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父女交心
三天后的下午,薛祺坤打電話給葉雨菡,說要與她聊聊。
葉雨菡問:“到什么地方?”
薛祺坤說:“就到我家里吧,我一個人在,很安靜。”
葉雨菡說:“您那里不太方便吧?萬一他突然到您那里去呢?”
薛祺坤知道這個“他”是指誰,便回道:“你放心,前幾天我請***為他治了病,他身體和精神都恢復得不錯。今天小韻和張小虎利用休息天請他吃飯,他們現在正在一起玩呢,不會到我這里來的。”
葉雨菡聽了這話,便答應了父親。
大門半掩著,葉雨菡推門而入,見父親的氣色很好,就把一個塑料保溫瓶放在桌上,說:“我昨天買了一只野生甲魚,熬了一瓶湯,這對您的術后恢復有幫助。您出院已兩個月,看來保養得還不錯。”
薛祺坤笑著說:“我身體沒問題了。再過兩天,你們幫我請來做家務的何阿姨就要來上班,到時生活上就更有保障了。倒是你,這次捐腎受傷也不小,為參加出國留學的外語考試,聽說你每天都要熬到凌晨一點,也得要注意愛護身體呀。”
葉雨菡說:“到法國留學需要經過DELF一DALF法語水平考試,時間在今年年底或明年春季,我完全有把握通過,因為在大學里法語就是我的強項。不過,出國還得做其他一些準備工作,需要耗費我一些時間。”
聽到這里,薛祺坤從褲袋里掏出一張銀行卡,說:“雨菡,這里面有我向親戚借的十五萬元,你拿著,即使少了一點也是我的一片心意。本來貴明的公司拍賣后還有四十萬元余款,這都是我們老兩口的。但我不想讓你在經濟上與他有什么糾葛,所以,這四十萬就讓他去謀生了。相信你一定能理解的吧?”
葉雨菡將薛祺坤的銀行卡擋回,說:“我完全理解。出國費用上您不必為我操心。我在大學兼職打工時賺了十幾萬元,謝震又給了我三十萬元。我跟他說定了,這是借的。加之在國外留學還可以申請助學金和打工,這些錢足夠了。您的心意我領了,但您借的錢我決不會收。不過,我想向您索取一件對您來說很寶貴的物件,暫時借用一下。”
薛祺坤問:“什么物件?”
葉雨菡說:“我媽送給您的那件定情物,清代玉蟬。”
薛祺坤有些驚訝:“為什么你要這個物件?”
葉雨菡說出了理由:“我去法國深造主要是為了回國后寫出更好的文學作品,伸張正義,鞭撻邪惡,為民疾呼。聽張小虎說了民國十年葉家滅門案,說了我媽媽被害的復雜情況,覺得自己又增加了責任。因為據說葉金鳳、吳九洲、李天佑等人都在法國,我如果能找到他們弄清一些情況,不僅有助于解開一些歷史謎團,也會對李家勢力有更深入的了解。而要讓葉金鳳或她的后代能確認我的身份,您這塊玉蟬的作用就不可小覷。姥姥曾跟我說過,媽媽的日記中也寫到過,當時葉文宗給每個子女都留有一件同樣的玉禪。他推崇玉蟬,可能是因為它自幼生活在污泥濁水中,脫殼后便飛到高高的樹上,只飲露水,可謂出於泥而不染的典型。而此蟬的雕工又十分精細,上面還隱藏著某種標記。所以,葉金鳳及其后人只要見到這只蟬,就能確認我是葉家后人。爸,您認為有道理嗎?”
薛祺坤聽后點點頭,道:“有道理,您想得很多很深。爸聽了特別開心。這件蟬是你媽給我的定情之物,我一直佩戴著它,可見它對我是多么珍貴。但為了你的大業,我還有什么舍不得的呢?”說完,將這件玉蟬從自已脖子上拿下來,雙手捧著交給了女兒。
葉雨菡接過這件玉蟬,先用手帕小心翼翼地包好,然后放進了隨身的拎包里。
薛祺坤喝了口茶,道:“你今天既然講到了葉家滅門案,講到了你媽媽被害,講到了李家勢力,那我就沒必要再向你有任何隱瞞。盡管有黃春江 書記的批示,但歷史舊案要查清不容易,李家的勢力要被鏟除更不會一帆風順。我在焦尾縣任副縣長時,李洪流當時是縣委副書記,因為他有許多老戰友老同事身居高位,加之他善于利用宗族勢力,所以,在縣里說話辦事都很霸氣,沒人敢惹他。到了他的兒子李新陽當權時,他把他父親的兩個優勢發揚光大了,尤其是在走上層路線方面,直可謂神通廣大。當我了解到你媽媽和潘志根被害的一些情況,想追查下去的時候,李新陽立即就會指使黨羽給予百般阻撓。現在,他人雖調到了鄰近的浙波省。但勢力仍然不小。好在焦尾縣和帝陵縣現在都歸江河市管轄,張小虎馬上要提拔為刑偵大隊大隊長兼專案組組長,新任的市委書記張富春和市長劉潤生與李新陽都沒有太多瓜葛,這些都是有利因素。至于說你想在法國尋找線索,這個思路非常好,但實施起來恐怕很難,你要有心理準備。”
葉雨菡說:“我當然有準備,不過我更相信事在人為。”停了停,她又說,“我去法國后,解決歷史舊案的擔子就主動落在您和張小虎身上了。謝震也會幫上一些忙,這個人是可以信任的。另外,我覺得殷駿應該知道很多內情,不知您對他的看法如何?”
薛祺坤說:“殷駿嘛,這個人有能力,有個性,但他為人處事權衡利弊,八面玲瓏。想當初,他也曾向我透露過一些情況,但都是點到為止,不肯深入,更不肯得罪李家勢力。俗話說,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要想做通殷駿的工作,就必須請出‘鹵水’式的人物,而這樣的人物暫時沒有找到,還得等待時機。”
葉雨菡說:“黃春江 書記出面還不行嗎?”
薛祺坤說:“恐怕不行。要讓殷駿這樣的人服帖,位高權重固然重要,但還得有私交或私人利益。這后一點黃書記不具備,再說,黃書記也不可能完全站在我們的角度來做殷駿的工作。”
葉雨菡說:“殷駿這么復雜呀!那按理每個人身上都有軟肋,您知道他的軟肋是什么嗎?”
薛祺坤說:“不知道。長期以來,我的主要精力是放在如何做事上,在琢磨人方面遠遠不如琢磨事,這也許就是我的軟肋之一。”
葉雨菡又問:“您對謝震這個人怎么看?”薛祺坤說:“小謝很好學,很聰明,也很有主見,他要是真心愛你,我是不會反對的。但是,他畢竟給李新陽當了三年跟班秘書,你在有些事上最好稍加留神。”
葉雨菡說:“您放心,他決不會成為李新陽的走狗。”
“為什么?”
“這涉及到他的一些隱私,恕我不能完全向您透露。”
“好,我尊重你,也尊重他的隱私權。不知你想過沒有,出國前最好把你倆的關系確定一下。否則,你一出國就是兩年以上,有沒有變故不好說呀。”
“爸,您這就老套了。什么叫確定關系?非得靠一紙婚書嗎?如果心變了,那張紙又有什么用?至于說到會不會出現變故,那就不是只看一個人的心,而要看兩個人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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