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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開店第八十一天


第81章

        在洛潮汐說人來了的時候,  這些人已經找好角落藏了起來,不會被一眼看到。

        影樓二人根本就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里有人,按照以前的行為模式悄悄地注入了迷煙。

        這個樓和其他的房子不太一樣,  突出的屋檐不是太多,  他們不太好藏,只能在注入迷煙后跳到其他角落,  靜靜地等待著。而屋里的人都戴上了口罩,  一點煙都沒吸進去。

        因為害怕外面的人發(fā)現(xiàn)不對會不進來,  所以屋里的人都沒有出聲,洛潮汐也從床上翻了起來,披著外衣坐在床上,懷里抱著洛進寶,  洛進寶在洛潮汐懷里打了個哈欠,  旁若無人地開始踩奶。

        二十分鐘之后,外面又響起了極為輕微的腳步聲。若不是幾人一直注意著外面的動靜,根本就不會在意如此細微的聲音,還以為是石子或者是風吹的聲音。但在高度注意下,那極輕的腳步聲就顯得格外刺耳。

        屋里的幾人都忍不住屏息靜氣,身體下意識前傾,  顯然是想要暴起沖出去。

        洛潮汐見有人要推窗戶進來,這才又躺了下來,只是睜著眼睛,等他們進來之后再閉上眼睛。

        其實就算是閉著眼睛也無所謂,  因為洛潮汐有這個商店的控制權,防護陣雖然關了,可不代表洛潮汐沒有對這個商鋪的掌控權,他現(xiàn)在的視角像是監(jiān)控,  可以從第三視角看到整個鋪子的一切。

        包括剛來的這兩個人。

        他們現(xiàn)在在后院里,這也算是洛潮汐的地盤,在他們兩個人進到墻內,洛潮汐就恢復了防護陣,把這兩人關在了里面。

        而也是在這個時候,店里的員工們都齊刷刷地安靜了下來,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樣,然后又齊刷刷地忙了起來

        “你們店里來了小毛賊呢。”

        這些人的動靜能夠瞞過普通人卻瞞不過耳聰目明的妖怪,在這兩個人來到店里之后就引起了不少妖怪客人的注意。

        只是這畢竟是人家超市自己的事情,他們在這里多嘴也不太好,只有少部分和店員關系還不錯的妖怪客人忍不住調侃。

        普通人擔心店里的東西被偷,可對他們妖怪來說,這些手腳不干凈的小毛賊不過是隨手就能解決掉的東西,于是提醒他們一下,讓他們記得處理,可是胡小紅他們竟然只是笑笑,“沒事兒,老板在店里呢。他們搞不出什么風浪。”

        “那的確。”

        說是這么說,但還是有幾個員工把手里的活交給了其他人,從后門轉了出去,隱匿身形。他們要想把自己的身影藏起來,又豈是這兩個普通人能夠看穿的。

        于是乎屋里有幾個人一直盯著影樓二人,外面除了鬼之外,還有好幾個妖怪也在注視著他們二人。

        也就是洛潮汐提前跟他們說了,不要著急不要輕舉妄動,不然他們早就沖上去把這倆不知好歹的家伙撕了。

        這倆人還絲毫不知道等待著自己的是什么。

        那道閉合的窗戶再次被拉開了縫隙,這次他們的動作就沒有剛才輕巧,窗戶開合的聲音在深夜里極為清晰,隨后,其中一人拉開了窗戶前的窗簾。

        屋里靜悄悄一片,床上躺著個人,從窗戶透進來的光隱隱約約能讓他們看清躺在床上的那個人是誰。

        幾人習武,夜視能力很好,只要有一點光線就能看清黑暗中的環(huán)境。

        那人雙眼緊閉,呼吸沉重,但面容極為精致,頭發(fā)散開在床上,甚至比他以前見過的那些京城小姐還要漂亮。

        可惜了。

        那人收回了視線,突然察覺到了不對。

        這個房間里面除了他和洛潮汐之外,還有另外幾道呼吸聲。

        不對勁。

        他們習武之人夜視能力還算不錯,剛才粗略地打量了一下,沒有發(fā)現(xiàn)房間里有除了洛潮汐之外的人,可當洛潮汐主動撤去了障眼法之后。藏在房間各個角落里的彪形大漢,就這么出現(xiàn)在了兩人眼前。

