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可聽聞天涯聞人家
陸弈漫步出了林府,也不是糊涂人,自是聽懂了的。
“劉府被血洗了。”
這話在第二天就傳遍了整個京城,夜晚在春風樓里與聞人迪一起飲酒作樂的劉安逃過一劫。
“哼!”
“該死!”
“那家伙怎么還活著!”
陸峰看到蘇瑾傳來的消息,憤怒開口。
“世子殿下能夠失蹤,也是劉廣生搞得鬼,他憑什么活下去!”
“請世子殿下下令,我等再將劉安碎尸萬斷!”
陸峰在陸弈面前下跪請命,但陸弈看了一眼蘇瑾。
見蘇瑾沒有任何解釋,便回絕了劉安。
陸峰瞪了一眼他,但還是退下了。
深夜,劉安看著已經沒了人煙的家,雙手握緊:“楚命風,你罪該萬死!”
聞人迪已經連續找了好幾天的蘇瑾,雖然春風樓里有不少女倌,但是都提不起他的興趣。
“聽聞劉家出事的前一天,你先后見了劉大人和林大人。”
蘇瑾剛從琴弦上揮起的手在空中停留了幾秒,然后再落下。接著又自顧地彈了起來。
聞人迪也不著急,拿起桌上的酒杯小酌了幾口,緩緩品嘗著小曲兒。
“聞人公子何必要帶著答案來找在下呢?”
一曲作罷,蘇瑾起身拉開吊簾。
“果真是個美人兒,可惜了。”
“帶走。”
春風樓的男倌消失了的消息不脛而走,即使老鴇掩飾地很好,但也不知是那個環節漏了風聲。
“楚星那小子真是個眼好的。”
見聞人迪念出楚星的名字,蘇瑾不露聲色地看了一眼。
“聽聞天涯聞人,疏而不漏。”
“看來你還是知道的挺多的。”
“一年,足矣。”
“可惜了。”
“天涯聞人家,乃夜離王母族。”
“可惜了。”
“聞人家,從來沒有廢物。”
“可惜了。”
兩人自顧自在說著自己的,相互打著太極,試探著對方。
“聞人家,沒有廢物,也不養廢物。”
“萬事無常,滄海桑田,哪能一成不變呢。”
“可惜了我那表弟,只能成為一枚棄子。”
“凡事無絕對,況且聞人家的子嗣,怎么可能那么簡單。”
蘇瑾在聞人迪的府上住了半個月,隨后又出現在了迎春樓。
不知又是哪里來的風聲,聽聞那迎春樓的蘇少爺又回去了。
晚上,蘇瑾剛回屋,解衣欲睡,卻忽地感覺后面有人。
“蘇瑾。”
“我與楚公子并未相識,不知楚兄找我何事?”
蘇瑾將褻衣穿好,又坐回桌旁。
“你最近可好?”
“這一點,無需楚兄擔心,我最近很好。”
“一定要這么說話嗎?”
前陣子聽說蘇瑾不見了,想他之前有請教過他武藝,雖不敵自己,但是卻又自創一門,卻也是不相上下的。今日剛回來,就聽他已經回來了,便匆忙過來看看。
“蘇瑾只認得那彭州救我于水火的陸弈,想要起兵拯救蒼生的陸弈,并非三王爺嫡子,只想得謀反奪權篡位得世子殿下。”
“你……知道了?”
陸弈抬眼,將蘇瑾得表情看在眼里。
“今日離王將北邊得賦稅又加劇,我們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他竟然沒有反應,不僅加了賦稅,還拉了平民充軍。”
“前幾日北邊那幾家命人過來見過了父親。”
“看來離王也是真的被架空了。”
“父親將上元蘇家,雙河李家的信件接了而下來。”
“阿瑾,父親已經決定北上。”
“我不日也要去與他匯合。”
“阿瑾,江湖很大,有緣再見了。”
終是有勇氣說了,陸弈見他身軀微動。
“好。”
聽到蘇瑾的回答,陸弈消失在了夜空里。
陸弈離開的半個月后,迎春樓的那位又消失了。
聞人迪將扇子搭載手上,聽著小廝的匯報。
“既然如此,我們也該出發了。”
聞人迪的馬車上,還坐著另外一個人。
“嘖嘖”
聞人迪瞇著眼看著蘇瑾,慵懶的看著蘇瑾擦拭著他的琴。
“就這么喜歡?”
