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正行出陣(3)
佐佐木氏賴、赤松圓心的嫡子赤松范資的松鼠被賜予細川顯氏作為與力眾。氏賴所在的佐佐木家被稱為六角家,是被稱為京極家的佐佐木道譽的本家。接著,尊氏將四國、中國、畿內的武士,總計三千余騎的大軍,派往大將顯氏布陣的四天王寺。
九月九日早晨,楠木正行、正時、正儀三兄弟出現在岳山山麓。
山頂上有叔父楠木正季曾經居住過的龍泉寺流泉城。而位于山腰的便是其名稱由來的龍泉寺。
據說是蘇我馬子建造的,寺內有弘法大師祈雨時用過的雨井和浸滿水的水池,這座城非常適合守城。
龍泉寺城在湊川之戰后一度落入足利方手中。但是,在楠木黨奪回之后,作為前線基地,與楠木本城赤坂城(上赤坂城)、后方要塞千早城一起,成為楠木黨的重要據點。因為與深山的兩座城相比,去攝津和紀伊都有地利之便。
在城堡入口的公館前,聚集了比隅田討伐時多一倍的兵力。楠木黨的活躍,使鄰近的國人作為與力眾加入。
“我們的戰斗從現在開始才是正式的,我們先消滅敵人,然后讓主上(后村上天皇)回京。”
“嗯嗯。”
正行舉起的拳頭與正儀等人的氣勢重疊在一起。
楠木黨從這里向八尾出征。
途中,和泉的和田黨和橋本黨會合,到達八尾時,總計千騎。
南下到大和川監視楠木軍動向的守護代一族秋山彥六,察覺到了楠木軍北進的動向。于是慌忙從東高野和街道北撤,固守八尾城。
渡過大和川后,正行等人停止了進軍。
“三郎(正儀),這次幕府也會認真來討伐我們吧。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說著,他把臉轉向并攏馬轡的正儀。
“我知道,我會率軍立功。”
正儀說出決心后,正行搖了搖頭。
“不,三郎你就在我身邊,好好觀察一下戰況吧。”
哥哥的表情一反常態。為了將來,他打算正式解除戰爭。
正行派楠木正時和與力眾美木多助前往八尾城南,自己則率領本軍在高安山山腳的教興寺布陣。教興寺位于稍高的地方,從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西邊秋山勢力所固守的八尾城。
此后數日,楠木軍一直與八尾城的秋山彥六對峙著,按兵不動。
“太郎兄(正行),為什么不攻打八尾城呢”
“觀察敵人的動向,不是一回事。八尾城的救援趕來了,城的北陣容守門六角軍團(佐佐木氏頼)。只是幕府的主力仍然是四天王寺布陣。謝謝,這是誘餌陷阱中,也有其他的目的不是”
聽哥哥這么一說,正儀才恍然大悟。
“應該是東條……或者吉野……”
“沒錯。不過,不可能突然去吉野山。敵人的目標恐怕是東條。八尾城交給二郎(當時),我們回東條去吧。三郎,我要通知各位將領撤退。”
“太郎兄,我知道了。”
話音剛落,正儀便通知本軍諸將撤回東條。
接著,在八尾城南布陣時,河野邊正友陪同他策馬而行。然后,在傳達了正行的想法的同時,傳達了將美木多助手下的百騎轉移到教興寺。
“三郎,保護東條。”
“我知道了。”
二哥擔心自己的根據地,正儀用力地點了點頭。
留下正時和助氏的三百騎,楠木本軍的七百騎開始向東條撤退。
九月十七日,布陣于四天王寺的幕府軍大將細川顯氏開始南進。赤松范資的松鼠等畿內武士也加入了大軍。正如楠木正行所言,是為了攻打東條。
午后,幕府軍抵達南河內的入口藤井寺。那里離赤坂北四里地。
偵察兵跑來,跪在大將顯氏面前。
“我告訴你,楠木軍留一部在八尾,主力返回東條。”
“你怎么知道我們的動靜可惡,楠木小男孩……”
顯氏露出苦澀的表情。
“……好,明天會和敵人的主力交戰。為了應對明天,趁現在讓士兵們休息吧。今天在這里布陣。”
