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苦戰(zhàn)
云夕月先將馬車停在離那群人有一段距離的地方,而后便轉(zhuǎn)身進了馬車里,眼下也來不及先想辦法喚醒陸長川,她便直接將他架了起來,穩(wěn)穩(wěn)托起在身旁。
然而那群人卻不等她再度現(xiàn)身,便直接放了弓箭,云夕月便舉起了之前奪過來的長刀,將射進來的箭一一劈開。
隨后她扔開已經(jīng)裂了口的長刀,掌心運氣,以內(nèi)力將車廂向四周崩裂開來。
重木制成的車廂四散飛開,暫時阻擋了一瞬敵人的動作,也擋住了他們的視線,于是趁著這個機會,云夕月架著陸長川腳尖一點飛向了一旁的山林之中。
圍堵他們的人見到他們躲入了林子里,便也立刻追了進來,不過眼下天色愈發(fā)地暗了,一群人在山林之中穿行卻也沒那么麻利。
而云夕月的動作又很快,即便是還扛著一個人,也不影響她使輕功在樹叢之間飛速穿行。
是以追的人一時片刻的動作有些受限,即便放箭也瞄不準身形詭譎的云夕月,于是云夕月帶著陸長川跑出了很遠都沒被追上。
不過她的運氣似乎也并沒有好到底,費力跑出山林后,卻發(fā)現(xiàn)盡頭處并非是出路,而是一處絕壁懸崖。
雖說此處斷崖看上去并非深不見底,但是人若是不留神掉下去,也定然是會粉身碎骨的。
只是眼下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云夕月一邊在腦海中迅速思考著對策,一邊將陸長川放在身后臨近懸崖處,又擋在他身前做好了迎敵的準備。
她能夠感覺到今日他們所面臨的這些人,與之前在臨陽遇到的那些刺客完全不同。
那日的刺客分明就是江湖的路數(shù),會使許多陰招,而且后來出現(xiàn)的面具男也明顯是個江湖高手。
而今日這些人紀律嚴明,雖則看上去沒有實力特別拔群的人,但總體上每個人都不算太差,倒是不比那日的刺客好對付多少。
見到云夕月被追趕到了絕路,那些人也沒有多廢話,直接便圍攻了上來。
云夕月見這些人想必也是對她的身份知曉一二的,卻仍舊對著她和陸長川這般下死手,也不知究竟是誰的勢力這般竟膽大包天。
在她看來,回周國后她雖不能說沒有樹敵,但是那些潛在的敵人卻都沒有理由在這種節(jié)骨眼上要殺了她。
而且陸長川也不大可能惹到什么生死仇敵,如此這些人出現(xiàn)得也實在是太過蹊蹺,一時間她還當真是想不明白會是誰派來的。
不過她卻知曉,眼下這情形看來要么就是將這些人全部擊殺,要么就是被這些亡命之徒拿下或者是被逼下懸崖了,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法子。
云夕月一面迎擊敵人的圍攻,一面還要騰出手護住身后陸長川,腳步也不敢離開他太遠,打起來漸漸便有些許吃力。
是以她手下動作便愈發(fā)地不留情,出手盡是殺招,就連腳邊的枯枝都能成為她收割敵人性命的工具。
一個又一個的前赴后繼攻過來的人在她的身邊倒下,甚至尸體逐漸堆疊了起來,血流成河。
云夕月雖不是什么大惡之人,但幼時那般的處境也早讓她知曉,當面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境況之時,便絕不能猶豫和心軟。
是以她自選擇習武之日起,便早已有了殺人的決心,即便眼下如此情狀慘烈,她的動作和神情也沒有絲毫的動搖。
而見過去了許久都沒有將云夕月拿下,另一頭的人看著云夕月這個身形纖細面容嬌艷,卻出手如此果決狠厲的女子,心下頓生一片寒意。
任是他們也沒有想到,安平公主慕羲月竟然有如此的身手,并且還能有這般殺人不眨眼的狠戾心腸。
于是人群之中便有人提出了異議,低聲對領頭的人說道:“頭兒,主子只要陸長川的性命,我們也不用非要將那安平公主一道拿下吧。”
另一邊也有人附和道:“是啊頭兒,再說這安平公主身份特殊,保不齊咱們真弄死了她,到時候反倒會給主子惹上麻煩。”
為首的男人此刻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不過這時也有人有不同的意見,說道:“但主子這回可是下了死命令,要我們一定要拿下那個陸長川,如若不然咱們都得人頭落地,眼下若是不先殺了安平公主,我們也無從下手啊。”
聽到這話,領頭的人便下定了決心,點了點頭,說:“全部一起上!無論如何今日一定要誅殺了陸長川,不管誰擋著都一并拿下!”
