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2017年10月1日,國慶假期如約而至。這天一早,元航便被自己前一天晚上設(shè)的鬧鐘,“叮鈴,叮鈴”地吵醒了。
“哈,啊,真是的,國慶也不能睡懶覺,還要去醫(yī)院當義工,真是太難了。”元航打了個哈欠,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向千帆抱怨到。
“別抱怨了,還不是因為你自己你自己這學(xué)期因為上課的時候睡覺,導(dǎo)致學(xué)分不夠,不然的話,也不至于要去做社會實踐來補學(xué)分。”明顯帶著一股起床氣的千帆,對著元航一陣數(shù)落。
“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時候第二天就是睡不醒。”
這時元航的媽媽推開了元航房間 的門:“小航起床啦,快來吃飯吧,別把飯放涼了。”元航應(yīng)和了一聲,把最后一件衣服穿完,坐在了餐桌前,享用起了自己母親做的早飯。
吃過飯后的元航,根據(jù)實踐活動報告單上的要求,來到醫(yī)院負責人的辦公室前,“你好,我是齊通中學(xué)前來參加社會實踐活動的學(xué)生。”
元航在敲了兩下門后,門的里面?zhèn)鱽砹艘粋很蒼老的聲音:“請進。”,元航有些疑惑,這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一個已經(jīng)退休了的老人,生病躺在病床上那虛弱的聲音一樣,無力又透著一股沙啞。但他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幾乎占據(jù)了整個辦公室的辦公桌和上面堆滿了的各式文件,旁邊的書柜里擺著各式的醫(yī)療器械和工具。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從眾多文件中探出頭來,繼續(xù)用著一種沙啞的聲音說道:“你好同學(xué),你就是齊通中學(xué)過來做義工的學(xué)生吧。歡迎你。我姓林,是這里的副院長,同時也是精神心理科的主任,你可以稱呼我為林院長或者林主任。”
一張蒼老干瘦但又不失和藹的臉上,卻有著一雙年邁但卻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元航,仿佛可以直接看穿一個人的靈魂。
元航急忙回答到:“是的,林院長,我是齊通中學(xué)的學(xué)生,我叫元航。”說著便鞠了個躬。但就在這時,內(nèi)心世界里卻響起了千帆警惕性的話語:“這個人,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可能已經(jīng)從你的一舉一動里,發(fā)現(xiàn)了我的存在。”
“啊,不能吧?這個老人看起來挺和藹的,而且我也沒做什么太奇怪的事情,我們的秘密應(yīng)該不會被發(fā)現(xiàn)吧?”元航有些奇怪,雖然千帆的警惕心一向都很高,可事實證明,每次千帆每次通過直覺覺得一個人很奇怪的時候,這個人便肯定不簡單。
林院長笑了笑,說道:“元航同學(xué)是吧,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你也別太拘謹了,隨意些就好。”接著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正如我剛剛說的,我同樣也是精神心理科的主任,如果你在這方面上有什么需要幫助的話,可以來找我,我很樂意為一個乖孩子疏導(dǎo)內(nèi)心哦。”說罷,自顧自的哈哈大笑起來,但是元航的心里卻宛如一塊大石頭被丟進了水中一樣,泛起了不小的波瀾。
“看來,他可能真的注意到了。”
隨后,元航在林院長的指導(dǎo)下,開始了一天的工作。書寫報告,為其他病人更換藥物,幫助護士去打掃衛(wèi)生,元航忙的不亦樂乎,似乎是因為,現(xiàn)在的學(xué)生很少會到醫(yī)院來參加社會實踐活動,所以醫(yī)院的醫(yī)護人員對元航格外的照顧,只會讓他做一些非常簡單的工作,從不會為難他,一天下來也和林院長熟絡(luò)了不少。當元航小心翼翼的打探林院長的年齡時,林院長仿佛看穿了元航的疑惑一般,先是哈哈大笑,繼而道出了緣由。原來林院長早就已經(jīng)過了退休的年齡,但是他深愛著自己的工作,執(zhí)意要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再加上自己醫(yī)術(shù)高超,治好了無數(shù)的精神心理方面的疑難雜癥,醫(yī)院的許多老醫(yī)生還有他的一些患者都很舍不得他就此退休,但同時又擔心他的年歲過高,身體吃不消,便讓他掛著副院長和主任的名頭退居二線,平日里主要是負責整理整理文件,當遇到一些比較棘手的患者時,才會送到這里來,由林院長親自出馬來進行醫(yī)治。而林院長也明白自己的身體情況不同于往日,便沒有推辭同事們的這份好意,換了一種方式來繼續(xù)的救死扶傷,履行自己的責任。
