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話 八幡行幸(5)
一行人在僧侶的帶領下進入正殿參拜。然后,就在我準備回去的時候,寺院突然變得忙碌起來。
久子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負責向?qū)У纳畟H。
“請問,您怎么了”
“楠木大人,非常抱歉。大塔宮大太郎大人(護良親王)派人火速前來參拜。我們正忙著準備迎接公主。”
虎夜刃圓圓的眼睛抬起頭,閃閃發(fā)光。
“啊大塔宮大人要來嗎”
因為年紀太小,不記得護良親王的長相,但從小就聽久子說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我總是想見他一面。
“那個,我們以前是被一位公主(護良親王)救了一命。如果公主能來的話,我想直接向她道謝。難道不能請您務必聯(lián)系我們嗎”
久子抱歉地向僧侶低頭行禮。
“我知道了。如果是楠木夫人的話,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如果她來的話,我們會帶她去的,請她在房間里稍等一會兒。”
在僧侶的關(guān)心下,一行人在寺院的內(nèi)殿等待著護良親王的到來。
過了一會兒,護良親王出現(xiàn)在虎夜刃丸等人面前。
“哦,是正成的夫人嗎她很能干嗎”
親王一走進大廳,就爽快地打招呼。面帶笑容的親王,帶著參議四條隆貞和巡視的公家和武士們。
親王把隨從們都控制住了,只讓隆貞跟著坐在了上座。
久子和孩子們一起再次低頭行禮。
“殿下,那天真是太感謝您了,我本想見您一面,向您道謝。沒想到聽說殿下要來,我不顧失禮,恭候良久。”
“是嗎我也很高興能見到你。不枉來此一趟。”
虎夜刃丸走到護良親王面前,有禮貌地刺了刺手。
“謝謝您的幫助。”
“哦,原來是那個孩子啊,他的名字是……”
“在虎夜刃丸。”
“是啊,虎夜刃丸,長大了。”
如果不是在觀心寺請親王除掉盜賊,虎夜刃丸和久子就不會在這里。親王和足利尊氏都是救命恩人。虎夜刃丸從這兩個人身上感受到了同樣親切的氣息。
“公主也有求于您嗎”
面對天真無邪的虎夜刃丸的提問,親王的視線一瞬間劃過了天空。
“嗯、嗯,我想效仿坂上田村麻呂的勇武。”
虎夜刃丸歪著頭。
“那上面……”
“是啊!坂上田村麻呂,一位英勇善戰(zhàn)的征夷大將軍。這座寺廟是田村麻呂以前建的。”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虎夜刃丸抬起了頭。
“征夷大將軍是公主……”
“這個。”
隆貞反應過度,制止了孩子的話。對于被撤換征夷大將軍的親王,周圍的人都像摸腫了似的,十分關(guān)心。
覺察到現(xiàn)場的氣氛,久子和恩地滿一等大人們都緊張起來。
“啊!我也是……他是比我更早的征夷大將軍。”
親王苦笑著回答虎夜刃丸。久子等人被他那沉著冷靜的態(tài)度撫平了胸膛。
“對了,夫人(久子),今天正成呢”
“是的,我每天都去奉行所。”
“奉行所……啊,是雜訴決斷所。”
親王十分留意正成的動向。因為他認為舉兵一旦被人阻撓,就無法與之匹敵。
“是嗎你每天都很忙吧好了,好了。那么,我先去參拜了,先告辭了。對正成好嗎”
說完,護良親王帶著隆貞等人走出房間。