        兩個殺手赫然。

        都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哪能不知道自己是中了埋伏,當即就想扭頭從窗戶再沖出去,只是他們剛碰到窗戶,卻看到窗戶外突然多了許多血肉模糊的臉,正對著他的那張臉見到他時竟然還露出了一個很是陰慘慘的笑容,那從五官流出的血滴答滴答地落在窗沿上。

        這畫面出現(xiàn)了一秒又立刻消失。

        第一個人被嚇得一個趔趄,正好撞在了最先進來的男人身上,兩個人這么一耽擱,立刻被距離最近的將軍絆住。

        他們可不知道為什么這兩個人都已經跑到窗戶口了還突然停下,但這個機會擺在這里,他們不可能抓不住,只有洛潮汐無語地看了一眼在窗戶外面露出了原形嚇人的鬼怪們。

        幾只小鬼功成身退,對著洛潮汐嘿嘿一笑從窗口消失。

        反正他們也能幫忙啊。

        他們幾個只出現(xiàn)了那么一秒,只有靠著窗子最近的兩個影樓的人看見了,屋里的人根本就沒能發(fā)現(xiàn)那一瞬間的變化,只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時機。

        他們常常在戰(zhàn)場上廝殺,武功雖然比不上這些專門練武的,卻也大開大合,很是兇險,抓住了機會就和他們纏斗了起來。

        洛潮汐慢吞吞地穿好了衣服,頭疼地看著他們在自己房間里打來打去。這些人打起來也顧不得其他,把自己房間弄得亂七八糟,還摔了不少瓷器,把洛潮汐心疼得直抽抽。

        殊不知這兩個殺手心里也在罵娘。

        不是說這只是一個普通商人嗎?就算養(yǎng)著護院也絕對不可能有這種身手。

        他們兩個已經是江湖上排名前十的高手了,現(xiàn)在圍攻他們的這幾個人實力雖比他們差,但配合極好。

        交手幾次后,他們立刻明白過來,對方的路數(shù)分明是軍中的人!

        上套了!

        這個老板的確是個普通老板沒錯,但他卻不僅僅只是個老板,這分明是已經和府衙以及軍中商量好了,刻意給自己設下了埋伏!就等自己上套!

        此時他們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們影樓行事一向隱秘,除了接洽、雇主和他們本人之外,不會有任何不相關的人知道任務詳情,更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要動手。

        他們兩個和陸銘誠接頭時只有他們三個人,他們兩個非常確定方圓五里沒有其他人!

        也就是說,泄露消息的是陸銘誠!

        兩個人立刻想明白了這一切巧合

        他們可不在乎洛家和他們合作了多少次,他們只在意他們被人出賣了,而出賣的這個人是陸家。

        兩人非常慶幸沒有因為經常合作的人再次合作就放松條件,依舊留下了對方的把柄。

        就算他們兩個今天走不了,影樓的人也能順藤摸瓜查出真相,替他們報仇,也會讓陸家付出應有的代價,讓他們知道出賣影樓會是個什么下場!

        樓上的打斗聲早就引起了樓下妖怪們的注意,黑山示意幾個店員跟自己出去,直接去了后院,站在樓下等著。

        而這個時候藏在超市里的其他士兵,也從各自藏身的地點走了出來,圍在九水超市外,防范著有可能破窗而出的兩個殺手。

        這兩個人沒有辜負他們江湖排名前十的排名,再加上他們知道不下殺手肯定走不了,出手招招致命,不像軍人們顧忌著留活口,一時間占了上風,把周節(jié)度使他們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一邊打一邊往窗戶那邊移動。

