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局】在末世淪為他的雌性
頭頂?shù)氖瘔K水泥,如雨點(diǎn)般往下砸,碎石塊遮住了視線里的一切。
江栗抬頭看去,烏泱泱的一大片,像是天都碎下來了一般。
實(shí)驗(yàn)室在極端的氣候變化下,像是一塊豆腐,輕易就被風(fēng)吹垮了,轟然往江栗和陸一九所在的地方砸下去。
“栗子!”陸一九脫口而出江栗的名字,盡管他這個世界從來都沒聽說過面前的親愛的究竟叫什么,這個名字就是習(xí)慣性的從喉嚨里冒出來的。
陸一九愣了一下,他感覺到了自己是不該說出這個名字。
但眼前的情況,已經(jīng)不容許陸一九去深究這個名字的來由。
因?yàn)橐粔K巨大的猶如隕石的碎片,它越過無數(shù)散落的建筑碎片,從天邊劃過來,直沖江栗的身上,甚至能看到它尖銳表面劃開空氣時的火花感。
眼前的實(shí)驗(yàn)室天花板都被它撞成了粉塵,飄散在江栗的眼前。
很難想象,這么一塊巨大又詭異的石頭撞到身上,是不是連痛都來不及感受,就跟著地面的碎石已經(jīng)煙消云散了?
“親愛的,別看了!再看我倆得一起合葬在這!
陸一九一把抓住江栗的手,帶著他在各種碎石塊的雨中,輾轉(zhuǎn)騰挪,以最快速度逃離隕石的撞擊范圍。
但迫在眉睫的危機(jī)時間肯定是等不到他們徹底逃到安全的地方,陸一九只能盡量的帶江栗逃離危險中心。
剩下的危險陸一九只能盡量減少它對江栗的沖擊。
陸一九帶著江栗藏到了一塊巨石后面,他背對著隕石撞擊的方向,把江栗緊緊抱在懷中。
江栗還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面,他睜著眼睛,驚恐地注視著隕石像一個巨大無比的火把,把所有存在的東西,全都融化在了身邊,像是從未存在過一般。
“親愛的,不要看!标懸痪诺氖挚墼诮醯暮竽X勺,把他的驚恐納入了自己的懷抱中,輕輕拍打著他的后背。
“我們要一起死在這里嗎?”江栗擔(dān)心地不是死,而是同時死在同一個地方。
“親愛的,前一秒不還一心求死嗎?”陸一九的音調(diào)輕松,像是深淵海域里突然漂浮著熒光的柔軟水母。
“我是不想和你死在一起!我要死也是獨(dú)死!”江栗埋頭在陸一九的胸膛,揪著他的衣服,不客氣的掐了把他手臂的肉。
陸一九啞著喉嚨嬉笑了兩聲,落在江栗后背的手,愈發(fā)像是哄小孩入睡的力道,喉嚨里還響起聲聲呢喃。
江栗聽不清,因?yàn)殡E石落下的時候伴隨著令人耳鳴頭暈的噪音。
但陸一九很清楚,他在不停地喚江栗作親愛的,一聲比一聲深情,像是知道自己要死了,能多喊一句就多賺一分喜愛。
天色由烏青逐漸轉(zhuǎn)為了詭異的深紫色,云層一層又一層的堆砌在一起,像一堵厚厚的圍墻,把這個世界圍了個水泄不通。
所有活在這堵墻下的生靈,都像極了刀俎上的魚肉,任無法阻擋的落刀,一刀刀殘忍的切在軀體上。
這是末日下,每個人都必經(jīng)的經(jīng)歷。
強(qiáng)大的引力吸起了地球表面的海水,海水頓時被掀成了一堵抬頭看不到盡頭且密不透風(fēng)的墻。
在海水倒灌而下的同時,隕石也砸了下來,掀起了一股快要把肌膚與骨頭撕裂的震波。
這些感受,還是江栗在有陸一九保護(hù)下的感覺。
江栗不敢想象陸一九直面如此巨大的威懾,該有多痛苦。
陸一九在他耳邊隱隱約約的呢喃,和始終不肯放手的懷抱,成了這毫無希望的模式下,唯一的一份溫情。
轟得一下,世界從轟鳴震顫的吵鬧聲里,突然一下陷入了死寂。
但耳朵里的嗡鳴聲仍然存在,且越演越烈,像是醫(yī)院心電儀的線條平穩(wěn)直行時發(fā)出的聲音,鬧得人心底發(fā)慌。
“親愛的,如果我受傷了,你會照顧我嗎?還是會把我丟在這里棄之不顧!
