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聲音夾雜幾分哽咽，赤紅的瞳孔被淚水浸濕，和水晶一樣晶瑩透亮，讓人狠不下心來。
眼尾淡淡的暈紅，為他平添了幾分濃墨的色彩，明明很可憐，但又莫名的勾人，兩種矛盾的情緒下不禁讓人想……對他做點(diǎn)什么。
玄寧的目光徒然變得有侵略性，讓鄰里心里毛毛的，默默和玄寧拉開距離。
他不由得感到緊張，也不敢和玄寧對視了，抱緊懷里狗尾巴草，問系統(tǒng)：“這樣真的有用嗎？還有，他是不是有哪里不對？”
系統(tǒng)：“……沒有，主角很正常，相信我，眼睛看著他，對，就這樣，不要移開，對了，眼藥水還要不要來點(diǎn)？”
鄰里決定一鼓作氣：“來點(diǎn)。”
從小到大他就沒怎么哭過，為了契約他豁出去了。
玄寧盯著那雙眼睛，神色逐漸幽深，“什么都可以嗎？”聲音也跟著低沉。
明知道對方是在假哭博得同情，詭異的是，玄寧竟沒感到厭惡，反倒是覺得，挺有趣。
鄰里本來眼淚還在不停往外掉，聽到這句，知道是玄寧松了口，當(dāng)場眼淚也不掉了，還特別自豪地說：“嗯，你想要的一切。”
如果身后有尾巴，大概早就翹上天了。
玄寧掩下晦暗不明的情緒，輕聲說：“那就契約吧。”
幸福來得太突然，鄰里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他瞪大了雙眼，還在想怎么就同意了？
不對，管他為什么會同意，只要同意了就好。
仿佛已經(jīng)看到自己換上了強(qiáng)而有力的翅膀，鄰里笑得眉眼彎彎。
他的笑容好似揉碎了陽光在里頭，可以驅(qū)散一切陰霾。
玄寧動了動手指。
鄰里動作豪邁，抬起袖子胡亂擦掉臉上殘留的淚水，“把手伸出來。”擦完后臉頰直接出現(xiàn)了幾道紅痕，可見用了多大的勁。
輕點(diǎn)。
玄寧差點(diǎn)脫口而出，還好他的自控力強(qiáng)大，在最后一刻收斂心神。
鄰里是個性子急的，見玄寧半天不動，催促，“快啊。”其實(shí)心里忐忑不安極了。
難道玄寧想反悔？
等等，鄰里嗅了嗅鼻子，空氣中飄散著一股血腥味。
玄寧放在床單下的左手握緊，如果仔細(xì)看就能看到手心中有一抹淡淡的血色。
他神色自然，伸出那只溫潤的右手。
伸手的原因很簡單，他喜歡鄰里的笑，愿意為這個讓他心情愉悅的瞬間買單。
但惡魔都這樣嗎？
所有的情緒都放在臉上，隨便一個陌生人都能看出。
鄰里還沒嗅到具體位置，就被醫(yī)院消毒水的味道掩蓋，聞錯了？
見玄寧伸手，馬上把這事拋到九霄云外。
他摸摸自己的小心臟，剛才一直提心吊膽，一會想踢人，一會又怕玄寧不答應(yīng)，可煎熬了。
放下心后，小心翼翼把裝有狗尾巴草的小花盆放到玄寧手中，并認(rèn)真叮囑：“你要好好照顧它，直到它結(jié)出蘋果。”
玄寧難得愣了一下，沒看錯的話，這是狗尾巴草？
狗尾巴草……結(jié)出蘋果？
當(dāng)然，玄寧不動聲色，面上看不出什么問題。
“嗯。”
鄰里對此很滿意，微微揚(yáng)起下巴，拍拍自己的胸口，相當(dāng)自信地說：“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
像……兔子嗎？不，兔子太柔弱，像什么呢？
玄寧的思緒飄了一瞬，沒直接回答鄰里的問題，而是反問：“你有什么推薦嗎？”
鄰里皺起眉毛，仔細(xì)想了想。
按系統(tǒng)的說法，玄寧從開始到最后都會遇到很多危險，偏偏玄寧身體柔弱，沒有反抗的能力，被人家欺負(fù)的慘兮兮。
“我可以保護(hù)你，不讓你受傷。”有他在，一定不會讓那些壞人靠近。
玄寧垂眸，修長的手指碰了碰狗尾巴草的葉子，“那就保護(hù)我吧。”不管鄰里是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利用鄰里。
畢竟，契約不就是利用對方，得到有利于自己的東西，才存在的不是嗎？
鄰里頓時眉開眼笑，“相信我，我很強(qiáng)。”靠近玄寧些，拍了拍玄寧的肩膀。
系統(tǒng)在一旁看著干著急，想提醒又不好說。
主角最討厭別人沒有界限，隨意碰他，但主角臉上又看不出明顯的情緒，它那個糾結(jié)啊。
還好鄰里只是輕拍兩下就收手，那張臉笑盈盈的也不會惹人討厭。
“你叫什么？”玄寧倚靠在床頭半瞇著眼，沒讓鄰里看出什么情緒。
“鄰里。”
“我叫玄寧。”
“玄寧……”鄰里默念一次他的名字，“我記住了。”
玄寧的視線落在他身后的翅膀上。
那對翅膀怎么說呢？有點(diǎn)q？小小的，羽毛色澤光亮，一看就是精心打理過。
