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5章是鋪墊,寫的時候手感還不太順滑。喜歡這個題材的寶寶,可以堅持到11章試試哦,那之后的劇情都很爽。)
陳青竹慘呼一聲,猛然從床上坐起身。
清麗的臉上滿是冷汗,身上仿佛還殘留著神魂被天雷攪碎的劇痛。
青灰色的帳頂映入眼簾,她眉宇間的恐懼痛苦卻被疑惑取代。
她明明在玉清山的洞府里渡金丹雷劫,眼看著要在第九道天雷之下灰飛煙滅,怎么一眨眼卻到了床上?
往些微光線的來源看去,是一扇老舊破敗的格子窗,單薄的窗紙破了好幾個洞,正呼呼往里灌著寒風。
窗邊擺著柳木的清漆妝臺,桌面缺了一角。旁邊一個做工粗糙的木架子上搭著一件起了毛邊的灰撲撲棉袍。
與之相對的右側(cè),是一個一人多高的銅錢紋雕花柜子,以及兩口沒有任何紋飾的紅漆木箱子,因著常年使用,處處可見紅漆斑駁脫落。
正對著床的,則是一張沒有刷漆的圓桌和四條長凳。桌面上擺著水壺,破了口的幾個粗瓷茶杯,還有竹編的針線籃子。
昏暗逼仄的屋子,被貧寒的擺設擠得滿滿當當。
即使在修真界過了幾十年,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是她穿越到修真界之前,在南都城居住的屋子。
身為不受寵的妾室,哪怕生下龍鳳胎還帶著女兒住,也只有一排三間的后罩房。
渡劫失敗后,她竟然又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時間卻是比她穿越時倒退了好些年。
恍若隔世的茫然后,陳青竹心頭一震。
這個時候,她的女兒蓉娘還好好活著!
顧不得穿衣穿鞋,她便急切地下了床往隔壁的屋子奔去。
蓉娘在七歲前都是跟著她住的。而她唯二的兩個丫鬟一般是輪流值夜在那邊照顧蓉娘。
冬日的天已經(jīng)有了亮光,顯然時辰已經(jīng)不早,隔壁的房門卻還緊閉著。
陳青竹拍了好幾下門,里頭才傳出一聲睡意朦朧的問話聲:
“誰啊?”
好一會兒后,屋里的丫鬟才散亂著頭發(fā),睡眼惺忪地出來開門。
看清了這丫鬟的面容,陳青竹眸色微微一凜。
這是前世害死她的丫鬟冬雪。
正是因為她被收買,靖南侯夫人張氏才得以將毒害嫡長子的罪名扣在她頭上。
但陳青竹并沒有給她多余的關注,而是直奔里屋的雕花床,掀開秋香色的帳子,床上除了掀開的被子,空空如也。
“蓉娘呢?”
她的語氣中有一絲難以掩飾的急切。
冬雪噗嗤一笑:
“姨娘這是怎么了?三小姐半個月前就挪到夫人院子里去了啊!”
遙遠的記憶紛至沓來。
陳青竹頓時明白自己重生在了哪個時間節(jié)點。
蓉娘挪到夫人院子里半個月,那此時便應該是永安二十五年臘月初三。
之所以記得如此清楚,便是因為,還有兩天就會發(fā)生那件讓她慘死的大事。
近日,侯府嫡長子中毒一事敗露,靖南侯裴驍大怒嚴查。
真正的罪魁禍首侯夫人張氏,早已收買了她身邊的丫鬟冬雪,將她定為替罪羊。
兩天后,靖南侯順利地查到了她身上。
她生了侯府庶長子,有動機對唯一的嫡子下手。
再加上,她原本是張氏身邊的婢女,不僅自己的賣身契在張氏手中,張氏還提前將她的一雙兒女都接到身邊作為籌碼,是再合適不過的頂罪人選。
在得到張氏的暗示后,她別無選擇,只能認下罪名,讓所有的調(diào)查止步。
兒子輪不到她操心。她只用自己的命換一個條件,便是讓張氏將來為她的女兒指一門好的婚事。
也無需多富貴,只要不做妾,哪怕是小戶人家,能做個正頭娘子,自己當家做主,一輩子平平安安的便滿足了。
張氏當時滿口答應,她便安心認下罪名,在忍受了七天的酷刑折磨后,被亂棍打死。
可八年后,為給自己的親兒子定一門好親事,張氏命人將她的女兒強行綁上轎,送給了年逾六十的當朝太師做妾!
