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見吳道仁愣住不說話，宋啟明問：“怎么，不行嗎？”

        吳道仁忙說：“行，行，只要宋公子想聽怎么能不行，我只是怕兩個伶仃不會唱。”

        宋啟明看向兩個歌姬，問：“你們會唱嗎？”

        兩個歌姬對視了一眼，又看了眼吳道仁，然后點點頭。

        宋啟明笑著說：“那就唱吧。”

        兩個歌姬再次看向了吳道仁，吳道仁渾身不自在的動了一下，說：“既然會唱，就唱給宋公子聽。”

        兩個歌姬應了一聲，然后開始彈奏唱曲：

        “情人愛我的腳兒瘦，我愛情人典雅風流。初相交就把奴家溫存透……，象牙床上，羅幃懸掛鉤，哎喲咱二人，今夜晚上早成就。舌尖嘟著口，哎喲情人莫要丟，渾身上酥麻，顧不得害羞，哎喲是咱的不由人的身子往上湊。湊上前，奴的身子夠了心不夠……”

        “白雪遺音”是明朝年間流傳的一首有名的淫詞小曲，這是宋啟明來之前向趙有德討教的，為的就是羞辱李慕青，如今李慕青快來了，把這首淫詞小調當成她的歡迎曲，再好不過了。

        李慕青你這個歹毒的女人，今天不好好羞辱你一翻，怎么對得起自己！

        不多時，李慕青在侍女的帶領下，款款來到了房間。多日不見，已經恢復了健康的李慕青眉眼盈盈更加的嫵媚動人。

        宋啟明忙起身，說：“李夫人，多日不見，身子可好？”

        李慕青忙施禮，說：“多謝宋公子惦記，奴家身子好多了。”

        宋啟明在身邊讓開了一個座位，說：“李夫人請坐。”

        這……

        李慕青有些猶豫，按禮節她即使出來陪客，也要坐在吳道仁旁邊，可宋啟明這么一讓她就必須坐在吳道仁和宋啟明之間了，也就是說要挨著宋啟明坐。

        吳道仁此時心里有些不爽，這小子是怎么回事，當初認識他的時像個正人君子似的，今天怎么卻像個登徒浪子，又唱淫曲又讓愛妾挨著他坐，什么意思？

        這分明是把自己的小妾當成了慕青成青樓里的女人了，真是可惡至極！

        可吳道仁心里不滿嘴上卻不敢怒更不敢言，而是笑著說：“慕青，宋公子是你的救命恩人，坐吧。”

        李慕青輕盈落座，給宋啟明倒酒，說：“承蒙宋公子和馬先生看得起，奴家給兩位倒酒。”

        馬成龍知道宋啟明和吳道仁之間的那些事，但在來之前，他叮囑宋啟明晚宴只是個形式，重點是弄吳道仁些銀子，除此之外不要生事，有冤仇來日方長，不急于一時。

        可瞧現在的情形，宋啟明顯然不打算就此作罷。

        馬成龍心里擔心可嘴上又不好當面點破，只能在心里干著急，生怕宋啟明惹出不可預知的亂子來。

        宋啟明喝了李慕青倒得酒，故意問說：“夫人，還記得我當初給你瞧病的情形嗎？”

        李慕青聞言立刻羞臊難當，說：“記得，宋公子宅心仁厚，醫術高明，讓奴家十分欽佩。”

        宋啟明笑著說：“我可沒有夫人說的那么高尚，不過醫術確實高明。”

        吳道仁恭維說：“宋公子是神醫，將來入京可以去太醫院，相信很快就能官至五品。”

        “我對當官不感興趣，而且現在對行醫也不感興趣了，因為醫生只能醫身，卻不能醫心。”

        “沒想到宋公子心系天下，吳某佩服啊。”

        此時“白雪遺音”的小曲唱完，宋啟明又點了一首《揮塵柄》。

        “社前新燕子，簾幕效雙飛。已結同心約，蹁躚入翠幃。解語花枝頭欲并，美滿瓊漿持玉柄。風光此會不勝春，也知不久裈兒褪……”

        宋啟明佯裝酒醉，問：“夫人，你覺得這小曲怎么樣？”

        如果之前，宋啟明還只是隱晦的給吳道仁難堪的話，那他現在就是當著吳道仁的面，赤裸裸的調戲李慕青了。

        李慕青臉蛋緋紅，說：“宋公子，你喝醉了。”

        宋啟明放浪的說：“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今天見到李夫人我高興。”

        吳道仁臉色鐵青，但依然隱忍著不發。

        馬成龍也覺得事情鬧得有點大，忙起身說：“啟明，你今天真是喝多了，我們回去吧。”

        “堂叔，我沒醉。再喝三大碗我也不會醉。”說著話，他伸手就去抓李慕青的手腕，說：“夫人，我給你診下脈，看你痊愈了沒有。”

        李慕青嚇得忙起身躲開，說：“宋公子，我突然有點不舒服，先失陪了。”

        吳道仁忙說：“既然不舒服，那你就先回去吧。”

        砰！

        宋啟明拍桌而起，嚷著說：“怎么，你們看不起我嗎？”

        吳道仁窘迫的說：“宋公子你別誤會，而是……”

        “既然看得起我，就給我坐下。你不是想讓我在瀘州巡撫面前替你美言幾句么，我告訴你，我替你好話可能不管用，但壞話一定管用。”

        吳道仁心頭一驚，訕訕的笑，說：“宋公子你真會開玩笑。”

        “我像是在開玩笑么？你可別忘了，當初你可打了我三十板子，要不是我命大早死在牢里了，你以為請我吃頓飯，這件事就過去了？”

        小人得志！小人得志！

        吳道仁心里暗罵，不過他是真怕了，都說酒后吐真言，現在才是宋啟明的心里話啊。這可怎么辦？

        “坐下！”宋啟明幾乎用命令的口吻對李慕青說。

        李慕青依言坐下，帶著幾分嬌氣的說：“宋公子，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是人就會犯錯誤，只要犯了錯誤改正不就行了。”

        宋啟明心說，這小娘們兒說的倒輕巧，敢情不是你遭罪，你去挨頓板子試試看？

        他嘿嘿一笑，說：“夫人說的對，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吳大人今天請我來，就是為了給我賠禮道歉，如果我繼續揪著不放，倒顯得我小家子氣了。但該怎么彌補犯下的錯誤才能讓我滿意，那就要看吳大人怎么做了。”

        吳道仁忙說：“宋公子，你放心，我一定百倍千倍的彌補。”

        宋啟明滿意的坐下，說：“好，給你兩天時間，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不然巡撫大人那邊我真不知道自己會說出什么壞事來。”

        “明白，明白。”吳道仁戰戰兢兢的說。

        宋啟明靠近李慕青，小聲說：“夫人，讓吳大人陷害我，是你出的主意吧，那你該怎么補償我呢？我可知道你那地方有顆紅痣，我要是告訴吳大人，你覺得他會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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