        洛潮汐一見他們這是要逃,也不再作壁上觀,隨手抄起了床頭小柜上放著的幾個茶杯,唰地丟了出去。

        那茶杯飛出去的速度并不快,就像是隨手被人丟出去的小玩意似的,是個人就能躲過去,那兩個殺手也不例外,只以為洛潮汐是來添亂。

        他們這才想起洛潮汐才是他們的目標,只是洛潮汐一直沒有出聲,他們又忙著打架,一時間竟然忘了洛潮汐這個正主。

        兩人還在想要不要趁此機會將洛潮汐抓住,作為把柄威脅他們放自己離開,就見洛潮汐丟出了兩個只有雞蛋大小的茶杯,瞄準的是他們的膝蓋。

        兩人并未放在心上,只是隨便一躲,可是那茶杯卻十分準確地砸在了這兩人的膝蓋上,只比雞蛋稍大一些的茶杯卻宛如千鈞巨石,將兩人的膝蓋砸得齊齊碎裂,膝蓋一痛,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他們經常在刀尖上起舞,遇見的生死危機也不少,倒也沒有立刻束手投降,而是在立刻放棄了洛潮汐想要奪路而逃。

        然而幾個將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嗎?洛潮汐給他們創(chuàng)造了一個所以抓捕他們的大好機會,頓時一擁而上,唯有一人靠窗戶最近,兩人立刻分好了留下拖住的人和趁現(xiàn)在離開出去報信的人。

        愣是給他掙脫出了一個空隙,趁亂來到了窗邊,抓著窗框忍著膝蓋的劇痛飛身而下。

        他以為自己能夠逃出生天,卻在跳出窗框的那一瞬間,見到了整整齊齊圍在超市后門的士兵,還有店里的幾個員工,正是胡小紅這一族的狐貍精。

        沒關系,這些士兵不過是一幫烏合之眾,他想離開沒人攔得住,至于那些員工……

        跳窗而下的那個殺手立刻瞄準了距離他最近的胡小紅,竟然要抓著她當成人質!

        胡小紅這個活了好幾百年的妖怪哪能不知道對方的意思?在對方伸手而來的時候,直接反手拽住對方的胳膊,殺手只覺得一陣巨力傳來,整個人好像被巨石撞了出去,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被嵌進了地里。

        他竟然被這么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給按在了地上!

        “還想拉著姑奶奶我一起?”胡小紅用膝蓋壓著他的后背,雙手反剪對方的胳膊,結結實實地把他壓在了地上,見對方還想掙扎,忍不住呸了一下。

        而這時房間里的戰(zhàn)斗也已經結束,斷后的殺手被幾個人控制住,壓在地上,眼見著沒有逃跑的機會,這殺手便想咬破自己藏在后槽牙中的毒藥,卻被洛潮汐隨手抓了一塊抹布塞進了對方的嘴里,制止了對方自殺的行為。

        想死可沒那么容易。

        “搜。”

        幾個人也不磨嘰,立刻就在對方懷中和其他可以藏東西的地方摸索起來。大家對這種活都很熟練,很快在慣常的幾個容易藏東西的地方摸出了一個信封。

        信封摸起來挺厚,里面有兩張紙,一張寫了字,另一張則是疊得只有巴掌大小的紙塊,這種紙又大又有韌性,是軍中專門用來畫堪輿圖的油布紙。

        看到這種紙的時候,幾個人心中就是咯噔一聲。

        大家一看,立刻明白這就是他們要找的東西,打開一看,赫然是之前說的布防圖,還有一份栽贓陷害用的書信。

        最讓幾人驚怒的,就是那份布防圖并不是單純用來栽贓陷害的樣品,而是真品。

        尤其是幾個將軍,他們對這份布防圖再熟悉不過,一眼就認出來那就是他們最新更換的布防圖。

        這份布防圖才更換了不到三天。

        他們軍營里面有臥底。

        他們竟然完全不知道!

        好在這還是停戰(zhàn)時期,若是在開戰(zhàn)時期,自己軍隊里的臥底把布防圖交出去了,敵方拿到了自己城池的布防圖絕對會殺進城里,城門失守,晟國防線大開。

        這可不是簡簡單單嘴上大不敬的事,也不是普通商人之間的競爭,分明涉及了兩個國家之間的外交和晟國的安全。

        而罪魁禍首就是陸銘誠。

        他們經常在康州城,雖然沒怎么和陸家打過交道,但對陸家的霸道和猖狂也有所耳聞,他們在京中的戰(zhàn)友偶爾也會跟他們聊一聊京中的風云變化。

        這個陸銘誠雖然不是陸家的嫡系,卻也算是陸家非常重要的一個小輩,他可不像陸梁是陸家能隨意舍棄的炮灰。

        陸家總要為此付出代價。

        別說是砍頭,這事一旦遞到陛下的桌子上,等待陸家的就是株連九族。

        幾個人立刻就想到了這上面,為首的那個將軍臉色青黑,洛潮汐點上了燈,將屋里照亮,把幾人鐵青的臉色看得一清二楚

        大家都很清楚布防圖的意義,也正是因為清楚才會怒氣沖沖,被壓著的那個殺手明白自己是徹底翻不了身了,索性眼睛一閉,開始裝死。

        “都抓住了。”

