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辰看著蘇莞：“為何會這樣問？”
  蘇莞道：“你自己從你父親老家回來之后的變化難道你沒察覺出來嗎？而且那天你還跟我說讓我小心皇后。”
  姜思辰抿了抿唇：“蘇姑娘誤會了，我只是覺得她在后位不簡單罷了。”
  “你知道嘛？現在青州來了消息，說玄清王叛亂，皇上已經派葉成一去捉拿玄清王了，”蘇莞盯著姜思辰：“你信玄清王謀反嘛？”
  姜思辰瞪大了眼睛，他是不信的，這么些年在宮里，雖然他沒有過多參與朝政，卻比誰看得都透徹，誰是忠臣，誰是奸臣，誰和誰是一體的，他都看得明白。
  蘇莞道：“若是玄清王的兵權被奪，那大周朝只剩葉家獨大，你既然說出讓我小心皇后的話來，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如此吧。”
  “更何況你還在查你父親的死因。”蘇莞見姜思辰不肯松口，忍不住將最近查到的情況直接拋了出來。
  姜思辰騰地站起來：“你查我？”
  “是！”蘇莞也站起身：“我查你！”
  但她又緩和了口氣：“但我不想害你，我只是覺得你對我的態度轉變實在是奇怪，加上你對皇后的態度，我覺得我們也許可以成為盟友。”
  “盟友？”姜思辰不解地看著蘇莞。
  為了試探姜思辰，也為了周千蕁，她沒有時間等了，她道：“為了顯示誠意，我可以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這樣你便有了我的把柄，不怕我去背后害你了。”
  姜思辰不可思議地看著蘇莞：“真實身份？你不就是蘇莞嘛？”
  “不，我的真實姓氏是顏。”蘇莞壓低了聲音。
  “顏？”姜思辰呆呆地看著蘇莞，癡癡道：“顏！”
  蘇莞以為他沒聽清，她用力點點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姜思辰突然猛地爆發出笑聲，他癱倒在椅子里，大聲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蘇莞先是詫異，然后便靜靜地看著姜思辰。
  姜思辰看了看蘇莞，突然朝著蘇莞跪下了：“蘇姑娘，是姜某對不起你啊！”
  這下蘇莞嚇了一跳，她連忙扶起姜思辰，但她很快冷靜下來：“你愿意說給我聽聽嘛？”
  姜思辰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開始娓娓道來。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有種很奇怪的感覺，總是覺得似曾相識，更奇怪的是，每次見完你，當天晚上我就會夢見嬰兒的啼哭聲，除了哭聲，還有喊叫聲，還有父親的嗚咽聲。
  時間久了，我就覺得這好像不是夢，好像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我便刻意去接近你，想要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所以你喊我一起回老家？”蘇莞插話道。
  姜思辰點點頭：“正是，我想通過跟你多相處，找出我們之間的聯系，可惜你半途便折返了。”
  “我回到老家，找到了父親的故居，其實我也沒想過會找到什么，但我還是忍不住將他的故居翻了翻，結果，我找到了一封信。”
  “信？寫給你的嘛？”
  “不，是一封懺悔信。”
  姜思辰頓了頓，繼續道：“我們姜家是黃州有名的書香之家，而我父親姜元柏更是遠近聞名的書法大家，他能寫得一手好字，而且還擅長······”
  姜思辰看了一眼蘇莞，又繼續道：“擅長模仿。”
  蘇莞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的聲音微涼：“十六年前，顏府因叛國罪被全家問斬，最關鍵的證據便是一封與樓蘭王室的信，那信······”
  “正是我父親所寫。”姜思辰的聲音也平靜了下來，他已經想好了，要替父親贖罪。
  蘇莞猛地站起身，站了一會，又猛地坐下。
  姜思辰知道她心里有氣，道：“蘇姑娘，可要看看我父親的懺悔信？”
  蘇莞搖搖頭：“不必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懺悔又有什么用呢？更何況，他自己不也是被滅口了嗎！”
  姜思辰的手默默地握成了拳頭。
  “他的信中有提到是皇后指使的嘛？”
  “有，還有另外一個人  。”
  蘇莞有些驚訝：“誰？”
  “首輔柳元駿。”
  “什么！”蘇莞臉色驟變，她有些亂，她需要理一理。
  她站起身走到院子里，周千蕁一直告訴自己，柳元駿兩邊都不站，所以，他其實就是皇后的人。
  那么之前鬧得那些都是皇后的手筆，因為她知道皇上不會同意周千蕁娶葉依寧，所以就弄出個柳嫣兒，私下里其實柳元駿早就投靠了皇上，只是皇上不知道罷了。
  蘇莞打了個冷戰，這條線埋了好久，至少是十六年前就開始了，也許更久，而整個朝堂都被他們瞞住了。
  “我立刻將這封信交給皇上。”姜思辰想  替父親贖罪，而他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幫助蘇莞，救下玄清王府。
  “沒用，”蘇莞嘆了口氣：“現在皇上絕對不會相信，他只會覺得是玄清王故意的，目的就是為了離間他和葉家。”
  “而且，”蘇莞壓低了聲音：“誰又知道，十六年前的事情，皇上有沒有參與其中呢？！”
  姜思辰的心撲通撲通狂跳，確實有這種可能，當年顏府的軍功太高，威望也太高，皇上那會確實很忌憚，那現在，玄清王府，豈不是危矣。
  “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我覺得世子肯定在路上，我已經派人去找了，然后宮里我也在找六皇子被害的真兇，希望能找到皇后害人的證據。”
  “那我能做什么？”
  “拿上你父親的懺悔信，去找大理寺的江大人，讓他幫你鑒定筆跡，但不要伸張，就算鑒定出是你父親的也不要伸張，等找到足夠多的證據，再拿出來，以免打草驚蛇。”
  “好。”
  “還有你父親的死，你去找五城兵馬司沈沐西，讓他幫你查，我猜這和皇后也脫不了干系，你現在勢單力薄，沒有人手，自己小心些。”
  “好。”
  蘇莞交代完才回到王府等消息，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周千蕁的消息，可一天還沒過去呢，此刻，她深深地感覺到了什么叫如隔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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