。 江栗無聲地點頭,埋頭又讓碎發垂了下來。
“那要喝我的心頭血解恨嗎” 陸慎司的身體上布滿了成塊的傷疤, 大多是刀尖的刺穿傷,剩下的則是燙傷。江栗醒來短短數日, 就把陸慎司的身體摧殘的面目全非。 江栗抿唇罵道:“惡心。”陸慎司啞然一笑,“是挺惡心的, 不過能讓你解恨,也挺好。” 江栗不肯再面對他, 自己把自己氣得腮幫子鼓了起來, 撲騰一下轉了個面背對著陸慎司睡覺。
這一動,就招致了陸慎司沉悶的一聲低吼, 他身上的傷似乎被江栗的一舉一動扯動了。 上的傷可不是像江栗后背的鞭痕那么簡單, 都是刀傷疊著刀傷,新傷舊傷湊一起, 又被架火烤過,沒死都算陸慎司命大了。陸慎司吃痛地悶哼一聲,江栗立馬轉身過來, 下意識地湊到了陸慎司的腹部去查看他的傷口 。
可是看了好一會江栗也沒發現哪個傷口重新冒 了血,可是陸慎司還在那喊疼, 喊疼的聲音一刻不停。江栗奇怪地抬起頭去看陸慎司, 發現那人正靠著枕頭壞心思地在裝疼, 臉紅心不跳全 靠那張嘴區啵區啵發出痛苦的哼哼聲。江栗愣了半晌, 氣得揪著被子蓋著腦袋睡到床尾去了, 只把兩只腳蹬在陸慎司的臉上。陸慎司笑得反倒更開心了,握著江栗的腳踝, 揉捏著他因為腳筋斷裂而養得細皮嫩肉的腳。
趁江栗不注意,他低頭吻在江栗的腳尖, “對不起,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到時候你是想殺了我也好,還是折磨我也罷, 都隨你
“這皇帝我不想當了,不如討好你來得快樂。” 陸慎司的拇指拂過他吻過的地方, 用他冰冷的指尖拂去殘余的溫熱。
江栗突然坐了起來,透過黑夜的霧紗, 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陸慎司。
下一秒,他無視了陸慎司一身的傷, 沖到了陸慎司的身上坐了下去, 掐著他的脖子,指著外面怒聲罵道: “你說不想當就不想當了!你把皇位當兒戲嗎 還是說你巴不得外面那些人把我當妲己 你真當我是來禍國殃民的嗎”
“王朝覆滅所帶來的的疾苦你一個 皇帝你不清楚嗎! 你真當你做皇帝是來享樂的底下那么 多的平民百姓都等著仁君去救他們于水火中,你非但不救, 你還想把他們推入戰爭的萬丈深淵不成!" 江栗被陸慎司區番話氣得呼吸都不順暢了, 說完拍著胸膛緩了好久才緩出一口氣來。
江栗是昏庸君王與朝廷統治下那么 多起不幸中的一例幸運兒,他活下來了, 可底下還有數不清的人沒活下來。
“你皇宮里可還養著一個亡國之君呢, 他才多大十三四歲, 就要去學著我的聲音取悅你。” 江栗深呼吸一口氣,甩了陸慎司一巴掌。
“寧白來殺你的時候,我攔著不是因為我愛你, 是因為我知道你不能死, 就好像這屋子的主梁不能斷一樣,否則屋子 下生活的人都會被砸死和活埋。”江栗說話間, 眼淚已經無意識地吧嗒吧嗒墜了好幾 顆大的在陸慎司胸口, 浸濕了他胸口的止血棉布。慎司身上退了下來, 陸慎司伸手去抓他,卻被江栗強硬地甩開了。
江栗坐在床邊,換上鞋子,踩在了月色朦朧間。
“我不是妲己,我也不能做這個妲己。” 江栗留下這句話, 披起外套倉皇逃離陸慎司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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