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千早城(4)
在虎口門,幕府的士兵正用長柄長刀對準平野重吉。
“平野將監乖乖配合不是很好嗎”
“是你們自己策劃的嗎長崎在哪里為什么和約定的不一樣嗎”
重吉怒不可遏,和家臣們一起在幕府士兵面前喘著氣。揮著長柄短刀的士兵們嚇了一跳
—嘩—
重吉看了看旁邊,一個家臣被人用長柄刀戳倒在地。
“反正你們都會被斬首的。”
重吉臉色鐵青。
“等一下,等一下,我不會向你動手的,你先饒我一命。”
他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乞求性命。
在敵軍攻城的情況下,楠木正季召集士兵。
“現在我們就趁這混亂逃走,我們會突破包圍的,大家跟我走吧。”
“哦。”
“知道。”
正季最后率領湯淺定佛和神宮寺正師等人,企圖從南山脊決死逃脫。
后面的千早城,已經被北條一門的六千多名具有著名宗教色彩的信徒以及同是一門的一萬多名大佛佛家所包圍。宗教的意思又名遠江入道,是一位剃度出家的幕府重要人物。另一方面,大佛家是一年前攻打赤坂城的總大將大佛貞直的外甥,年僅二十一歲。
偵察兵返回被幕府軍包圍的千早城,帶來了赤坂城陷落的消息。
虎夜刃丸等孩子們聚集在建在本丸陣屋的里間。
“老爺還好嗎”
擔心丈夫楠木正季的甲斐莊的澄子,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南江久子雙手握住澄子的手。
“不會有事的,他一定逃跑了。”
聽到這句話,澄子像是說服自己似的點了點頭。
“嬸嬸,給你。”
虎夜刃丸遞給澄子的是一塊木片。
“是觀音菩薩。”
聽虎夜刃丸這么一說,澄子凝視了一下,木頭的凹陷既像臉,又像觀音立像。
澄子撫摸著虎夜刃丸的頭。
“謝謝你,虎夜刃丸。”
“澄子,大家一起為觀音菩薩祈禱吧。”
久子將虎夜刃圓的觀音像安置在墻邊,雙手合十。虎夜刃丸也坐在他旁邊,模仿久子雙手合十。
“嗚嗚嗚嗚嗚……”
看到他的樣子,澄子恢復了平靜的表情,坐在虎夜刃丸旁邊,對著觀音像雙手合十。接著,和田良子、清清等侍女們,以及多聞丸等孩子們也都一一坐好,雙手合十。
仿佛在抵抗逼近的黑暗一般,大家繼續誦經。改變這種沉悶狀況的,又是恩地左近。
“七郎大人回來了。”
聽到這句話,澄子的臉頰又紅了起來。
“虎夜刃丸,多虧了觀音菩薩,謝謝你。”
她抱住身旁的虎夜刃丸,然后立刻站起身,小跑著走出里間。
虎夜刃丸從澄子的背影中收回目光,母親久子微笑著看著他。
楠木正季率領赤坂城的二百人,繞過包圍千早城的幕府軍,先進入金剛山,從背后抵達千早城。
楠木正成和美木多正露出放心的表情迎接正季。
正氏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七郎,你總算平安抵達千早城了。”
“這算什么,只是平野將監背叛我投降時,確實嚇了我一跳。”
正成抱歉地歪著臉。
“是嗎平野將監背叛了我讓他當上城將是我的疏忽。是我給四條中納言大人面子。這事我錯了,對不起。”
“不怨哥哥,我從一開始就不相信那家伙,這是我一時疏忽造成的。”
正季并沒有表現出介意的樣子,他和哥哥們一起為自己的生還而高興。
“你小子,真是命大。”
甲斐莊的澄子氣喘吁吁地跑了過去。正季回頭看向澄子,雙手緊緊握住她的手。
“讓你擔心了,已經沒事了。”
澄子聽了正季的話,點了點頭。
“叔父。”
虎夜刃丸追著澄子的腳步,拉著母親久子的手跑了過去。多聞丸、持王丸、滿仁王丸、明王丸也從后面趕來,為叔叔的生還而高興。
這樣一來,加上從赤坂城趕來的正季等人,千早城約有一千名士兵,加上婦女兒童,約有一千五百人守城。
從金剛山延伸到山麓的尾根上,,千早城由本丸、二丸(二郭)、三丸(三郭)以及游擊用的四丸(四郭)構成,規模很大。他們在各自的支丸里設置了樸素的營帳、兵庫、兵糧庫,還挖了幾口井,從一開始就打算長期守城。
而且,在周圍的重要位置配置了巨大的高臺,可以俯瞰四方,同時,整個城堡用木墻圍起來,外面還配置了逆茂木。
另一方面,圍繞千早城的幕府軍,與攻打赤坂城的幕軍匯合后,總計五萬大軍。
閏二月二十二日,雙方小心翼翼地對峙著,終于在總大將阿蘇治時和軍隊奉行長崎高貞會合后,展開了進攻。
“大家聽好了,把千早城團團圍住,一齊沖上去。”
軍隊奉行長崎高貞激動地說。七千士兵包圍了千早城的三面,從中午前開始一口氣把士兵全部調到了千早城。
千早城周圍除了一部分山崖以外都是逆茂木。到處都是枝繁葉茂的樹枝,陡峭的山崖擋住了前進的腳步。山崖上的地面光禿禿的,連一根草都找不到。
但是,幕府軍為了鉆楠木軍的空子,用梯子和繩索攀爬這陡峭的懸崖。
指揮前線的侍大將壓低聲音,與他的大嘴不相稱。
“大家聽好了嗎不要出聲,安靜地前進!”
他比劃著動作催促周圍的士兵注意。
陡峭的崖下是城中的死角。在那里,人緊緊地貼在那里,令人吃驚。
千早城里完全沒有反擊。
“好,再等一會兒。在下可就是第一個到的。”
先頭的士兵們眼看就要到達城中了。
咕嘟、咕嘟、咕嘟——
刺耳的轟鳴聲傳入耳中。
“這聲音是怎么回事”
一名士兵抬起頭,從上面掉下來的巖石迫近眼前。下一瞬間,他抱著那塊巖石滾下山崖。
貼在山崖上的其他士兵也一齊抬起了頭。大大小小好幾塊巖石朝自己的方向滾落下來。
“啊!”
“啊!”
“救救我!”
到處都是恐怖的慘叫聲。接著,無數的巖石卷著士兵們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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