陸一九說話的時候,喉嚨里堆積的濃血溢了出來,淌到了江栗的肩膀上。
江栗沉默了片刻,他回答了這個問題。
但陸一九來不及聽清回答,倒灌下的海水就像擰開的水龍頭,沖進(jìn)了裝他們的罐子里。
平地,在一瞬間成了海洋的一部分。
末日又步步緊逼,毀了一塊人類生存的土地。
江栗害怕的掐緊了陸一九的手臂,緊張地看向陸一九,眼眸里盛著無助帶來的泫然欲泣。
陸一九明白江栗在怕什么,摟著他的后腦勺,捏住后勁的一塊嫩肉揉了揉。
“親愛的,你是人魚,不會被淹死的。”
海水已經(jīng)沒過了他們的頭頂,江栗趕緊閉著眼睛的同時,也屏息閉氣不敢在水中呼吸,他還沒習(xí)慣做一條能在水里自由的人魚。
陸一九也不著急告訴江栗他是一條人魚的事實(shí),而是用手輕柔地拂過江栗耳下綴著魚鱗的魚鰓,拂一下,魚鰓就下意識地呼吸一次,江栗心底因恐懼帶來的窒息,也多緩解一分。
慢慢地,江栗不得不睜開眼,扭過頭去,不許陸一九撫摸自己。
“動蕩結(jié)束了嗎?”江栗問。
陸一九仰頭看了看上方,海水上方是烏黑的,海平面的顏色像極了深海,反倒不如在江栗身邊來得有光亮。
“經(jīng)歷這一遭,你有沒有想過,就這樣跟我在海里過一生呢?”陸一九的憔悴的唇色被鮮紅的血厚厚蓋住,連海水都沖不走他笑容里的慘淡。
江栗明明看見了陸一九的形容枯槁,也明明知道剛剛是陸一九拿命護(hù)住了他,可他仍然選擇惡言傷人,用著最厭惡地語氣說著最傷人的話。
“沒有,我從來沒有想過你要和你過一生,不論是人是鬼,是陸地是海洋,我從沒想過與你一起!
江栗從陸一九的身邊逃開,懸在海中,任由海水里漂浮著的鋒利碎石,隨波漂流劃傷他的肌膚。
陸一九恍神了一會,低下頭頹唐一笑,笑自己的不堪,絕沒有怪罪江栗的意思。
陸一九的蹼爪伸向江栗,卻又折回到自己胸前,他深情與江栗對視,眼里是不摻半分虛假的愛意。
“真的就這么想從我身邊逃走嗎?”
陸一九抵在自己心口前的蹼爪里尖銳的指甲伸了出來,伴著他的話和他的深情,更像是在用自己的命威脅江栗不要離開。
“你想做什么?”江栗離開的動作遲疑了。
“沒想做什么,問問你的想法而已。”陸一九說是這么說,可指甲已經(jīng)在心口畫出了一塊方方正正的區(qū)域,而區(qū)域正中心跳動的正是陸一九的心臟。
陸一九的目光像是水里最熾熱的火,灼燒著江栗的目光,燃透他想要離開的欲念。
陸一九把自己的命,擺在了牌桌上當(dāng)做籌碼,賭江栗的善。
江栗胸口堵著一口氣,他的魚尾懸在空中擺了擺,在最后一口猛地呼吸后,他給了陸一九答案。
江栗悶頭沖到了陸一九身前,兩只手牢牢控制住陸一九利爪露出的手,強(qiáng)行掰到了一邊,抬手便是一巴掌打在陸一九臉上。
“你欺負(fù)我!你欺負(fù)我啊——!”
陸一九被打歪了臉,側(cè)到一邊的臉上滿是笑意。
陸一九賭贏了。
可就在江栗松開手的下一秒,陸一九的手還是以眨眼間的速度,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他的手抓住了一枚血淋淋又生機(jī)勃勃的軟肉組織。
江栗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伸手去挽留陸一九的手,卻被隨著水流飛出的血液染紅了雙眸,模糊了視線。
江栗顧不上那些腥臭的血液,他拼盡全力去扯陸一九的手,得來的卻是再堅定不過的拒絕。
江栗崩潰地哭嚎:“你明明賭贏了!為什么還要這么做?!”
陸一九轉(zhuǎn)過身去,給江栗看了眼自己一片狼藉的后背,又轉(zhuǎn)了回來,語氣輕松地笑道:“親愛的,我活不了了!
末日的動蕩爆發(fā)的時候,陸一九是抱著江栗,背對著那些殘忍的震波的。
他用肉身做盾,為江栗阻攔了所有的傷害。
但他的身體,也被毀得幾乎只剩個骨架和一層薄薄的皮,以及跳動卻無用的心臟了。
陸一九的自愈能力再強(qiáng),也無力回天了。
趁心臟還能用,陸一九把它扯了出來,送到了江栗的手上。
“你不是想死嗎?吃了它,我把我的魂魄給你,從此你入你的輪回,與我再無聯(lián)系。”
陸一九還喚江栗作親愛的,他哪怕是臨死前,也依舊是愛意濃郁的笑著。
江栗捧著掌心鮮活跳動的心臟,用著難以言說的神情,眼淚如決堤的水傾瀉而出。
江栗含淚反問:“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嗎?”
陸一九盈著笑,釋然地聳了聳肩,“我不配被原諒,我這么做就是自私,就是想讓自己輕松一點(diǎn),你也別再可憐我了,你一對我好,我就忍不住去糟蹋你的號。我變成這樣,都是因?yàn)槟悴徽撦喕貛讉世界都一如既往地對我好!
陸一九虛弱地伸手捧住江栗的臉頰,再最后一次喊他作親愛的,“我知道你是想教我如何去愛,但我不是個好人,我已經(jīng)爛透了壞到根了,我沒辦法學(xué)會,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逼!
“我的心臟給你,我不要來生,你好好入輪回,去找一個真正懂愛你,會愛你的人吧!
第一個世界的結(jié)局是他挖出自己的心臟,隨自己一同去了。
最后一個世界的結(jié)局,還是他挖出了自己的心臟,送到江栗面前,
世界崩塌。
可恨,想死的人沒死成,想愛的人沒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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