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城的日子總是很快，轉眼三個月過去了。

        初秋時節，新城欣欣向榮，到處洋溢著即將豐收的喜悅。

        蓉兒的肚子已經越來越大了，還有三個月即將臨盆，孩子還沒有出生，宋樂山已經準備了五個名字。

        新城研發區已經建好，幾日后即可投入使用。

        新城男多女少的問題突出，宋啟明讓薛子元在外面找來了二千多女眷，這些女眷都是因為鼠疫肆虐背井離鄉孤苦零的可憐人，這讓新城人口從一萬余人增加到了一萬三千多人。新城準備擴城，已經提上了日程。

        琉璃廠和藥廠已經遷出了新城，琉璃廠遷移到了山東煙臺，大大縮短了出海外銷的路程，減少了不必要的開支。

        藥廠遷移到了關外長白山附近，不僅更加安全，還擴大了規模……

        發電機經過數十次改進已經越來越有現代感，不僅如此宋啟明和唐慶林一起研發出了燈泡。

        半指厚的玻璃罩，用銀子做的底座，因為古代沒有鎢絲，燈泡的燈絲是用鋁代替的。一個燈泡的造價非常之高，要幾十錠金子。

        為何造價如此高？

        除了人工成本，主要是鋁太過昂貴。

        中國在1500年前就已經掌握了煉鋁技術，但古人煉鋁不象現在使用電解的方法，因為電僅有百余年的歷史。

        古代煉鋁的方法在當時費力。費時，費功夫，費銀兩，而且鋁在當時用途不多，用處不大，不象銅鐵可做刀槍，劍戟，用于戰爭，可做鋤犁，耙，用于農耕，鋁卻因質地柔軟而無這些用途。所以當時的產量也不多，甚至沒有專門生產鋁的工廠作坊。

        物以稀為貴，所以鋁比黃金貴。

        宋啟明是用了兩個月時間，才搞到了一小塊鋁，溶解，拉絲成線，做成了燈絲。

        但鋁畢竟不是鎢絲，使用壽命不長，再加上各種工藝和材質缺點，勉強做了一個燈泡。

        燈泡亮起來猶如螢火之光。

        但即使這樣，也足以讓宋啟明和唐林慶欣喜若狂。這是一個偉大的發明，足足將電歷史提前了兩百多年！

        關于新城的科研，杜有火在那些找來的人才幫助下，也取得了不少成績，不再一一贅述。

        總之在科研上，一個新的發現總會衍生出千萬個突發奇想，百萬個新生產物。讓那些樂于探索的人，沉浸其中無法自拔，他們如饑似渴，大膽的想象，展現了強大的創造力。

        也讓新城這個偏居一偶的那小地方，猶如滄海一粟中最閃亮，最與眾不同的存在。

        新城能一直這樣安靜，蓬勃下去嗎？

        宋啟明不想被還沒發生的事困住手腳，只管做好現在。

        過完中秋節，宋啟明離開了新城。

        新城雖好可外面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處理。

        離開新城，宋啟明秘密回到了京城。

        此時，京城的鼠疫更加嚴重了，不是宋啟明治療鼠疫的辦法不管用，而是京城的人口基數太大，治愈的人遠遠沒有染病的人多，而且朝廷從始至終沒有采取任何有效的防治措施，完全靠民間力量在治療鼠疫。

        可這么大的疫情，光靠民間力量根本無法遏制鼠疫的蔓延，再加上一些無良商人和庸醫趁機斂財，即使有宋啟明的人在積極施藥救人，京城也已經成了人間地獄。

        除了醫館門口，大街上空蕩蕩的，如有死城。城門口倒是人流不少，但都是運送尸體的，即使這樣城中依然有發臭腐爛的尸體，無人掩埋。

        因為一家人都死絕了！

        和新城相比，新城就是天堂。

        看到這些，宋啟明悲從心生，可他卻無能為力。除了濟世堂，三個啟明醫館也都開始用刺血法給疫民治病，但根本無法遏制鼠疫，即使他已經把刺血法貢獻出來告訴了全城的郎中，可他們卻在大肆斂財的同時，詆毀啟明醫館。

        人心的可怕，猶如世界末日。

        在啟明醫館內，宋啟明見到了殷素素。

        殷素素一如既往的穿著紅色的衣服，與醫館后院的到處灑著的白色石膏粉形成了鮮明對比。

        “殷掌柜，今天找我來所為何事？”

        殷素素把宋啟明讓進屋子，屋子里充斥著消毒水的氣味。

        殷素素神色黯然，說：“宋先生，我請你來是有事相求。”

        “何事？”

        “借銀子。”

        宋啟明不由得皺眉，問：“殷掌柜不像是缺錢的人啊。”

        "我是為了京城百姓向你借銀子。"

        “哦？”

        “京城鼠疫肆虐，草藥緊缺，我準備從南方運一批草藥過來，可是銀子不夠。”

        京城的草藥比之前已經翻了五六十倍，而且現在價格還在漲。

        “你借多少？”

        “五十萬。”

        宋啟明吸了口氣，五十萬兩可不是小數，他倒是也能拿得出來，只是……

        “宋先生醫者仁心，為了救京城百姓的性命，應該不會拒絕吧？”

        “我出錢，你們招攬信徒，這個買賣不劃算啊。而且紅衣會連五十萬兩銀子都拿不出來嗎？”

        殷素素苦笑，說：“自從京城鼠疫爆發，我們一直是免費送藥，一天就能送出幾百兩銀子去，如今已經快半年了，天天如此再有錢也得送空。”

        “紅衣會果然是心系天下蒼生，可我這五十萬兩銀子，恐怕也送不了幾天啊。”

        “救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宋啟明沉吟片刻，說：“殷掌柜，你能告訴我紅衣會在京城發展了多少信徒嗎？”

        “大約兩三千人。”

        “這么少？”宋啟明不信。

        想當初白蓮教短短十幾天就將近一萬人，這都大半年了怎么才兩三千人？每天來醫館治病的都不下五千人，稍微宣傳宣傳，也不至于這點人啊。

        殷素素嘆了口氣，說：“確實只有這些人。紅衣會只招納志同道合之人，那些想借此得到更好醫治的疫民，我們并不招納他們入會。”

        “那也不至于這點人吧？”宋啟明還是不信。

        “真的只有這些。”

        宋啟明笑了笑，說：“不管你有沒有你說真話，既然是為了給疫民治病，銀子我可以出，但我只能拿出一半，而且還有一個條件。”

        “宋先生請講。”

        “采購來的草藥，三個啟明醫館共享。”

        “這……”

        “我的話還沒說完，三十萬兩銀子不是我借給你們紅衣會的，而是給你們紅衣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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