傍晚時分,元航打掃完了最后一個科室的衛(wèi)生后,舒展了一下筋骨,想著去林院長的辦公室打聲招呼好下班回家,但就在剛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卻在里面聽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林主任,看在這么多年情誼的份上,你可要幫幫我啊,我這些天三天兩頭被人威脅,精神都快要崩潰了啊!去找警察卻被認為這是一場惡作劇,但只有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啊,對方是實實在在的想要我的命啊!”
“好了好了,你冷靜一些,就算我想要幫你,但我也只是一介醫(yī)生,頂多開點藥或者配合一些治療幫你緩解內(nèi)心的焦慮,我又不能去幫你調(diào)查案件。”這是林院長的聲音。
元航的心里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但是那個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呢?為了驗證猜測,元航在敲了敲門之后,推門走了進去。打開門的那一刻,一張熟悉的臉映入了眼簾。那是一張多么熟悉,多么痛恨的臉啊,那是多少個日日夜夜想要忘卻的臉啊。只是前些天的這張臉,還掛著一臉嘲諷的譏笑,但是現(xiàn)在,這張臉卻憔悴了許多,臉色蠟黃,雙眼枯槁無神,仿佛老了十幾歲一般。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幾天對元航冷嘲熱諷過的李海娜。
李海娜看到進來的人是元航之后,先是有些驚訝的張大了嘴,接著,仿佛是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沖了上來,一把抱住了元航的胳膊。“元航啊,你可要救救我啊,前些天是我不對,我不該那樣說你,您行行好,大人不計小人過,幫我找出來是誰想要了我的命,好嗎?”
元航一臉厭惡的甩開了胳膊,腦海里忽然閃過了之前千帆的話,隨即不動聲色的垂下眼瞼并抬起右手,輕輕的打了一個響指。不多時,元航的目光中里已盡是冷冽。坐在一旁的林院長不動聲色的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的上揚著,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預(yù)料之中。
“姓李的,有話好好說,又有人想要殺你了嗎?這可真是太好了。”元航,或者說,千帆,臉上已滿是復(fù)仇的快感,眼睛里滿滿的都是不屑,仿佛正在看一條被主人趕出家門的狗,“不過,就算有人要殺你,你去找警察啊,來找我有什么用?”
“不不不,警察根本就不相信我說的,執(zhí)意稱這是小孩子的惡作劇,但是我知道,這根本就不是啊!”李海娜一臉驚恐的說到。
原來李海娜之前去到派出所報案的時候,講明了自己買的口紅被掉包,門上被貼字,還有鼓槌之類的情況。隨后從口袋里拿出來了一張寫著“我來了”的字條。只是那上面寫的字歪七扭八,就宛如一個剛會寫字的小孩一般。據(jù)李海娜描述,這張紙是自己在床上休息,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門口的傳來了開門的聲音,自己還嚇了一跳,急忙下床查看。當自己來到屋子門口的時候,這張紙條從半空中飄落了下來,當時還嚇得不輕,急忙把門關(guān)上,一晚上不敢出去,后來越想越怕,一晚上都一直守著房門和監(jiān)控,半點不敢離開。但是警察卻這樣回答:“李女士,您有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只是因為您近期壓力過大,神經(jīng)太敏感了。昨天晚上只是太累了,回來以后忘記關(guān)門了,而這恰好被鄰居家的小孩看見了,小孩子玩心重,于是就搞了個惡作劇,寫了這么個字條來嚇唬你。你聽見門開了的聲音,其實也是小孩子為了引起你的注意而弄出來的。”
“不可能!”李海娜見警察并沒有太過于在意,一時情緒激動,竟站起身來大喊道:“不,不是的!這絕對是有人要害我,況且不是還有之前的監(jiān)控可以作證!”