那老匹夫在京中出了名的愛凌虐女子,蓉娘去太師府一年便“病逝”。
可憐她的蓉娘,死的時候才十五歲,卻受盡折磨,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肉。
想起前世生前死后的種種,陳青竹緊握的拳頭,手指幾乎要把手心掐出血來。
這些人,都該千刀萬剮!
重回前世的此刻,她才知道自己心中的洶涌恨意從未消散。
蒼天有眼啊,叫她得以回來報仇雪恨!
而一旁的冬雪看著她身上的寢衣卻大驚失色:
“姨娘,您不會才剛起床吧?”
“那豈不是沒去給夫人做早膳?”
早膳?陳青竹回過神來,心中譏諷一笑。
她原是靖南侯夫人張氏的陪嫁丫鬟。
因為容貌極其出眾,又不愿意被男主子們拉到床上,她從八歲被送到張府抵印子錢的那一天,便選擇守拙,一頭扎進廚房專精廚藝。
她一心所想,都只是到了年紀便贖身出府,恢復自由民的身份。
然而,張氏嫁入侯府一年無所出,又有寵妾風頭正勁,便不顧她意愿強逼她成為靖南侯的妾室。
她自認從無野心,為表明自己臣服忠心的態(tài)度,在成為妾室后,也一直像做婢女時一樣盡心伺候張氏。
但在除掉那位寵妾后,張氏還是卸磨殺驢,讓她在生產(chǎn)中傷了身體,再無法承寵。
失寵的她,根本不敢怨恨,只想著或許夫人這下該放心,能容許她帶著一雙兒女在侯府后院平安度日了。
為此,她加倍討好張氏。
張氏喜歡她做的早膳,她便每日丑時就去廚房,在張氏起床前準備好十幾道精心搭配的粥湯小菜。
只求張氏看在她飯菜做得美味,服侍也盡心的份上,讓她和一雙兒女活下去。
可惜,不管她怎么卑微討好,苦苦哀求,張氏還是在自己需要時,毫不猶豫地將她和女兒推進地獄。
究其根本,不過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可如今有了修真界的際遇, 她這頭魚沒那么好宰了。
她不僅不會再任人宰割,遲早有一日,還要將這些宰過她的刀,通通砸得粉身碎骨!
壓下心中翻涌的情緒,陳青竹揉著眉心做出一副病弱的樣子道:
“唉,昨兒夜里就頭疼得厲害,不小心就睡過頭了。冬雪,你怎么也不叫我?竟是誤了夫人的早膳!”
冬雪心頭咯噔一下。
陳姨娘是奴婢出身,向來體恤下人,她自己起得太早便不叫人伺候,白日里沒要緊事也不管她們睡到什么時辰。
冬雪向來是懶怠慣了的。
卻不想,向來好說話的陳姨娘,竟是把晚起沒給夫人做早膳的事怪到她頭上了。
可恨的是,若稟到夫人那里,這還真是她這做奴婢的錯處。
眼睛滴溜溜轉(zhuǎn)著,她試探著道:
“那奴婢趕緊去主院給您告?zhèn)假,就說您頭疼得厲害,下不來床?”
這正合陳青竹的意。
“也好,我再去床上躺一躺,若無事便不要叫我。”
在能報仇之前,她得先自保。
距離她前世東窗事發(fā)只有兩天多,她沒時間去張氏那里做無用功了,必須立刻修行,盡快獲得自保之力。
但在沒有和張氏正式撕破臉前,表面功夫還是要敷衍一下的。
冬雪本就早被張氏暗中收買,派她去說才更能取信于那邊。
待冬雪一走,陳青竹便立刻回到房間,鎖上門,穿上厚重的棉袍子抵御嚴寒,雙腿盤坐,五心向天開始打坐。
修行最好是童身。她這身體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生育,損傷了先天元氣,只怕資質(zhì)不會太好。
可即使如此,她也是這世間唯一的修真者。
但凡能小成,便可凌駕于所有世俗權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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