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浮生若夢
舒燦從紅草莓國際幼稚園出來時,她那輛寶馬minicooper已經沒了,她也沒車可開了。
舒燦不想手頭沒點存款,窮怕了的童年和少年,淺意識深植沒有余錢的恐懼。
月光族,都俊子加瘋子!
她把車賣了。
這樣,賠償完十二萬,好歹卡里還有十來萬,心穩一點不是!
反正幼稚園也好,家也好,都離公司不遠,車用處不大,反而還要交停車費。賣了,也省事。
舒燦不斷的說服自己。
也多虧園長關系多,托人估價轉賣一下子搞定,還不管車賣掉沒,先把錢打過來,算是預付了。
付完賠償,舒燦謝了園長,將女兒瑤瑤交給李老師,挺直脊梁,不急不慌的走了。
尊嚴!懂不懂?
從小,爺爺就教她,人窮骨氣莫窮。只要認定是對的,寧輸掉腦殼也莫輸了耳朵。
她一直似懂非懂。
今天突然有點懂了。
錢陪了,尊嚴不能賠!
舒燦努力走得瀟灑硬氣。
如果這時舒燦回頭,會看見園長正沖她背影無聲吐出兩個字:“幼稚!”
而抱著瑤瑤的李老師則滿眼迷惘。是那種解讀不出人生信條的迷惘。
瑤瑤根本就沒喊媽!也,沒有哭!只淡淡看著她離開。
舒燦什么都沒覺到。
她很累!
硬撐著出了幼稚園,刷了輛共享單車騎回了公司。以后的時間,完全的渾渾噩噩。
好像干了很多活又好像什么都沒干。午飯吃沒吃?不記得了。
快下班時上了趟洗手間,回來手機又找不到了。
舒燦急了一下下,還是沒找到。心情更灰!
還好,下班時王盛拿了個手機交給舒燦。說是掉他辦公桌上了。
今天去過老板辦公室?
不記得了。
王盛約她一起吃飯,她說要先接女兒,丟下王盛走了。
“這個”
王盛看著舒燦的背影,心情突然怪怪的。
舒燦已騎輛共享單車接到瑤瑤,將瑤瑤放在車前小斗框,搭起往家走。
路上,車多人多。還好路不遠。不知道的是,這樣子走來走去的,為了什么。
有一個智者說,前途漫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前路一片迷茫。
迷茫,就看不到終點。
什么是舒燦的終點?
舒燦自己卻不知道。
紅草莓幼稚園?公司?租來的家?
還是一個熬字?
熬大女兒,熬老自己?
舒燦不敢細想。所以她根本就不讓自己想。
天道寵溺人類,給了人類拼羸動物的靈氣。人類,懷揣著這份稀罕的靈氣,卻像動物一樣活,行不行?!
別說答案。此時的舒燦連這道選擇題都沒有涉及。現在的舒燦,好累。
累得有了能笑出眼淚的眼睛,卻已失了懂得笑的那份心情。
好容易把女兒綁在腰上搭單車回到租來的家,抱著女兒進了冼手間,洗了澡,換上睡衣,抱上床,哄她睡覺。
好半天,女兒睡了。
舒燦把女兒換下的衣服放洗衣機去洗。
然后為自己泡了一碗方便面。
反正女兒三餐在幼稚園吃,自己就筒單湊和那可。一沒錢,二沒心情。
等到她上床,在瑤瑤身邊躺下來時,已近午夜。
看看女兒的睡顏,麻木的心丁丁點點回暖,開始覺得酸。
女兒肯定不習慣!
可是,她已盡全力。
她覺得。
突然,手機響了。
不是往日設定的鈴聲!
這是自己的手機嗎?
舒燦第一個念頭是懷疑。
可手機執著的一直響。
舒燦拿起手機反看正看,款一樣,顏色一樣,型號一樣,就是鈴聲不一樣。
會不會和別人拿錯了?王盛拿來的是別人的手機?如果是,那人會多著急!舒燦趕緊按下接聽鍵,盡量歡快而又親切的說:
“喂!手機是不是拿錯了?我們什么時候換回來呢?”
結果,說話的人是王盛!
“燦燦,在干啥呢?”
舒燦差點石化。
王盛又說:“下班跑那么快,話都沒說幾句,心里越想越不爽!”
語氣里的噯昧并不掩藏。
見舒燦不回應卻也沒掛電話,王盛瞇眼一笑,心中已有了底。
他轉了話題:“你的手機被我摔地上壞掉了,我給你換了個新的!你仔細看看,完全一模一樣!我夠細心吧?連所有信息資訊都復制到新卡上了,要不要獎勵一下?”
王盛說得活像意圖討賞。
舒燦卻已懵了。
“我原來的……”
王盛打斷舒燦的話:“放心!資訊全在。”
他只刪了一個人的信息,那就是吳遠!當然,他是不會說滴!
不待舒燦說什么,王盛又說:“燦燦,我知道你現在情況特殊,我這絕世好老板決定,給你放一周假,不扣工資!一周不夠,還可續!你看怎么樣?”
一周假!不扣工資?還可續?
舒燦立馬被帶偏。
“謝謝老板!”
舒燦說得真心實意。
一周假,她太需要了!
如果,舒燦能知道,這天上掉餡餅似的假期會錯失什么,一定會恨死自己,還會恨死那個絕世好老板!
不過,有用嗎?
直到沉沉睡去,舒燦都沒警覺,手機里連賣車的來往聯系都在,偏偏沒有了吳遠,連手機號都沒有了!
對這,舒燦只閃過一個念頭:吳遠怕是打不到她電話了吧?
很快,這念頭消散在睡意之中。
反正,吳遠也不會給她打電話!
夢里,舒燦還是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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