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三公堂，書坊閣內。

        利瑪德正在和一群老頭子制定修改新城的法規，忽然有個老者停了下來，豎著耳朵聽了半晌，喃喃的說：“什么聲音？好奇怪。”

        眾老者都停下了手中的事，也豎著耳朵聽了起來，那聲音很細小，斷斷續續，若有若無，好像是……

        不可能啊！

        這里可是新城最神圣的三公堂，誰敢在這里放肆！

        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莫非是鬧鬼了？

        前段時間聽說山神廟里神仙顯圣，眼睛都睜開了，原本嚴肅的面孔，嘴巴上揚露出了笑容……

        豎著耳朵再聽，那令人浮想聯翩的聲音又沒有了！

        利瑪德說：“眾位你們繼續整理文案，我出去看看。”

        眾位老者依令，伏案繼續認真的開始了工作。

        利瑪德走出書坊閣，把門關好，在門口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就往會客廳的方向走去，轉了幾道彎，那種令人浮想聯翩的聲音又斷斷續的傳來。

        最后他來到了書坊閣外面，懷著一種極度復雜的心情，從門縫里往會客室一瞧，頓時一張老臉羞的通紅。

        原來是宋啟明正在和一個女子在桌子上做羞羞的事。

        “阿門，萬能的主啊，請你寬恕這對無恥男女的罪孽吧……”

        利瑪德默念這圣經快速的離開，回到書坊閣后忍心中的激蕩，說：“眾位，今天就到這里吧，我們明天在繼續。”

        “馬上就整理完了，還是弄完吧。”有人說。

        “不急于這點時間，明天在弄，明天再弄。走，走，走……”

        利瑪德開始少有的往外趕人，眾人雖然心中疑惑，但也沒有說什么，于是在利瑪德的催促下，眾人離開了三公堂。

        等那些老者都走遠了，利瑪德把三公堂的門關上，又念了幾句西方經文，然后走到院門口的守衛身邊，交代說：“宋先生正在和一位貴客在里面談事，任何人不許進去打擾。”

        護衛拱手說：“屬下明白。”

        利瑪德輕輕嘆了口氣，踩著厚厚的積雪走了。

        半個時辰之后，宋啟明從三公堂走了出來，然后吩咐護衛，去新城門口傳令，把殷素素的隨從帶到三公堂來，然后他又親自去找利瑪德。

        讓利瑪德給殷素素安排一棟房子住，利瑪德面上平靜，可心里卻不停的請求主看在宋啟明造福一方的份上寬恕宋啟明的罪。

        無論是西方還是東方，甚至所有的正統教會，都是把“淫”看成是一種罪。正所謂，色字頭上一把刀，萬惡淫為首！

        遵從宋啟明的意思，利瑪德帶人給殷素素安排了一個住處，不過他也耍了個心眼，把殷素素的住處安排在了比較偏僻的地方，宋啟明跟這個女人不清不楚，萬一他再來找找個女人尋歡，地方偏僻點不好被人撞見。

        晚上，在殷素素的住處。

        殷素素有些失神的坐在床邊上，兩個女隨從分站在她的兩側，屋子中的爐火燒得很旺，暖和的窗玻璃上都有了一層水霧。

        窗外是寂靜的夜，寒月冷星照閃耀著整個世界。

        殷素素輕嘆了一口氣，說：“你們兩個下去休息吧。”

        其中一個問：“小姐，今晚宋啟明不來了嗎？”

        “不來了。”

        “他難道對你沒意思？真是少見啊。”

        殷素素心頭一跳，白天她和宋啟明在三公堂上所做的事，立刻浮現在了她的腦海里。

        可惡的宋啟明，平時裝的道貌盎然，可卻是個衣冠禽獸。

        不過……

        一個侍女摘下臉上的黑色紗巾，露出了一張無比精致的臉，問：“小姐，如果宋啟明不來，那今天晚上就用不到我了吧？”

        殷素素抬起頭，看著隨從那張和自己相差無幾的臉，久久出神。

        這個隨從是殷素素的替身，是紅衣會教主替她找的，在殷素素應付男人的關鍵時刻，都是她替殷素素出面。

        她是一個悲慘的女人。

        “小姐，你怎么了？”替身問。

        殷素素讓另一個女隨從退下，把替身招到自己身邊，說：“靈兒，你坐。”

        她的替身叫靈兒。

        “小人不敢。”靈兒說。

        殷素素拉著她坐下，說：“你愿意做我的替身嗎？”

        “教主對我有救命之恩，我這條命就是教主的，為了報答教主我做什么都毫無怨言。”

        殷素素哀傷的說：“看來你是不愿意做我的替身。”

        “殷姑娘，我沒有這個意思，你待我就像是待親妹妹，別說替你去服侍那些男人，就是讓我替你去死，我都毫無怨言。”

        “沒人讓你替我去死。我也不會讓你死的。”

        “小姐，你今天這是怎么了？”靈兒狐疑的問。

        殷素素感嘆的說：“女人命苦，特別是像我們這種女人，命更苦。”

        靈兒說：“所以教主才會成立紅衣會，為天下的苦命女子謀幸福。”

        “只有皇上才有能力讓女人不成為男人的玩物，才能讓女人受到公平對待，可教主是個女人，她做不了皇上。”

        靈兒低下頭沉吟不語。

        “靈兒。”

        “嗯。”

        “等離開新城后，我給你一筆銀子，不要繼續待在紅衣紅了。”

        “啊？小姐，是我做錯了什么事嗎？”

        “沒有。”

        “那你為什么要趕我走？”

        “我不想讓你繼續承擔本該由我承擔的痛苦。我給你一筆銀子，隱姓埋名找個好男人嫁了。沒有錢沒有權都不要緊，只要他對你好。”

        “小姐……”

        殷素素說：“就這樣定了，你就是我，你活的幸福，就等于是我活的幸福。”

        “小姐，我不能離開你，將來我還要替你應付那些臭男人！”

        殷素素臉色一沉，說：“靈兒，你必須聽我的。我不許那些男人在欺負你，我也不忍心讓你在替我受那些男人的侮辱！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幸福的活著。”

        “小姐……”靈兒的眼淚流了下來。

        殷素素用手輕撫靈兒的頭發，然后又輕撫她俊俏的臉，傷神的說：“多么俊俏的一張臉啊，又是多么一張令人可怕的臉，一張女人的臉足以改變一個女人的一生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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