        樓下比樓上還熱鬧,穿著輕甲的士兵走起路來有鱗甲摩擦的唰啦唰啦的聲音,還有剛才戰(zhàn)斗兵戈的金革之聲,鬧哄哄的,直把周圍已經睡下的人吵醒,紛紛悄悄推開窗子看向了外面。

        火把和燈籠把后面那條街照得如同白晝,大家都能清晰的看到院子當中被壓在下面,一身夜行衣仿佛剛干完壞事回來的人。

        “這是怎么了?小偷?還是入室搶劫?”

        “入室搶劫哪能讓軍隊出馬啊。”

        “這么大的架勢,難不成九水里藏了什么東西?”

        鄰居們奇怪的嘀咕著,想不明白這大晚上的,這些明明應該在軍營里的官兵怎么會跑到這里來,還把九水超市給圍上了。

        膽子小的不敢出來看,但膽大的卻也不少,換了衣服從自家門里出來,好奇地看著這被官兵圍在其中的人。

        “別在這里看,趕緊回去睡覺去!”官兵們一看來了這么多湊熱鬧的,趕緊讓大家散開,不要在這里礙事。

        他們雖然什么都不知道,但看著他們的長官如此嚴肅地從樓里出來,那還能不知道這次的事有多嚴重。

        “你們帶人去陸府。”為首的那足有一米九多的彪悍男人對手下說,“把陸家所有人都帶去府衙!”

        他們也沒有浪費時間,直接帶著幾百人去了陸府。

        圍觀的這些人聽到陸家這個名字,一時間有了各種各樣神奇的猜想。

        這是他們終于抓住了陸家的把柄,打算對陸家動手了?

        但布防圖這件事實在是機密,絕對不能被外人知道。

        九水超市臨時關門,甚至還有士兵在里面把守。

        洛潮汐已經穿戴一新,懷里抱著洛進寶,小聲地跟一起出來的周節(jié)度使他們說話,然后走到了那個被壓住的殺手面前,悄悄給他貼上了一張夢魘符。

        樓上的那個也貼了。

        等到時候,這兩個人就會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懼,將他們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和盤托出。

        有了這兩人的證詞,就是陸銘誠也無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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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已是凌晨,哪怕是夜生活豐富的陸銘誠,此時也喝得酩酊大醉,在房間里沉沉睡去。

        在他睡過去之前,還在想著明天在公堂上,要如何奚落洛潮汐,想著洛潮汐會如何抱著自己的腿求饒,而那個時候的自己只需要踹開他,然后告訴他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臨睡前想著這事,睡夢當中的陸銘誠也在做著相關的夢。

        夢里的洛潮汐不僅哭著向自己求饒,跟他說為了祈求原諒什么都能做,想起洛潮汐那姣好的面容,陸銘誠的心就忍不住顫動了兩分。

        這個洛老板人雖然可惡極了,但那張臉是極好的,若是他跟自己求饒,不妨高抬貴手,就讓他委身于己,哄得自己高興了,就放他一馬,若是能跟著自己……

        陸銘誠的美夢還沒來得及做多久,就被踹門聲給驚醒了。

        他睡覺之前喝了酒,現(xiàn)在正是睡得渾渾沌沌的時候。官兵闖進陸府時動靜鬧得挺大,可他完全沒有感覺,一直到官兵踹開了門,那巨大的木門倒地聲這才驚醒了睡夢中的陸銘誠。

        懷中的美人也被吵了起來,驚慌失措地扯著被單蓋住了自己的身體,驚恐地看著這些兇神惡煞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闖進府中的官兵。

        “你們是何人?!”剛被吵醒的不愉立刻不見了,陸銘誠在見到對方身上的鎧甲時頓時清醒了幾分,被酒精麻痹的腦子緊急思考,“半夜闖入百姓家中可是違法的!”