見玄寧盯著他的翅膀看，鄰里繃緊了神經(jīng)，“你、你看什么？”好不容易坐在床邊，又一次慢慢挪到遠(yuǎn)處。
糟糕，剛才光顧著讓玄寧同意，飛下來后忘記收回去了。
都怪自己太大意，惡魔都嘲笑他的翅膀，怎么就不長記性？
他小心偷看玄寧，要是玄寧敢歧視他，他一定要把玄寧踢到火山口，吊著做燒烤。
——他很在意翅膀。
玄寧收回視線，用略微抱歉語氣說：“它看起來很可愛，如果你不喜歡，我不會再看。”
說到最后帶了幾分明顯的失落。
玄寧的優(yōu)勢在于長相，五官精致，眉眼如畫，隨便表露出一點(diǎn)悲傷，就覺得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一樣。
鄰里見狀，臉上露出遲疑的表情。
玄寧好像沒有嘲笑他，而且看起來似乎很難過，是他太小心眼了嗎？
猶豫片刻，他轉(zhuǎn)身努力把翅膀放到玄寧手上，“給你摸。”不就是翅膀嗎？看看看，多大點(diǎn)事。
全然忘記剛才是誰還要用眼藥水示弱的情景。
玄寧其實(shí)沒想摸，但人家主動放在手上，不摸怕人家又要假哭，所以小心碰了碰。
和看上去不同，翅膀的羽毛很柔軟。
玄寧忍不住多摸了一會，“你是惡魔嗎？”聽說惡魔還有角和尾巴，目光迅速從上到下掃了一遍，好像沒看到。
“嗯。”鄰里感受骨翼上的觸感，偶爾碰到什么地方會不自覺地躲閃。
這舉動被玄寧收入眼底，敏感的地方嗎？
玄寧繼續(xù)問：“你從哪兒來？”
這可為難鄰里了，他試著努力形容那地方，除了惡魔，到處都是火焰和石頭……
系統(tǒng)插嘴：“宿主不能告訴主角系統(tǒng)的存在。”
鄰里莫名其妙，玄寧問他從哪兒來，和系統(tǒng)有什么關(guān)系？
“一個有很多惡魔的地方。”
玄寧笑了笑，他有的是時間來觀察鄰里，遲早會知道一切。
“你要跟我回家嗎？不過我住的地方，不太好。”語氣略帶試探。
“當(dāng)然要，不然怎么保護(hù)——你？！”鄰里的語調(diào)陡然變高，臉也瞬間通紅，剛才玄寧摸到了翅膀的骨頭。
只感覺全身一陣酥麻，雙腿無力差點(diǎn)站不穩(wěn)跌坐在地上。
他裝作兇狠的模樣，“你不要亂摸。”急忙收回翅膀。
只是臉頰還染著淡淡的紅。
玄寧停留了大概三秒才松開指尖的軟骨，“抱歉，一時沒忍住。”這個地方，屬于弱點(diǎn)？
別人都道歉了，鄰里也不好多說，搞得自己多小氣一樣。
于是假裝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大方地擺擺手：“沒事，但以后不能給你摸了，翅膀很重要的。”
“我知道了。”玄寧捻了捻摸過翅膀的手指，“你這樣出去太引人注目，可以變成普通人嗎？”邊說邊回憶著什么。
那翅膀，溫?zé)幔彳洠绻陨杂昧Γ湍苣笏樗频摹?
引人注目？鄰里對此表示懷疑。
剛才還看到幾個紅頭發(fā)，黃頭發(fā)的人類，甚至還有綠色，比他張揚(yáng)多了。
“你的眼睛……會發(fā)光。”玄寧盡可能用比較婉轉(zhuǎn)的說法，又指了指他身后提醒，“翅膀也……”
盡管沒有被嘲笑，鄰里還是暗搓搓的瞪了玄寧一眼，“翅膀，你放心，他不敢歧視你，人類也不敢歧視你，晚上我會放你出來，不讓你受委屈。”他摸了摸后背，小聲念叨。
根本沒有歧視還覺得很可愛玄寧：“……”
看到一切心情復(fù)雜的系統(tǒng)：“……”
鄰里不情不愿的讓頭發(fā)和眼睛的顏色一并變成黑色，身上那種張揚(yáng)的氣息被掩蓋，此時看起來格外乖巧。
他其實(shí)想變高，但做不到就很難過，所以試圖踮起腳讓自己看起來高一點(diǎn)。
玄寧眼底掠過笑意，下床拿起衣服走到衛(wèi)生間門口，回頭說：“我現(xiàn)在去辦理出院手續(xù)，辦理完就帶你回家，你可以先到下面等我。”
鄰里踮得累，等人一進(jìn)衛(wèi)生間，腳后跟迫不及待地放下來。
比劃比劃他和玄寧的高度，相差了大概二十公分。
他又郁悶了，怎么連個柔弱的人類都比不上？
鄰里鼓了鼓腮幫子打開房門，外面全是穿著一樣衣服的人類，再看看自己，穿的黑色長袍。
還是他的衣服比較好看。
鄰里整理整理衣領(lǐng)：“你之前說的加成是什么？”
系統(tǒng)吞吞吐吐：“……就、就是能幫你完成任務(wù)的東西……怎么沒反應(yīng)？”
鄰里：“什么沒反應(yīng)？你壞了？”
系統(tǒng)：“宿主你知道那是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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