九月二十一日,虎夜刃丸仍在京都。恩地滿一帶著他和哥哥們一起來到伏見。是為了觀賞天皇(后醍醐天皇)對男山八幡宮的行幸。這也是虎夜刃丸等人進京的一大目的。
“虎夜刃丸,我們的父親要加入護衛(wèi)天皇的行幸行列,你要好好看看。”
在哥哥多聞丸的催促下,虎夜刃丸點了點頭。
這次的行幸,是為了成全討幕的夙愿而前來道謝。他們的計劃是中納言、萬里小路之間的藤房。以此為機會,苦心修復朝廷內(nèi)部的裂痕。
一是由于恩賞的不公平,公家和武家之間產(chǎn)生了裂痕。另一個是阿野廉子、千種忠顯等人的隱岐派、護良親王的勢力以及足利尊氏的勢力之間的裂痕。藤房想和楠木正成一起消除裂痕。
盤踞在附近的商人們開始騷動起來。
滿一把手放在額頭上,發(fā)現(xiàn)了天皇的隊伍。
“您來了。”
“啊,那是天皇的行幸嗎”
持王丸說著,張大了嘴。
第一次看到隊伍,虎夜刃丸也被吸引住了。一看到領頭的足利尊氏就忍不住叫出聲來。
“啊,是足利大人。”
“接下來是公家眾。”
滿一把手放在嘴邊,對虎夜刃丸他們嘟囔道。
“啊,那個御仁是前幾天去萬里小路的中納言大人。”
聽到多聞丸的聲音,虎夜刃丸開始尋找藤房。藤房一臉嚴肅地看著前方。
為了消除公家和武家之間的隔閡,向公家提出了簡樸的出身。但是,打開蓋子一看,公家對這個衣著樸素、直垂著身子、滿身是丸的武士,表現(xiàn)出蔑視的態(tài)度。藤房十分沮喪,一邊走一邊傾聽著武士和民眾的不滿。
持王丸突然叫了起來。
“啊,是老爸。”
“殿后乘坐玉輦的就是天皇(后醍醐天皇)吧”
滿一解釋道。虎夜刃丸站在隊列的正中央,守護著天皇率領士兵的父親正成引以為榮。
擔任主公的名和伯耆守掃帚長年從虎夜刃丸等人面前走過,隊伍結(jié)束了。但是,這支隊伍中并沒有護良親王的身影。
行幸的余韻還殘留著,虎夜刃丸的眼睛盯著路的對面。前些時候,在清水寺見到的供奉護良親王的一名公家正準備離開。
“多聞兄,是大塔宮大人(護良親王)的家臣。”
虎夜刃丸以為沒有參加行幸儀式的親王可能就在那里,便追著他跑了出去。但是,很快就會在人群中迷失。
多聞丸追上了虎夜刃丸,拉了他的手。
“擅自跑出去不行嗎”
“哥哥,在那里。”
那個公家一邊觀察著周圍,一邊和武士們匯合,離開了大街。
“嗯……好像有點奇怪。老虎,稍微安靜一點。”
多聞丸牽著虎夜刃丸的手,走近男人們,躲進了暗處。虎夜刃丸也聽到了男人們的聲音。
“果然如我所知,領頭的是足利尊氏。”
“那么,按照計劃,就在行幸歸來的后天。在人少的宇治川向島之前,讓對弓箭有信心的人潛入。”
多聞丸豎起耳朵,表情嚴肅起來。看到他的表情,虎夜刃丸明白大事即將發(fā)生。
“一齊向騎在馬上的尊氏放箭,然后把奧州軍放在正面,把漏掉的人一掃而光,好嗎”
“明白了。”
虎夜刃丸也能理解男人們的對話。虎夜刃丸吃了一驚,想無意義地動動嘴,多聞丸用食指抵住他的嘴,拉住他的手。兩人靜靜地離開那里,回到恩地滿一和持王丸身邊。
“滿一,出大事了,我要把這件事轉(zhuǎn)告老爸,拜托你把虎夜刃丸和持王丸交給我。”
“多聞丸先生,請您稍等一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多聞丸留下想要挽留他的滿一,自己踏上了行幸之路。
虎夜刃丸拉住呆住的滿一的袖子,讓他蹲下。
“那個……”
虎夜刃丸在滿一和持王丸耳邊低語。
“這是真的嗎”
吃驚的滿一和持王丸呆呆地望著多聞丸跑去的方向。