隨著那人的話音落下,全部的人便都一齊圍攻上前,對著云夕月刀劍相加,亂箭齊飛,甚至箭上還點上了火,儼然是冒著被禁軍察覺的風險也一定要拿下兩人的模樣。
饒是云夕月身手了得,現(xiàn)下也是雙拳難敵四腿,分身乏術,動作之間也露出了些許的破綻。
抓住她的空檔,便有幾道箭突破了她的防守射向了陸長川,云夕月察覺到的一瞬間便做出了選擇,轉(zhuǎn)身去護住了陸長川,而將她的后背露了出來。
只這么一瞬,就有兩道長矛從身后刺入了她的腰腹,云夕月咬緊牙根,揚手揮開險些射中陸長川的火箭,雙手亦不甚被火焰燙傷。
她不發(fā)一言,仍緊咬著牙強忍著劇痛,將腰腹間的長矛折斷,只留下短短的兩截留在身體里,眼下也不敢隨意拔出。
雖說這兩下未曾直接要了她的性命,但是終究也重創(chuàng)了她,緊接而來的攻擊云夕月都防備和反擊得沒有之前那般得心應手,身上便又多了幾處傷口。
喧囂聲中,敵人鋒利的劍劃破了她的額頭,鮮血頓時噴濺了出來,遮擋住了她的視線。
云夕月抬手用早已沾滿血污的袖口,擦去了眼皮上的血,勉強暫時又能看清,不過她也心知自己恐怕是不能堅持到最后了。
不說傷到了頭她很難再保持清醒多久,就是她身上的這些傷若是不能及時止血,只怕是今日就要倒在這兒了。
云夕月心中暗自苦笑了一下,也怪她太過大意,沒有提前給手下的人留個消息,眼下注定也是無人支援,已然到了窮途末路。
心中做下了決心,云夕月便故意慘叫了一聲,停下了動作,仿佛被擊中要害將要倒下一般。
果然,敵人見到她這般模樣,動作便停滯了一刻,有人試探著便要過來查看她還有沒有氣。
趁著這個當口,云夕月內(nèi)力暴起,將周圍一圈的人全部擊翻,與此同時,她轉(zhuǎn)身撈起陸長川,縱身一躍便跳下了懸崖。
圍攻的人見到他們跳了下去,立刻圍到了懸崖邊上,不過因為天色太暗,一時也看不清底下的情形。
領頭的人皺眉打量了片刻,便下令立刻繞到崖底仔細的搜尋,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不過云夕月當然不是見無力反擊便跳崖自盡,在下墜的瞬間,她便扒住了懸崖的一面山壁,一路滑下去他們速度也漸漸減緩。
云夕月一只手緊緊抱住陸長川,另一只手插在山壁之中,被劃得血肉模糊。
直到速度減了許多,云夕月才抬起腳,用力蹬在山壁上,運起內(nèi)力,拼盡最后的力氣,幾個躍身間穩(wěn)住了身形。
不過在最后在快要落地的時候,她有些脫了力,兩個人還是墜落了一小段距離。
好在云夕月仍舊及時出手攬住了差點脫手的陸長川,并將自己墊在他的身下,重重地墜到地上后,也是她受得重一些。
云夕月抱著身上昏迷著的陸長川,倒在地上狠狠地喘了幾口氣,隨后閉目調(diào)息,內(nèi)力在身體內(nèi)勉強回轉(zhuǎn)了幾周。
等到恢復了些許,她才咬牙起身,不過腰腹里插著的斷矛又在墜地之時被沖擊了幾下,眼下傷口裂得更大了。
失血過快再加上全身的劇烈疼痛,讓云夕月有些恍神,她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隨即她從衣衫之上撕下幾塊布條,將傷口草草包扎了下,也將方才被震傷的一條腿牢牢綁住,暫時還能走一段路。
而后她便將陸長川又架了起來,借著月光一路奮力地前進,好在她從前就常在外修行,還是知曉如何在這野地里藏身的。
走了好一段路后,終于找到了合適的藏身之地,一處廢棄的石礦洞,雖說荒廢已久但好歹還算安全。
云夕月帶著陸長川走得深了些,將他安全放下后,又咬牙起身去尋了些遮擋之物和干枯的樹枝和落葉。
布置出一個還算隱蔽的角落后,云夕月便在山洞的一面壁上鑿出些許縫隙,讓風能透一些進來,然后又燃起了一個小火堆。
總算能歇一口氣后,她方才強撐著僅剩不多的意識,一咬牙便將腰腹間的斷矛穩(wěn)穩(wěn)地拔了出來,隨即動作迅速地立刻用布條包扎起來,暫時是止住了血。
過程中她也只是悶哼了一聲,□□之后甚至疼痛更加劇烈,她也只默默忍下。
最后確認了陸長川身上沒有受什么傷,只是身中迷藥一直昏迷不醒,云夕月這才終于放下心來。
雖說身上的疼痛無法忽視,但是終歸還是敵不過虛脫帶來的困乏,云夕月便靠在陸長川身旁的山壁上,暫時閉目養(yǎng)神了。
幸而她奮力生了火,而且上天垂憐,今夜也是這個冬日里不算那么寒冷的一夜,是以一晚上過去她和陸長川都沒有被凍死。
火光漸漸暗淡下去,直至熄滅,飄出的幾縷煙霧將意識快要恢復的陸長川給直接嗆醒了過來,此時亮起來的日光,也在云夕月鑿出的縫隙中透了進來。
口鼻之間還殘存著些許迷藥,陸長川擦了擦臉咳嗽了幾聲,長久的昏迷也讓他的神智有些混沌。
勉力支撐著坐起了身來后,他揉了揉額頭,這才抬眼看清了四周的情形。
陌生的環(huán)境倒也沒有讓他太過驚惶,直至他看見了傷痕累累倒在他身旁,緊閉雙眼似乎意識不清的云夕月,他的心跳才突然落了一拍,登時便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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