在大將的命令下,諸將卸下盔甲,卸下馬鞍,安營扎寨。
藤井寺東南半里處有一片譽田森林(應神天皇陵)。南面的譽田八幡上,楠木正行和正儀率領的楠木本軍七百騎兵屏息凝神。
正儀和近身侍衛津田武信、河野邊正友一起撫摸著馬背,使其冷靜下來。
“怎么樣,求你了,別叫啊……”
然后,向周圍的士兵打招呼。
“……趁敵人休息的時候下手。大家等一下,不要出聲。”
過了一會兒,正行等人覺得差不多了,跨上了馬。
“來,讓大家見識一下我們的力量吧。大家都出征吧。”
“哦。”
正行的命令得到了正儀等人的響應。
楠木軍同時舉起菊水和非理性法權天的旗幟。七百名騎兵一齊奔向眼前的藤井寺。
在藤井寺休息的幕府軍士兵發現了異常。
“好吵啊。”
說著,他看向譽田的森林。
其他士兵指著森林西側升起的土煙。
“那是什么”
“他們正向我們逼近。啊,那是騎兵隊。”
幕府軍的士兵們受到了沖擊。
士兵們的騷動很快就傳到了大將細川顯氏的耳朵里。
“什么事”
盤腿坐在御堂中的顯氏站了起來。
“敵人,菊水的旗幟,楠木。”
“穿上盔甲。”
“倒是馬鞍。”
“來不及了。”
士兵們驚慌的聲音不斷傳入耳中。
“快點穿上盔甲,快點!快點!”
顯氏臉色鐵青,催促著周圍的士兵。
楠木騎馬隊沒有放慢腳步。順勢殺入幕府軍中。
正行揮舞著刀,報了名。
“我是楠木正成的嫡子楠木帶刀。我看是細川大人的軍隊。大將細川顯氏在哪里相遇,相遇。”
正儀也帶著近身侍衛津田武信和河野邊正友騎馬突入。
“正成排行老三,楠木三郎正儀在此。”
報上姓名,果斷地揮刀而下。
另一方面,細川顯氏慌忙將胴丸披在肩上。但是,連腰帶都沒來得及系上,也沒能把大刀插在腰間。
“殿下,請騎上那匹馬逃走吧。”
一名近臣為了讓顯氏逃走,指著那匹裝著馬鞍的馬說。然后自己跳上一匹沒有馬鞍的馬,率領不到十人的武士,進入楠木的騎兵隊。這是為了爭取時間讓顯氏逃走。但是,后面的士兵無法繼續。結果,沖進來的近臣們被楠木士兵們團團圍住。
正儀等人必定會為取得大將首級而奮戰。
堂兄弟賢秀、賢快(美木多正兄、正朝)兩兄弟揮舞著長柄長刀,不讓敵人反擊。
幕府軍的兵力是楠木的四倍。但是,心神不定的士兵們連整理體制的時間都沒有,只是左沖右沖。雖然是大軍,但都是從四國和中國緊急集結而來的。也缺乏統制者。結果,認為不利而從戰線上脫離的士兵接連不斷。
“三郎先生(正儀),那個……”
順著津田武信指示的方向,映入眼簾的是幕府軍百騎向北敗逃的身影。正儀回頭看著賢秀、賢快兄弟,大聲說道。
“敵軍大將細川顯氏一定在其中。”
“好,為我父親(美木多正)報仇。”
賢秀和弟弟賢快健一齊轉身準備跑出去。
“賢秀,賢快,不要深究,這是命令。”
正行從后面叫住兩人。不是單純地讓他們停止報仇。這是為了防止楠木戰線向南北延伸。
看到總大將細川顯氏逃跑,由細川和赤松組成的主力也開始步步后退。終于,幕府軍開始向大本營四天王寺潰逃。
“敵人開始向大本營撤退了。現在,我們要窮追猛打。”
楠木正行下令全軍追擊。
但是,楠木軍在四天王寺前,被從八尾城趕來的佐佐木六角氏賴的大軍阻擋。但是,勝在氣勢上的楠木軍討伐了氏賴的小弟氏泰,使氏賴也敗走。
正儀等人氣勢直逼四天王寺的幕府本陣。幕府的諸將也認為撤退會有損武門的名聲,于是退回來抵御楠木軍,但其勢頭無法遏制。突破幕府的士兵們,雪崩進了四天王寺。
對此,大將細川顯氏和與力赤松范資也露出了恐懼的神色。忍無可忍,開始逃往京都。
“好了,不要追了,不要再追下去了。”
正行下令楠木軍停止追擊。因為楠木軍的實力遠遠超過了自己,實際上已經沒有追擊的余力了。
“三郎,勝利勝利!”