        “你就是陸銘誠?”可那位隊長完全不理會陸銘誠的威脅,只是確定了一下這人是自己要找的人,問了一句。

        陸銘誠想否認,可那隊長根本沒有給他否認的機會,直接對身后的隊友招手,然后說道:“帶走,剩下的人搜,把東西都找出來。”

        陸銘誠長這么大哪見識過這種架勢,被兩個士兵直接從床上扯了下來。

        他睡覺前還經歷了一場激情的顛鸞倒鳳,此時只有一件剛剛披上的中衣遮羞,而另一邊的女子勉強裹著被單,驚恐地縮在角落,那幾個士兵移開視線,把陸銘誠拖了出去,然后在房間里翻箱倒柜。

        “你們這是干什么?來人!快來人!”

        他還沒喊幾聲就被人堵住了嘴,隨便套了身衣服直接拉了出去。

        他來到院子外面才發(fā)現(xiàn),怪不得府中的下人和婢女都沒有應聲,原來是被抓了起來,此時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院子里,有人正在審問他們,似乎是在詢問他這幾天有沒有見過什么人。

        他的心突然就揪了起來。

        大半夜突然闖進自己家里,不由分說地就開始搜房子,可他卻完全不知道因為什么,現(xiàn)在甚至被反剪著雙手跪著壓在地上。

        “找到了。”沒多時,就有個士兵拿著一個盒子走了出來,小隊長打開盒子,看了眼里面的東西,又看了一眼被壓在地上的陸銘誠,“送到府衙去。”

        在對方拿出這個盒子時陸銘誠的表情就變換了幾分,最后停留在驚懼上。

        這是他藏在密室里的憑證,是他和影樓交易時留下的底。

        陸銘誠不是刻意想留下證據,而是他要取回自己的信物就要拿憑證交換。只可惜,原本互相保證對方權益的手段,此時卻成了要他命的東西。

        對方大半夜突然上門來,還把自己抓了起來,又翻出了這個東西。他就是用腳趾頭也能想明白估計是影樓的人失敗了,還把自己給供了出來。

        陸銘誠那被酒精麻痹的大腦終于徹底清醒過來。他現(xiàn)在想要辯解,但他要怎么辯解才能讓他們相信?跟他們說這是別人陷害自己的,可是這上面白紙黑字寫著自己的名字,還有之前的合約,明白得不能再明白。就差直接貼在臉上告訴大家這就是我干的了。

        其實他也沒有解釋的機會,在官兵找到了東西之后,陸銘誠和他府上的人都被帶走,送到了衙門。

        此時的街道熱鬧極了,根本不像丑時的街道。

        這些人都是被官兵們那格外唬人的架勢吵起來的,大家為了吃瓜不擇手段,甚至能半夜特地從被窩中爬出來,就是為了吃這口大瓜。

        外人還在猜測這是為了什么,只有少部分知道真相的人此時回到了衙門,商量著要怎么做。

        原本打算過兩天回京城的韋太尉,此時決定提前出發(fā),明天一早就帶著報告和陸家的幾人回京城。

        原本他不覺得回城有什么危險,畢竟陸梁不是多重要的角色,哪怕從重處理,也只是一個大不敬,可現(xiàn)在陸銘誠的事可不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若是被陸家人知道,還有個影樓在中間摻和,他們在回去的一趟估計要被兩撥人輪流截殺,一定要帶一隊人數(shù)可觀的軍隊護送。

        洛潮汐本應不該在這里的,但他身份特殊,又是苦主,還是揭發(fā)這一切的主導者,于是也坐在了這里。

        但洛潮汐并沒有插話的意思,而是聽著他們對這件事的決定。

        一直到下人傳話,已經把人帶來了,大家這才站起身來一起往外面走。

        此時衙門燈火通明,甚至還有上百個士兵在外面守著。本來想過來吃瓜的普通人,見到外面圍著的這么多官兵竟然不敢往里走,但見官兵沒有攔著他們的意思,就有人試探性地往里面走了走,發(fā)現(xiàn)真的沒有人攔著,這才圍在了衙門外面。只看到衣衫不整的陸銘誠被官兵押著從馬上拖了下來,硬是壓著他跪在了公堂上。

