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宋啟明終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給解釋清楚了。

        宋啟明的話小玉還是相信的，她氣憤的說：“這個女人真是不要臉。”

        “確實挺不要臉，可我有事相求也不能趕她走。”

        “我去把你的隨筆拿出來。”

        “不用，我猜她留下就是為了看我的那些隨筆。既然都被她發現了，她想看我也不能不給。”

        “可讓她住在你的房間算怎么回事，如果這件事傳出去，你的名聲還要不要。”

        宋啟明為難的說：“我也正在為這事發愁。”

        小玉想了想，說：“我留下，陪她一起住在醫館。”

        “能這樣最好了，只是家里怎么辦？”

        “啟明哥，我會回去對夫人說的，夫人是個識大局明事理的人，眼下你和三小姐的婚期越來越近，在這種事上出不得半點差池。”

        聽小玉這么一說，宋啟明忽然想到，莫非李慕青執意要在醫館住下，除了想看自己的隨筆外，還有破壞自己婚事的原因？

        自己和三小姐的婚事，可關乎自己的將來，誰也不能破壞。要不自己回宋宅住些日子？不行，山西白蓮教派來的殺手還沒有抓到，回宋宅住太危險了。

        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真是難啊。

        不過一場誤會得以化解，恢復了自己在小玉心目中的形象，還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

        宋啟明帶著小玉進了小武的房間，邊試衣服邊問宋家的近況。

        小玉說，宋樂山還是一日既往的忙，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宮里，只有晚上才回家睡覺，第二天天不亮就又走了。白素欣最近挺好的，肚子越來越大，有時還能感覺到寶寶在肚子里伸胳膊蹬腿。小玉在宋宅，每天除了照顧白素欣，就是讀醫書，而且她還把看不懂的，不明白存有疑問的地方都記了下來，想找機會讓宋啟明給她講講。

        小玉這次要住回醫館，也算正好是個難得的機會。

        “啟明哥，我聽管家老秦說，你參加了謝佳軒的舉辦的雅集，還做了少年強則國強，現在京城的讀書人都在議論你，對你的講學非常推崇。是這樣嗎？”

        宋啟明打著哈哈說：“是有這么回事，不過沒有像外面傳的那么好。”

        “你能給我講講嗎？”

        “當然可以，少年強則國強就是說……”

        “先生，先生！”

        宋啟明剛要講，外面傳來了醫館伙計的喊聲。

        “先生，你快去前面看看吧，有個將軍要殺張蒙。”

        宋啟明嚇了一跳，顧不得小玉開門出了房間，立刻往前面的醫館趕去。

        一進醫館，就瞧見大廳里站著六個腰間挎著佩刀的武士，在醫館外面還有數匹戰馬和護衛。

        他邁步要往診室走，立刻被兩個武士攔下。

        宋啟明大聲說：“我是醫館的掌柜宋啟明，你們是什么人？”

        “師傅，救我！”診室里傳出來張蒙的求救聲。

        須臾診室中走出來一個穿鎧甲的將軍，將軍看上去有三十多歲，膀大腰圓，滿臉橫肉，再加上一臉的絡腮胡子，看上去十分兇悍。

        將軍把張蒙往旁邊一搡，指著抖成一團的張蒙問：“你是他的師傅？”

        “正是。敢問將軍如何稱呼。”

        “賈童，老子今天來你的醫館瞧病，你徒弟居然糊弄老子。”

        張蒙忙說：“師傅，賈將軍患有頭痛癥，我給他開了方子，可他一看方子就說我是庸醫，還拔出刀說要給我放血。”

        宋啟明皺了下眉頭，說：“去把你開的方子拿來，我看看。”

        張蒙忙到診室將方子拿出了交給宋啟明。藥方是：淮牛膝、生龍骨、白芍、天冬等，一共十一味草藥。

        從藥方上來看，賈童的病是“肝陽頭痛”，肝陽頭痛的特征是，病人有高血壓病史，頭痛時伴有頭暈耳鳴，目眩而澀、頸項拘緊感、性急易怒、面紅口苦咽干等。

        宋啟明說：“將軍，為何你只看了藥方就說我徒弟是個庸醫？”

        “老子患頭痛病一年多了，在軍中一直在吃這個方子根本不管用。他現在又給我開同樣的方子，你說他是不是庸醫？”

        宋啟明端詳了賈童片刻，說：“將軍能否讓我給你診脈瞧瞧？”

        賈童看著比張蒙還年輕的宋啟明，嗤笑說：“你？行嗎？”

        “你別看我年輕，但我是他的師傅。”

        “什么樣師傅教出什么樣徒弟，算了，老子換一家診所。兄弟們，走！”

        賈童帶著手下往醫館外走。

        宋啟明忙說：“將軍留步！”

        賈童轉身問：“干什么？”

        “我敢說，如果我治不好將軍的病，整個京城的郎中都治不好你的病。”

        “吆，你好大的口氣。”

        宋啟明笑著說：“沒兩下子，我也不敢開這么大的醫館。”

        “小子別說大話。老子脾氣可不好，你要是敢框老子，老子可摘了你醫館的牌匾。”

        宋啟明笑著說：“沒問題。”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將軍請跟我來。”

        宋啟明帶著賈童進了診室，落座后先給他診脈，然后又看他的舌頭。脈象沉細無力。舌苔除了薄白外，舌質也呈淡白色。

        宋啟明問：“請問將軍，來京城之前在什么地方駐防？”

        “北方邊界駐防，一待就是五年。昨天才進的京。”

        “將軍平時是不是經常飲酒？”

        “北方邊疆天寒地凍，衣甲不能御寒，肯定要喝酒取暖。不過都是高度數的劣質酒。”

        宋啟明點點頭，又問：“酒里是不是加砒霜石？”

        賈童頓時一愣，“沒錯，當地酒家為了能讓酒暖身快，特意在釀酒時添加了砒霜石。只是你怎么知道的？”

        “因為將軍體內積累了大量的砒霜石毒。砒霜石毒會在體內積累，肯定是長年累月食用導致的。所以我猜應該是將軍飲用的酒中加了砒霜石。將軍你頻繁頭痛，就是因為體內有砒霜石毒無法排出來。”

        賈童笑著說：“不管是什么原因導致的，你能治么？”

        “既然找出了病因我當然能治。但我開的方子怕你不敢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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