“好。”
正儀再次舉起拳頭。
“我們是勝利。嗯,哦,哦。”
“嗯,哦。嗯,哦。”
在四天王寺,楠木軍士兵們的氣勢就像木靈一般高漲。
遭到慘敗的細川顯氏,以武士姿態出現在京都的將軍御所。他面對殿上的將軍足利尊氏、副將軍足利直義以及執事高師直等三人,在大廳前的庭院里,雙拳著地,向失敗道歉。
“完全靠不住,只會耍嘴皮子。明明派了援軍,卻輸給七百人馬逃了回來。”
面對師直的痛罵,顯氏無言以對,悔恨得渾身發抖。即使是正直的人也不能包庇。
“好了,退下吧。”
“啊!”
直義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師直也輕輕嘆了口氣,轉向尊氏。
“那么,下次就由我來了。”
對此驚慌失措是正常的。直義派的武將如果出兵討伐敵不過的敵人,勢必會影響到自己的幕府立場。
“哥哥上(山),只要您稍等。執事不是出征為時尚早。楠木,難怪我們出征之前,也不是要討伐幕府的面子,傷口。山名和隨意的左京大夫今天的相當(時某時當)楠木討伐的生命侄女給您怎么樣”
“是山名嗎沒有人不知道時氏的勇武,好吧”
山名時氏是勇猛果敢的直義派武將。如果讓山名出陣,就等于討伐了楠木。沒了出場機會的老師也百無聊賴地背過臉去。
尊氏立刻改細川顯氏為侍所首領,任命時氏為討伐楠木的總大將。
打了三次勝仗的楠木正行,到吉野山的行宮參拜,拜謁天皇(后村上天皇)。在公卿們排列的殿上面前,他穿著小盔甲,戴著武士帽,雙膝跪在前面的庭院里。
“楠木河內守(正行),對于你這次的行動,夫人有話要說,你要用心聽。”
負責上奏的藏人頭大人和中院的具忠都只是這么說,正行當場跪倒在地。
殿上中央的深處垂著一道簾子。
“這次戰役中,河內守我的行動非常出色,今后朕也期待著你的表現。”
年輕的天皇的聲音,從簾子的另一邊傳來。正行只是垂頭惶恐。
“哈哈,謝謝你,我感到很幸福。”
語言是簡單的。即便如此,對正行來說已經足夠了。
“河內守,這是夫人賜給你的東西,你接受吧。”
說著,中院的具忠向旁邊使了個眼色。一個藏人黑田立刻拿著三方賊從殿上下來。三方護衛上放著一把短刀。正行雙手接過短刀,恭恭敬敬地舉起來。
以大納言的四條隆資為首的殿上公卿御浦里面帶微笑,激動地注視著他。楠木正成的兒子正行在戰爭前就被寄予厚望。正行的活躍沒有辜負人們的期待,整個朝廷都為之振奮。
但是,準大臣主理的北畠親房始終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儀式。
拜謁結束的楠木正行一行人從假皇宮退下,正要前往馬留村時,中納言阿野實村叫住了他們。
“河內守,準三后先生說想見你,你最好跟他一起來。”
“準三后大人……”
天皇的母親阿野廉子。
正行解開盔甲,跟在后面,一臉緊張地走上御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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