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坦誠
而長思的話音落下后,魏王也附和地出言道:“若是真的有那個將來,那我便能讓長思光明正大地做回永王世子,即便是不能綿延永王府的血脈,好歹也能名正言順地過繼子嗣來延續香火。”
云夕月點了點頭,說:“這倒是的,而且師兄這么一直躲躲藏藏的,也不便為永王妃盡孝,上回年宴時得見王妃,她老人家看上去很是憔悴的模樣,聽聞是這些年身子一直不大好。”
“是啊,母親她”
說起永王妃,長思一直繃著的神色也略路有些松動,顯然這一瞬間才是他最真實的情感流露,也讓云夕月有所察覺,心下暗自有些思量。
若是方才他一直都是裝出來的情緒波動,只有談及永王妃的這一剎那才是真正的他。
那么雖然之前長思表面上說自己能力不足,不能夠做些什么,且他還表示自己心中并沒有太過強烈的仇恨,只一心想要輔佐魏王,但實際上究竟是如何想的卻也未可知。
不過這也只是她單方面的猜測,而且就算長思真的有什么旁的打算,那也是他和魏王的事情,輪不到她來管。
再者說終歸她與長思在立場上大略是一致的,且她若要與魏王合作,也必定要與長思打好交道。
是以云夕月自然不會貿然對著魏王和長思表露出些什么,無論他們心底都是怎么想的,面上三人也算是聊得很是投機。
而現下事情都攤牌到了這個份上,魏王的結盟之意也是再明顯不過了,云夕月這邊自然也要拿出些誠意出來。
雖然之前顧庭琛的案子云夕月請魏王幫忙就說明了她的立場,但是只這一點顯然還是不夠的。
魏王那邊也清楚,她最終的目的就是要能堂堂正正地脫離周國回到越國,而他有能力幫她實現這一點,所以他們可以結盟。
但是魏王顯然需要更進一層的保障,換言之,魏王需要云夕月那邊確保只會同他們合作。
畢竟皇子又不止魏王一個,即便云夕月不會同涼王結盟,也還有其他的皇子,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將來的皇上,而不是現下的這個魏王。
云夕月明白這一點,其實現下的形勢倒也是正中她的下懷,現下便是拿出陸家冤案的一個良機。
雖說在知曉了陸長川就是陸成舟之時,云夕月是想要先與陸長川說清楚,再做旁的打算的。
但眼下看來陸長川那邊對她還有很高的壁壘,短時間之內是不大可能攤牌的,至少看陸長川的態度是還需要一些時間來說服。
而陸家的這件事情,她其實并不一定要跟隨陸長川的行動,她也可以有她的做法。
況且無論她與陸長川之間如何,她也一定要做這件事情,而既是要做,那便必然要與魏王這邊通氣。
左右陸長川與魏王也是不可能有任何沖突的,她選擇與魏王結盟便不會有什么問題,而且只要她不暴露陸長川,想來魏王也不會多想些什么。
另一則,雖然她心底對自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大師兄并不十分信任,但是即便她有意隱瞞,只要魏王知曉了想來便也不可能會瞞著長思。
是以倒也沒有必要多此一舉地特地選長思不在的時候說這件事,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是她要對付顧家這件事被泄露出去。
而她與顧家本就是水火難容,只要她手中的實證不被窺視,便沒有太大的影響。
而且當真發生了這種事,那看來魏王也會明白自己身邊的人需要清理了。
因此眼下看來也正是個不錯的時機,思及此處,云夕月便對著正襟危坐的魏王,以及天生笑臉,實則看不出什么真實情緒的長思,開口道:
“說來,我這也有一樁事情,或許皇兄和師兄會感興趣。”
“哦?”
此話一出,果然引來了魏王和長思的側目,頂著他們探尋的目光,云夕月不急不緩地說道:“雖說現今顧氏一族風頭無兩,但歸根結底顧家是靠著承恩公一人發跡的,不過承恩公此人究竟有多少才干,皇兄想必比我要清楚。”
魏王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說:“他兒子定遠侯倒是真有幾分將帥之才,可承恩公這么多年在朝堂之上,說來也并無太多建樹。”
此時長思也出聲道:“但是承恩公卻一直都是朝中第一得意人,就連王爺素來也多有顧忌之處。”
云夕月嗯了一聲,說:“的確如此,承恩公之所以能穩坐如今這個位置,仰仗的不過是父皇的恩寵,而父皇之所以看重他,并非只是憑著一對兒女和外孫,最重要的是父皇信任他,勝過其他所有的朝臣。”
魏王與長思對望了一眼,而后道:“不錯,我們也一直不大明白為何父皇會這般偏倚于承恩公,這些年他并非沒有大錯,但父皇那邊卻總是輕易就揭過去了,著實令人想不通。”
長思也接著道:“原本我們猜測是皇上為了皇后和涼王才多番維護承恩公,不過現下看來,公主想必是有些不同的看法,難道是承恩公從前為皇上做過什么,才讓皇上惦念至今的?”
