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亦佳在辦公室桌下翻出拖鞋換上，總算覺得腳活回來了。
小君興奮地說，“知道嗎？來了一個大帥哥面試。顏值之高，據說一個人就能把我們公司的男性顏值平均值拉高一截。”
“知道。”
“欸？什么時候你的消息比我還靈通了？公司是要發生什么我不知道的變故嗎？”
溫亦佳瞥她一眼，“想多了。”
工作不到一小時，人事經理帶著沈涵到辦公區域走了一圈，熟悉一下環境。等兩人走后，辦公室女性陷入一片沸騰。
“太好了，錄取了。”這是公司已婚女性。
“聽說學歷很高，本地人，還有房。簡直完美了啊。”這是公司未婚的前臺。
“亦佳，之前說好的，你們組加2個人，我們組加1個，這個沈涵就給我們組，其他面試的，隨便你挑好了。”這是蘇妍。
溫亦佳“呵呵”，表示非常期待以后蘇妍心肝脾肺腎都疼疼的樣子。
但組里另兩個女同胞不同意了，小君說，“怎么成啊，當然是哪個組缺人先去哪個組了。”
另一個說：“上個禮拜還嘲笑我們組人丁稀少，看著寒磣，當然是先填充我們組了。”
看著人還沒進來，兩個組的女人先爭上了，溫亦佳暗自搖頭，真是個禍害。
第二天上班出門，在小區遇到禍害，兩個人目的地相同，都朝著地鐵站方向走。
“你連四大都不去，怎么跑我們公司去面試了？”溫亦佳憋了一天的問題終于問出口。
“你猜。”
“是不是有人開高價讓你進來竊取客戶資料？”
沈涵斜她一眼，“肥皂劇以后少看點，影響智商。”
“日子過得太舒服，打算來體會下生活百態？”
沈涵：“呵呵……”
溫亦佳開玩笑說：“總不能是為了我吧。”
沈涵冷笑，“如果這么想能讓你好過點，隨便吧。”
溫亦佳心想自己為什么一早要和他說話給自己找不痛快。幸好也不全部是痛苦，沈涵在擠地鐵時簡直有自帶空間的特殊屬性。表情冷淡讓人敬而遠之，沒人往敢往他身上蹭。溫亦佳也找到一點喘息空間。
到了保稅區后，溫亦佳覺得和他走一起實在太打眼，轉身去便利店買早點，等回到公司，電腦剛打開，就聽見有人議論沈涵。
原因是楊冰一早來就把人叫去辦公室。一般的業務員由人事決定錄取，楊冰只需要知道有那么個人就可以，根本不需要親自相看，沈涵顯然創造了先例。
過了沒一會兒，楊冰帶著沈涵來到辦公區域，直接帶到溫亦佳這組的位置，安排說：“你就跟這個組，以后有什么問題問小溫，溫亦佳。”
溫亦佳頂著一張仿佛被雷劈過的表情站起來，也不知道怎么應承下來。
等楊冰走后，她指指最角落里的位置，公事化對沈涵說：“以后你就坐那個位置，業務上，先跟著小君學吧。”
小君笑瞇瞇走過來打招呼。
溫亦佳原以為沈涵會高冷地回應，誰知他也回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我什么都不懂，以后還請多多指教。”
這一笑的威力不得了，小君直接拍著胸脯承諾，有什么問題都找她。
其他兩個同組的也來了，相互介紹。
沈涵彬彬有禮，既沒有甩臉子也沒有不耐煩，表現得像一個初出茅廬靦腆好學的好學生。
溫亦佳為這個想法打一哆嗦，對上沈涵抽空看過來的目光，他嘴角勾了勾，戲謔地笑，仿佛看透她的想法。
到了下午，隔壁組也忍不住了，就借故過來和沈涵說兩句話認識一下。
溫亦佳覺得，其中演技最夸張的還是蘇妍。
她先過來找溫亦佳討論業務，這是近三年來頭一回，要知道兩個組除了報發票，就沒有業務相關的。溫亦佳陪著她扯了一會兒，蘇妍頻頻朝沈涵的座位望，那次數，那頻率，溫亦佳都替她累的慌，最后還是她替她想出一借口。
“看我們辦公室的那盆樹，比一年前高多了。”盆栽樹就在沈涵位置旁邊。