        陸銘誠嘴里還堵著東西,此時說不出話來,只能嗚嗚耶耶地掙扎,可他哪里掙脫得開這些五大三粗的士兵。一直到他被按著壓在了公堂之上,他都沒能掙脫開。

        洛潮汐就坐在一邊,懷中抱著洛進寶,抽空看了一眼陸銘誠就不感興趣的收回了視線。

        可他這毫不在意的視線放在陸銘誠那就是□□裸的挑釁,可惜嘴被堵住了,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時隔不到一個月,這陸家兄弟竟然都出現(xiàn)在了公堂之上。

        過來吃瓜的人一看這公堂上,除了周節(jié)度使之外,還有一個不知道名字的大官,除此之外,他們康州城駐守軍隊的幾個將軍也都在此。

        這是出了什么事?

        “陸銘誠,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事?!”周節(jié)度使畢竟是這座城的主人,此時坐在主位,厲聲喝問道。

        有人把陸銘誠嘴里的布拿了出來,陸銘誠咳嗽了兩聲,矢口否認:“不是我!”

        那兩個影樓的人此時被壓坐在地板上,神志不清,眼里還有血絲,見到陸銘誠就癲狂地撲了過去,又被人壓住,不讓他們去襲擊陸銘誠。

        “就是他,就是陸銘誠給了我們這封信,還有康州城的布防圖。”

        這兩個人被夢魘符折磨得不行,感覺全世界都是來找他討債的亡魂,聽到有人問話,忙不迭地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他覺得只有自己說出來,才能得到解脫。

        “你在胡說些什么?!我連你們是誰都不知道!”陸銘誠怎么敢承認。

        不是說影樓的人嘴很嚴嗎?不說替自己隱瞞,怎么還這么主動地當著所有人的面招供?

        “是他三天前來找到我們影樓,拿出了五千兩的報酬,讓我們將這封信和這個地圖放進洛潮汐的房間里,第二天他再報官說洛潮汐偷走了康州城的布防圖,污蔑洛潮汐投敵叛國!”

        他們忙不迭地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

        圍觀的眾人聽到這話頓時嘩然。

        這可不是吳根生那種殺人的案子,這是直接通敵叛國了!這個陸家不是有名的大家族嗎?怎么能做出這種事?!

        除了這個之外,他們還說了很多影樓以前接的陸家的活。

        以前陸家搞不定的活可不是這種簡單的栽贓陷害,那都是牽扯到了一方勢力和百萬兩銀子的重案。

        這些案子都是懸案,當初人們只當是這些人運氣不好,實力比不上陸家才會被吞并。可現(xiàn)在聽來,分明是陸家用了惡意競爭的手段,甚至殺了不少人!

        周節(jié)度使和韋太尉兩人越聽越是心驚,一時間這個場面竟然有些控制不住。

        陸銘誠雇兇殺人并栽贓陷害這個案子板上釘釘,兇手已經直接承認,不需要再調查些什么,直接就能宣判。

        外面的人都快瘋了。

        他們康平城最近是怎么回事,總是接二連三地冒出這種事。

        吳根生是,這個陸銘誠是。

        陸銘誠在康州城呆了沒多長時間,但他的名聲卻異常的差。他對康州城的人帶有極強的偏見,覺得他們是蠻夷之族,連城主都看不起,甚至能做出當街打人,隨意侮辱人的事情。現(xiàn)在康州城百姓又聽到陸銘誠□□,更是覺得這人可恨得要命。

        現(xiàn)在手里怎么沒有爛菜葉子和臭雞蛋呢?要是有爛菜葉子他們一定把手上的東西全都砸過去!讓他知道康州城也不是好欺負的!

        洛老板那么好一個人,他怎么敢欺負洛老板?!還□□?!

        “□□,此罪已定。陸銘誠,你如何解釋這份布防圖?!這份布防圖我們三天前才更換,你竟然已經拿到,還拿到了北狄布魯圖部落族長的印章!你勾結北狄!偷盜布防圖!是為叛國奸細!”周節(jié)度使厲聲道,他狠狠的拍了一下驚堂木,“人證物證俱在,你有什么可解釋的?”

