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去皮去骨
李卿覺得白清古也很隨性,而且懂的也很多,不禁又對他刮目相看幾分,他不太清楚神仙的世界,并沒有細想,一個仙力微淺的小仙,怎么能隨心所欲的選擇和哪個上神做朋友。
“我們為什么要先去極水宮,而不是直接上昆侖呢?”他一直奇怪這個問題。
白清古又撇起了小嘴,輕蔑道:“你不懂,岳神身份尊貴,又不收弟子,怎么會隨便見你這個凡人,更何況還要求他傳道,當然更不可能!
“我們先去找他弟弟,我和頡天是朋友,有熟人自然好辦事,我已經跟他商量好了,想個辦法把昆侖山燒了,把酈重騙到極水宮來,這樣咱們近水樓臺照顧他,叫他大大的欠我們一個人情,不得不還,也省得我帶著你飛那么遠,萬一半途中體力不濟,把你摔下山去,只怕你還沒成仙,就先做了鬼了!”
“燒了昆侖山?”
李卿覺得他瘋了,“還要他欠我們的人情?”怎么聽都是在騙人。
“你不怕岳神知道了怪罪你?”
“沒關系,”白清古舔了下嘴唇,胸有成竹,“都是他親弟弟干的,真打起來,有天后護著,他也不一定打得過,沒咱們什么事,知道我為什么要拿你的金銀寶物了吧?咱們不能讓好朋友白擔事!”
李卿又好氣又好笑,這個白清古,一套歪理,還說的頭頭是道的,看來這種事以前沒少干過,想想自己欠他的那個人情,不禁有些擔心起來,鬧不好將來也得被他拿捏要脅,去做這些放火騙人的事情。
“這個岳神酈重呢?他又是個怎樣的神仙?”
弟弟如此桀驁放蕩,他更好奇他的哥哥又是個什么性情。
“哥哥嗎,當然更厲害了,”白清古的眼里也充滿了神往。
“不過我跟他不太熟,只聽說,他是天帝最器重的兒子,法力高深,他曾因天地傾斜,流水東注,而掌劈華山以承天,又因為重陰之山聚鬼靈魔神,用腳踏崩了襄山,夷為平地,將鬼靈禁錮在重陰山底,不能再為禍生靈。像這樣的功業,不勝枚舉,年深日久,照拂人間無數!
“不過,他的母親卻最不喜歡他,因為他天生性格清冷,為人太過于端肅。
他曾經與白帝的女兒有過婚約,天帝屬意他將來完婚之后接任白帝之位,掌一方神界,但是他為了潛心修真,居然取棄了自己的情骨,丟下凡間,道從此再也不涉男女之事,也不再婚娶,為了這個,白帝臉上大大的沒有面子,整個天界都諱莫如深,無人敢提此事,天后也因此不愿意再見這個兒子!
白清古越說越激動,繼而又有些傷感起來,仿佛在為這位功業無數的上神感到不平和遺憾。
李卿也不禁感嘆,好奇道:“原來神仙還可以取棄情骨,這樣就可以靈臺清靜,自在修真了嗎?”
白清古從傷感中回過神,看到他一副神往的樣子,不禁笑道:“你羨慕個什么?你長得這么美,喜歡你的人肯定比你喜歡的多得多,你取了也沒用,一樣煩死,再說,也不是每個人的情根都附在骨上,有的在血中,有的在皮發,也不是誰都有那么高深的法力,能知道自己的情根在哪兒,又如何斬棄,搞不好弄錯了,你可就不是斷情,而是截肢了!”
李卿聽他說的好玩,也不禁微笑,道:“那我的情根一定長在臉上,這我就放心了。”
白清古好奇道:“放心什么?”
“我好好學習仙術,將來修仙若遇上情緣阻礙,最多去個皮,全都了斷!”
白清古也忍不住笑了起,“可別!傷了你這無雙美貌,太暴殄天物。”
李卿被他當面夸贊容貌,臉上微微一紅,更顯得粉面朱唇,光彩照人,白清古在對面不由得看呆了,癡癡的道:
“你長的真美,比我的姐姐還美上幾分。”
李卿更加不好意思,轉開話題問他:“你還有個姐姐?”
白清古點點頭:“我姐姐比我法力高強,長得也比我漂亮,她是仙界第一美人,舉世無雙,不過你要是個女人的話,也許她就要退居其次了!
李卿摸了摸臉,難道自己真有那么美,比天上第一美的女仙還好看嗎?
他繼續好奇的問:“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又忽然想起來了什么:“對了,你曾經說過你的仙名叫白早早,那令姊肯定是叫白晚晚了?”
白清古馬上收起了花癡的表情,瞪起眼來:
“你才白晚晚,你白午午,白夜夜!還是大學士呢,又錯了,我姐姐叫——宓晚!”