云夕月彎了彎唇角,心想自己這個師兄果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這般敏銳地察覺到了她想說的事。
不過她也沒有多言旁的,直截了當地便說道:“正是,說來承恩公初露鋒芒便是當年的陸相一案,是承恩公一力揭露了陸相謀反之事,自此陸家倒了,顧家卻逐漸走上了頂峰。”
魏王皺了皺眉,說:“承恩公這個案子的確辦得利落,只是僅憑這件事恐怕不足以讓承恩公得到父皇那般的恩寵。”
云夕月搖頭道:“我從前也是這樣想的,直到我拿到了陸相被陷害的確鑿證據,這才想通其中關鍵。”
她這話一出,魏王和長思皆是一驚,魏王眉心緊鎖,追問道:“陸相是被陷害的?被誰?你又是如何拿到證據的?”
“當年陸夫人其實常以化名與我母親通信,在陸家出事之前,陸夫人有所察覺,便將所有可以證明陸相清白的物證都寄給了我母親,不過當初我母親離開周國之時沒有找到機會帶走,一直藏在舊王府中,前些日子我回京都后才找了出來,已多番檢查核實過,絕對不會有錯。”
魏王眼下的驚駭不比當時云夕月發現此事時要少,神情凝重,說:“你既這般說了,想必那證據定是確鑿無誤的,只是誰有膽子去陷害一國丞相呢?況且這人還居然就成功了,這實在是”
這時長思開口道:“公主既這般說了,想必其中定然少不了承恩公的手筆,只是那時候承恩公恐怕也不能憑一己之力辦成此事。”
魏王聽出了長思的言外之意,神色一滯,喃喃道:“這”
而云夕月隨即便肯定了長思的這番猜測:“師兄猜的不錯,我初時也沒有懷疑其他的,只是后來細細一想,若此事是父皇授意承恩公去做的,那么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聞言,長思眼尾上挑的雙眸微微瞇了瞇,說:“的確如此,只有皇上才能讓陸家一夕覆滅,如此也能解釋皇上為何這般信任承恩公了,這種事情承恩公都替皇上做了,便是拿整個顧氏的身家性命出來賭,這才贏得了皇上的看重。”
說及此處,魏王也不得不承認他們的猜測十有八九是真的,開口道:“若真是如此,那這承恩公倒也是個人物。”
云夕月輕笑了一聲,說:“此舉雖然風險很大,但一旦成功得到的便是天大的利益,而承恩公這輩子就賭對這么一次也盡夠了,更何況他還有一對好兒女,顧家有如今這般榮華富貴也不足為奇。”
長思眼底也顯露出了些許笑意,說:“是啊,而且想來皇上輕易也不會讓這件事的內情被暴露,如此承恩公只要不將皇上得罪太狠,此生便可無憂了。”
云夕月微微點頭以示認同,魏王也不禁嘆了一聲:“如此也真是好算計,任憑其他人再如何鞠躬盡瘁,也不可能比得過承恩公在父皇心中的分量。”
聞言,云夕月卻是挑了挑眉,說:“話雖如此,但父皇也并非絕不會動承恩公,想來當初也是父皇需要得力心腹在朝中,但如今卻并非如此,說不準若是現今有一個能永遠掩埋當初那件事的機會,父皇也是不介意的。”
長思眸光一閃,說:“公主的意思是倘若我們揭發了承恩公陷害陸相一事,皇上也可能會借此機會順勢將事情全推在承恩公身上,就此這件事便永遠不會再被提起了。”
云夕月微微頷首,道:“這也是我將此事告知你們的緣由,這是扳倒承恩公最好的機會,而且眼下承恩公府惹出這么多麻煩,父皇想來心中并非毫不介意,我們這個時候出手成功的可能很大。”
說著,她看向魏王,問道:“皇兄,你覺得呢?”
魏王轉了轉手上的扳指,神情肅然,說:“此事對我們的確很有好處,但還需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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