        “這、這不是我做的,這是我偽造的。”陸銘誠臉都白了,只能徒勞無力地解釋,站在旁邊強忍著怒氣的將軍終于忍不住,大步上前揪起了他的領子就是一拳:“你少他//娘的放狗屁!這布防圖是老子親自設計的!我怎么可能認不出來?!那巴魯圖的印章我也見過,全都是真跡,怎么,我還能冤枉你一個小兔崽子?!”

        陸銘誠被連著打了兩拳,頓時頭暈目眩暈了過去,又被人潑醒。

        布防圖是真的,但他以為那是舊的派不上用場。那個印章也是、也是隨便找了個北狄商人偽造的,怎么就變成了真的呢?

        所有的證據都擺在面前,哪怕是他再巧舌如簧,也不能在這如山鐵證面前辯駁,更何況這本來就是他做的事。

        陸銘誠怎么也想不通究竟是哪里暴露的。就算自己沒有忍耐住提前去他面前炫耀了一下,可洛潮汐完全不可能知道啊!

        他和影樓交易的時候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啪!

        半暈過去的陸銘誠再次被潑醒,只見周太尉又拿出了一個信封,從里面抽出一張紙。

        那是……陸家的信。

        “這是陸家本家給你寄的信,讓你賄賂我們,把你犯了大不敬之罪的弟弟陸梁救出來,要是失敗了,他們打算另組一隊人馬將人救出,怎么?你們還豢養(yǎng)私兵?”

        “不,我沒有,那不是我做的,我還沒來得及——”

        洛潮汐撫摸著洛進寶后背的手慢了下來,卻也沒開口打斷。

        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內,只是他稍微有些在意這個陸家為什么如此莽撞。

        只有那么幾個人莽撞也就算了,當作幾個陸家人腦子真的有病。可這一整個陸家都這樣,多少有點不正常。

        還是說陸家有什么有恃無恐的?

        很明顯,周節(jié)度使他們也發(fā)現(xiàn)了什么,韋太尉翻著之前的卷宗,眉頭緊皺,似乎在猶豫著什么。

        現(xiàn)在他們唯一確定的是,陸家的這個陸銘誠通敵是實錘。

        不能再耽擱了,直接帶回京城。

        陸家一定有問題。

        韋太尉站起身,把現(xiàn)場留給了周節(jié)度使,然后轉身帶著人離開,洛潮汐就在旁邊當個花瓶。

        陸銘誠想要辯解,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算他再怎么辯解也沒有用。

        哪怕他再蠢,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沒辦法用陸家把自己撈出來。

        這樣只會加重自己的罪行。

        他頹然地坐在地上,似乎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事情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明明一切都已經計劃好了,明明一開始只是想要打敗洛潮汐,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現(xiàn)在這一步的?

        他看著洛潮汐那毫不在意的身影,只覺得對方的身影多出了許多重影,剛被潑醒的他竟然又暈了過去。

        可這是公堂,事情還沒有結束,他不能暈過去,又一次被潑醒的陸銘誠還從未如此狼狽過,咳嗽著吐出嘴里的水,怨恨地望著洛潮汐:“你就非要置我于死地嗎?”

        洛潮汐的手一頓,“可這不是原本你打算對我做的嗎?你當時想讓我死,現(xiàn)在原樣奉還,你才知道過分嗎?”

        洛進寶應和似的喵了一聲。

        “陸銘誠這話可真有意思。不是他先打算陷害洛老板的嗎,結果洛老板提前發(fā)現(xiàn)反擊,到了他嘴里竟然變成洛老板故意陷害,要不要臉了!”

        “就是,陸家都是壞坯子,要我說啊,這個陸家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投靠北狄去了呢!”

        “你說之前紡織廠著火的時候,是不是也有他的指使?”

        “有可能啊,他不是那個陸梁的哥哥嗎?弟弟聽哥哥的話再正常不過了。”

        陸銘誠聽著大家的議論,只能徒勞無力地反駁:“你們這群野蠻人!什么都不知道!”

        結果這聲音一停,公堂外的人又憤怒起來了

        “野蠻人!什么叫野蠻人!我們康州城在邊疆就叫野蠻人了嗎!”

        “夠了!陸銘誠,干擾公堂先拉出去打一百大板,回來繼續(xù)審問!”

        陸銘誠終于害怕了。

        “不行,我會被打死的!不行!”