“的確,您剛剛帶來的監(jiān)控錄像我們也看了,上面也確實拍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而且對方特意在擋住攝像頭之前,沒有發(fā)出聲響,所以沒有觸發(fā)樓道內(nèi)的感應(yīng)燈,也就因此什么都沒看不清。然后攝像頭就被擋住了,后面的情景就都沒有被拍到。但是對方也只是擋了一個攝像頭,并沒有做其他的什么事,我們也頂多是去口頭教育一下,而且,您剛剛說,在這之前還發(fā)生過那么多次的事件,您能拿出什么證據(jù)來嗎?不然的話,我們這邊是不能予以立案的。”“我!我……”李海娜急得直跺腳,心里暗罵著自己為什么要把前幾次的字條全都扔掉了。“所以,李女士,還請不要擔心,這也許只是您神經(jīng)過敏了而已。建議您找個地方緩解一下壓力,別太緊張了……”后面的話李海娜都沒有聽進去,但她也知道,在說下去也無濟于事。木然的站起身子,往家走去。
在李海娜離開派出所后,負責接待她的兩名警察中,一直未開口的那名警察問向了自己的同事:“可是,萬一她說的是真的,她真的遭到了死亡的威脅,那我們這不就是罔顧人命了?”
“呵,別傻了,你可能不知道,她前兩年也來報過這么一起如同惡作劇般的案件,只是那次比這次還假,那時候她什么東西都沒帶,就到派出所宣揚有人要殺她。那時候負責接待她的也是一個和你一樣不懂變通的同事。當時還專門帶了幾個人去她家附近蹲點,結(jié)果蹲了好幾天,連個屁都沒有蹲到。”
回到家的李海娜茫然的坐在沙發(fā)上,心里只有對未知的恐懼,白天吃不下飯,晚上睡不著覺,臉色日漸憔悴了起來。在家里擔驚受怕了兩天過后,李海娜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在一次聚會上有過一面之緣的一個精神心理科的主任,姓林,在醫(yī)院工作。于是李海娜立刻與對方進行了聯(lián)系,在得到了對方的回應(yīng)后,隨即動身,前往醫(yī)院去尋找林主任的幫助。
千帆端詳著手里的字條,心里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但并未細想,只是將字條隨手的扔了回去。“呵,幫你?你當年那樣對待我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天的情景?”千帆一臉的不屑,“林院長,我下班先回去了,明天見。”說著鞠了一躬,向門外走去。
“等一等!”李海娜的聲音在千帆的身后響起。“對不起,我也沒有想到當年會給你們留下這么大的陰影。”李海娜的眼睛里,竟流出了兩行淚水,仿佛是在為自己過去的行為懺悔。
“道歉?”元航轉(zhuǎn)過身來,當千帆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的時候,元航已經(jīng)重新拿回了身體控制權(quán),“你以為道歉就能彌補過去嗎?你以為道歉就能解決一切嗎?你以為,你的一句道歉就能讓被你逼死的瓊玉重新活過來嗎?!”來不及制止,元航已經(jīng)沖了過去,一把抓住了李海娜的衣領(lǐng),用一種快要噴出火來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李海娜不放。而李海娜則別過頭去,絲毫不敢和元航對視。
“咳咳,元航同學(xué)?不妨冷靜一下,這里還是我的辦公室呢。喂,另一個?你也看著點他啊,別由著他亂來。”坐在一旁安靜的看著這一幕的林院長也坐不住了,清咳了一聲說道。
這時,元航也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松開了李海娜的衣領(lǐng),向后退了幾步,“抱歉林院長,是我失態(tài)了。”而李海娜則一臉茫然的坐在原地,一方面是的確被剛剛的那一幕嚇得不輕,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沒有聽懂林院長的意思,還以為他說的另一個是指的自己。
