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遠表親家談完藥材的事宜，宋啟明帶著林遠再次回到了醫館。

        這還是醫館裝修完后林遠第一次來，他看到醫館的裝修風格后是又驚又嘆，直夸宋啟明在這方面的造詣無人能及。

        此時，蕭十三已經吃了藥睡下，小武出去置辦東西，小玉在打掃衛生。宋啟明和林遠在房間里談起了上次置辦房產的事。

        林遠辦事很利索，不但用宋啟明的兩千多兩銀子給她購買了十八處房產，自己也買了十幾處。兩千多兩銀子還剩下一百多兩，宋啟明說是給林遠的辛苦費，說什么都不肯收。

        林遠見宋啟明執意不要，便說：“啟明兄要不這樣吧，我們拿這些銀子去享受一番如何？”

        “去那里享受？”

        “倚紅樓。倚紅樓是京城最大的風月場所，我們去看看如何？”

        宋啟明有些猶豫，他不是不想去，而是有些不好意思。

        林遠笑著說：“啟明兄還沒有婚配，也許能在倚紅樓遇見個紅顏知己，我敢保證倚紅樓的姑娘肯定會比相親會上的姑娘漂亮。”

        宋啟明笑著說：“去玩玩可以，找紅顏知己就算了。”

        “那好。”林遠看了下天色，說：“我們現在就去吧。”

        倚紅樓是官辦妓院。在古代妓院是合法的，分官辦和私營兩種。

        官辦妓院最早出現在戰國時期，齊相管仲為“征其夜合之資以富國”出的主意，妓女來源自貧苦人家和被貶罰大臣家的女兒。官辦妓院就成了國家稅收的來源之一。

        在明朝期間，朱元璋看不慣官宦士子集體嫖娼，下令停辦國家妓院，可國營妓院停辦后，不但影響了國家稅收，官員嫖娼風氣也沒改變，納妾的風氣卻盛行了起來。后來只能是官辦妓院重新營業，不過頒布法律禁止官員嫖娼。

        所以在古代雖然嫖娼不是什么好事，可也不是什么丟人的事，色·情業也不諱言。

        當然，古代的青樓和現在的“紅燈區”還是有區別的。古時青樓并不等于“紅燈區”，妓也不等于性工作者，訓詁學著作對“妓”的注解都是指“女樂”，換言之，妓提供的服務是音樂、歌舞、曲藝，而不是皮肉。

        所以古代的妓女分很多種，簡單的說分為三種：

        第一種，賣藝不賣身，這些女子身懷才藝，若是有人依然被她們的魅力所折服，就可以將她們娶走，過平常百姓的生活，而她們的身價不亞于現在一個明星的價格。這樣的稱為一等妓女，佼佼者還會被稱為花魁。

        第二種，是既賣藝又賣身，也是青樓最賺錢的妓女，青樓主要是靠她們掙錢。

        第三種，是沒才藝只賣身，也被叫做‘流鶯’，她們就像是花柳場所的浮萍，作用就是接客和待客，姿色一般且沒什么文化，都是一些見識短的婦人，接觸到都是一些底層玩樂的百姓，根本就接觸不到上流社會的公子哥，等到她們年老色衰的時候，等待她們的便是凄慘的生活。

        倚紅樓的花魁叫蘇小白，才色雙全，昆曲尤精。

        宋啟明和林遠趕到倚紅樓時里面已經人滿為患，經打聽才知道，今天是花魁蘇小白的生日，她會登臺獻唱。

        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回報粉絲，而這些蜂擁而至的人，都是蘇小白的鐵桿蘇粉。

        兩個人找了個位置坐下，宋啟明問蘇小白的情況，林遠也是蘇小白的粉絲之一，對她的事如數家珍。

        林遠介紹說，蘇小白姿色卓越，技藝過人，是倚紅樓的活招牌，就算是老鴇也要給她面子。要想請她陪一晚上，至少需要一百金，而且還得蘇小白自己挑客人。還說她自幼冰雪聰明，艷驚鄉里，時逢年谷不登，重利輕義的姑父將她賣給了倚紅樓。

        今天蘇小白會露面給所有人獻唱，絕對算得上是一種福利。

        宋啟明邊聽林遠介紹，邊打量四周的情況。

        他們位于倚紅樓一樓的大廳，大廳足有四五百個平方，不知是今天特意布置的，還是一直如此，大廳里擺滿了桌椅，幾乎是座無虛席。

        那些客人大多是年輕人，一個個衣著光鮮，忽然在最前面發現了魏良工。魏良工穿著一身白衣，在他左右還陪著兩位闊公子，邊喝酒邊吃著桌子上的瓜果，喜笑顏開。

        林遠問：“啟明兄，你在看什么？”

        “遇見了熟人。在哪里。”宋啟明抬手一指。

        林遠不認識魏良工，可一瞧他坐的位置就明白不是一般人，他說：“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呼？”

        “不用。”

        “真的不用？”

        “不用。”宋啟明堅定地說。

        自從開始給王承恩販運宮中的物品，他和魏良工多多少少也算打過幾次交道，交集越多越發現他和自己不是同路人，而且他還發現魏良工從骨子里透著對自己的蔑視。

        這讓宋啟明心里很不爽。

        倒上酒兩人開始小酌說笑，時間一晃就到了酉時，距離京城“禁宵”還有不到半個時辰。

        此時，很多客人已經等的不難煩了，開始大聲叫喊，質問蘇小白怎么還不出來。

        倚紅樓的老鴇，站在了二樓樓梯口，笑著說：“各位爺稍安勿躁，蘇姑娘正在上妝，馬上就好了。”

        “馬上是多少時間？”

        “就是，我們都等了一個下午了，快讓蘇小白出來！”

        下面的人叫聲一片，根本不顧老鴇的解釋。

        林遠笑著說：“倚紅樓可真會做生意，這算盤打得精啊。”

        宋啟明不解的問：“此話怎講？”

        “你想啊，時間馬上要‘禁宵’了。只要一‘禁宵’這些人都走不了，那就必須住在倚紅樓，再加上一會蘇小白出來一唱，這些人還不都得欲火難耐找姑娘瀉·火，我看啊，今天晚上倚紅樓的姑娘們可有的忙了。”

        宋啟明笑著說：“林遠，你可真不愧是生意人。”

        林遠哈哈大笑，說：“啟明兄，要不我們先找兩個姑娘，不然一會可就沒好的了。”

        宋啟明忙說：“不用，不用。我們兩個聽曲喝酒就好。”

        林遠眨巴幾下眼睛，壞笑著問：“啟明兄，你不會還是童子吧？”

        這個問題可宋啟明很難回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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