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慢慢說。”周千蕁帶頭坐下，蘇莞和江喬也分別落座。
  “是這樣，”江喬緩了口氣：“最近我一直在追蹤百草毒的下落，記得宮中的太醫(yī)說，這是他很多年前行走江湖見過的，可見它并不常見。”
  周千蕁點點頭：“確實如此，這毒因為要用到百草，所以很是難得，我也是在我?guī)煾的抢镆娺^。”
  江喬道：“我知道城西那邊有個鬼市，所以就抱著試試看的態(tài)度去打聽了一番，結果還真巧了，我撞到了一個老奶奶，那個老奶奶不僅不生氣，還說我跟他有緣，愿意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便問了哪里可以買到百草毒。那老奶奶居然真的知道，我這才找到了賣家。
  等我找到賣家，他卻什么都不肯說，不過還是銀子好使，隨便花了點銀子，他便告訴我上個月末有個太監(jiān)找他買過藥。”
  “那太監(jiān)出門定然喬裝打扮一番，她竟然能認出是個太監(jiān)？”蘇莞有些佩服。
  “確實，我讓他給我畫個像，他便再也不肯說了，說是壞了規(guī)矩。”江喬有些泄氣。
  “千蕁，咱們不是正好要去鬼市尋那力竭草的下落嗎？正好連百草毒一起查了如何？”蘇莞看向周千蕁，其實她很想知道鬼市是什么樣，她在現(xiàn)代的小說里看得太多了。
  “蘇姑娘，使不得，那鬼市魚龍混雜，不適合你姑娘家。”江喬一聽說蘇莞要去，趕忙阻止道。
  蘇莞還沒說話呢，周千蕁就笑了：“沒關系，她不像一般的姑娘家。”
  蘇莞一聽，很是高興，可一回味，覺得不對勁，他這是在夸自己嗎？！
  “什么時候去？”江喬問道。
  “現(xiàn)在如何？反正也睡不著了。”蘇莞的眼睛亮晶晶的。
  周千蕁看了看她紅撲撲的臉：“身子受得住？”
  “當然。”蘇莞下巴微揚，一副誰怕誰的模樣。
  “走。”周千蕁啪地拉開門，吹風和小魚兩個人的頭立刻碰到了一起。
  “誰啊！”被擾了好夢的小魚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氣急敗壞道，完全沒有注意吹風拉著他衣袖的手。
  什么聲音也沒有，小魚這才睜開眼，一看差點沒摔倒：“世子，你怎么還沒睡呀！”
  “走，去黑市。”周千蕁一個多余的字都沒有。
  吹風和小魚嚇得趕緊跟上，蘇莞回頭做了個鬼臉。
  幾人騎著馬，快速來到城西，幸好江喬來過，帶路進了鬼市，不然誰能想到，鬼市的入口竟然是一個宅子的大門。
  本來蘇莞以為的鬼市是那種陰森恐怖的，沒想到，鬼市竟然和現(xiàn)代的夜市一樣熱鬧，要不是自己是清醒的，真以為自己是回到了現(xiàn)代呢。
  “好熱鬧。”蘇莞很高興，左瞧瞧又看看。
  “蘇姑娘可不要大意，你看這鬼市與一般的街頭巷賣沒什么區(qū)別，可其實每一個賣家都是深藏不露，他們既要與官家人打交道，又要用與牛鬼蛇神交手，所以他們才是真的厲害。”江喬見蘇莞沒有一點戒心，提醒道。
  “多謝江大人，我會小心的。”
  “江兄，前面帶路。”周千蕁想盡快了解到那個太監(jiān)的模樣。
  “這邊走。”江喬引著眾人穿街走巷，最后在一個掛著燈籠的房子前站定。
  蘇莞瞧著那燈籠，語氣諷刺：“真是可笑，做著殺人的勾當，卻掛著喜慶的燈籠。”
  周千蕁嘆了口氣：“進去吧。”
  “買什么？”賣藥的老板面無表情，聲音冷淡。
  “力竭草。”周千蕁把銀子往桌上一拍。
  那老板抬眼看了看桌上的袋子，看上去就很沉，但他卻道：“沒有。”
  “怎么會沒有？”小魚忍不住出聲道。
  這下那老板笑了：“你這小兄弟真搞笑，我這又不是百寶莊，什么都有。”
  啪，周千蕁又將一袋銀子丟到了桌上：“哪里能買到。”
  那老板這下笑開了花：“貴人才是真明白人，力竭草是西域特有的，要到那邊西域的地界去問問，至于哪一家有，我就真不知道了。”
  啪，周千蕁拿出了一個金元寶：“我要前幾日買百毒草太監(jiān)的畫像。”
  那老板看著金子，舔了舔舌頭：“貴人，這不合道上規(guī)矩。”
  周千蕁又拿出一個金元寶，眼睛看向那人。
  “真不合規(guī)矩。”
  周千蕁嗖一下掏出腰上的軟劍，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聲音冷冷道：“合規(guī)矩了嗎？”
  “我畫我畫，”那人趕緊將軟劍挪開：“可我畫工不行啊。”
  蘇莞勾唇一笑：“拿紙筆來，你說我畫。”
  那人再不找借口，老老實實說起來。
  周千蕁在旁邊道：“若是說的不對，我可是知道你的店鋪在哪里，別想跑，在找到這人之前我會日夜盯著你。”
  “哎呦，祖宗，我哪敢騙您啊，”那人苦哈哈道：“小的雖沒什么本事，但識人的本事一流，您這氣度，一看就是貴人，小的不敢匡您，您就放心吧。”
  周千蕁這才慢悠悠坐到一旁，看蘇莞畫畫。
  等蘇莞畫好，那老板一愣，隨即道：“姑娘好厲害，簡直是一模一樣。”
  江喬也忍不住贊道：“姑娘的畫功真是絕了。”
  蘇莞倒也沒有謙虛，只道了聲謝。
  “這人你見過嗎？”幾人離開鋪子，江喬便問周千蕁。
  周千蕁搖搖頭：“眼生的很，應該不是經(jīng)常隨侍。”
  “也是，”江喬苦笑：“誰會讓身邊的熟臉來干這種事呢。”
  “你倆別愁眉苦臉了，都拿到畫像了，還怕找不到人？”蘇莞道：“咱們先去找找力竭草吧。”
  “走。”
  幾人沿著剛剛那人指的方向，一直往西邊走去，越走越深，越走越黑。
  “這，怎么和剛剛的熱鬧完全不一樣啊？”蘇莞抓著周千蕁的胳膊，問道。
  周千蕁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撫：“畢竟是西域的人，我們和西域經(jīng)常有戰(zhàn)事，所以他們有時候會被我們漢人欺負，自然不敢光明正大賣東西了。”
  蘇莞點點頭，她注意到沿街什么都沒有，道：“我覺得西域這邊的黑市怕不是簡單的來了就能買到，是不是有什么中人作保啊？”
  江喬點點頭：“我覺得也是，哎，要是我能再遇見那個老婆婆就好了。”
  “找我何事啊？”江喬剛說完，身后就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啊！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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