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女孩的眼睛又黑又亮,她笑盈盈的望著他,望得崔書記生出一股自己是不是太嚴厲了懊惱。
這姑娘長得漂亮成分好,家庭出身如此優(yōu)越,千里迢迢的跑來支邊,瞧著似乎也不像是他預想中張揚跋扈專門下鄉(xiāng)來耍公主威風的樣子。
白玲上前一步,“政委同志,我雖然的確從d城來,但這不代表我的革命意志就比其他農(nóng)村出身的知青差了什么。您不能因為我的出身和家庭就給我打下標簽,這也太冤枉我了。我可沒有讓組織上特意照顧的意思。這是我的表,您看看。”
崔政委伸手接過表,表情稍稍緩和了些,但聲音還是相當嚴肅,有心敲打敲打她。
“既然報名來支邊就不要總想著舒舒服服的,我們新中國不是封建社會,不講什么特權(quán)。就算留在團部,你也要參加勞動,別想著能靠著關(guān)系逃避勞動,偷奸耍滑。”
房門外的走廊里,王建華急匆匆的走過來,看到守在門外的干事放輕了腳步。
他小聲說道:“那個女同志呢?”
干事看向身后,“在里面談著呢。”
王建華有幾分擔心的盯著禁閉的門,平時也沒見政委單獨找哪個女知青談話。
“政委找她什么事你知道嗎?”
干事誠實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王建華好奇的彎下腰,想把頭貼在門上聽聽。
就在這時,走廊的另一頭傳來腳步聲,他連忙直起腰來,回頭一看竟然是團長。
兩個人連忙敬了個禮。
團長對兩個人點了點頭,“你們這是在聊什么?崔政委呢?”
吱呀一聲,門從里面打開。
王建華迎面撞上了少女,他從上到下匆匆看了一眼,見她神色自然,衣服整齊,眼睛依舊明亮帶笑,這才放下心來。
心中卻不免更加好奇,崔政委找她到底什么事呢?
白玲沖幾個人點了一下頭,微微笑了一下,繞開他們走了出去。
團長目送著女孩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抬腿走進了崔政委的辦公室,反手關(guān)上了門。
“剛剛那個就是老首長的獨生女?”
崔政委一見到團長就嘆了口氣,“你說這都什么事啊。咱們這地方又不是什么風水寶地,怎么就招來了這么幾個臥龍鳳雛。”
原本他們這樣的地方來的最多也就是黑五類,這兩年也接收了一些走錯路的干部可以被教育好的子女。
但從沒有一年接收到家庭成分這么好的知青。
團長,“放寬心,放寬心。這些孩子愿意來咱們這里也是好事嘛,不過這幾個孩子里最難辦的就是這個白玲。你跟她談了嗎?她想做什么工作?”
崔政委一聽這話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團長,“怎么了?難道她這份工作難辦的很?”
崔政委把桌子上的表推給團長,“是挺難辦的。你看看她的這份表。”
團長低頭看著表,視線一目十行掃過白紙上娟秀的字跡,姓名,年齡……羊角灣林場?
他感嘆道:“這可真是個大大出乎了我預料的答案。”
崔政委緊皺眉心,“我何嘗不是呢?你說她這個姑娘是怎么想的?嬌滴滴的一個城里學生,怎么不想著留在團部,反倒想著往底下林場跑呢?”
“你瞧瞧你。這是什么,這就是主觀臆斷,犯了想當然的錯誤。人家這主動支邊就是思想覺悟高,不像是那個右|派家的公子。”
團長說道這里,話音微頓,聲音沉了下去,“這才幾天的時間,就打了兩次架,一副流氓做派,真是不像話。”
這一批知青原本他就不想要太多男知青,那個宋健民完全是加塞給硬生生塞過來的。
按照常規(guī)流程,這個年月這些走錯路線的干部是最嚴重的,他們的子女根本不可能通過兵團政審。
“唉,人家父親雖然不在,但關(guān)系還在。”
崔政委,“要說思想覺悟,還真是這白玲思想覺悟高。她家庭更好,還一點不惹事,但未免思想覺悟也太高了。你說要是首長打電話問我這個白玲同志現(xiàn)在在哪里工作。我怎么張得開口。哦,首長啊,這位白玲同志在勞改林場正放羊呢。”
團長,“什么勞改林場,羊角灣林場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勞改林場了。就是一個普通的林場。放羊怎么了?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貴賤,我看這份工作沒有什么值得羞愧的。”
崔政委愁眉苦臉的,“唉。從d城來的干部子弟,還是個學生,就讓人去放羊。你說,這合適嗎?”
團長大手一揮,做了決定,“沒什么不合適的,通知那邊來接人吧。首長問起來我去說。”
崔政委還是在猶豫,“這姑娘才15歲,長得那么嫩,底下林場那些牧工可有不少跟狼一樣的單身漢。這么一個羊娃子一樣的姑娘放到林場去不得被吃的骨頭不剩了,還是有些不太安全吧。以前咱們女知青可從沒往這個林場放過。”
團長,“那你就好好跟他們牧工的那個小組長馬忠國談一談,做做工作,提高他們的思想覺悟。人家姑娘都不怕,你就別婆婆媽媽的怕這怕那了。”
崔政委苦笑,“這思想覺悟太高也不是什么好事。我現(xiàn)在倒是情愿她要點特殊照顧了。”
白玲從后門出了小樓,她繞了一圈回到小禮堂正門,隔著好遠就看到文雅,她身邊還圍了一圈男知青,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正準備當沒看見繞過去,卻突然聽見了姚秀蘭的聲音。
“我說了我沒見白玲,宋健民你耳朵里是長驢毛了,聽不懂人話嗎?”
姚秀蘭天生一副大嗓門,嚷起來聲音又亮又尖,比大喇叭都好使。
白玲一聽就知道肯定是她絕對錯不了,她停下腳步,微微皺眉。
“今天你不把白玲交出來就別想走了。她人呢?”
白玲倒也沒真跟宋健民說過話,但光聽這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口氣倒是挺像原身記憶中宋健民的。
聽這個聲音好像他在找她,可她自認為已經(jīng)拒絕的足夠明顯。他們在d城就分了手,斷的干干凈凈,再無瓜葛,現(xiàn)在還有什么必要再見面。
況且他不都遇到女主了嗎?
一想到書中原身在部隊為宋健民守身如玉,一封又一封寄來信件,宋健民反手拿著津貼請明明知道宋健民有女朋友的文雅吃飯增進感情。
白玲都直犯惡心,只想祝他們百年好合,千萬鎖死別再禍害人。
“我跟你說一百遍,我沒見到白玲。就算我見到了,跟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宋健民你丫別給臉不要臉。你就是堵在我妹面前,你看她理你嗎?”
“她不是為了我,難道是為了你下鄉(xiāng)。那天你騙我她入伍這賬我還沒跟你算呢,你別來勁。”
宋健民的聲音里充滿了自信,大抵是到現(xiàn)在都仍將白玲視為自己的所有物。
白玲也不知道他是從何而來的這種自信。
“哦,我算知道了。你現(xiàn)在是見到我妹也下鄉(xiāng)了你覺得自己有機可乘了,開始又忍不住癡心妄想。我看你是一分錢買了倆判官,賤鬼。光著腚拉磨,轉(zhuǎn)著圈的丟人。”
緊接著聽聲音,好像姚秀蘭挨了打。
白玲心下一凜,趕忙扒開人群鉆了進去,“宋健民。你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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