元航做了幾個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正想轉(zhuǎn)身離開時,李海娜先開口了:“那個,元航,我已經(jīng)明白了你們當年說的,籠罩在死亡陰影里的感覺。如果,如果你能幫我擺脫這個神秘人的追殺,”只見她咬緊嘴唇,目光下垂,仿佛下定決心了一般的說到,“如果你能幫我拜托這個神秘人的追殺,我就會去派出所自首,來償還我曾經(jīng)所犯下的罪孽。”李海娜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在元航心里引發(fā)了巨大的震顫。
“我就會去派出所自首,來償還我曾經(jīng)所犯下的罪孽。”這句話在元航的心里產(chǎn)生了巨大的震顫,她將接受法律的懲罰,她將會自己曾經(jīng)所做過的一切付出代價。這是元航多少年來最希望發(fā)生的事情啊!而現(xiàn)在,這樣的機會就在眼前,元航又怎能放棄?
“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元航再一次確認到,“但是,你要是不想被殺直接去自首不就行了,對于你而言,應(yīng)該沒有比監(jiān)獄更安全的地方了吧?”
仿佛是看到了轉(zhuǎn)機,李海娜舉起了三根手指說到:“千真萬確,我在此發(fā)誓!我想找出那個神秘人,一來是想知道這些天差點讓我精神崩潰的究竟是誰,另一方面,如果不查明的話,即使我以后出獄了,很有可能會再次受到追殺,所以我一定要找出他來。”
“行了,收起你那套吧,雖然老話說‘舉頭三尺有神明。’但是一個人只有心中沒有神的話,那么即使發(fā)了一百個誓也不過就相當于放了個屁。”元航頓了頓說到,“但是,你既然已經(jīng)感受到了死亡籠罩在頭頂?shù)母杏X了,那么我相信你應(yīng)該不會食言的,我會幫你的,只是你為什么認定了我可以幫你擺脫死亡的威脅呢?”
“因為,”李海娜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這次的死亡威脅和兩年前你也知道的那次,手法如出一轍,而那時候,做完這些事以后收益最大的就是你們這一屆,所以我猜測可能這兩次都是同一個人所為,而他很大可能是你這一屆的,所以你應(yīng)該能比較熟一些才對。”“所以,你僅僅是憑借‘可能’,‘猜測’之類的字眼,就認定我可以幫你了嗎?受到死亡威脅,還有兩次,你這一生可真是充滿了傳奇色彩啊。”元航不屑的笑到。
“林院長,幫助病人擺脫心病也是醫(yī)護人員工作的一環(huán)吧?”我扭頭會林院長說到。“嗯,確實是這樣的,難道說你想……”
“嗯,正是如此。我想要幫助這位患者治療心病,這樣就也算我完成社會實踐了吧?”“嗯,可以這么說,雖然沒有先例,但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那,這個病人就交給你了。注意安全”
我點了點頭,接著對李海娜說到,“我家的地址和之前沒變,還住在五巷路,會開車吧?明天上午九點過來接我,但也別忘了你的諾言,事情結(jié)束后,記得去自首。”
元航?jīng)]有再理身后那點頭如搗蒜的李海娜,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林院長的辦公室。
“瓊玉,你看到了嗎?你的仇,馬上就要報了!”我長吁了一口氣,仰頭看著那明麗的天空,發(fā)出了來自內(nèi)心最深處的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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