李卿笑著忍住了,沒有和他爭辨,反正不就是早早晚晚嗎!
他們歇了一會兒,收拾好了東西,接著趕路,這一回白清古不再帶頭瘋跑了,垂下馬韁,和他并轡而行,邊走邊聊起來。
“再往前面就是一座城鎮,邊了這座城再走一日,就到海邊了,我們得去城里玩一會兒,把馬兒賣了,以后就用不著它們了!
白清古果然還是個孩子,到哪里都忘不了玩。
“你想得真周全,一定經常出門吧?”
李卿覺得這個小小的仙童,頗通曉人情世故,比他這個宦海多年的官身還老練些。
白清古又翻給他一個白眼:“你是想說我摳門吧?兩匹馬兒能賣幾個錢?”
“不是不是!”李卿連忙擺手,誠懇道:“我是真覺得你辦事周到,比我這個大人還強不少!”
白清古轉而得意起來:“你又大了多少?倚老賣老!”
李卿發現,白清古說話愛搶白人,還特別多心,像個女人。
他們又走了半日,果然來到一座古舊的城池,大街上車水馬龍,酒肆林立,居然頗為繁華熱鬧。
“這里是打漁的漁人,海上販貨的商賈,買賣交易的地方,也是出海尋仙的必經之地。”白清古坐在馬上,大聲向他解釋。
果然,大街上除了商人,漁人,還有不少道家打份的非僧非俗的人。
白清古一見熱鬧,早像開了鎖一樣,把兩匹馬都扔給他,蹦蹦跳跳著跑上大街,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買東買西,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李卿牽著兩匹馬走也走不快,追也追不上他,急出一頭汗來,遠遠的看見他還時不時從人群里蹦出來向他招招手,一會兒又是半天不見。
李卿又急又累,只好找了個幌幟高大的酒肆站住,果然里面迎出來個一個小廝,上來替他牽馬,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前面圍起一群人大聲喧嘩起來,還聽見白清古的聲音在里面叫喊。
他急忙把馬韁丟給酒倌兒,說了聲“備兩個雅座,去去就來!”跑過去趕上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用力扒開一條縫,擠了進去。
果然是白清古正在和人吵架,準確的說,是他一個人在吵。
他叉著腰指著地上一個人大叫:“是你撞的老子!撞出了我的舊傷來,還有我懷里這寶貝,也被你撞壞了,我不叫你賠就罷了,休想訛人!”
一邊叫嚷,一邊從懷中取出一個壓扁了的銅鏡來。
他再看看地上躺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白衣潔凈,長相十分清秀,卻不還嘴說話,表情痛苦,抱著一個錦緞做的枕頭大的一個包袱,傷心得好像要哭出來了。
白清古又急道:“喂!喂!你可別哭,這么多人看著呢,我可沒有把你怎么樣,你要真想哭,我可告訴你,我哭得保準比你聲大!”
李卿急忙湊上去問:“怎么啦?”
白清古也不看他,仍盯著地上那個少年,眼神戒備:“這個人走得好好的撞我一下,自己先摔了,青天白日的,要訛詐!哼!也不看看我是誰!”
李卿心想,可不是,這可是撞上了訛詐人的祖宗,細看一看地上的人,眉清目秀的,又不像是個會訛人的樣子,只見他翻身坐起來,慢慢打開懷中的包袱,一陣寶光閃爍,白清古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這個少年的包袱不大,東西也沒有幾件,可是件件光彩奪目,都是稀罕的寶貝。
有一把半尺長的匕首,刀柄鞘身都鑲滿了寶石,一柄玉骨折扇,玲瓏精致,一只小小的玉枕,通體雪白,晶瑩剔透,一看就珍貴異常,另有一只楠木盒子,盒蓋已經壓變了形,押扣松落,不知道里面裝了什么。
四周圍觀的人見了這一片寶光,發出一陣陣贊嘆,白清古收回直勾勾的目光,不屑道:“切!都是些俗物,賣弄什么?我看你是哪件碰壞了想訛上讓我賠?”
白衣少年還是沒答理他,把那個壓壞的盒子打開查看,盒蓋松脫,他一個手歪沒拿穩,骨碌碌掉下兩個烏突突的木珠子來,白清古的眼神一下子亮了。
李卿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那兩顆木珠已經被白衣少年拾起托在手里,都只有鴿卵大,暗沉沉的亳不起眼,不知道哪里吸引住了白清古,眼都看直了。
白清古不再叉腰了,也不嚷嚷了,放下手對那少年道:“喂!這位道友,你這些東西怎么隨便拿出來翻看,招了賊可怎么辦?快收起來,有話好說!”
李卿這才注意到,那個少年雖然身穿俗衣,卻帶著一頂紫陽巾,分明是個修道之人。
少年聽了他這話,垂頭喪氣的答應了一聲,又將東西一件一件,慢慢的往包袱里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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