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我是不信神佛的。
同樣也不信什么轉生來世。
所以再次看到紅色的花海和青衣的柳無眠時,我是不耐煩壓蓋過了其他所有的情緒。
“你最好有話說。”我盯著他露在外頭的脖頸,目光從他的漂亮臉蛋移到腰腹小腿,拳頭捏的噼里啪啦響。
“……”
他面上竟顯出了幾絲懷念動容:“還是這個狗討嫌的脾氣。”
片刻后。
我倆一人青著一邊眼睛并排著坐了下來。
看著挺對稱和諧。
我閉緊嘴不想理他,他反倒抽著冷氣悶聲笑了起來。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剛要動作,就被他隔著衣袖抓住了腕子。
他用的巧勁兒,力道不重,抓得卻挺牢。
他做了個休戰的手勢,我趁他做手勢的間隙要給他肚子上來一拳,被他輕松制住捏著腕子攏腰抱著,看著反像我故意投懷送抱。
我準備用記頭槌,但他摟的有點緊,動彈不得。
他下巴擱在我肩上,我們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直到我艱難扭了扭脖子,他才道:“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我青著一只眼睨他:“夢里。”
“不是夢,你魂魄離體了。”他說,“有東西在叫你。”
“你嗎?”
“當然不是。”他聲音聽上去像融化在風聲里,有些渺遠,“生者和亡者的世界是有界的。”
我:“是哦,你已經死了。”
我們都沉默了。
“你不信我?”
我:“沒什么信不信的。你已經死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有些誠懇:“……要不你還是別說話了。”
我很識時務的閉嘴。
他就繼續安靜摟抱著我,沒一會兒又忍不住開口:“你就沒什么別的想說的?”
我翻了個白眼。
“我什么時候能不做夢?”
我問。
“我會處理。”他道,“很快。”
我點頭。
又靜了會兒。
“還有嗎?”他不動聲色問。
“我還能活多久?”
他:“……”
他沒好氣,“王八能活多久你就能活多久。”
“你在這兒干活兒?”
我識相問了點和他有關的。
他“恩”了聲,“算吧。”
“為什么不轉世?”
“殺的人太多了,投胎只能做畜牲。”
他看上去并不在意,輕描淡寫的。
我咂嘴。
柳無眠從來不說“你應該做什么”。
同樣的,我也是。
我們的爭吵大部分只是沒有營養的口水話,無益且無聊。
我用側臉蹭了蹭他后發示意他松手。
他沒反應。
我又蹭了蹭。
他松了手,我趁機給他補了個對稱鴛鴦眼。
“……”
他似笑非笑青著一雙眼看著我。
“扯平了。”
我裝作大度若無其事握著他的手晃了晃作休戰狀又趕緊甩開后退了好幾步。
我倆隔著花海對望,一動不動。
他動了動手指。
我還沒來得及警惕,就看見天邊掛著的一輪月褪了血色重又變得皎白。
它飄飄然墜跌落入我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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