蘇妍對這盆放著一年多沒動的盆栽產生了巨大興趣，踩著細高跟過去。
沈涵從電腦后抬起頭，在無人注意的時候，冷冷瞥勒溫亦佳一眼。
溫亦佳別過頭去。
沒一會兒蘇妍就借故和沈涵攀談起來，整整半小時沒離開，笑得和風細雨，潤物無聲。
溫亦佳覺得，只要沈涵一直在組里，可能再也聽不到蘇妍的冷嘲熱諷，話里有話了。
不覺有些懷念啊。
沈涵來實習的第三天，小君來找溫亦佳談心。
“讓他跟別人學業務吧，我帶不動他。”
溫亦佳好奇，“王者帶不動青銅？是他給你冷眼看，還是冷言冷語刺激你？”
小君不樂意了，“我聽著怎么感覺你有偏見啊，沈涵挺好的，又好學又聽話，就是我這個小心臟有點受不了。天天對著這么一張臉，我回家都沒辦法直視我男朋友了，你說這是不是精神背叛的前兆，為了感情穩定，家庭幸福，我決定將這份即將萌芽的感情掐死在襁褓里。”
溫亦佳說：“說白了，就是怕自己把持不住，撲倒人家小弟弟唄。”
小君嫌棄地看她，“說開車就開車，甘拜下風。”
溫亦佳一頭霧水，“開什么車。”回頭一想發現自己語句里的毛病，對著小君的背影狠狠鄙視了一下。
第二天溫亦佳把沈涵安排給另一個男組員帶。沒兩天，男組員來找她聊天了。
“你不會告訴我你對著他的臉也快要把持不住，對自己的性取向產生了莫大的懷疑，要把這份動搖扼殺在搖籃里吧？”溫亦佳目光奇異，上下打量他。
男組員搖頭，義正言辭，“我是直的，鋼鐵直。沈涵人不錯，懂事能干事，就是人緣好了點，每天有事沒事來找他說話的人太多，我做事喜歡安靜，一吵就容易出錯，昨天報關單險些填錯，幸好及時發現。你還是讓別人帶他吧。”
溫亦佳朝沈涵的位置看過去，他恰巧也看過來，還陽光燦爛的微笑了一下。溫亦佳扶額，心想這禍害已經動搖了小組安定，早知道當初應該讓他去蘇妍組搞破壞。
幸好今天已經是周五，她雖然頭疼，還有個雙休日可以考慮到底怎么安排他的工作。
離開公司的時候她有意避開，誰知下地鐵的時候還是遇上了。
沈涵看著她嘖嘖兩聲，“怎么跟霜打茄子一樣？”
溫亦佳頓時氣不打一出來，“還不都是因為你。我們小組才幾個人，掏空了家底也不夠教你業務的。”
沈涵眼角掃她一眼沒說話。
溫亦佳真是有點佩服他，明明是冷漠面癱的表情，怎么能表達出更深層次的含義，她似乎讀到了諸如“高冷不屑”的情緒。
“你想說什么？”她問。
沈涵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個堪稱燦爛的笑容。
溫亦佳心里警鈴大作。
他說：“就那么幾張表還用教，我看你們公司最大的難點是怎么在一群嘰嘰喳喳的女人八卦里正經上班。”
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溫亦佳無言以對。可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嘰嘰喳喳里不會也包括她吧，“你這樣說話，是忘記我現在是你上司了？”
沈涵看著她說，“還真忘了。”
溫亦佳真想給他腦門上來一記狠的，讓他好好長長記性。
“那么上司，下周我的工作怎么安排？”
溫亦佳陰測測一笑，“下周，你好好期待吧，我親自來教你業務。”
沈涵眉梢都沒動一下，“拿點真本事出來，可別三兩天就把你的底子給掏空了。”
肝腎脾肺又有點疼，溫亦佳覺得公司那群女人可能是瞎的，怎么會覺得他長得帥脾氣又好。
“放心，我一定讓你好好領略一下職場文化。”她說的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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