        “陸老板,您不會死的,您還要去京城面圣呢,怎么會死呢?”洛潮汐安撫道,“放心吧,頂多打個半死。”

        陸銘誠被拖出去,隨后,慘叫聲此起彼伏,最后越來越弱,而這個時候遠遠不夠一百大板的數(shù),只是陸銘誠體虛,再打下去就要死了,只好停下。

        “去叫個大夫,等他身體好些擇日再審。”

        周節(jié)度使也沒想到陸銘誠竟然這么快就受不住了,只能擇日再審,洛潮汐這才抱著貓,從一邊的側門離開。

        “和陸家有關的鋪子都查封了。”幾人一邊走,不停地有人過來報告進度。

        現(xiàn)在明明是深夜,可官兵和衙役的行動速度非常快,至少等洛潮汐重新坐在小廳里時,康州城里和陸家有關的鋪子和宅院全都封了起來。

        而封了之后,周節(jié)度使才發(fā)現(xiàn)陸家對康州城的滲透竟然有將近三分之一。

        這還是按照從陸銘誠屋里密室里找到的那個盒子里的名單找到的。

        “給你吧。”周節(jié)度使嘆了口氣說道,“韋太尉本來打算明早走的,結果現(xiàn)在陸銘誠身體差成這樣,一時半會也走不了,那就只能修書一封,也不知八百里加急何時才能送到陛下手中。”

        就在剛才,已經有信使帶著信八百里加急離開,前往京城送信。

        按照平常的速度需要一個多月,但八百里加急日夜趕路大概要十來天。

        古代的通訊還是不方便。

        不過也算有利有弊,弊端是消息傳遞不方便,好處就是他們這邊太遠,其他人得到消息也很慢。

        “實在不行就將計就計等魚兒上鉤。”洛潮汐說道,“陸家應該還沒得到消息,還打算來搶人,就趁著這個機會再把人抓起來。”

        “你這是用上癮了?”

        “好用啊。”洛潮汐說,“既然陸銘誠的產業(yè)被封了,我能不能趁機——”

        當然是趁你病要你命了。

        這么好的機會,洛潮汐不會放過。

        “這是名單,你看看能弄多少就弄多少,想要的給你留著,地契我做主留下了,當工廠擴建的地皮。”周節(jié)度使說道,“其實紡織廠已經步上正軌,就是擴張也可以按部就班地進行,不用你親自盯著。至于你的鋪子,有了這個應該會擴張得更快,也不用把鋪子買下來,只要把后面注資人換成你就行。”

        洛潮汐接過一看,赫然是康州城以東八座城屬于陸氏的商鋪名單和掌柜的名字以及基本信息,加起來有林林總總上百家。

        這還只是康州城附近的八座城。

        可想而知陸家的勢力范圍有多大,凡是有陸家鋪子的地方,就有陸家的眼線。

        之前洛潮汐還覺得消息的傳播速度慢,等外地的商人過來慢,可現(xiàn)在迅速推開局面的機會都放在自己眼前了,洛潮汐當然不會放過。

        這些鋪子能給自己帶來多大利益?

        非常、非常多。

        自己之前積累的財富就等在這里,他要趁著這個機會,狠狠從陸氏身上咬下一口肉來。

        這些鋪子……

        “這太貴重了。”洛潮汐盤算了一下,還是覺得這些實在是太多。

        “這東西就算是被陛下收回去,最后也還是要到你手里的。”周節(jié)度使搖頭,“坦白說這些也不夠,你若是在京城好了,現(xiàn)在在康州城,不管給你什么賞賜,總覺得委屈了你。”

        “這已經很多了。”洛潮汐想了想,“我現(xiàn)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生意能順順利利的,能多賺點錢。”

        “也就是你敢說。”周節(jié)度使無奈的笑道,“不過我還是想勸你進京,現(xiàn)在康州城已經不太適合你發(fā)展了,這地方太小,就像今天這次,你若是在京城就絕對不會遇見這種事。”

        周節(jié)度使認真道:“你要去京城嗎?”

        他還怕洛潮汐不愿意,畢竟之前洛潮汐就拒絕了,可這次,洛潮汐卻點頭:“我會去的,不過要等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

        洛潮汐摸了摸洛進寶的后背,“快了,再有兩三個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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