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黎宵覺得自己已經裝得夠好了……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所謂的一見鐘情嗎?
黎宵是相信的。
盡管幾乎周圍的所有人都告訴他,那不過是見色起意帶來的錯覺。
可黎宵依然堅信自己對喻輕舟是真正的一見鐘情。
畢竟,他第一次見到喻輕舟的時候,尚且還是個對美丑沒有充分概念的小屁孩兒。
等到黎宵意識到自己早就已經喜歡上對方時,又如何能夠說得出那張臉的缺點呢?
即使是一點無足輕重的傷疤,都仿佛性感的要命。
因為那也是組成喻輕舟這個人的重要構成。是屬于對方生命中他未來得及參與的那部分歷史。
他非但不覺得傷疤礙眼。
反而不止一次地想要親吻喻輕舟額角的傷痕。
就好像能夠借此穿透時間的長河,擁抱那個只存在于自己想象中的年少時的喻輕舟。
黎宵也是后來才知道,喻輕舟并不像他以為的那樣。
或者說,并不像身邊的絕大多數人那樣,普普通通地出生,普普通通地長大,然后以稍顯不那么普通的優異成績考上了如今的大學。
喻輕舟的人生是從十歲以后才開始的。
在那之前,關于喻輕舟這個人的記載幾乎為零。
只知道他應該是出生在一個偏遠的南方村落。
那里雖然說不上與世隔絕,卻保持著甚少與外界交流的傳統。
直到一場熊熊大火,將整個村子燒了個干凈。
起火的原因并不明確,似乎是因為不當的祭祀活動導致的意外失火。
本就不大的村子在一夜之間幾乎滅口,除了少數的幸存者。
而喻輕舟就是其中的一員。
當時,尚且幼小的孩童似乎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對一切緘口不言。只是緊攥在手中的一張紙條上寫著一個名字、還有一個地址。
根據那個地址,調查人員聯系到了遠在千里之外的繁城,輾轉聯系到了喻輕舟可能的家人。
一對曾經在十多年前丟失了小女兒的老夫妻。
經過DNA比對,確定孩子與老夫妻的親緣關系之后,孩子就被接回了繁城。
有了新的名字,新的身份,然后就如同所有他這個年紀的普通孩子那樣,上學讀書,乍看起來似乎沒什么不同。
但實際上,喻輕舟和家里人的關系并不親近。
他一直念寄宿學校,從小學到高中畢業。
除了寒假,幾乎不會回到母親曾經生活的那個家。
一直到老夫妻倆相繼去世,喻輕舟才真正有了個可以長期落腳的窩。也就是他現在住的那套老房子。
無論是地理位置,還是周邊設施,都實在不盡如人意。
不過,或許也多虧了這個,喻輕舟才有機會分到這所房子,作為他十八歲之前的撫養費和學費的抵扣。
從那之后,他就算是徹底地和喻家的其他親戚劃清了界限,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
然后在大一暑假來臨前的某天,喻輕舟在去兼職的路上,偶然救下了被人販子盯上的黎宵。
在揮出那一記重拳的剎那,他是否有在腦海中想起曾有過類似遭遇的母親的面龐,至今無人知曉。
但那一拳的力道和速度絕對超出了那個人販子的想象。
盡管喻輕舟無論在外表上,還是實際上都只是個十分之普通的學生。
黎宵清楚地記得那種拳頭砸在人體上的聲響,沉悶卻又令人頭皮發麻。
前一刻還兇神惡煞的猥瑣男人,連哼都沒來得及哼出一聲,就重重地栽倒在了地上。
而喻輕舟只是平靜地走過去,用鞋子踢了踢死狗般軟倒在地的男人,確定人還活著之后,將人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用的還是從對方包里翻出來的繩索。
做完這一切之后,喻輕舟拿出紙巾沾著水擦了擦手背。
又就近找了個公共電話亭,撥打了報警電話。
“……是的,在xx路附近……一個小男孩兒,應該是迷路了吧……人販子?已經被抓住了,沒有什么危險性。”
對電話那頭說到迷路的小男孩兒時,喻輕舟還用余光瞥了眼坐在地上呆呆看著這一切的黎宵,看得后者渾身一激靈。
分明只是淡淡的一瞥,卻仿佛帶著電流般讓那時的黎宵不住地心跳加速,頭皮發麻。
然后,他眼看著放下電話的青年一步步朝自己走來。
用那只方才還暴打過兇徒的手,輕輕拉起了雙腿發軟的孩童,發現對方站不穩之后,便直接把人抱了起來。
并且以一種區別于報警時的溫和口吻輕聲說著:“沒關系的,一切都過去了。”
青年的話語仿佛帶著某種令人心安的魔力。
黎宵聞言,身體真的逐漸放松下來。
然而臉頰卻開始不住地升溫,直到他不得不將腦袋整個兒埋進對方的脖子,來掩蓋自己燙得可以在上頭煎雞蛋的爆紅面頰……
所以如果你問黎宵,是否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所謂的一見鐘情。
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也許因為那張人畜無害的溫和面龐,也許因為那直擊要害的一拳,也許因為在對方頸間嗅到的溫暖而清爽的味道……
也許——
不過只是因為,那是喻輕舟,而非別的什么人。
對黎宵而言,喻輕舟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存在。
黎宵執著的認為,對方是上天賜給他的,無可復制的唯一。
很可惜,那似乎僅僅是他一廂情愿的希望。
或許就像阿九說的那樣,你應該接受你有一個受歡迎的朋友,并為此感到驕傲和自傲。
——那么戀人呢?
一個過分受歡迎的戀人又如何?
很可惜,黎宵不是那種心胸寬廣的人,甚至恰恰相反。
他能夠說服自己容忍那些礙眼的家伙在眼皮子底下肆意來去,一方面是因為他不想惹喻輕舟生氣,更為實際的一方面在于他的年紀太小,實在不占優勢。
所以,黎宵一直在等。
他在等自己長大,有能力也有底氣對喻輕舟說出喜歡的那一天。
好在,這些年來喻輕舟身邊的狗皮膏藥,算是一茬兒換了又一茬兒。沒有一貼能像黎宵這樣黏黏糊糊,鍥而不舍的。
也好在,喻輕舟似乎對感情方面并沒有什么興趣。
眼看著黎宵都已經十五歲了,喻輕舟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壞就壞在,喻輕舟不僅對其他人沒興趣,對黎宵也是一視同仁。
好不容易放個假歇在家里,寧愿看花看草看院子里不結果的枇杷樹,也不肯看后者一眼。
黎宵就不懂了,是自己長得不夠好看嗎?
可是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對著自己那張臉硬是挑不出一點毛病。倒不用懷疑他自戀,因為這張臉的好看是客觀的,是經過漫長時間的有效檢驗的。
那么是自己不夠乖嘛?
黎宵覺得自己已經裝得夠好了。就差沒在臉上寫上乖巧無害兩個字了。
所以,黎宵用他漂亮卻不甚聰明的小腦袋瓜得出了一個終極結論,要么喻輕舟是個單純的性冷淡,要么就是——
對方的心里其實早就有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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