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兒進了蘇小白的屋子，屋內的格局都一樣，但蘇小白家非常樸素，樸素之中還還透著一分儒雅。

        客廳的一角放著書柜，書架上擺滿了書籍。

        “蘇里長好雅致。”

        蘇小白說：“閑來無事，讀讀書打發時間。”

        蓉兒嘆了口氣，說：“我出身卑微，雖然小姐年幼時陪著她渡過一些書，但也只是識字而已。”

        “宋夫人請坐。”

        蓉兒落座后，小玉給倒她上了清水。

        “玉兒妹妹。不用這么麻煩。”

        按年齡小玉要比蓉兒長兩歲，但蓉兒現在是宋啟明的二夫人，輩分上還是要稱呼小玉為妹妹。

        小玉說：“二嫂懷有身孕，不能飲茶，就喝些清水吧。”

        “妹妹經常來蘇里長這里嗎？”

        小玉說：“我就住在新城，閑暇時就會過來跟蘇里長聊聊天。”

        “妹妹在新城任什么差事？”

        “打理藥廠的一些財務事宜。”

        蓉兒笑著說：“想不到妹妹，是一個掌財之人。新城這個地方真是好生奇怪，女子不僅能當里長，還能掌管財政大權。真是世間少有啊。”

        蘇小白說：“在新城沒有男尊女卑之說，男女平等。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做得。”

        “這點我可不認同蘇里長的話，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可以嗎？”

        蘇里長和小玉先是面面相覷，然后一笑了之，不予回答。

        蓉兒也覺得無趣，說：“蘇里長，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事相求。”

        “宋夫人有事請講。”

        “三小姐自小在王爺府長大，是千金之軀，我們住的地方顯得有些狹小，生活上有諸多不便，所以想勞煩蘇里長給我們安排一個大一點的宅院。”

        “這個……”蘇小白有些為難，沉吟片刻之后，才說：“宋夫人，在新城無論職位高低，貴賤與否，都是住同樣的房子。你這個要求恐怕……”

        “我們可以出銀子。”

        “這不是銀子的問題，而是原則問題。”

        “天下還有錢辦不到的事？”

        “在新城有錢確實很多事辦不到。”蘇小白堅定的說。

        蓉兒眉頭輕顰，說：“什么事都不是絕對的，總歸有個特殊，就比如我家夫君有妻有妾，在新城不也是獨一份么。”

        蓉兒這句話屬于綿里藏針，她是在告訴蘇小白，宋啟明在新城是個特殊的存在，如果你不答應，那她就要親自去和宋啟明說了。

        要是她和宋啟明親自說了，那蘇小白也就少了一個落人情的機會。

        自己把讓你送人情的機會都送上了門，如果你還不答應，那就太沒個眉眼高低，不識好歹了。

        小玉看出了蘇小白的為難，說：“二嫂，你剛來新城可能有所不知，就是當年的里長趙大洪，在新城也和普通百姓別無二致，吃的一樣，住的一樣，搞不得一點特殊。趙大洪有錢吧，可也不能壞了新城的規矩，你再看看新城其他主事人，也都和普通人一樣。”

        蓉兒心思通竅，立刻看出了小玉和蘇小白站在同一條線上，笑她著說：“妹妹你多心了，我也是出于對三小姐的關心。我一個侍女出身有一間屋子遮風擋雨即可。既然新城有規定，蘇里長不能安排大的宅院，那就當我什么也沒說。如果我執意堅持，也反倒顯得你哥搞特殊了。”

        小玉笑著說：“二嫂如此明事理，是我哥的福分。”

        蓉兒也笑著打趣說：“還是我有福分，自幼跟了三小姐，又能成為啟明的女人。”

        蘇小白款款落座，說：“宅院雖然我不能安排，但二夫人如果有什么想吃的，想用的盡管給我說，我一定盡量滿足。”

        “那我先謝謝蘇里長了。”

        “你現在有孕在身，我提供一些方便，也是情理之中。”

        蓉兒含笑點頭，問：“蘇里長，有句話我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宋夫人但問無妨。”

        “我聽說你有一個七歲大的兒子，已經在讀私塾了。不知道他父親是誰？”

        小玉心頭一動，偷眼看向蘇小白。

        蘇小白坦誠說：“孩子的父親是謝佳軒。”

        “就是那個大才子，最后被朝廷問斬的謝佳軒？”

        “正是。”

        蓉兒感慨的說：“我記得謝大才子當初是因為跟著我家夫君一起搞新學才被害的。”

        蘇小白點頭說：“是的，為此宋先生一直心中有愧，這些年多對我們母子多有照顧。”

        “這也是人之常情。”頓了頓，蓉兒又說：“蘇里長年紀尚輕，又美貌無雙，有沒有想過再嫁？”

        小玉皺起眉頭，忍不住說：“二嫂，此等私事，如何可問？”

        蓉兒笑著說：“我們都是女人，說一些女人之間的話，有何不可的。我心里可一直把蘇里長當姐姐看待，就是不知道蘇里長認不認我這個妹妹。”

        蘇小白忙說：“宋夫人乃高貴之人，我怎敢高攀。”

        蓉兒笑著說：“什么高貴不高貴，我之前只是侍女，現在不過是婦隨夫貴。如果蘇里長不嫌棄，那我們以后就以姐妹相稱如何？”

        蘇小白是真的不想跟蓉兒搭這個關系，可礙于宋啟明的面子，又不好拒絕，只好說：“如果宋夫人不嫌棄，我自然愿意。”

        蓉兒歡快的起身，行禮說：“妹妹拜見姐姐。”

        蘇小白也趕緊起身，說：“宋夫人有孕在身，不可如此行禮。”

        “才三個月而已，不打緊。”蓉兒欠身落座，說：“你我現在既然已經是姐妹，是否可以告訴妹妹，有沒有鐘情的男子，想沒想過再嫁？”

        蘇小白笑著說：“之前我只想把兒子撫養成人，如今當了新城的里長，就多了一份職責，至于是否再嫁，從來沒有想過。”

        蓉兒說：“姐姐貌美無雙，世間少有，別說是男子，就是我見了也喜歡的很。如果姐姐獨自終老豈不是辜負了老天給你的一副容貌。”

        “我真的沒有此心思。”

        “那姐姐是否有鐘情的男子？”

        “沒有。”

        “姐姐心性寡淡，可世上的男子豈能無情。如果姐姐不反對，我給姐姐保媒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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