多聞丸追上天皇的行幸處,立刻在隊列中發(fā)現(xiàn)楠木士兵,拜托他聯(lián)系父親正成。
但是,離開隊伍出現(xiàn)在多聞丸面前的是叔父楠木正季。
“七郎叔叔……”
“多聞丸,正在行幸呢,你在想什么”
騎在馬上的正季對多聞丸嚴厲地說道。
“七郎叔父,現(xiàn)在可不得了,足利大人被盯上了。”
“什么”
正季驚得從馬上跳了下來。
多聞丸把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那么,后天,宇治川向島那邊會有士兵潛伏,向尊氏大人射箭嗎而且,他們當中有一個是大塔宮大人(護良親王)的家臣……”
“嗯,我和虎夜刃丸都看到了,沒有錯。”
“通知得很好,剩下的就交給我了。”
正季把手放在多聞丸的雙肩上,用力地點了點頭。
天皇(后醍醐天皇)到達男山八幡宮后,將三位以上的公卿送入神殿。武士楠木正成和名和長年等人守在神殿外,而武家唯一擁有從三位之位的足利尊氏登上了神殿。
天皇參拜結(jié)束后,公家和武家一起在八幡宮參道旁植樹。這是由負責此次行幸工作的萬里小路的紫藤房為公家和武家舉行的和解儀式。正成掛上自己的名字,親手種下楠樹苗,祈求世間安寧。
參拜儀式圓滿結(jié)束。以天皇為首的一行人,分住在男山山麓八幡宮的別當(長官)宅邸、善法寺等多個宿舍。
當晚,楠木正成、正季兄弟秘密來到萬里小路前的藤房宿舍。
藤房聽完后嘆了口氣。
“哦,原來如此。既然是大塔宮大人(護良親王)手下的男人,那就只能認為是公主的意思了。”
“要把這件事告訴天皇和足利大人(尊氏)嗎”
聽了正季后的問話,藤房啪地合上扇子。
“這么做是很簡單的,但是這樣一來就免不了對公主的處罰。即使不說出公主的名字,最先被懷疑的還是公主。”
“那么,我們要先殺了他們嗎”
正季再次問道,藤房搖了搖頭。
“這么說來,你們就是反對大塔宮大人了。”
“可是,為了不讓天皇、足利大人,甚至是大塔宮的大人發(fā)現(xiàn),要防患于未然……”
正季最后嗚嗚地叫了一聲,雙手抱在胸前。
另一方面,正成從剛才開始就閉著眼睛,默默地抱著胳膊。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緩緩睜開眼睛。
“中納言大人(藤房),能否請您馬上上奏皇上”
“有什么辦法嗎”
藤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探出了身子。
第三天,天皇(后醍醐天皇)從男山八幡出發(fā),前往宇治川,準備返回皇宮。
與此相對,在向島對面的蘆葦叢中,參議四條隆貞召集了五十名擅長弓箭的士兵。
“來了!瞄準的是領頭的足利尊氏!”
“啊!”
士兵們手握弓弦,屏息等待身先士卒的尊氏通過。
(好,來了)
蘆葦叢中,覬覦尊氏性命的人們,慢慢地拉著琴弦。但是,那一瞬間,他們懷疑自己的眼睛。身先士卒的是一頂頂著劍的頭盔,形狀是鍬形。是楠木正成。
足利軍與楠木軍互換位置,守護著隊伍的中衛(wèi)。而且,尊氏還騎在天皇的玉輦旁邊。因為在萬里小路上的藤房向天皇上奏,讓尊氏近侍,以營造親密的氣氛。
對尊氏虎視眈眈的男人開始動搖。
“這樣,怎么能射箭呢”
男人們只能在蘆葦叢中呆呆地目送隊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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