“我府上還有不少名貴的,等這次回去,我送你。就當小舅舅的見面禮怎么樣?”
聞人迪換了個姿勢,看向窗外。
“我去幫他們殺你,你就這么開心?”
“呵,殺的是我嗎。”
“本來那位置就不是我的。。”
“況且……況且如你所說,聞人家有哪個是廢物?”
“那殺的都是五門七望,最慘的也是他們,我在他們眼里就是個傀儡。”
蘇瑾埋下頭繼續擦拭著琴,眼看下一步就要包裹起來了,這時馬車卻突然一震。
車轱轆隨著軌跡向前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等到車轱轆走遠的時候,頓時周圍出現了一堆土匪。
聞人迪僅僅是揮揮手,這一群人就倒下了。
“哼,廢物。”
“小外甥,會修車嗎?”
原本還有十天的路程,一下拖到了半月,雖僅僅五天的差距,但是,陸弈他們就用了五天的時間就攻下了柳州和崇州。
“看到了嗎。”
這就是離王的城,準確來說,應該是五門七望的城。
聞人迪指了指路邊袒胸露乳的乞丐。
“雖說陸弈的起義將這本來就亂的世道變得更加破爛不堪,但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到了京城,蘇瑾就與聞人迪分道揚鑣了。
呵,自家皇帝消失了那么久,都不會察覺的嗎,他們還真的是廢啊。
吐槽完五門七望,蘇瑾就即可前往了陸弈所在的軍營與他匯合。
躲過了好幾撥人的巡視,悄悄進了陸弈的軍帳。
此時的陸弈正躺在自己的榻上,身上的繃帶已經綁滿了全身。
“什么人,出來!”
察覺到有人進來,陸弈猛地睜開眼,看向蘇瑾的方向。
“怎么傷成這樣了?”
蘇瑾走上前去,看著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陸弈,將聞人迪給他的藥粉倒在他的傷口處,上好的金瘡藥,陸弈本來就有,但是藥效這么猛烈,且上上去著刻骨銘心的疼痛,都意味著這藥是多么的珍貴。
“多謝了。”
“你終究還是來了。”
陸弈又躺在榻上。
“嗯。”
“大概是天性如此吧。”
相對無言,蘇瑾坐了一會兒,看著陸弈又沉沉睡去,走了出去。
“公子。”
看到蘇瑾從帳中走出來,陸峰驚訝之際還多了幾分憤怒,但是主子的交代也是記得清楚,咬牙切齒的稱呼了聲。
軍營中出現的新面孔致使周圍的人不得不警惕起來,但是隨后就看到陸上峰跟在他身后,便在驚訝之后就回歸了正常的狀態。
蘇瑾被帶到三王爺的營帳前。
抬手掀開這厚厚的簾子,引入眼簾的,并不是一個同他樣的美男子,反而是那種黝黑的健康色澤,棱角分明的臉龐并沒有讓時光留下影子。
那具身子轉過來,蘇瑾明顯感覺到那人有那么一瞬間的停頓。
“你……”
“你可曾聽過天涯聞人?”
蘇瑾一點也沒有想到楚風竟然會問這個問題。
“未曾……”
蘇瑾感覺到楚風從緊張的狀態變得松懈了。
“不是就好……”
“不是就好……”
雖然說是不是,但是那張臉,很像……
在軍營里面休整了大半個月,陸弈的傷好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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