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行醫流傳這樣一句話：“寧治十男子，莫治一婦人。”指的是婦科疑難病癥多，再加上“男女授受不親”的習俗，給女人治病事件非常麻煩的事，稍有不慎就會一世英名毀于一旦。

        這也是為什么古代一直沒有婦科醫生的原因。

        所以宋啟明敢接倚紅樓的生意，需要非常大的勇氣和魄力的。但此時宋啟明別無選擇，要想醫館盡快擺脫目前困境，只能接下這個差事。

        去倚紅樓瀟灑的人大多都是文人，商人，和一些社會地位比較高的人，只要他治好倚紅樓姑娘的病，就會通過姑娘們之口，在社會的中上流人士中流傳開來，起到很好的宣傳作用。

        當天下午，宋啟明親自把熬好的湯藥給蘇小白送了過去，蘇小白在自己的房間接待了他。

        蘇小白說：“喝了幾天宋公子的藥，我身體好多了。謝謝宋公子。”

        宋啟明笑著說：“行醫治病是我的本職，蘇姑娘不必客氣。”

        蘇小白不在矯情，說：“公子，我的建議你考慮的怎么樣？”

        “我可以答應。”

        蘇小白笑著說：“那太好了，我現在就去說給媽媽聽。”

        “不急。蘇姑娘，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公子請講。”

        “你怎么知道我醫館沒有病人去瞧病？”

        蘇小白笑著說：“倚紅樓人多口雜，只要京城發生點什么新鮮事，都會傳到我們耳朵里。”

        宋啟明尷尬的說：“沒想到我一個小小的醫館，居然能引起這么大的話題。”

        蘇小白掩嘴而笑，說：“不是你的醫館話題大，而是你這個人話題大。”

        “我？我能有什么話題？”

        “我在倚紅樓有一年多沒接待過客人，卻在生日那天接待了你，你說自己話題大不大？還有，你是軍機處宋大人的公子，宋大人官居一品，他的后人居然開醫館為生，你說話題大不大？”

        宋啟明恍然大悟，說：“原來如此,看來我現在都成了京城名人了。”

        蘇小白點頭說：“宋公子來京城時間不長，可能不太清楚。京城這個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基本上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發生點什么事，很快就會傳出來。一些事情經過人們演義，有時就會變味。”

        宋啟明怔了怔，說：“你話中有話啊。”

        蘇小白嫣然一笑，說：“也沒什么，就是聽到一些關于你的傳言。”

        宋啟明饒有興趣的說：“說來聽聽。”

        “人們說你是宋大人的私生子。”

        宋啟明哈哈大笑，說：“繼續，還有呢。”

        “說你自從來京認親后，有些不討白夫人喜，現在白夫人有了身孕，就把你趕出了家門，讓你自立門戶了。”

        “謠言，謠言。是我自己想出來過的，白夫人待非常好。”

        “人們還說，你認了王公公做干爹，雖然找了一個大靠山，可卻有辱了宋家的名譽。”

        宋啟明笑著說：“這更是謠言，家父是朝廷的重臣，我還用得著在外面找靠山？再說了，如果王公公是我的靠山，我又怎么會開一個小小的醫館。”

        蘇小白說：“這些謠言我也不信，但傳到耳朵里了，總是要聽一聽的。不過我也有點想不明白，以你的身世為什么要開醫館呢？做官不好嗎？”

        “人各有志。我既然有這門手藝，就不想靠家里。”

        蘇小白點頭說：“公子的志氣真是讓小白欽佩。不過公子平時行事還是小心點好，以免得罪小人。”

        “既然是小人，我就是不招惹他，他也會主動找我的晦氣。蘇姑娘是不是聽說了什么？”

        “現在京城的人都說你是庸醫，開醫館不過是為了沽名釣譽。”

        “這話的出處是什么地方？”

        蘇小白搖頭，說：“這就不大清楚了。宋公子，你來京城后有沒有得罪什么人？”

        宋啟明立刻就想到了魏良工，但很快就有否定了，因為他和魏良工雖然有點不對眼，但礙于王承恩的面子，他也不會給自己使這種伎倆。而且自己開醫館對他來說不但沒有壞，處還有好處。

        好處就是自己當醫生降等于是自降身價，不會跟他在王承恩那里爭寵，試想如果自己在京城走仕途，無形當中就會增加和王承恩接觸的機會。

        可要不是魏良工在背后造謠，還會是誰呢？

        宋啟明說：“我京城沒多久，接觸的人也不多。可能是同行在造謠吧。”

        蘇小白笑著說：“反正公子以后做事要多加小心些，你先稍等片刻，我去叫下媽媽，讓她來你細說給倚紅樓的姐妹們問診的事。”

        “有勞蘇姑娘了。”

        蘇小白離開房間去找倚紅樓的老鴇，沒一會時間老鴇就搖著身子歡快的走了進來，一進門就熱情的打招呼，說：“唉吆，宋大才子你可來了，我都快想死你了，我要是像我女兒小白一樣好看，非嫁給你當小老婆不行，倒貼錢都愿意啊。”

        宋啟明聽的一身雞皮疙瘩，忙說：“媽媽的話嚴重了。”

        “我年輕的時候，可也是倚紅樓的頭牌，不過現在老了，客人都不愿意看我了。”

        宋啟明笑著說：“媽媽，咱們還是談正事吧。”

        老鴇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說：“行，那咱們就好好說說。”

        蘇小白說：“媽媽，你和宋公子說，我先去忙別的事了。”

        “行啊，去吧。”

        蘇小白款步出了房間，老鴇翹了二郎腿，說：“宋公子，雖然你寫詩有一手，但醫術怎么樣我卻不太清楚，現在人們都傳你醫館看病死了人，我心里也有點忌憚啊。”

        宋啟明說：“媽媽是見過世面的人，那些話是真的，那些話是假的，你應該比我清楚啊。”

        老鴇嘿然而笑，說：“宋公子說話好厲害。可無風不起浪,話都傳出來了，我也只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我可不敢大意。不過呢，既然蘇姑娘給你擔保，我也不好駁了她的面子。你看這樣好不好，倚紅樓正好有個姑娘病了，如果你能治得好，那咱們這事就算成了。你說行不行？”

        宋啟明立刻說：“可以。那有勞媽媽把病人請出來吧。”

        老鴇擺手說：“怎么能讓她到蘇姑娘的房間來看病。”她站起身，說：“宋公子請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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