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菜全部熱一遍拿到客廳，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溫亦佳咬了一口被醬汁滲透的排骨，馬上自告奮勇申請干活，“等會兒我洗碗。”
沈涵說：“不用了。”
“白吃白喝不是我的風格，善后工作就交給我吧。”
沈涵還要說什么，手機突然響了，他接起，大寶在電話里哇啦哇啦地喊，“你跑哪里去了，不點準備我們隊怎么開局？”
“我在吃飯，你們另外組個隊玩吧。”
大寶感到奇怪，“晚飯你不是剛吃過嘛？怎么又吃，找借口都不走心了是不是……”
沈涵朝溫亦佳看一眼，二話不說掛斷電話。
電話又響起，沈涵索性按了靜音不接。
溫亦佳喝著湯，問：“剛才好像是錢寶的聲音？”
沈涵說：“他無聊找人打游戲，不用理他。”
溫亦佳點點頭，看了一會兒，發現他吃的很少，“你吃飯怎么和小雞啄米一樣，比我還秀氣。”
沈涵臉皮僵了一下，沒好氣，“哪能和你比，你比漢子還漢子，稱你一聲好漢都不用謙虛。”
溫亦佳嗆了一下，嘴里含著一大口肉頓時有些心虛。心想身上多余的肉真不是白長的，全是一口一口吃出來的，再這樣發展下去，她的體型發展方向真是漢子了。
她嚼了兩口放下筷子，戀戀不舍地看一眼菜，說，“我吃飽了。”
沈涵說：“你的眼神好像不是這么說的。”
溫亦佳沒好氣說，“不能再吃了，你們一個個都胃口小注重身材，我的女性自尊不允許我再吃了。”
“你一個漢子哪來的女性自尊，女裝大佬？”
溫亦佳怒了，柳眉橫豎。他舀一碗湯遞過來，香氣誘人，她的怒火很快熄滅，沒出息地接過來喝一口。
真的很入味有木有啊！
看她吃的津津有味，沈涵唇角微微往上勾。
吃完飯溫亦佳說到做到準備洗碗，看到水槽里還有堆著的碗，她頓時覺得，金無赤足人無完人這句話簡直是真理。沈涵雖然樣貌好智商高，但是毒舌懶惰這種缺點也是亮閃閃十分明顯的。
“我說你這孩子也太懶了，午飯的碗還沒洗，再放一晚上明天該長綠毛了吧。”溫亦佳一邊扎起頭發，一邊打開水龍頭說。
沈涵站在廚房門口，兩手一叉好整以暇，當然不會告訴她，那幾個也是晚飯的碗，而是說，“要不要幫忙？”
“行了，你去看電視吧，我一會兒就好。”
溫亦佳輕輕哼著小曲洗碗，身后傳來沈涵的聲音。
“哼的什么歌？五個音有一個在調上嗎？”
溫亦佳回頭，“你怎么還在？不是讓你去看電視嗎？”
“現在這個時段，不是放抗日戰爭，就是一群女人唧唧歪歪，有什么好看的。”
“那你也不用當個洗碗監工吧？”溫亦佳說，“去去去，快一邊去，有人盯著，我干不了活。”
沈涵說：“誰要看你洗碗了，是你剛才哼的歌太可怕，跟魔音入腦一樣，感覺熟悉吧又透著陌生，要說是首沒聽過的歌吧，又有點旋律耳熟。”
溫亦佳沒好氣說：“我這種漢子，當然哼的是好漢歌。”
客廳里突然傳來手機鈴聲，溫亦佳聽出是自己的，擔心是不是趙信瑜那里有狀況。她打開水龍頭要沖手，水流太快，激起洗潔精泡沫反而彈到臉上。
沈涵看她手忙腳亂，說：“行了行了別亂折騰，我去拿過來。”
手機拿過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溫亦佳索性不急著擦手了，指揮沈涵：“是不是快遞？你點擴音。”
沈涵幫她把手機放到一邊點開接聽和擴音。
溫亦佳“喂”的一聲。
電話那頭是一個低沉醇厚的男聲，“溫亦佳？”
溫亦佳一愣，擦碗的動作停住。
這個聲音她不可能忘記，在過去幾年的夢里他的語氣他的聲音他的話，幾乎她閉上眼就能回想起來。
氣氛沉默兩三秒，周思宇又確認，“溫亦佳？”
溫亦佳深深呼吸一口氣，“是我，周總。”
電話里沉默了一下，周思宇說：“不是工作時間，不用這樣稱呼。”
溫亦佳說：“大概是工作病，很難改過來，有什么事嗎？”
“前幾天碰到大學辯論社的老同學，有不少都留在上海工作，他們提議圣誕節前聚一聚，我記得你也是辯論社的，有沒有興趣一起來？”
溫亦佳抿著唇冷笑了一下，語氣淡淡的，“我參加辯論社就一個學期，也沒怎么出席參加比賽，后來就退社了，和校友都不熟悉，就不去了。”
周思宇說：“和我聊天的老同學對你這個小學妹印象比較深，說一定要請你出來吃頓飯。”
“這個月工作比較忙，周末我都有安排了，不好意思啊，周總。”
這一次周思宇沒有矯正她的稱呼，他聲音沉啞，“是不是因為我的原因，你才不愿意出來？”
“怎么會呢？確實是有事。”
等溫亦佳客氣地掛上電話，松了一口氣，眼睛余光看到沈涵站在冰箱旁邊，眼眸幽黑臉色沉靜。她莫名感覺有點不自在，干干笑了一下，“拿東西啊？”
沈涵沒回答，打開冰箱門拿了瓶水和一小杯酸奶，自己擰開蓋子喝水，把酸奶放到溫亦佳旁邊的桌上，“幫助消化。”轉身走開。
溫亦佳洗好碗，擦干凈手，拿著手機和沈涵告別。
沈涵在房間里已經戴上耳機打算玩游戲，淡淡說了一句“幫我把門帶上”，然后就沒有多說什么。
溫亦佳關上門回到隔壁，忽然回過味來，就剛才那么一會兒沈涵的態度好像就有點變冷了，以前只聽說女人情緒易變，怎么現在連男人都是這樣的。
她搖著頭，撕開酸奶紙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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