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張局一直盯著杜城，仔細認真無數遍的叮囑他，“不管你走哪兒，辦什么案子，都給我把沈翊帶著！”美其名曰多看多學。

        沈翊當時就在場，自然也聽見了。

        他現在是師出有名，名正言順的跟著自己。杜城沒有辦法。

        這幾天，不管自己走到哪里，身后都跟著這么一個人，杜城簡直煩躁透了！

        這人怎么使臉色都不走，黏糊的跟什么似的。時間一長，他唯一的辦法也就只能自我催眠裝作眼盲，假裝看不見這個大活人。

        北江分局。

        技偵科。

        “監控查的怎么樣了？”杜城站在監控屏后面問技偵科的同事。

        “還在看。”

        杜城抱著手臂站在后面一起看了一會兒。

        “停一下。”杜城突然說，“往回十秒。”

        一個女人出現在了畫面里。

        杜城看了一眼監控上顯示的時間，忍不住皺眉思索，“這個時間點已經是深夜，醫生都已經下班，這女人獨自一人去整形醫院，為了什么？”

        杜城想了想，拍了拍技偵科同事的肩膀，“你看看這個女的什么時間走的？”

        “好的。”

        畫面以兩倍速度播放。

        女人離開，畫面左上角的時間停在了“23:57。”

        蔣峰掐指一算，“這個時間點，正好符合死者的死亡時間！”

        杜城緊接著問，“這個時間段還有其他人出現過嗎？”

        “這臺監控我之前已經看過一遍了，符合死者死亡時間段里，也就這個女人出現過，沒有其他人。”

        技偵科同事嘗試從不同角度放大視頻，一臉苦惱，“但是這個監控的角度不太好，這女的半夜里竟然還帶著口罩。而且她那口罩還是黑色的，把她半邊臉都遮住了，又是晚上，周圍光線本來很暗，所以從監控上根本看不清嫌疑人的臉。”

        “還有其他監控拍到嗎？”杜城看了一眼放大的畫面，皺眉。那監控拍的確實很模糊，而且那女人不僅戴著黑色的口罩還帶了一只漁夫帽，從上往下拍的監控連嫌疑人的眼睛都拍的很模糊。

        “沒有了。”技偵同事遺憾的搖頭，“這一點其實很奇怪。那一帶監控密集，照理說總有一兩個監控可以拍到。但我同時查看了附近的其他監控，除了這個正對醫院門口的監控，那個女人出了整形醫院的大門后，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那不是白瞎么。”蔣峰皺起八字眉，在邊上說著喪氣話，“搞了半天，基本等于沒線索！”

        “我可以試著畫出來。”杜城這幾天的背后靈——沈翊，突然開口說話。

        蔣峰被驚了一下。一臉驚詫的往后看去，“我天，你還在呢！”

        沈翊莞爾，目光卻不自覺地往杜城那里瞥去。

        蔣峰也跟著看了一眼城隊。

        這人安靜起來真的很容易讓人忘記他的存在。別人不說，至少他自己就忘記了。但是頭兒抱著手臂一副沒表情的樣子，好像并沒有被嚇到？？

        他看頭兒不說話，也跟著鎮定下來。蔣峰問這位新來的畫像師，“你憑借什么畫？”他點著屏幕，好笑道，“不會是要憑這個什么也看不清的畫面吧？”

        沈翊點點頭，“對，就憑這個。”

        蔣峰一臉你也太自信了吧的表情。他又轉頭看了杜城一眼，用眼神問，頭兒，你信嗎？

        杜城這次終于給了點回應，只見他勾了下嘴角，無聲的嘁了一下，那是一個明顯帶有嘲諷的笑容。意思大概就是，技偵科的同事都沒辦法，他自己說能畫出來就真的能畫出來了嗎？聽他吹牛呢。

        得，頭兒也不信。

        后來沈翊還是堅持把那段監控視頻拷貝走了。

        出了監控室的門，他沒打招呼就低著頭往自己的畫室方向走。

        杜城兀自走了一段，忽然停了腳步。

        “怎么了頭兒？”蔣峰緊急剎車，憑著以往經驗問，“你是突然想到啥了？那段監控視頻有問題？”

        杜城靜了一下，大概是在聽身后的動靜，忽然問，“沈翊呢？”

        背后沒動靜了。

        他似乎感覺到了這幾天一直巴著自己不放的背后靈不見了？？

        杜城回頭一瞥，果真連人影子都沒見著一個！

        “走了啊。”蔣峰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人拿著監控視頻大概是回自己那屋了吧，您沒瞧見？”

        本來是巴不得人走，但人真就這么走了，心里又有那么點兒不是滋味。

        杜城收回目光，“嘁，走了也不打聲招呼！”真沒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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