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能去！”夏碧急道：“她肯定沒安什么好心。”
  蘇莞笑道：“我倒是也想見她一面，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放心，大皇子好好的，她不敢亂來。”
  “要不還是和世子說一聲？”夏碧覺得世子定能勸住小姐。
  “不必了，你隨我去就好。”蘇莞轉(zhuǎn)身對那人說道：“好，勞煩帶我去。”
  那人點點頭，帶著蘇莞入了宮，卻已經(jīng)不是飛羽宮了。
  徐氏雖然被降為了答應(yīng)，但卻也比普通人家的姑娘過得舒服多了，畢竟她還有個皇子，宮里人也不敢欺負了她去。
  蘇莞走進冷宮，淡淡地看著她，也不說話。
  徐氏也沒說話，只是一直在打量著蘇莞，然后輕輕道：“像極了。”
  蘇莞皺了皺眉，依然沒有出聲。
  徐氏笑：“就是這脾氣，也像，像極了你母親。”
  “這次的事情是你的手筆，對嘛？”徐氏笑的凄厲：“為什么，為什么你和你母親一樣，都要來害我？”
  蘇莞聽不下去了，她冷聲質(zhì)問：“到底是我們害你，還是你害我們？顏府是招你了還是惹你了？你竟然不顧大周朝安慰也要置我們顏家于死地？不就是顏家沒有擁護大皇子嘛？”
  “不是的！是你母親，是她，是她要害我皇兒！”徐氏的聲音尖銳無比，也凄厲無比。
  蘇莞冷冷道：“胡說。”
  “我胡說？你去飛羽宮打聽打聽，當(dāng)年是不是她拿著有毒的吃食給我的安兒吃，要不是我及時發(fā)現(xiàn)，我的安兒早就沒了，她就是個毒婦！”
  蘇莞：“她為何要這么做？”
  “因為她想要投向皇后！”
  “她為何要投向皇后？”
  “因為，因為······”說到這，徐氏突然不說話了，不可能啊，不應(yīng)該啊，皇后已經(jīng)有了葉成一，顏家投向皇后，皇后也不會放棄自己的弟弟而重用顏家，那到底是為什么呢？
  蘇莞見徐氏陷入迷茫，也不著急，她想從她嘴里聽到十六年前的事情，哪怕一點點。她走上前，給徐氏倒了一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了起來。
  “你不怕這茶里有毒？”徐氏面露驚訝之色。
  蘇莞淡淡道：“你不敢，你的皇子還好好的，你不會那么蠢。”
  徐氏也冷靜下來，坐下來，喝了一口蘇莞倒的茶，緩緩開口：“你可能不知道，我和你母親，在閨閣中是最好的朋友，因著兩家關(guān)系不錯，所以經(jīng)常一起玩。我大她一歲，所以私下里她都喊我一聲姐姐，我喊她妹妹。
  本來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我嫁給了還是皇子的皇上，她嫁給了你爹，我們依然常來常往。
  后來，皇上成了皇上，我便隨他入了宮，雖然沒有之前見的頻繁，可她還是常常來看我。”
  說到這，徐氏停了下來，眼睛看著遠方，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
  蘇莞也不打擾，她有的是耐心。
  沒一會兒，徐氏的表情慢慢變得憤怒起來：“可是，她變了。  她開始往皇后宮里跑，一開始我只當(dāng)是她礙于情面，不得不去，可后來她每次到我這來都要去她宮里，一待還待上許久。
  就這樣，我也沒有怪她，像我們這種人，都身不由己。直到，她竟然想害我的安兒，那也別怪我容不下她。”
  “她怎么害他的？”蘇莞引著她繼續(xù)說。
  徐氏深呼吸了一下，才開口：“那日，她如往常一樣入了宮，帶了些吃食給安兒。我沒有疑心，便收下了，她沒坐一會就走了。那日也是湊巧了，安兒不舒服，沒有吃，我便賞了安兒的書童，誰知，那書童竟然中毒身亡了。”
  徐氏的聲音變得狠辣：“你說說，她怎么那么狠的心？安兒可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她怎么下得了手呢？”
  蘇莞皺緊了眉頭，她沒想到，她們之間竟然牽涉這樣一段前塵往事。雖然說徐氏親眼所見，可這事有諸多不合理。
  “你就沒想過，我娘若是在自己做的吃食里下了毒，一旦大皇子出事，整個顏府便脫不了干系，她為何要那樣做？若是她真的想要害你，她大可以做的更隱蔽些，把自己摘出去。”蘇莞搞不懂，這些平日里比誰都精明的妃子，怎么有時候竟然能這般愚蠢。
  徐氏沉默了許久，才淡淡道：“那時候事關(guān)我的安兒，一切的可能我都要排除掉。”
  蘇莞嗤笑：“你是被人耍了。”
  徐氏不解地看著她。
  蘇莞站起身，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就沒問過我娘，她為何要見皇后？”
  “問過，當(dāng)然問過，她總說她是皇后，理應(yīng)拜訪她。”
  “皇后知道你們關(guān)系情同姐妹嗎？”
  “知道，宮里人都知道，她怎么會不知······你是說，皇后是故意的？”徐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蘇莞。
  蘇莞點點頭：“她那段時間可有什么不對勁？”
  徐氏想了想，雖然時間久遠，但那段經(jīng)歷實在是讓她痛心，所以她記得很清楚：“當(dāng)時她有點閃躲，所以我更加覺得她背叛了我。”

  蘇莞冷眼瞧著徐氏：“閃躲就一定是背叛？如果她真的背叛了你，我想她應(yīng)該裝的若無其事才會讓你相信吧！”
  徐氏的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什么，又什么都說不出，在蘇莞的眼神下，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做錯了事情，而且是滔天大禍。
  蘇莞并不打算放過她：“在皇后眼里，因著我娘的關(guān)系，你和顏府便是斬不斷的關(guān)系，我顏府世代從軍，手握兵權(quán)，皇后怎會容忍這樣的家族與一個比她早生孩子的妃子關(guān)系密切？是你，親手斬斷了這段關(guān)系！”
  啪，徐氏的杯盞應(yīng)聲落地，她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就是她背叛了我，不可能······”
  “你覺得我娘投靠了皇后，怕顏府為皇后所用，所以慫恿徐寅州和孔蘇貪墨糧草，還偽造密信誣告我祖父通敵賣國，害得顏府全家被斬，你該死！”蘇莞的聲音像是來自于地獄。
  “沒有，我沒有，我只是貪了些糧草，沒有偽造密信！對對，是他們活該，他們通敵叛國，就算我不貪墨糧草，那場仗也會輸！”徐氏幾乎是尖叫出來的。
  蘇莞瞇了瞇眸子，想從徐氏的眼里看出她是否撒了慌。也罷，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她又豈會承認。
  “我再問你一事，常羽兒是你下的毒嗎？為了陷害我？”
  徐氏猛地睜眼：“我沒有那么惡毒，羽兒是我的外甥女！”
  蘇莞心里有了數(shù)，看著眼前的徐氏，蘇莞不想再聽她廢話，抬腿便走了出去，關(guān)門那一刻，聽見徐氏大喊：“你小心皇后！”
  皇后，蘇莞沒想到，顏府的事情可能還會有她的手筆，也是該好好查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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