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余年-李承澤36
秦徹回京第二天便身負重任,此事秦業(yè)心中難平。
他權(quán)傾朝野多年,回回上朝都不甚在意,闔眼眠歇以養(yǎng)神。唯獨這日,他一早便滿身戾氣,冷著臉一言不發(fā)。
李承澤只輕瞥了一眼便斂眸站在太子身側(cè),見太子那裝模作樣的端正站著,譏笑一聲。
他未收斂聲響,太子聽個正著,扭頭滿臉不解,“二哥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
“托太子的福,不是很好。”
太子認真端詳,信以為真。以為昨日之計有效,不由舒心一笑,“那二哥更該笑了,像這樣笑一笑,心情便好了。”
因久未收到消息,他原本心中忐忑,以為秦徹失手。沒想到今日上朝,便見李承澤面色黑沉,看得他暢快極了。
然而,他的暢快并未維持太久。
李承澤忽地出列從寬大衣袖中取出一本折子,跪下高聲道:“陛下,臣要參太子!心胸狹隘,雇兇殺人!”
“什么——”
“怎么可能?!”
滿堂嘩然。
候公公得陛下示意,上前將他手中的折子轉(zhuǎn)交到陛下手中,待重新站在一側(cè)時方覺后背一陣涼意,竟已然被冷汗浸濕。
“雇兇殺人。”慶帝未打開折子,只身子微微前傾盯著李承澤的臉,細細咀嚼著這四個字,忽地冷笑。
“兇在何處,人又在何處?你這不好好站在這兒嗎?”
“請陛下明鑒,臣之妻前幾日在慶國日報上書太子門下之德行,連累太子,太子記恨便雇兇殺人。
就在昨日,臣與臣妻于湖中游船,突遇刺客行刺,幸得秦老將軍之子秦徹出手相救。事后臣審問那刺客,他這才供出太子,認罪畫押。
只可惜帶回途中,他掙扎欲逃,失足落入湖中。臣命人打撈,只撈上一具尸體。
臣之所言,句句屬實!請陛下為臣,以及臣妻做主!”
“一派胡言!”太子未曾料到事情發(fā)展竟是這個趨向,這秦徹難不成一開始便是李承澤的人?他假意歸順,實為與李承澤布下這局中局陷害自己?!
太子心中波瀾起伏,迅速跪在了李承澤身旁,“陛下,臣從未做過此事!臣與二哥從小一起長大,感情甚篤,怎會做出此種殘害手足之事!
必定是有人陷害兒臣!那兇手認罪伏法后又死得蹊蹺,也許是為了陷害兒臣故意為之!”
慶帝看著跪在底下的兩個人,面上為難,起身走到了林若甫與秦業(yè)身旁,“昨日刺殺,在場的這一個是林相之女,一個是秦老將軍之子,不知你們二位有何看法?”
“……小女既已出嫁,便是二殿下府中之人,臣不敢高攀。一切皆聽陛下做主。”林相躬身作揖,一副恭敬模樣,不咸不淡的將問題踢了回去。
然而秦業(yè)卻不同,在場傷勢最重的便是他兒,且是他老來得子頗為溺愛的小兒子!他起身便要跪下,被慶帝一把拉起,然口中之語卻清晰傳出:
“我兒為護二殿下身負重任,如今正仍臥傷在床!求陛下查明兇手,為我兒做主!”
“查明兇手?”慶帝冷笑一聲,“不知秦老將軍的兒子可有言明兇手是誰?”
秦業(yè)頓了頓,搖頭,“并未……”
“既如此,此事尚有蹊蹺,朝后再議。太子,老二,秦老將軍,林相暫且留下,若真是太子所為,朕定給你們一個交待。”
候公公見狀,極有眼色的宣布退朝,領(lǐng)著幾位一同去了上書房。慶帝讓人將林舟與秦徹也一同叫來,秦業(yè)擔憂秦徹的傷試圖阻止,然而卻被慶帝攔了下來。
“放心,朕定會給秦老將軍一個交待。”
見狀,秦業(yè)只得閉口不言。這是自己兒子不好過,也不讓自己兒子好過了。縱然心中不平,他卻是不敢流露分毫,只不知慶帝此舉打的什么主意。
總不能真廢了太子。
而幾人中最為心慌的便是太子了,他分明未做過此事,卻無端被指認,簡直是無妄之災!
現(xiàn)如今,他便也只能將希望寄托在秦徹身上了。
然而林舟早早算好,秦徹此番只能啞巴吃黃連,認下這個結(jié)果。
他與太子本就不富裕的信任必然崩塌。
便是慶帝對他的信任亦是如此。
會不會牽扯上秦家與秦業(yè)倒是兩說。
畢竟他明面上是太子送來他們跟前的,實際上背后之人卻是陛下。
此局若是陛下安排,他自然不敢供出。若言明真相一身傷乃謝必安所為,卻無緣由,除非他與刺客同伙才會被謝必安所傷。刺殺皇室,乃重罪。
若是他私下安排,刺殺皇室乃是重罪,他自然不敢認下。且若推諉自己不知審問結(jié)果,最終查到了他頭上,到時便是欺君死罪。
因此,他這一身傷,只能是刺客所為。
這刺客畫押的所謂認罪書,他也只能點頭承認確有此事。
頂著太子幾乎凝為實質(zhì)的熊熊怒火,秦徹心虛的移開了視線,只當自己是個死人一般躺在擔架上闔上眼眸。
心中后知后覺翻騰起悔意,是他輕率自恃,一步錯步步錯,現(xiàn)如今只希望不要連累到爹與秦家。
“陛下,此事還有疑點!”太子跪在地上,心中惶惶,腦子轉(zhuǎn)的飛快,“二哥可有在那幾名刺客身上找到相應(yīng)信物?以及那幾名刺客的身份可有查清確是我手下之人?還有……”
“并未,他們身上什么也沒有,至于身份……”李承澤遺憾搖頭,“王妃昨日受了驚,待刺客認罪后便趕著回府,并未去查他們的身份。”
慶帝聽著幾人爭執(zhí),面沉如水,“好了好了,既刺客身上已查無可查,那便查查這受害者,看看這一身傷是否能查出什么來。”
聞言,李承澤心一沉,事到如今慶帝竟依舊不肯治罪于太子。
雖他未想過借此事便能直接扳倒太子,可慶帝這一態(tài)度也確實讓李承澤的心更硬了幾分。
林舟借著寬大的衣袖悄然勾住李承澤的手指,輕扯了一下示意無事。
天底下用劍之人處處皆是,謝必安本也是為殿下泄憤只淺淺劃傷數(shù)道口子,看著鮮血淋漓實際卻并無大礙。
因此,與謝必安往日用劍手法不盡相同。
反倒像個用劍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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