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陳狗蛋提著包袱跟上了等著他的陳鐵蛋，陳雪云略微安慰。

        回過頭就看到珠珠面無表情地站在她身后，嚇得她后退一步，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夫子，你悄無聲息的站在我身后，想要干什么呀，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我特意出來看你有沒有來！”珠珠背著手，“我倒希望你沒來，這樣小姐就不會把你定為重點培育對象了，你就不用到京城去。”

        “你是怕我到了京城見了許辰彬之后很快就成親吧，其實你才是喜歡他的人對吧。”陳雪云湊到珠珠面前。

        “你想哪里去了？我比狀元還要大上一歲，怎么可能喜歡他呢？”珠珠摸了摸發紅的臉蛋，“趕緊去學堂呆著吧。”

        “放學之后我給你們做一頓涼拌金針菇如何？”陳雪云抬起了手中的籃子。

        珠珠眼前一亮，突然覺得陳雪云無事獻殷勤，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哪怕你做了好吃的東西，我跟小姐一樣不會對你格外寬待的，快去學堂里坐，小姐已經等在那里了。”

        珠珠看了看外邊，女學子基本上到位了。

        陳雪云也不敢耽擱，就把籃子提到了小吃店，蔥娘在處理面粉。

        “蔥娘，怎么那么早？”陳雪云放下籃子就看到蔥娘眼里有淚花，激動地問，“是不是王麻子對你家暴了？”

        “當然不是了！”蔥娘搖了搖頭，“放假三天我就被親戚數落了三天，他們覺得我來學堂就是不靠譜，肯定考不了女秀才的。”

        “我覺得你還是抓緊的考上女秀才，讓他們羨慕嫉妒恨。”陳雪云抓住了蔥娘的手，“我跟鐘萍兒會幫你補習的。”

        蔥娘目露精光，“那我就不用擔心了。”

        到了教室門口，她們看到了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意櫻坐在上首安靜地看著書本，珠珠面無表情的巡視周圍。

        “你們兩個遲到了，就在那兒跪下吧！”珠珠走過來吩咐著。

        蔥娘聽話地要跪下去。

        “為什么要跪？”陳雪云抓起了蔥娘，想要質疑這怪異的教學方式不會是變相的折磨人？

        “我讓你跪下來，你就跪下來！”珠珠用腳踢了陳雪云。

        陳雪云不服氣的跟珠珠打了起來。

        “沒想到你還會武功？”珠珠看陳雪云武功招數章法有序，就很驚訝。

        “你不知道的還有很多呢，我知道你們想要培養一個有禮有貌的女官，但一來就下跪，不太好吧？”陳雪云無法接受這種非人的懲罰。

        “你可以不接受，但是這些人就得把你的時間算上，必須跪夠一個時辰。”珠珠搬出了學堂新規。

        大家都抬著頭看著陳雪云，她想到了上次帶蔥娘爬墻，所有學子都被罰的事，就很無奈地跪下來。

        蔥娘這才安靜地跪好。

        “你們以為我是變相地折磨你們，呵呵，作為女官，動不動下跪是常有的事情。

        你要是沒有練就一身過硬的本事，就很容易堅持不下去，可是選擇了的路就沒有退路，所以我必須嚴格要求你們。”

        意櫻雙手放在腰間，十分得體地在人群當中穿梭著，誰要是跪得不太好，她就會用眼神示意珠珠去規范。

        “夫子，我們已經跪了很久了，腿都酸痛得很，再跪下去就會廢了，可不可以起來了？”有幾個看起來嬌弱的女學子抬著頭央求著。

        “這才跪了一刻鐘不到，你們就堅持不下去了，那就沒必要做女官，趁早都回到家里去，安心的做個千金小姐，多好呀！”

        意櫻面無表情的看著說話的人，威嚴得很，這跟她剛來時流露出來的溫柔模樣不一樣。

        倒是有幾個人覺得沒必要受這份罪，就主動的離開了。

        “珠珠，帶她們去白大人那兒退學！”意櫻很平靜地交代著珠珠。

        珠珠就帶她們離開了。

        意櫻觀察著周圍人的一舉一動，除了陳雪云流露出不滿，其他人都表現得挺不錯的。

        她在最前排站定，目光深邃地問，“還有沒有人想要離開的，趁現在！”

        那些人都是卯足力氣力氣想要做女官的，知道根據意櫻等于踏進了朝堂的一半，所以都想吃這份苦。

        “作為女官，你的身份永遠是低于皇上的妃子們的，哪怕你是調解妃子們矛盾的人，見到他們依舊要下跪。”

        “意櫻大人，我們要跪到什么時候就不用跪了？”陳素云感覺自己的腿快要斷了。

        “從今天開始每天都要跪上一個時辰，才可以開始我們的禮儀教學。”意櫻很平靜。

        陳雪云感覺這有階級之分，舉起了手。

        “陳雪云，你有什么想要說的？”意櫻很平靜。

        “跪著上課跟下人有什么區別，難道大人培育的是奴才嗎？”陳雪云依舊接受不了這種落差感。

        意櫻有些失望，她原本以為陳雪云會恭敬的接受安排的一切，沒想到她卻要對著干。

        可不就是奴才？意櫻冷笑著走到陳雪云面前，“那請問，那你的意思應該怎么上課呢？”

        “坐著！”陳雪云抬著頭就迎接上了意櫻兇巴巴的目光，頓時嚇了一跳。

        她不過是想替大家爭取一下不要跪著，沒想到就惹惱了意櫻，趕緊摸了摸鼻子，想著該怎么辦。

        “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們，你們就算是入朝為官，你只能是內庭官，做不了外朝官的。

        你們每天應對的事就是在各個妃子的寢宮當中聽她們發嘮叨，然后勸說她們要和睦相處。

        如果你僅是一個新晉的女官，她們憑什么聽你的話？

        那你跪在她們面前，被忽視是常有的事，那就只能跪到她們離開之后才站起來。”

        意櫻把宮廷殘酷說了出來。

        “這簡直是非人生活，怎么會有那么多人搶著做女官呢？”陳雪云嘀咕著，她還是找機會撤退吧，可逃避不是她的風格。

        “雪云，女官除了被妃子刁難之外，剩下的就是好處了。”意櫻淺淺一笑，“你有俸祿，可以跟外朝官平起平坐，可以選擇自己的婚姻。”

        或許就是為了那僅有的自由，才有無數個女人己破腦袋想成為女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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